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妖怪管理局 第二十二话 海王和小狼崽②
全员妖怪向｜本章纯文轩
一场爱与正义的冒险（bushi）
切勿上升蒸煮｜4.6k
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起伏，每天逗一逗小狼崽，再花点力气哄好他，是特别平淡的幸福，宋亚轩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可是等到他的千年诞辰那一天，他们平淡的生活，被彻底的打碎了。
宴会开始前，宋亚轩刚安抚好刘耀文，准备去露个面，然后就带着小狼崽去陆地上玩，在他想着要去哪玩的时候，鲛人王，他的父亲在去宴会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他。
“父亲，怎么了吗？宴会快开始了。”宋亚轩温和的看着鲛人王，面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鲛人王看着毫无破绽的宋亚轩，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影子，脸色更难看了，“亚轩，你的宫殿里，养了什么？”
宋亚轩的瞳孔快速的缩了一下，面不改色的看着鲛人王，依旧笑着：“父亲，你在说什么？在海底，除了些小鱼小虾，我还能养什么？”
鲛人王完全不理会宋亚轩的顾左言他，神色冷硬，“马上把他送走，现在立刻，送走他。”
宋亚轩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眼神坚定的看着鲛人王，“父亲，我拒绝。”
“宋亚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养了个什么！今天是你的千岁生辰，也是你正式继任海王的日子，我绝不允许今天出现任何变故！马上送走他，如果你狠不下心，我替你，无论扔去哪，决不能让他继续生活在海里！！！”鲛人王怒气冲冲。
宋亚轩却被鲛人王难听的话刺激的眉眼冷凝，“父亲，我不会扔掉他，他是我捡来的，他的去留应该由我来决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您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
鲛人王听到宋亚轩的话，怒色更深，“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海底？！海妖与暗月狼妖一向不和，更何况……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天必须马上送他离开！”
宋亚轩察觉到了鲛人王欲言又止的话，抿紧唇，“父亲，我不同意，我们两族根本没到仇恨那一步，到底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坚决地送走他。”
鲛人王说道：“那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送走他？”
鲛人王没有得到回答，看着宋亚轩的神色，一个不可思地念头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他震惊道：“你、你是不是对他……”
宋亚轩打断鲛人王，坦然承认，“是，所以父亲，我不会送走他的，如果族人无法接受我和他，那我就带着他离开海底。”
“放肆！”鲛人王一巴掌扇到宋亚轩脸上，力道之大打的宋亚轩宋亚轩的脸偏向了一侧，“宋亚轩，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且不论不可与外族通婚的祖训，你是海妖一族的王！身为王，竟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过去这一千年，你都白活了吗？！”
宋亚轩感觉自己的脸上有刺刺的疼痛感，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过去这一千年，只有和小狼崽待在一起的这一百年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乐，而且，他并不认为王就该时时刻刻生活在海底，王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宋亚轩，我对你很失望，今天，他必须离开海底，既然你不愿意送他离开，那我就帮你一次，你要明白，所有生灵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的族人招惹的妖，是如今没有任何妖能够抵抗的存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祸患引到海里！”
鲛人王调动了海底的海草将宋亚轩困住，宋亚轩还没有继承海王的位置，受到种族血脉的天生压制，根本无法反抗，就在他打算强行挣脱的时候，从他身后窜出来一只矫健的身影，把他从还未成形的牢笼里叼了出去。
银白色的狼小心翼翼的把宋亚轩甩到自己的背上，而后凶狠地看向了鲛人王，还未长大的小狼第一次因为自己珍视的哥哥，对着更为强大的妖展现出了狼王的姿态。
宋亚轩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并没有被救下的欣喜，反而担忧的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心里却想着该怎么突破鲛人王的攻击，逃出去。
