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晚夏(2022.04.30)
2 奥菲莉娅(Ophelia)
“她已经死了吗?”
这就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应该是死了。”
他这样回答道。
大概在青春期的男生女生看来,作为最初的对话来说实在是令人惊叹,会让人产生如果这只是我记错了的事情该有多好的念头。
但是,对话还在这样继续下去。
“但是”,我说道,“仔细来看她好像还活着的样子呢。”
“还活着呢,一定是”,他补充道,“接下来会死的呢,一定是。”
他的这句“接下来会死的呢,一定是”,太让人惊悚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还会感到背后一凉。没有一个人来帮助这位女性吗,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吗,这里又会是哪里呢。会不会是在远离人烟的森林之中呢。但没想到,画的上方就有一座桥,明明上面是来来往往的马车和绅士淑女们,这里却刚好形成了一个死角,要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话……。那一边都很可怕,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决不要这样的死法。从那时我就是这样想的,至于以后的人生中每次看到这幅画,也是这样想的。这幅如此美丽又如此悚然的画作,就是“奥菲莉娅”。
我再次见到那个指点我“奥菲莉娅”的男生,竟然是在美术部的活动室里。高二的一个林田由纪子的学生从九月份开始担任新一届的部长,而之前代理部长的正是我。从新部长林田由纪子那里我听说了他入部的事情,而这已经是欣赏“奥菲莉娅”好几周以后的事情了。
男生加入虽然是件新奇的事情,但也不是第一次。我高一的时候,大概有三个男生,其中包括部长。但高二就只剩下女生了,高三亦是如此。所以像他这样单枪匹马直接进来,并且还是中途加入社团,多少是需要些勇气的。
那时他刚好上高一,虽然想要画油画,却从来没有画过。因为没有画具,姑且先把我的一套绘画材料工具借给他。把毕业生留下的古旧的十号画布涂白,也一并交给他,带他入门了绘画技法。之后也一同去了横滨的画具店,帮他买了一整套的全新画具,为表感谢,他请我吃了“三十一”的冰淇淋,然后分别。
随着冬日临近,我也埋头于应试学习中,连到活动室露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在学校与预备学校之间两点一线,日常在图书室里努力自习。然而印象中,我再也没有在那间图书室里见过他了。
过了年,我到东京的美术大学去考试,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合格。选择的保底学校神奈川美术女子大学——通称“神奈美女”——则艰难通过并入学。油画专业中,痴迷印象派的教授的喜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教学的指导方针。大多数学生学习印象派的绘画内容,在画室中,全是模仿塞尚和雷诺阿笔法的画作排在一起。我的兴趣也决不会离它们太远,仍然是玛丽·罗兰珊风格的绘画,而这得到了教授和朋友们的一致表扬,令我备受鼓舞,从而执着地只画这一种风格。那样的时光一天天逝去,我感觉若是这样从大学毕业,就能完全胜任绘画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在那里的场景,实在是绝妙的美术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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