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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前线】 完整主线剧情文本 百万工程 第八十期

2023-06-11 18:25 作者:蔡旭皮  | 我要投稿

女前线】 完整主线剧情文本 百万工程 第八十

2021冬季大型战役“镜像论”——第二章 想象域—Side 安洁(一)

 

球与花瓶

“在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

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地狱的。

亡灵归于尘土,灵魂湮灭虚无。

生命之脆弱,只需要一发子弹,一场火灾,一次霉运,便可以夺走。

 

安洁:……你们已经吓不到我了。

 

行走在钻入脑海的回忆之中,安洁莉娅站定在灾难的正中。

蜷缩在炸弹的安全箱后,颤颤巍巍的少女除了祈祷以外,对发生的一切根本无能为力。

她凝视着少女,将周遭所有刺耳的声音尽数收下。

 

安洁:喂。站起来。……我叫你站起来。

 

骚乱之中,少女抬起了头,与安洁对视了起来。

在她被泪水淹没的眼底,深邃的黑暗仿佛一个漩涡。

将安洁的意识吞入了无边的深渊。

 

……

 

安洁:……

 

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安洁揉了揉太阳穴,用按摩的方式驱散脑中的那些妨碍。

 

AK12:……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询问为什么AK12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只是习以为常地坐了起来。

 

安洁:给我倒杯茶。

 

AK12:……你没事吗?

 

而后知后觉地,安洁此时才注意到,AK12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安洁:什么意思?

 

AK12:你刚才发出了梦呓的声音。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老实说,因为跟你太不搭了。所以我有点犯恶心。

 

安洁:……啊,是啊。我梦见我回到安全局了,泽林斯基摆了一桌大餐欢迎我。全都是鸭肉。

 

AK12:你讨厌鸭肉?

 

安洁:我情愿吃土。

 

安洁坐在床上,扶着自己的后脖颈轻轻扭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AK12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随便冲了一杯浓茶就放在了桌子上。

 

AK12:联系上指挥官了。

 

安洁:跟他说,一小时后到旧城区。就到“密涅瓦的猫头鹰”见。

 

AK12:OK。

 

双手搁在膝盖上,安洁看见杯子里悬浮的茶梗直直地竖了起来。

 

安洁:你觉得爵士可信吗?

 

AK12:你别忘了,他是肖的朋友,别指望我说他坏话。

 

安洁:我一直都不喜欢他。这次见了面之后我更加确信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AK12:但是他现在帮助了我们,这是事实。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安洁。

 

安洁:……

 

安洁从兜里又摸出了那枚金币,看着它,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安洁:这样任他摆布让我很不愉快。

 

AK12:但你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爵士想你做的事,就是你原本打算做的事。他只是跳出来特意告诉了你这一点,顺带恶心了你一下而已。另外,说到你要做的事,我们早上跟那个斯塔西的小鬼头对接了一下。

 

安洁:……你说莱特?

 

AK12:是的。你看起来不太喜欢他?

 

安洁:正相反。

 

安洁弹了一下手指,将金币弹上了半空,又用手背接住。

 

安洁:他很年轻,但身手了得,冷静,思维也很缜密,最重要的是懂礼貌。J说的不错,他有潜力,有未来,是我欣赏的类型。

 

AK12:但是?

 

AK12思考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上。

 

安洁:但是,我最开始也是这么看待默莉朵的。

 

安洁松开盖住金币的手,露出的赫然是人头的一面。

 

AK12:我还没见过男性的涅托呢。

 

AK12看起来有些沮丧。

 

安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说莱特就一定有问题,但是经历了不莱梅的前车之鉴。我现在根本没法放下心去信任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安洁耸了耸肩,将金币放回到兜里,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AK12:往好处想,安洁,如果他真的又是个间谍。不就等于帕拉蒂斯主动送了一个突破口到你身边来吗?

 

安洁:他的事先放在一边吧。说回来,你们对接的结果怎么样?

 

AK12:是,跟爵士说的一模一样。在我们和安全局抓住雷奥妮后不久,她就被一纸文书遣送到了柏林。等到这边之后,她又申请了仲裁。结果是,她被证明有严重的精神和肉体创伤,鉴定结果为不宜处罚。就这样全身而退了。

 

安洁:……

 

AK12:杯子要捏碎了。

 

安洁:那她人现在在哪?疗养院?

