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砂狼白子同人文】悬溺
OOC,太喜欢白子了,所以开始发电了。


秋风拂过我的耳畔,随着落叶的轨迹在我面前划过,我明白夏日已经快要过去。望着不远处商店门口的自行车,眼前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灰色头发女孩。
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手中那杯水的滋味,我想我是绝不会忘的。
“啊,那是我的杯子……”
她有些难以置信和尴尬的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快要渴死了,自然顾不上那么多。就像一条在岸边的鱼找到了身边的小水潭,拼命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她倒是没有说太多,因为在听见我是来帮助她们的时候,脸上那欣喜的表情远大于刚才那震惊的样子。那个时候的阿拜多斯,的确有些岌岌可危了。
后来事情顺利解决,我和白子之间才慢慢开始熟络起来。但我和她越是相处便越是苦恼,因为她总会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早上好,白子。”
“啊,早上好。不过,老师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会在这。”
“给你送饮料的,顺便看看你。”
“谢谢。”
她正想着伸手来接,但那手伸到一半又顿了顿,最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收了回去。
“白子?”
“唔,没,没事……”
“你……”
我的话还没开口,她已经转身跑开了。
“我们在阿拜多斯见吧,老师!”
“有必要吗?”
我喃喃自语着,不理解她的做法。但是她已经那么说了,我想我也只能去阿拜多斯找她了。
清晨的风不算大,刚好能摆动我的衣角。不远处阿拜多斯的沙漠辽阔无际,我有时候会想,阿拜多斯被沙漠吞噬前会是什么模样呢?这片沙漠之下,又有多少生命被掩埋呢?
胡思乱想着,一转眼便已经来到阿拜多斯的校门口。当我在教学楼里找到白子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谢谢你的饮料,老师下次要和我一起晨练吗?”
“我的身体不太好,还是算了吧。”
其实我想说她的训练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无论谁来都会说自己身体不好的。
我在白子的身旁坐下,这个时候的她却没了早晨那时的尴尬,对于我的距离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白子?”
“嗯?”
我正想说话,但她回头的时候发梢带起的清香和身上淡淡的香皂味让我明白了些原因。大概,所有女孩子都会很注意这一点吧。
“老师?你怎么发呆了?”
“啊!没,没事。早晨那个时候,下次,我会注意点的。”
她愣了下,随后脸颊有些红,但很快被她灰色的短发挡住,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些支支吾吾的声音。
“嗯……没,没关系的。”
随着其他对策委员会的人到来,我和她之间的尴尬终于得以消除。不过这次之后,早晨晨跑时,我和她之间说话便自然许多。
阿拜多斯是没有海的,因此也没有鱼。但那种溺死的窒息感,在我这里是没有半分衰减的。
看起来我没什么变化,可我自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我的感情正在消失。无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无论对什么都很敷衍。就像是被拆除了情感模块的机器人,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去做安排好的事情。
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每天都会不自觉的来到白子晨跑时的路线,哪怕没有见到她,我也会在那里带上半个小时。街道里灌进来的风总是能让我稍微好一些,能感受到我为数不多还能证明我还活着的证明。
我大概,是得了什么病吧。像是情感淡漠,心里脆弱什么的?不知道呢。但这个时候我明白过来,白子对于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那她呢,在她的眼中,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无可替代,十分重要的人呢。”
我抬起头,向长椅的另一边看过去。她很像白子,但又有些不一样。我记得她,改称呼她为砂狼黑子呢?还是另一个世界线的白子呢?
“怎么啦?平时里热情的老师可不会这样低沉。”
“唔,没什么,心情有些低落吧,没有人会一直开心嘛。”
她笑起来,和从前的她很不一样。那个时候,她的孤独于绝望几乎溢满全身。现在看起来,貌似她也找到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也许,你只是想太多罢了。假如有想说的话,不妨直接告诉她怎么样?”
“我说不出口。”
“哦?看起来不是一般的话呢。”
“另一个世界的我对你说过吗?”
