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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蔓德拉

2021-10-02 15:39 作者:闭锁电子界的冥神  | 我要投稿

写在前面,这篇文章呢是我构思的长篇里的一节,所以为了单拿出来我做了很多删减,所以后面可能会很赶。

背景上,这篇的章节是博士对于传承的思考,所以我采取了最极端的做法,把博士丢到特雷西斯阵营里去,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不得不删去很多内容放出来(现在虐蔓德拉还好使嘛)。放心,博士纯属降汉不降曹,他加入特雷西斯阵营纯属为了在罗德岛实现理想之前做一些罗德岛做不了的事情。而特雷西斯好歹是现存的萨卡兹官方,所以和guard不同哦。不过这些和维多利亚政府搞事,和特雷西斯搞事的部分都删了大半。


    在实验室里昼夜不停地工作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是想办法将抄录的文献里的技术转化到不依赖施术者的独立单元中进行。虽然这个初代版本还是有着很多缺陷,不过功能上已经有了拿的出手的水平。

他瘫坐在椅子上,连日的疲劳令他很快睡着,不过这几天他采用的是达芬奇式的作息,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醒过来。赦罪师马上带着结果前往宫殿禀告,不过他们虽然是施术的好手,对于这种东西却是完全不明白,照着他留下的笔记说明读起来都磕磕绊绊。摄政王听了一半就厌了,吩咐赦罪师两个小时后把他叫来。初版已经完成,摄政王打算先用这个未完成品去哥伦比亚拿一笔融资再继续进行实验。现在把他叫来,是另有其事。

特雷西斯认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原本是皇女派核心的那个人因为失忆变得不再仇恨自己,而是摆出了打算了解特雷西斯再做判断的立场。他的能力虽然比起皇女时期虽然有所下降,但是特雷西斯依旧觉得这个人非常地可怕。他知道那个男人的意图,他根本就没打算掩藏,不过那个人也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以及他并不在意采取的手段这件事。他简直是一个怪物,内政,外政,特雷西斯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比他看得更远。他天才般的头脑在各个工业研究方面也出类拔萃,他拥有识人的能力,他的军事能力更是毋庸置疑。这样的人居然从罗德岛里跑了出来,他或许是不满,又或是对力有不逮的遗憾,无论如何,特雷西斯捡到了这个大便宜。

博士准时来到特雷西斯的面前,也不行礼,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等摄政王开口。特雷西斯一挥手,内庭便走出几位赦罪师布置一桌棋便出去。特雷西斯走下黑铁的王座,博士也落座到棋盘边,几位位高权重的萨卡兹靠到棋桌边等待两人开启会议。

“那边已经第三次派人来询问了。”

“同意,这边也可以先搁置,正好我和他们也有些旧账要算,战俘全交给我们。”

“他们只要求公开处刑干部,并要求由维多利亚人来审判。”

“维多利亚时局尽快稳定才有利,对方也会希望我们的复苏,功劳让掉也无妨。”

“那么作战可以全权交给阁下吧?”

“我需要和他们有过作战经验的队伍和能服人的指挥官。”

“传萨维。”

“是,陛下。”赦罪师微微欠身,退出宫殿,不多时,进来一位身着铠甲的萨卡兹壮汉,他的身躯犹如山一般,而他的种族也是可以被称作山峰的贝希摩斯。萨维快步走到阶梯下,单膝跪地低头。

“萨维,你的老对手,还记得吧?”

“摄政王殿下,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他曾告诉我何为耻辱。”

“你可愿放下听他指挥?”

“我认可他,他比我强,理应他来指挥。”

特雷西斯只有一局棋局的时间来询问男人的意见,所以他也是一改平常的攻击态势而是转入防守,落子谨慎。

“那个可以投入作战进行实验了,我们已经产出约一百个样品。”

“交给你决定。我会派赦罪师作为你的近卫。”

随后特雷西斯又抓紧问了些时局,同自己的构想做出对比,可惜想着这些事,棋盘便混乱起来,不到20合便叫男人将死。

博士换上黑袍,喷上用血魔的体表制成的仿气味水,同萨维一起到驻地。萨维统领的是以贝希摩斯为精锐进行魔偶与士兵协同的军队。他们表面上是雇佣兵,实际上是特雷西斯的私兵。也因此这支军队没有军队制度,大事小事基本都是萨维指挥,塞一个参谋大家也当是摄政王殿下的保险。