鲛人王在看到刘耀文化作的银狼后，瞳孔骤缩了一下，收回妖力，冷眼冷声道：“大海向来中立，你们的仇恨，我绝不允许牵扯到海洋，马上离开海底，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耀文听不懂鲛人王话里的意思，他的记忆里除了他的名字，全部都是宋亚轩，他偏着脑袋蹭了蹭宋亚轩的手，似乎是在询问他。
宋亚轩安抚着刘耀文，而后看向鲛人王，眼里经久不散的温柔消失殆尽，与之而来的是鲛人王从未看过的果决，“父亲，海包容万物，如果她容不下阿文，那我就带着阿文离开，很抱歉在这一天和您坦白，我会放弃王储的身份，与海洋划清界限，永不踏进海洋。”
“之后，我所作出的任何决定，都不会牵连大海。”
“父亲，一千年了，我从未感觉自己如此自由。”
话落，鲛人王下意识的操控海草试图困住他们，可是宋亚轩却早早的号召了方圆百里的海洋生物为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逃打掩护。
鲛人王不会伤害自己的同类，等他突破包围后，偌大的海底，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从海底离开之后的一切，宋亚轩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当天，北极熊妖的族长严川来到了海底，找到了鲛人王。
严川已经知道了暗月狼妖一族的王藏匿在海底，也知道就在前不久海底的王储已经带着他逃走了，来到这里是要鲛人王一个态度，严川想要绞杀他们，如果鲛人王不合作，那这场祸事就会蔓延至海洋。
严川走前，让鲛人王想清楚，他会在陆地上等待他的回复。
鲛人王面上忽然浮上几许颓然，他挥手退散了身侧所有海洋生物，只留下周围的一圈寂寥，“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护佑这一方宁静呢……”
他伸手摸上眉心，微弱的光芒闪过，海底传来了一声叹息。
“海神，如今海洋危在旦夕，我该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声音里充斥着迷惘。
沉默过后，海底再次响起一道声音，声音温和却暗含一些无奈，“跟从你的内心，预言还未应验，眼前的一切都还不是终点。”
鲛人王垂下眼，喃喃：“还不是终点吗……”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逃离海底，宋亚轩看着海面越来越近，眼底的快意越来越浓。
这时的他以为，幸福触手可及。
可是他没有预言，他不知道，在刘耀文带着他跃出海面的那一刻，他们的痛苦才正式开始。
之后的一切，宋亚轩已经不敢细细回忆，他从未觉得，有朝一日，时间会过的那么慢，慢的像是钝刀子割肉，一秒割一刀。
他们上岸后，甚至连一天的平静的生活都没有，追杀来的始料未及，几乎是他们刚刚上岸，就遇到了袭击，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宋亚轩和刘耀文都受了伤。
在他们还不清楚追杀的这批敌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宋亚轩就在追杀的妖族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是他的族人。
最开始，宋亚轩并没有下狠手，甚至还嘱咐了刘耀文不要伤害海妖一族，可是追杀途中，他发现，他的族人毫无顾忌，甚至在看到他之后，也没有丝毫动摇，仿佛他们天生为敌。
也是在追杀这段时间，他得知了鲛人王下达的指令——因宋亚轩违背族规，与外族有情，故剥夺宋亚轩王储身份，命族人逮捕回族，接受海的惩罚。
三年的追杀，让他们精疲力竭，难得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着，宋亚轩疲累的摸着身侧已经沾染无数血迹的银狼，漂亮的银色毛发已经完全不复原来的模样，他垂下眼，遮住眼里的倦色和冷淡，明明指令是逮捕，可是为什么会到不死不休的这一步呢？
“亚轩。”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亚轩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眼中的冷漠更深。
是鲛人王。
刘耀文化作狼形养伤，察觉到宋亚轩的动作，蹭了蹭宋亚轩的腿，无声询问。
“阿文，睡一觉吧，等下换你守着。”宋亚轩温柔的摸了摸银狼的头，温声哄着。
没日没夜的追杀，刘耀文太累了，听到宋亚轩的话，听话的睡了过去。
宋亚轩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下一下的摸着银狼的后背，像是在哄睡小孩子，耳边的声音再一次来了。
“亚轩，明天带着他到鲛南境那片海域吧，该结束了。”
“有些事情，忘记远比记得要轻松的多。”
声音消失，宋亚轩放松身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第二天，宋亚轩带着刘耀文到了鲛南境，路上畅通无阻，他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生的希望，还是通向死的绝路，正如持续了这三年的追杀，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原因，到现在快结束了，也还是一无所知。