 

AK12:对,迦拉提亚疗养院,并享受最高级的安保和疗程待遇。

 

安洁:见鬼。

 

安洁猛地将茶杯砸回到了桌子上,茶液溅出的比她喝下的还多。

 

AK12:另外,之前RPK就说过,芙洛拉研究所内的资料全都被消除了。我们没办法直接进行追踪,但幸运的是,不莱梅政府还是保留了一些公开留档的,和芙洛拉合作过的机关跟个人的记录。我们拟了一份名单。

 

安洁:我们要找的是身在柏林,有权有势,对雷奥妮的研究很感兴趣,可能自身也是相关从业人士的,在近两年内异军突起,背景不明的神秘人物。

 

AK12:很遗憾,名单上并没有那样的人物。

 

安洁:我猜也没那么简单。

 

安洁从AK12的手中接过名单簿,随便翻了翻,就放回了桌上。

 

安洁:先放在这吧,其他的安排,等见过指挥官之后我们再讨论。

 

AK12:你很期待嘛。

 

安洁:即便是鱼,如果水里缺乏氧气,也会想探探头的。走吧。

 

AK12:OK~

 

……

指挥官猛地推开门,一脚踩在了酒吧的木地板上,喘着粗气,就像个卡点跑进教室的高中生。

 

调酒师:……

 

这不着边际的客人一下便吸引了酒吧内寥寥的几名客人和服务生的目光,如芒刺般的视线让指挥官觉得有些尴尬。

 

指挥官:……咳,那个,不好意思。

 

讪讪地将另一只脚也迈进门来,小心地关上了大门,指挥官挠了挠头,对被自己惊扰到的众人道歉。

 

咚!

而这时,一声更加突兀的响声从酒吧的深处传来,瞬间将那些带着敌意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什么看?

 

将靴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光看面相就不好惹的女人反过来厉声呵斥了这些无辜的酒客。

遭她这么一吓,也没人敢再看过去,各自转过头做起了自己的事。

指挥官见状,也只得苦笑一番,走到了女人的对面,随手搬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指挥官:你能把腿放下去吗?

 

安洁:你得学会和这些人相处的方式,指挥官。

 

指挥官:我只是不想太显眼而已……你这么嚣张没问题吗?

 

安洁:哼……放心吧。谁知道他们有几个是真正的客人?

 

安洁冷笑着压低了声音,随即陷入了静默之中。

两人对视着,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而率先打破尴尬的人是指挥官。

 

指挥官:初次见面,安娜上尉。我是格里芬S09分区,AR小队的现任指挥官。

 

安洁:初次见面,指挥官,我是安娜.维克多洛夫纳.崔……还是叫我安洁吧。我们真的需要来这么一出吗?

 

指挥官:总得有个开场白,对吗?

 

指挥官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洁:要来点什么吗?

 

指挥官:不了,我待会还有任务,不喝酒。

 

安洁:给他来一杯姜汁汽水。

 

安洁打了个响指,招呼了一下服务生,又曲了下膝盖,将腿从桌子上挪了下去。

指挥官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安洁。

安洁被盯得发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安洁:怎么了?不喜欢姜汁汽水吗?

 

指挥官:不,只是突然有了咱们是面对面讲话的实感。在通讯器里可见不到你这一面。

 

安洁:你废话真多。

 

安洁抱着手,轻笑着哼了一声。

 

安洁:跟忤逆打过招呼了?

 

指挥官:嗯,也见过RPK16了,之前在潜艇基地我跟她有联络过。她现在是跟你了?

 

安洁:差不多吧,你这次带了多少人?

 

指挥官:只带了AR小队和404,当然还有丹德莱。另外,爵士先生还额外支援了我一支狮鹫小队。

 

安洁:你见过他了?

 

指挥官:不算见过,但说上话了。

 

安洁:感觉如何?

 

指挥官:我加入格里芬以来还是第一次跟爵士先生说话。跟克鲁格先生的风格有很大不同……但感觉都很有魄力。

 

安洁:他叫你来干什么?

 

指挥官:跟你一样。

 

安洁: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指挥官:不知道那么具体。但我猜还是帕拉蒂斯的事。毕竟你来德国就是为了这个——而且,你在不莱梅的行动我又不是不知情。

 

安洁:……哼。

 

安洁又嗤笑了一声,往桌上的空玻璃杯里丢进了一块冰,又倒上了澄黄色的威士忌。

 

安洁:所以他才叫你过来,这样为他卖命的白痴就又多了一个。

 

指挥官:听上去你对爵士先生有很大的意见。

 

安洁:爵士跟克鲁格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克鲁格像你,那爵士就是我这样的人。我们为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而他比我更加冷血。我劝你不要太盲信他。

 

指挥官:不会的,安洁。因为我们不是在为某个特定的人卖命。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安洁:我也希望如此。

 

指挥官:你在这边的情况如何?有什么新的突破吗?