“这次除了我们作为摄政王殿下的嫡系作为主力参战,还有一些维多利亚的部队,驻军也会协助我们的行动。”

萨维摊开地图,这张图由维多利亚官方提供,不过被博士打回去重修过几次,他们是客场作战,所以要求地图绝对精密。博士依据部队情况,地形,敌方动态以及作战习惯对部队进行改组。因为萨维,所以推行地相当顺利。

“敌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训练和作战意愿都跟不上,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我们尽可能把对方诱导到城镇里放血。嘛,我个人有些私仇所以会稍稍拉扯操作一下。”

“如果有这样的余裕就请便,不过我想您应该全想好了。”

博士只是笑了笑,他背着手看维多利亚的乌云,看被火焰撕成两半的天空,他知道这并非战斗,而是战争。迟早要爆发的问题,博士选择让天平倾斜。

分散,佯动,博士充分了利用维多利亚的补给线与铁路,无线电优势化整为零。以歼灭对方有生力量为目的掐着表发动数十次小规模的进攻。他完美掌握着对方的动向,利用驻军以及维多利亚的小股部队进行诱导,并将深池引入陷阱。不得不说,深池蛰伏这么久,进化的就只有装备和人数。他们用暴力吸引别人,也用暴力蹂躏,维持军队的稳定。所以博士不停诱导,操作情报,他要把深池逼入完全的绝境。

完成战略上的诱导之后,他又慢下来,让深池完全露出他们的獠牙。他不采用炮击,而是利用贝希摩斯的魔像对守军发起进攻。他的指挥完美无缺,每次都将损失压到最小。不过博士也有缺点,就是急行军的时候他每次都是被赦罪师抱着走的。

他总是及时地做出变化,逐步减少对方的人数,充分利用情报,使得深池内部分裂,接着逐步增加前线的压力,逼迫首领做出断腕行为带领部分人突围。自然,那位擅长操作吗魔像,适合巷战的蔓德拉就留了下来。首领这支是被分割穿插最后才被围住的,自然他们也就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大部队。也能很爽快地殿后让首领突围联系外部进行反包。

首领突围的方向也是博士特意准备好的,他利用许多魔像冲散突围的队伍,依托阵型不停消耗首领的力量。

博士坐在魔像的手掌上,魔像肩膀上站着赦罪师,身边有两位手持巨剑的萨卡兹近卫。力竭的首领被两个萨卡兹术战士拖着来到面前。

“您好,深池的首领。”

首领抬头,眼神中满是不甘的怒火。

“别这么生气,我们也不是不能放你走。”博士使个眼色,两位壮汉便给她解开了束缚。首领暴起,一口怒焰直冲博士面门,然而光影一闪火焰便被切开消散。

赦罪师盯着吐了一口火又趴下去的德拉克,眼神中满是轻蔑。

“萨卡兹粗口,给脸不要脸是吧!”萨卡兹壮汉提着她的一只手将她拎起来,另一位壮汉控制住另一只手,一记重拳命中小腹,松手,德拉克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咳出几口血。

“看来这位德拉克小姐不了解规矩?嘿,我知道你们贝希摩斯天生强壮,那些菲林玩不了两下就得坏,更何况摄政王陛下下了死命令,不过我们恰好还有些时间,这也是你们执行出色的功劳,这里正好有一只身体强壮的德拉克,而我恰好想要打一会盹。”博士一边说一边丢下一副能够抑制源石技艺的手铐。

“哎呀,不小心丢下了什么呢”他嘴角扬起恶魔的弧度,几个萨卡兹壮汉马上围住了德拉克,用他们那热狗一般粗细的手指抓着德拉克的角把她提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不,不要!你,你这恶魔,你打算干什么!?”

博士挥挥手示意小山一般的几只巨兽让开,魔像缓慢移动,让博士靠近了德拉克的脸。

“我说了,我们可以放你走,可你已经相当于政治死亡了,你的那些暴行,有些对不住那兔子,你打着正义旗号的那些事,我可是帮你好好地宣传出去了。从这出去,你就是万人喊打的混蛋。因为你你的愚蠢,塔拉已经和政府势同水火,但很可惜,能够领导那火焰的已经不会是你了。”

“……”

“从你输给我开始,你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伴随魔像再度移动,萨卡兹松开手,将德拉克摔到地上,她已经没有逃跑的勇气了。眼前的男人给她即使与大部队联系上也绝对赢不了的感觉。

“那我死了呢?”