“没来得及,但也没差多少。只是他说的时机不对,那个时候的我,他的话更像是一把刀刺进我的心。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我从来不怪他,能看见这个世界的你们如此精彩纷呈,我也就满足了。”
我们再度沉默下来,她倒是率先站起身,向我招招手。
“那我走啦,如果心里还有疑惑,不妨就回头看看身后吧。这句话,也是另一个你教会给我的。”
我怔怔的看着她远去,听见她的话,我缓缓回过头,不远处的白子正推着自行车静静站在那里,看上去她已经待了有一会儿了。
“白子?”
“嗯,我在。”
她推着车走到我的身旁,我不太清楚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话告诉她。可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她却先开口了。
“老师,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唔,刚才的……你都听见了?”
“一小部分,最开始只是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后来觉得更重要的是,老师为什么不开心。”
我听见她的话心里还是很温暖的,只是我实在不好意说出口,而且,这会儿也没到时候。
“下次吧。”
我笑的有些勉强,她应该是第一次见我这样。白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那,走吧,该回去了。”
她推着车子在我身旁站定,静静的等候着我。我点点头,沿着那有些空旷的小道慢慢的走了下去。可我终究是没有安全感,下意识的回头后,对上的是那有些奇怪神色的蓝色瞳孔。
“怎么了?总感觉……”
“嗯?”
“总感觉老师很没有安全感呢。”
白子的话说中了我心中最大的恐惧,我的确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转过身时,身后空无一人的场景。我希望,能有个身影陪在我的身边。至于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大概是因为……..
我看向身旁的白子,从那深邃的蓝色眼眸里,我依旧什么都看不见,或许这就是我开始有些怯懦和恐慌的原因吧。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今天的我,还是不能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砂狼白子看着慢慢远去,脚下步伐加快的老师也感到十分困惑。她也有些话想说,可是又觉得没必要。最后两人还是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直到在路口分别时,老师才慢慢的转过身,白子歪着头看向他,他沉默了会儿,挥挥手。最后勉强的笑笑,快速离开了。
“老师,变得好奇怪啊。真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没有安全感吗…….唔,想想办法吧。”
过几天,当我再次来到阿拜多斯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偶尔能看见灰色的头发从拐角处消失。可即便是我一步三回头的方式走到学校门口,也没有找到到底是谁。我刚刚走进大门口,砂狼白子像是等候多时似的从大门后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老师。”
“唔,白子,我们进去说吧,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跟踪你?大概,是错觉吧?我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呢。”
白子按耐住嘴角的笑意,装作不解的看着我,在我看来阿拜多斯的门口十分的安静,街道上也没什么头盔团的人。我也实在讲不出什么所以然,最后只好推着她匆忙向着教学楼走去。
窒息的感觉依旧填充着我的胸膛,哪怕看着眼前对策委员会嬉闹的众人也没有丝毫缓解。星野好像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和我慢慢说着话想要缓解下。可是在我有所好转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白子,刚刚缓解的窒息感再度爬上我的脖颈,让星野刚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呀,看起来,不是件小事呢。”
星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满脸笑容的看向我。那笑容在我的眼中十分戏谑,让我有些不舒服。实在是坐不下去的我直接站起身说要透透气,最后跑向阿拜多斯的操场。
“以前活泼开朗的老师,最近怎么了呢?”
砂狼白子喃喃自语的说着,但对策委员会不大的房间里,大家都听得见这句话。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说着老师确实变了,只有星野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白子的身旁,和她一起看着在操场中大口呼吸的老师。
“下次,尝试着在他背后拥抱他一下怎么样?”
“我,我做不到。”
“为什么?”
“不,不知道。可能,是缺少一点勇气。”
“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去抢银行,却没有勇气从老师背后抱他一下吗?”