 

安洁:我在那边一无所获,在这边也还没查到什么东西。虽然跟帕拉蒂斯的人算是有了接触,不过,让她跑了。

 

指挥官:你说的……是那个叫默莉朵的?

 

安洁:是。

 

指挥官:实际上……我照爵士先生的情报,找到了一个人。她跟资料上的默莉朵非常相似。

 

安洁:什么?

 

指挥官: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只是长相而已,目前看来,应该是不同的人。她叫玛赫莲,此前一直在伯恩村——这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活动。

 

安洁:预防你不知道,我多嘴说一句。默莉朵的工作是潜入和伪装,她曾经欺骗过我和乌尔利赫,甚至能骗过忤逆的眼睛。

 

指挥官:嗯,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还在观察……至少目前,丹德莱没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安洁:你丢下她一个?把一个涅托放着不管?

 

指挥官:丹德莱和狮鹫小队看着她——她现在还在昏迷。

 

安洁:嗯……好吧。我提醒你,不要抱什么不必要的期望。

 

指挥官:我不会的。

 

安洁:爵士告诉我,威廉会在柏林有大动作。然后就当个甩手掌柜,说什么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希望他说的事不是指去接你的飞机。

 

指挥官:应该不是。他本人也没来见我,只是通过通讯给我发布命令而已。但是……威廉会有大动作是指什么?

 

安洁:我还不知道。

 

指挥官: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安洁:我知道。

 

指挥官:……我回去就让丹德莱检查一下。或许能找到有帮助的东西。

 

安洁:先前不莱梅留下的饵,还有没吃完的地方。不管这里是谁说了算,她都露了点马脚,我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指挥官:我知道了。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来的。

 

安洁:……

 

安洁无言地摇晃了一下酒杯,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难得地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指挥官的身侧。

 

指挥官:干什么?要扭断我的脖子吗?

 

指挥官茫然地看着她,打趣地玩笑道。

 

安洁:……

 

安洁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指挥官的肩膀,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把杯子放在了指挥官的姜汁汽水旁边。

 

安洁:呼……感觉真好。

 

指挥官眨了眨眼,正打算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安洁也经历了非常多,指挥官立刻便明白了这一点。

而自己,正是在这异国他乡,她几乎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指挥官笑了笑,端起姜汁汽水,碰了碰安洁的空杯,也跟着一饮而尽。

做到这一步就是安洁的极限了,指挥官很了解,所以指挥官什么都不会多说。

除非,自己真打算让她扭断自己的脖子。

 

指挥官:那么,我们算谈妥了?

 

安洁:嗯,不耽误时间了。

 

指挥官: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玛赫莲醒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安洁:玛赫莲,还是默莉朵?

 

指挥官:……玛赫莲,目前。

 

安洁:哼……好吧。

 

目送着指挥官离开,安洁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敲了敲耳朵里的通讯器。

 

安洁:别聊了,12。准备一下,我们去见雷奥妮。

 

叮当。

融化的冰块向下滑动,敲击了一下杯壁。

酒吧内空空荡荡。

……

 

克利特谎言

迦拉提亚附属疗养院前。

 

莱特:安洁女士!

 

莱特气喘吁吁地跟上了安洁的脚步。

 

安洁:小子。

 

安洁站住了脚。

 

莱特:嗯?

 

安洁: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处境,我根本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如果你非要跟着我做事,就要先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叫我“女士”。

 

莱特:呃……好的?

 

安洁: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

 

安洁冷淡地撇下一句话,便继续向前进了。

 

莱特:……唉。

 

AK12:别在意,安洁并没有针对你。她对谁都这样。

 

莱特:嗯……谢谢。

 

莱特对着AK12苦笑了一下,点头又跟上了安洁的脚步。

刚走出没多远,当那豪华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之后,安洁又站住了脚,没有急于前进。

 

安洁:就是这里了?接收雷奥妮的疗养院?

 

莱特:是的,雷奥妮现下就在此休养并接受管理。

 

安洁:哼……我本来还以为她不会见我。在这种地方,如果她不愿意,我根本没法强迫她。

 

莱特:所幸雷奥妮的沟通欲望还算强烈。在您提出约见之后,她很快就答应了。

 

安洁:希望她能说点有用的。

 

安洁抱着手,稍稍瞥了一眼大门口。

 

安洁:作为一个需要清净的地方来说,这里的无关人员是不是太多了?15?