“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你激化矛盾的时候,不会天真到以为能一死了之吧?”

“迟早会……”

“那也不是由你这个愚蠢的懦夫用你的白痴行为作为开端。”博士打断了她的话。萨卡兹士兵给她铐上手铐带走。


今天是黑暗中的第四天,阴冷的地牢,似乎是用地窖临时改装来的,污浊的空气,守卫的谩骂,以及没有一点光的每一天。蔓德拉四肢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她总是抱膝蜷缩在简易的铁板床的一角。无数污秽的词语与恶毒的咒骂在她心里一遍遍重播。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把这些词句播放出来。守卫都是有两个多她那么高的萨卡兹壮汉,手臂隆起的肌肉和她的腰一样粗,手上拿着的铁棒比她的小腿还粗。他们总是用着不标准的维多利亚语和其他囚犯对骂,不过他们既不喝酒手上的铁棒似乎也只是威慑,从来没有打过人。蔓德拉不知道的是这些他们这些战犯全部都交给摄政王,在博士的游说下摄政王也拍板决定把他们当重建卡兹戴尔的劳动力使。这些守卫都被提前告知了,打死一个你就自己去卡兹戴尔做苦力去。而蔓德拉的开饭时间也和其他囚犯都不同,每次都是饿到不行才会送来。但是虽说都是白饭蔓德拉的确多少带点油荤,偶尔饭里还藏了点鱼肉。

“md,你说宰相是看上这菲林了?我刚刚看这泰拉通用不雅称呼饭里还有点肉。”

“看着是还行,不过宰相也吃不消萨库巴斯啊。”

“你说宰相真是……”

“哎,到这为止啊,你知道特蕾西亚殿下的队伍分崩离析就是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外族干政,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呀,谣言就止于这里了。”

“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文化。”

“嘿嘿,早跟你说了读了两年书,要不是内战,说不定我也能混个文职。”

守卫的声音越来越远,然而饿的不行的蔓德拉也再没有心思听这些了,顾不上什么,拿手抓起油油的饭就往嘴里塞。在她风卷残云一通之后,大口灌下瓦罐里的水。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她可不信宰相真是盯上她这皮囊,说不准是领袖联系上外界带着大军打回来敌方头领要拿她当筹码呢。想到这,这猫猫顿时感觉全身又有了力量,那些恶毒的咒骂也就说得出口了。她又一想,对方用限制环给她栓上,还用铁皮给她定制了一个监狱,估计手头的战力也是捉襟见肘,便骂得更欢了。然而不耐烦的守卫用通红的双眼盯着她,大号的铁棒与厚厚的金属外墙接触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即使坐在床板上也能感受到的摇晃感以及清晰可见的陷坑让她闭了嘴。她蔓德拉可不想冒着这个险给她看不起的下人们试试守卫的忍耐极限。

看见屑猫猫又抱着头蜷缩在一角,守卫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便提着铁棒离开了。

过了几天,饥饿的屑猫猫听见守卫的谩骂突然停止了,以及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她便知道大人物来了。只见那两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守卫身子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背后,眼神里满是紧张。从他们中间穿过的是一个即使隔着黑袍也能看出瘦削的男人,他并不像那两个萨卡兹一般高大强壮。

猫猫从床上弹起以掩饰自己的虚弱,摆出一副嚣张的嘴脸,两只手抓住栏杆,实际上光是拖动那些沉重的锁链而不手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喂,快放我出去。”

身后那两个高大的萨卡兹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凶狠地盯着她。蔓德拉刚想怂,只见黑袍的男人丢给守卫一小块源石锭,两人便快步离开了。一看到这,她便更加嚣张,认为自己马上就要被释放,回到深池见到日思夜想的首领。殊不知,那两个守卫走得这么快完全是背后传来的阵阵寒意,知道这位黑袍人身后站着的起码是一位不算弱的赦罪师,根本用不着他们充排面。

“亲爱的蔓德拉小姐,不知道你是否决记得我呢?”男子摘下兜帽与面罩,露出黑色的头发,没有血魔的尖耳朵与白肤,眼睛是黑色的,也不长角。这样的特征,在泰拉实在显眼,毕竟不明显的阿戈尔也不多。

“笑死我了,萨卡兹竟然对一个阿戈尔如此谦卑。”

“我不是阿戈尔,看来你不记得我,女士,我倒是记得你,我原来在罗德岛工作。”

“你是罗德岛的博士?谁不知道罗德岛和摄政王势同水火,你这叛徒,我记得你在罗德岛位置不低。哼,真让人唾弃。呸!”

