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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风高台】第二章 误事

2023-02-04 00:30 作者:易珟烬  | 我要投稿

当然喻隽台的手也只是勉力做出了伸出去这个动作,刚贴上邬棠风的肩,未等用力去推上一把,便脱力般跌了下去。 手背落至床面,潮湿掌心袒露着,指节微蜷,腕间青紫血管此刻格外显眼。 喻隽台只是无神地垂着眼,始终没再发出声响,像雕塑般静止了。 邬棠风自上而下看他,分明瞧见喻隽台的瞳孔在他碾过他腰腹的同时骤然一缩。而后他肉眼可见的连意识都短暂丢了片刻,因为瞳孔这时失去焦距,大概是因这突如其来的惊痛。 邬棠风却顾不得心疼,理智和愤怒很快占据上风。 他已经可以确定喻隽台身上有伤……又许是借了些酒劲,他甚至因为喻隽台的伪装即刻就要被自己拆穿而感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兴奋。 但鱼只是刚凑近饵,还没彻底咬钩。 邬棠风很恶劣地想要再去试探他,尽管明知喻隽台现下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邬棠风清楚自己大可以趁着酒意装疯卖傻。 “我想抱……”邬棠风打了个酒嗝儿,顺势趴在喻隽台身上,“抱着……喻哥睡……” 喻隽台好像刚拢回些意识,思索了很久才勉强回应着,“阿棠……” 掺了气音,在抖——只唤了邬棠风的名。 邬棠风极具耐心地等待他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解释,亦或是“狡辩”。 不料对方再没吭声,大约是认定邬棠风不会轻易从他身上下去,不想继续做无用功。所以喻隽台只是颇为疲乏地阖上眼,像是要先一步入眠。 邬棠风没完全醉,还能有算计人的想法,但先前心烦意乱时猛灌的那杯实在过烈,导致他现在多少都沾了点晕,迟钝之下没能发现什么。 他以为喻隽台是打算避而不谈,索性来了兴致要跟他耗下去。 三分醉意加上七分还算精湛的醉酒式演技,于邬棠风而言倒没什么难度。于是他脑袋一耷,就此趴伏在喻隽台胸脯上,也跟着装睡。 他喻哥身上软乎乎的,此番能光明正大占便宜,邬棠风倒是挺满意。只是半晌过去,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真要就着这姿势睡过去了,喻隽台依旧一动没动。 邬棠风的脸甚至都趴麻了,遂咬牙切齿地睁开眼,并不打算继续装了。没成想刚抬头,就瞥见喻隽台的唇紧抿着,一点血色也看不见。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探喻隽台鼻息,几乎感受不到,呼吸微不可察。 遂邬棠风扑腾一声就翻身下床,去试喻隽台的脉搏,刚触上他腕子,便觉冰凉异常,指下脉搏跳动细弱无力。 “喻哥?”邬棠风那点酒意突然就烟消云散,属实是被吓个不轻。“还……醒着么?” 没得到回应。 大概人不太清醒,或者已经昏了。 下一刻邬棠风上手就开扒喻隽台身上那件裹得严实的厚重大衣,没了这层碍事的衣物,之前被阻隔的血腥味迅速暴露在空气中。 里面那件衬衫已经吸饱了血,潮湿极了。邬棠风手碰上去的同时,粘腻感瞬间涌上,再去逐一解开扣子,入眼便是缠满他薄窄腰腹的绷带。 绷带已经看不出来是素白的,裹掺了血液,殷满了红。 绷带像是临时紧急缠的,错乱无序,连打结处都极尽敷衍。但是缠得很紧实,约莫是死命地勒紧了,想以此来起到止血的作用。 邬棠风拆的时候,绷带已经有一部分嵌进了肉里,黏连最紧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伤处。 还算有点良心,邬棠风没舍得直接扯下来。一顿折腾后终于找出生理盐水,倒了些在患处,想以此软化黏连处。 邬棠风也不知浸泡时间是否足够,就去分离绷带。果然喝酒误事,酒精干扰下,他这手来个没轻没重。 只听刺啦一声,那绷带很痛快地从喻隽台腰上被剥离了。同时人也醒了,用不着动脑子去想,也清楚是因为什么醒的。 绷带说它软了。 但没完全化。 “嘶……呃……” 齿缝间是极痛之下难忍而出的喘声,而后喻隽台缓慢地睁开眼,懵然望向罪魁祸首。 邬棠风紧盯着他腰上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并没有一眼就看到老高所说独特形状的刀口。 他还不能死心,夹了棉球去擦他伤处。试图将血污清理干净,想更清楚地去瞧伤口的形状。 但血依旧没止,随着喻隽台呼吸起伏仍在往外渗,被汗打湿的腹肌同时被斑杂血液染至粉红。 那棉球蘸了盐水,浸润刀口时自然有刺痛感。偏又没完了,来回多次擦洗,受创的组织愈加溃破。 眼尾这时已染了一抹潮红,唇又淡白。 这般对比下,更显他虚弱异常。 喻隽台早知邬棠风是在试探自己,却由着他使手段——苦肉计难免会痛,可实在有用。 邬棠风已急得百爪挠心,血止不住,看不到创口就意味着得不到验证。再者就是此等出血量,他真的怕喻隽台随时会休克。 喻隽台被这失血带来的昏沉扰得神智一恍,意识险又出走。突地回过神来,发现邬棠风仍是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得艰涩开口提醒他,“填塞……止血……” 邬棠风这才将离的魂儿给找回来,拽过干净纱布填塞进喻隽台腰间的创口空腔,手施加力度去压迫伤处。 喻隽台痛得一窒,连呼吸都受阻并不能顺畅,屏了气捱着。 那处被大力按压,除了穿透皮肉的剧痛以外,连带着腰部椎体也像被锯子磨过——刺痛与钝痛矛盾地同时存在。 坦白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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