像一只被放进管道的虫子，管道后面在注水，为了活着，只能拼命往前跑着，可是虫子也不知道管道前面等待的是什么。
到了鲛南境，那片海域站着两拨妖，一拨是他的族人，一拨族类不同，但穿着同样的衣服，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组织的妖。
开战的猝不及防，却也意料之中。
这次战争，在宋亚轩的记忆里并不是很清晰，他只记得遍地是血，蓝色的鲛人族的血液和大海融为一体。
最后好像是他和刘耀文遭受了一道重击，模糊中，他隐约看到刘耀文额头上的红印散了。
之后，他们明明没有丧命，那些妖却放过了他们。
宋亚轩拖着沉重的躯体来到了已经昏迷的刘耀文身侧，耳边是鲛人王的话，他耗尽最后一丝妖力捏了一条锁链，送进刘耀文的眉心，“阿文，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这么难过的记忆还是忘了吧。”
锁链进到一半的时候，刘耀文像是察觉到什么，从昏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条锁链在入侵自己的精神识海，那些他万分珍惜的记忆正在被那条锁链封印，他下意识地开始反抗，“宋亚轩，不许！”
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会清醒过来，可是记忆封印一旦开启，便再无退路，他笑着看着刘耀文，说道：“阿文，忘了吧，哥哥最爱你了，忘了之后，哥哥带你重新生活好不好？”
刘耀文调动仅存的妖力硬生生阻止了锁链的入侵，他接住宋亚轩眼角滑落的珍珠，咬牙坚持，“哥哥，我不想忘记，这是我的记忆，你不可以替我做主。”
他们两个谁都不想退步，可终究是宋亚轩伤的太重，只是一个卸力，就让刘耀文完全逆转了局面，锁链从刘耀文的识海里退出，转眼又被红着眼眶的刘耀文缓慢的送到宋亚轩的眉心里。
只是眨眼间，宋亚轩就在不可置信中闭上了眼睛。
刘耀文把他抱进怀里，终于忍不住的呜咽出声，好像他们初见那一天，一声呜咽牵出了他们两个的纠葛。
“哥哥，对不起，阿文也最爱你了，等你醒过来，阿文带着哥哥去吃哥哥想吃的，去玩哥哥想玩的，好不好？”
“哥哥，我们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话音落，刘耀文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在一片蓝色的海滩上，守着身侧的至宝。
之后的一切，宋亚轩就都知道了，他们被马嘉祺救下，去了人类世界。
唯一发生了变化的，大概就是记忆封印后的宋亚轩性格完全发生了变化，和以前的刘耀文像是调转了。
从以前宋亚轩宠着刘耀文，变成了如今刘耀文宠着宋亚轩。
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那么喜欢撒娇，那么爱笑的小狼崽，有朝一日会变成如今冷漠寡言的模样。
宋亚轩从过往的一切中苏醒过来，他感觉到身体里的旧伤都已经被完全治愈，甚至比以往更加轻松了几分。
“亚轩，你醒了。”
宋亚轩辨别出，这是海神的声音，他左手放在额前，尊敬的问了一声好。
“等了万年，这一天还是来了，亚轩，妖族现在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既然醒了，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海神叹息。
宋亚轩从海神的话里品出了一点无可奈何，他不解道：“海神，如您所说，既然妖族危在旦夕，而您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您不出手？”
“孩子，这场劫难是注定要发生的，这是神对这个世界的报复，万年前，神的爱人耗尽灵魂之力平息了那场大战，陷入永夜，可是这样的牺牲没有教会这个世界学会善良，反而带来了无尽的贪婪和杀戮，善良的神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曾向神立下誓言，护好一方海域，神不会危害大海，我也不会插手。”
“神？报复？神是谁？”宋亚轩蹙眉。
“你会知道的，你的父亲把你交给我的时候，除了治好你身上的伤，还让我帮他一件事。”
“等等，海神，明明当年那场追杀已经威胁到大海了，那次追杀里，死了很多族人，为什么那个时候您没有出手？”
“当年那次追杀的源头并不是神，而且那不是一次追杀，而是一场交易。”海神回答。
话落，周身海浪微颤，下一秒宋亚轩就被传送到了一方小世界里。
“冲破这方世界，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永远记住，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进到小世界的宋亚轩跟着海神话音的尾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海神，您如此强大，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吗？”
良久，就在宋亚轩以为海神不会回答的时候，海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每个生灵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包括我。”
“身不由己四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