“还记得吗?在罗德岛,我只能看着你们逃跑。”

“现在又如何?你能做什么?首领快回来了吧?你马上就会变成灰烬”

“看来光是鱼养不亲你这只猫咪啊?”

“什么?你是他们口中的宰相?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萨卡兹居然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当宰相,看来传说中的摄政王也是个蠢蛋嘛。”

一阵冷风拂过蔓德拉的脸颊,带走了她的几丝秀发,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浮现。

“注意你的立场,你这种人也配妄议甚至辱骂尊贵的摄政王殿下与带领我们胜利的宰相阁下?”

惊恐与慌张闪过蔓德拉的脸,然而她还是一副嚣张的态势。

“你能拿我怎样?”

“看来还得再关几天。”男人重新穿好面罩与兜帽,大步离开,守卫马上靠过来,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浪迹尽头,赦罪师方才对着守卫耳语几句。待两人都离开之后,两个守卫拿钥匙打开房门。本来就狭窄的单人监狱因为两个大汉的进入显得拥挤起来。

“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守卫扬起没比蔓德拉脑袋小多少的拳头揍对着蔓德拉腹部就是一拳。蔓德拉整个身体顿时弯曲成>的形状,随后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刚吃进去的饭随着血一起吐了出来。

“别打这么狠,赦罪师大人说了不准下死手,菲林可是很脆弱的。也不准往显眼的地方打,虽然大人说晚上会派医师过来,可要是给宰相知道,免不了我们兄弟俩的苦头。”

“知道,不过这萨卡兹粗口的嘴巴是真臭。”守卫两只手指捏着蔓德拉的猫耳朵把她拎起来,双脚离地,全身以及铁链的重量全靠耳朵支撑,蔓德拉想要大叫却因为嘴巴里还有没流完的呕吐物而只能呻吟。

“真想撕烂你你这张臭嘴。”守卫避开嘴角的秽物,用力捏了捏她的脸,留下一道红印。之后虽说两个人留了手不敢使劲,但是一阵拳打脚踢也够蔓德拉受的。晚上,心形尾巴的女魅魔医师进来给奄奄一息的蔓德拉治疗外伤。

“我本以为指挥官都挺厉害的,没想到也有你这样的蠢蛋。哎,就是赦罪师当场把你分解了,宰相大人也不能杀了她,你怎么敢惹她的呀。”

从此,给蔓德拉送饭的频率变得比以前要低了,饭里的油荤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偶尔有一口守卫的浓痰。偶尔守卫还会把尿壶当做水罐送来。

不管她怎么骂,都没有人理她,她又饿又渴,只能虚弱地缩在床板的一角,眼神涣散,不规律的送餐以及黑暗让她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终日的无聊以及占据她全部思想的饥渴让她的精神就要走向崩溃。混着浓痰的饭她实在吃不下,她也一度想要就这么饿死,但是总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总能送来正常的饭。说到底,她不想死。

脚步声再度响起,她的视野已经有些忙模糊了,可是还是能辨认出那个瘦削的影子。

“啊,啊。”她几近失语,只剩微弱的气息以及残缺的音节。她挣扎着,却又没有力气,从床板上滚下,连转个身让缠在身上的铁链松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着最后的力气向栏杆前爬去。

“放,了,我,求求,你。”她费尽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凑出一句话。博士蹲下来,即便这样也只能俯瞰着她,伸出手,揉了揉蔓德拉油腻而凌乱的头发。

“这样乖多了。”博士拿出了被锡纸包住的什么,并叫守卫端来一大碗白粥。蔓德拉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猫猫你饿了很久呢,得先吃点清淡的,不然肠胃会受不了,”博士一边说一边剥开锡纸,“才能享受这个呢。”

锡纸里包着的是热气腾腾滋滋冒油烤地金黄的鱼 打开得瞬间,鱼肉与佐料的香气冲进蔓德拉的鼻腔,唾液腺硬是在轻度脱水的情况下使得蔓德拉的嘴里充满了唾液。

“哎呀呀,我真粗心,猫猫你腾不出手来吧,来,先吃点粥。”

身后的守卫都快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博士恶心的语气,而是他们作为计划的参与者明白这个人的手段以及他是如何蹂躏对方的精神与尊严的。

很快碗里的白粥就见了底,蔓德拉眼巴巴地盯着香气四溢的烤鱼。

“我们能谈谈了吗?蔓德拉小姐?”