白子沉默下来,轻轻的咬着嘴唇。
“老师现在,大概因为某个人的距离感让他感到烦恼呢。就像是破不开的墙,游不到海面上的人,闯不出森林的小鹿。长时间得不到回应,焦虑就会缠住他的脖子,让他感到窒息。最后的结果,往往只会看见满墙的血迹,悬溺在海中的人,迷失在森林里的鹿。你,希望看见这种结果吗?”
星野的话还没说完,白子已经转身走向阿拜多斯的操场。但老师的动作比她还要快,等星野再看向窗外时,老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时间再度被拉长,我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去过阿拜多斯。不仅仅是因为砂狼白子,还有我无法忍受的窒息。
但我在这些日子里又不得承认,我无法接受看不见白子的日子。没有她的时间里,我只觉得枯燥又乏味。只有在新闻上偶尔看见阿拜多斯活跃的消息时,我才会露出些不易察觉的微笑。
“也许,克制也是一位大人需要学会的东西吧。”
“那我觉得,勇气也是一位大人必不可少的呢。我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再去阿拜多斯了,发生什么了吗?”
另外一个世界的白子不请自来的坐在了我的办公桌对面,即便我明白她不是我想见的她,但依旧像是一股清爽的氧气塞进了悬溺在海水中的我的嘴里。在喘了几口气后,我摇着头否定了她的建议。
“阿拜多斯的众人,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了,无论我是否在那里,貌似都没有那么重要吧。”
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的她脸色终于变了,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那段因为“我”的无能而犯下的结局。
“对不起,我…….”
道歉的话语并没有说完,黑洞洞的枪口比任何温柔的劝告都更有说服力。
“既然你也想让这个世界的砂狼白子走向失望,我为什么不让这个过程加速呢?我告诉了你所有的事情,没有你在的阿拜多斯只会走向最让人绝望的未来,你却依旧在这里自暴自弃?无论是我还是星野都好言相劝,你还在用大人的借口来麻痹自己是吗?我说话不管用的话,不妨让你亲眼看看来的更有体验。”
“什么意思?”
她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她真的开枪了。
但子弹貌似很特殊,一阵刺痛的感觉后,我并没有死,但眼前的场景让我明白这是出现了幻觉。
我看见两眼无神被控制起来的星野,她缓缓抬起头,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流向脖颈。随后头上的光环渐渐消失,头也无力的垂了下去。我的瞳孔不禁收缩起来,正打算上前查看情况时,耳边却又警报声大作,周遭环境又发生了变化。我回头看去,身体虚弱的绫音挣扎着拔掉了自己的维生装置,在不断的咳嗽声中渐渐的平静下来,最终只剩下电子音焦急的警报声。在那让人心痛的声音中,我能听见她在呼喊我的名字,她在最后,都在期望着我能回去。接着漆黑的病房刺进一束阳光,辽阔无际的沙漠中,一个淡黄色的背影头也不回的向着沙漠深处走去。我认出她的身份,大声的呼喊着野宫的名字。但是她没有任何回应,最终在风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还阳光明媚的沙漠渐渐笼罩上了漆黑的天空,我听见不远处有铁锹的声音和有人支支吾吾的呼喊声。当我赶过去时,周围的头盔团都没有人理会我,自顾自的埋着坑。我向坑里望过去,芹香的脸正被头盔团扔进去的泥土一点一点的掩埋。最后,我看见了蜷缩在对策委员会中,狼狈不堪的砂狼白子。我渐渐的蹲下身去,她依旧看不见我,那暗淡的双眼中呆滞的盯着地上的照片,此时,我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假如老师能救回星野前辈的话,一切就不会这样了吧。”
我的内心震动起来,窒息的感觉再次爬上了自己的脖颈。我向后退几步,脚下踉跄的跌倒在地。这个时候,幻象终于消失,另一个世界中白子的脸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半蹲下来压迫着看向我,那长发垂落在我的脸颊上,瘙痒的感觉终于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怎么样老师,这就是,你失败的未来,你没有勇气去面对阿拜多斯的未来。”
“可是,可是另一个世界的我怎么会救不回星野?”