“你,我不会背叛首领。”吃了东西蔓德拉恢复了点气力,也暗自嘲笑他的愚蠢。

“那我走啦。”

待男人离开约有二十分钟,黑影从黑暗中走到守卫的提灯下。看到黑影的瞬间,蔓德拉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她再次缩在墙角,用被子盖住自己瘦弱的身躯。

“带走。”面罩下发出分辨不清男女的声音。来了两位正常体型的萨卡兹扣住双脚离地蒙上眼睛带去别的房间。

蔓德拉感觉自己被按在粗糙的木制椅子上,双手短暂地恢复自由后又被用皮带拘束在把手上,双脚也被固定在椅子上。蒙眼布被扯下,惨白的灯光刺痛她的双眼,她的脑袋开始运作,借由眼前的风景明白了空气里弥漫着的是什么味道。那是烧焦的皮肉以及血腥味,她看到鞭子上还有暗红的血迹,她看到角落里剥下来的指甲,她看见烧红的烙铁 她看见墙上由粗到细挂着的铁棒,她看到用以伤害和侮辱妇女的刑具。

戴着纯白色面罩的行刑官拿着什么走来。蔓德拉竭力挣扎着,可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皮带纹丝不动,待他走近,蔓德拉才看出他手上的是一个录音机。

“您好,深池的领袖。您对留在城里可怜人有什么……”

“他们是为革命献身。”语音中的领袖显得非常不耐烦,甚至打断了男人的话。

“我或许还要感谢你们为我们解决了无谋的蠢蛋。”

“你以为你逃的了?”

录音到此结束。她几近崩溃,绝望地低下头,口中喃喃。

“你好像有点没精神?这样可不行。”行刑官按动手上的遥控器,电流瞬间流过蔓德拉的全身,她牙关紧闭,发出阵阵闷哼,全身颤抖,眼泪从眼角滚落。

电击只持续了三十秒,尽管如此,却已经足够摧毁蔓德拉此刻的精神了,她的脑袋无力地垂下。

“求求你,放了我。”此时此刻,她只有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实际上,如果仔细思考就算是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蔓德拉也能发现这一连串事件发生的时间与顺序非常奇怪,但是她的理智已经快要被痛苦和恐惧彻底击溃。

“这可不行呢。”行刑官抓着她的头发,粗暴地提起她的脑袋来。蔓德拉仿佛看见面具裂开成一副渗人的笑脸。她颤抖着,想要尖叫却又担心遭致对方的殴打。

“你喜欢痛觉还是烧焦的感觉,喜欢鞭打还是剥指甲?”男人哼着轻快的小调,只是歌词却犹如恶魔的低语。他抓着蔓德拉的领口,一点点撕开囚服,露出雪白的肌肤,用夹子夹起烙铁。蔓德拉拼命挣扎着,脚腕与手被勒的通红。男人又不紧不慢地推来一件污秽的刑具,以至于蔓德拉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专为女性设计的。

“哎,你说我留下烙印,用这家伙伤害你,宰相大人不会生气吧。”

“求您了,不要,不要!您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您能为我叫来宰相大人吗?求您告诉他我回心转意,再见我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呵,当庭宰相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是知道赦罪师大人为何吩咐我要好好教训你了。你这张讨人厌的嘴说出了侮辱摄政王殿下的妄言?”男人边说,边拿出一个银色的钳子,蔓德拉认出那是专门用来拔舌头的刑具。行刑官固定住蔓德拉的头,撑开她的嘴巴,夹住她那粉色的小舌。蔓德拉惊恐地呜咽着。行刑官至少扯了几下,并没有真的拔下她的舌头,他品尝着蔓德拉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随后他又拿出几件不会造成重大伤害但是很痛的刑具,他可没有给自己的医师同了解加班的想法。不到一个小时,蔓德拉就晕死过去三次,又被冷水泼醒,接受配备的治疗人员治疗后接着受刑。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冷水泼醒,腹部传来阵阵饥饿的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痛觉一瞬间被刺骨的冷替换,不禁让蔓德拉一阵颤抖。这次,那位行刑官却并未着急再度行刑,头脑已经昏昏沉沉蔓德拉抬头,眼前是纯黑色的长袍,白色的恶魔再他的斜后方恭敬地低头站立。黑色的男人伸出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耳朵,经由冷水的刺激后,男人手掌的温暖被无限制地放大。蔓德拉心中升腾起一股神圣感。

“我亲爱的蔓德拉小姐,你意下如何?”

“宰相大人,她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让我来让她清醒清醒。”白色的恶魔拿着令人熟悉的遥控器靠近,蔓德拉一个激灵,混沌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

“全听您的安排,求您了,带我走吧。”蔓德拉用着所能想到的最谦卑的语气。

“那你就先休息一会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蕴含着魔力,蔓德拉头一次感觉如此安心,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却对这困意毫无抵抗地睡着了,即使身处痛苦的地狱。

“大人真是可怕呢。”门口,粉紫色长发的女魅魔妖娆地笑着,行刑官瞪了她一眼。

“大人是在证明自己的强大,这也是摄政王殿下希望看到的。”

“我知道,可惜啊,宰相大人是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人类,不然小女子真想尽心陪大人一夜。”

“我可真吃不消,而且我的任务可不轻松,莉娅,带到房间里去准备最后一步了。战俘输送,维多利亚那边也准备好了。”

被点名的魅魔欠身行礼,将睡着的蔓德拉抱起来带走。行刑官则是陪同博士一起出去。

“维多利亚女王希望在行刑时向你表示敬意。”走廊的尽头,特雷西斯站在黑暗之中,那个房间是用以存放特蕾西亚遗体的。行刑官听到摄政王的声音后立即行礼单膝跪地。

“维娜?我就见见她吧,她有分寸,我也是。我能见见她吗?”

“当然。”摄政王与博士擦着肩膀走过。

我做的对吗?我应该向你忏悔吗?我做的事情能够被你宽恕吗?你讨厌这些吗?博士抚摸着冰冷的钢化玻璃,望着漂浮在特殊液体里的萨卡兹,她睡得很安稳。你的梦想是让大地安稳入眠,它真的好远,它在我看不见的远方。或许我做的太过火,或许你会谴责我,但你不会阻止我,我知道,即使我只在只言片语中了解你,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能如此确信。我杀死了一个罪恶的灵魂,我在这种暴虐的行为中因本能毁灭欲望释放而快乐,也因此而痛苦恐惧。你并未彻底死去,或许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你并非活在我们的回忆里,也并非活在阿米娅的戒指里。我在做我能看到的事情,我在做你绝不会做的事,你不是理想主义者,你比任何人都现实,因为你和她一样一直直面莫大的痛苦,而她不会理解,她走的太久,而你站的太高。你俯身,却还是凝望着远处的黎明,即使你拥抱每一个人,即使你向每一个人诉说,你们之间终有差距,因为英雄都不能是人。她走得太久,久到许多东西已经在她身上,她的灵魂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她环游大地,她目视前方,她的手拂过岁月的刻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人的脆弱与无力,她是你的朋友,她是见证者,在一切之前,她是一个医生,她不吝暴力,现实她看得太多,所以她喜欢梦想,她无法拥抱任何人,她也不能向任何人诉说。还有青涩的果实,她还在学习现实,她接受了你的理想,她执着地拯救整片大地。她多么惹人怜爱,我所做的会是她的铺路石,这是什么?父母的溺爱?这是我应该给予她的。我不求任何人的理解,我不奢求我的暴行能被原谅,即使我会拯救更多人,我不期望被审判,我不愿意为众人讨厌,但我仍会以自己的方式前行,即使会因践踏众多生灵而痛苦,即使会陷入众叛亲离的困境,即使会因错误的审判而死。我笑,我抽回手,我背离神圣而美丽的你,我步入黑夜。

蔓德拉因为窗外阳光的温度从睡梦中醒来。柔软的床铺,轻盈柔软的被子,甚至抑制源石技艺的颈环里面都是软包的,手脚都带了不知用途的金属环,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差点忘了现在是什么身份。这个房间虽然很小,但不逼仄,如果她肯掀开床单,她会看到维多利亚最好的床上用品的标签。桌椅是炎国的红木制品,深受维多利亚普通家庭的喜爱,在铁门旁有一把软包的座椅,桌子旁边贴着墙的是零散放置了几本书的书架,这里甚至有落地镜和衣柜。