“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权限,和现在的你一样,他从来不缺少对学生的爱,可他缺少些争取的勇气。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但我不能让你也毁了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你现在所悬溺在的大海再不加以阻止,最后便会形成海啸冲垮阿拜多斯的一切!”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刚才的那些幻象都是眼前这个白子过去亲身经历过的事实。也就是说,如果我再不冲向那海面,阿拜多斯的众人,最后就会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
“我,我会回去的。”
“现在!”
“嗯,现在。”
她缓缓站起身,不再和我多说,只是有些愤恨的看了我一会儿,推开门离开了。我也不敢继续磨蹭,起身离开办公室,向着阿拜多斯走去。
走在去往阿拜多斯路途上的我看着远处死寂的沙漠,心里不知为何猛地想起野宫的身影。我慢慢的向那沙漠走去,想要探寻野宫为何消失在沙漠的秘密。可我的脚步刚刚踏进那草地和沙漠的交界处,身后自行车的声音急速的逼近。我转过身,没看清眼前人便被那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同时扑上来的,还有着急慌忙的砂狼白子。从他的装扮来看,她就是我最熟悉的那个白子。
看起来,我的脚步刚刚踏入阿拜多斯的环境,便被她们侦测到了啊。
“啊,好久不见,白子。不过,能先让我站起来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松开了我,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她便又一次的闯进我的胸口。我能听见轻微的啜泣声,还有些欣喜的轻笑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她的道歉。
“对不起,我,我不该…….”
“没必要道歉的,另一个你告诉了我继续逃避下去的结果。我不能让它发生,我必须勇敢起来,面对自己,也要面对……面对你。白子,你就像顺着光束穿过海面对我伸出的手,是悬溺在大海中央的我唯一的寄托。可是,可是当这只手有了距离的时候,那种窒息感是我无法承受的。即便是大人,也有烦恼的时候。你的距离感,就是让我窒息的原因,也是我没有安全感的源头。但是,在另一个白子对我展现出未来的结局后,我才猛然醒悟。你是我希望,同样的,我也是你最后的依靠。也许是我太过自私,忽略了这一点。悬溺在大海中的,从来都不只我一个人,而是整个阿拜多斯。所以,由我来拯救整个阿拜多斯,你来拯救我,好吗?”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善言辞的白子没有多说,只是重重的点着头,最后再度埋进我的怀里。
身旁的风沙让我护住白子的同时微微偏过头,视野的余光里却看见了一抹粉色的身影。等看清楚时,阿拜多斯的众人和另一个世界的白子都在向我们挥着手,那画面和胸口的温度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办公室里的幻觉才是现实似的。可就算这是梦,那就让我永远也不要醒来好了。
这样想着,我拍拍白子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向众人开心的走去。
秋风拂过我的耳畔,随着落叶的轨迹在我面前划过,我明白夏日已经快要过去。望着不远处商店门口的自行车,眼前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灰色头发女孩。可这次不太一样,因为她现在就坐在我的身旁喝着能量饮料,美好的像是梦一般。
现在的我再也没有那时的窒息感,取而代之的,是她陪伴在身旁的安心。就像光束中的手冲破海面将我拉向天空,而我的手中,则牵动着整个阿拜多斯。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身旁的白子站起身提醒我该走了。我含糊的答应着,开始慢慢的站起身走在前面。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那窒息的感觉又妄图掐住我的脖子。但背后突如其来的温暖将它赶跑,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有些诧异的想要回头,可是只能看见停在旁边的自行车。
“白子,你,你最近,是不是太黏着我了?”
我看不见她的脸,但能听见她的轻笑声。
“老师你有着拯救整个阿拜多斯的勇气,却不敢接受我的拥抱吗?”
片刻后两人分开,我转过身,她推着车子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好像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从开始的地方开始,从结束的地方结束。
不善言辞的我们都不再说话,继续走在阿拜多斯的高架桥上,沿着快要入秋的清风,慢慢的向着阿拜多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