这时,博士推门而入,蔓德拉立即用被子裹着自己缩到墙角。博士苦笑了一下,将受伤呢拿着的电热水壶以及茶叶放在桌上,随后坐在门口的软包椅子上。

“蔓德拉小姐,别这么害怕嘛 你或许要说我和那些惹人厌的贵族一样,我要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对于有用的人还是很宽容的,你如果问遍整个军营,大家都会说没有我这么爱惜树下的人了。至少在他们搏命,把生命交给我的时候我是真的会把损失压到最低的。”

“我有用,求您了,不要再送我回去。”她颤抖着求饶。

“你对这个房间满意吗?说实话我对维多利亚的室内装潢不甚了解,只是选用了大家都喜欢的布局。”

“我,我很满意,求您了,不要。”

“看起来我做的有点过火,我现在还不放心你,所以还不得不束缚你。那里面是茶叶,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书可以找我,喏,门前有通信装置。”

男人离开了,蔓德拉又陷入了无所事事,她在牢狱中度过了多少时间?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无聊与孤独,但是当她不必忍耐饥饿,她发现无聊感开始侵蚀她的心灵。她开始在房间里找寻可以做的事情,她看向书架上的书,可惜她的文化和她的胸口一样贫瘠。她还是尝试着翻开那些书,结果那些书是以图画为主字数相当少的故事书。

博士会和她一起吃饭,吃同样的东西,也会陪着她闲聊,因为她太久没和人说过话,因此她处于非常想聊天而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困境,不过博士似乎非常熟练,他很健谈。他真的很忙,所以也会要求蔓德拉快些吃。

今天,博士并没有来,而是进来了一些黑衣的萨卡兹。

“请配合我们行动,如果你不想吃点苦头的话。”他们用铁链和拘束环扣住蔓德拉的双手双脚,不过他们绑得很松,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接着,萨卡兹将她带到一辆吉普车上,这辆吉普车处于车队的正中央,车队由好几辆带着绿色防水布组成的顶棚的卡车构成。她们来到了郊外,首先是临时搭建的绞架以及相对的带有王座的看台。她在一间独立的隔间中跪下。许多贵族陆续来到观众席上。这其中有不少蔓德拉的熟面孔,看起来这个国家还是一样,即使经历了一场大出血式的政变,盘踞在巨大尸体上的似乎依旧是那些令人讨厌的苍蝇。

维多利亚的新女王,在一众亲信的簇拥下登场。她头上的王冠在维多利亚的阳光下闪耀,她左手拿着金色权杖,右手搭在腰间的王剑之上。众人在阶梯下止步,维娜踏上阶梯,走上看台,向前一步,拔出王剑高举。

“维多利亚的怒火不会平息,现在,我们将审判罪恶,我以维多利亚女王的名义,将审判权交给大法官。”言毕,她将剑插入地面,后退一步,坐在王座之上。

看台下方,头顶白色假发的年轻大法官走到审判席,用力敲锤,全场寂静。

“今天,我站在这里,审判有罪之人。现在,我以分裂国家,叛国罪,践踏无数维多利亚人生命与财产等罪名宣判他们绞刑。其余普通战犯,我将代表女王剥夺他们的维多利亚国籍,并将他们交给卡兹戴尔的摄政王,发配去卡兹戴尔当劳工,以弥补我们的损失。”

蔓德拉看见她的同僚以及她尊敬的领袖一言不发被押上绞刑架一并吊死。

“你恨我吗?”不知何时,博士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不恨您,正相反,若是今后没有您 我一定活不下去,求您一直引导我。我蔓德拉愿意成为您的物品。”

博士伸出手,蔓德拉便挪动身体,停止腰板,伸长脖子将脑袋伸到了博士的手掌下 并在抚摸下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回到房间里,博士拿出一套维多利亚常见的女仆装,蔓德拉也乖乖地脱下衣服换上女仆装,在她的尾巴末端用红色丝带系上一个铃铛。

做完这一切,博士感到内心有些空虚,没有成就感,没有荣誉感 没有复仇的快感,有的仅仅知识库空虚以及罪恶。他的复仇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举起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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