 

AK15:检测到大量摄像设备。

 

莱特:……啊。

 

莱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挠了挠头。

 

莱特:他们是柏林电视台的。

 

安洁:柏林电视台?

 

莱特:民主德国广播电视总台,是德国现有规模最大,并拥有官方权限的媒体。

 

AK12:新闻记者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除了雷奥妮,这里还有其他更引人注目的病人在吗?

 

安洁:也可能……不是病人。

 

安洁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

疗养院内。

一处闲人免进的房间内,某位知名人士的采访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夏朵利兹:——非常感谢您今天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格雷女士。

 

????:不必,这原本就是约定好的事项。对我这样的人而言,与像您这样优秀的记者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夏朵利兹:您真会开玩笑,作为德国……甚至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外科圣手。我可不认为您需要仰仗公众和舆论的鼻息。

 

格雷女士:呵呵……我并不认为记者的存在意义只是引导公众或舆论。您会说这样的话,是对我仍然抱有误会和质疑。在我看来,您的工作是将真实的社会向更多人展示出来。某种程度上,您就是我们与公众沟通的桥梁,如何正确地传达我们的期望,全在于撰稿者的一笔之下。

 

夏朵利兹:换句话说,格雷女士认为,自己与“公众”是属于不同的群体的吗?

 

面容俏丽的年轻记者提出的问题十分辛辣,但被称为格雷女士的女性却依然沉着应对。

 

格雷女士:是的——很多人很畏惧承认这一点,是我不明白的。我作为一位医生,半生都致力于将生的希望传播给更多的人。也正是因此,让我深切地理解到,仅凭手术刀是无法为人们带来更好的生活的。我希望能够成为一个能够影响公众,为公众带去福祉的领军者。要做到这件事,我就必须先承认我正在这么做。如果我连承认都觉得胆怯,又如何让相信我的人们对我更有信心呢?

 

夏朵利兹:您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一位政客了。但我不得不说,这的确很有吸引力,如果您要参与竞选,我一定为您投上一票。

 

格雷女士:谢谢,夏朵小姐,能够得到你的支持是我的荣幸。

 

夏朵利兹:让我们说回正题吧,今天的采访内容是关于迦拉提亚集团将要推出的新型抗坍塌药剂“伊登”的相关讯息。“伊登”作为一款新型辐射病药剂,此前在贵集团的发言人口中,被描绘成了一种低价,高效的新型药品,并号称与此前的所有药物皆有不同。这一发言内容遭到了业界诸多专业人士和名流的质疑,而在其中,作为外科圣手的您却挺身而出为其代言。我们并没有人质疑您的医德和医术,但您作为迦拉提亚受雇医师,为自家的药品发声。是否是有商业角度的考虑在内呢?

 

格雷女士:我作为一位外科医生,为一款抗辐射药剂做担保,在旁人看来,的确会有些奇怪。毕竟在医学上,科室之间的分堑有时比跨一个行当还要更多。

 

夏朵利兹:外界的质疑声音也大都源于此理由,对此您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格雷女士:我的回应就是——请放心,我绝不会用患者对我的信任做嫁衣。在我自己看来,或许我的确稍有些薄名,但我也只是诸多同业当中的一人。我对新产品的信心完全来源于它自身过硬的质量,并希望有更多人能够为它的成功而得到好的治疗。

 

夏朵利兹:在迦拉提亚集团的宣传下,“伊登”药剂的功能在柏林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即便像您说的那样,药剂自身在临床试验中的确展现了非凡的成果,但距离正式发行,仍需要很长一段政策程序作为检验。在民众看来,这却成了政府阻挠“伊登”上市的证据,甚至为此发动游行抗议。请问这样的宣传策略是在集团计划之中的吗?

 

格雷女士:……

 

摄影师:……喂!夏朵!

 

格雷女士:对于柏林当前发生的一些非法游行活动,我觉得十分遗憾。迦拉提亚集团对政府的一切工作表示支持和谅解,并且很有信心能够通过检验。在黎明到来之前,请诸位静静地等候。不要倒在第一缕阳光落下之前。

 

夏朵利兹:感谢您的受访。

 

夏朵利兹合上了记事本,对格雷礼貌地微微欠身。

 

格雷女士:很抱歉,采访的时间被迫缩短了不少。

 

夏朵利兹: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日程非常紧张,而且常常出现临时的变更。只是我的确有些好奇,您为何突然要改道疗养院呢?这里难道也有您的病人在?

 

格雷女士:不,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一些私事。

 

夏朵利兹: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今天的采访内容会在剪辑和整理之后播出。

 

格雷女士:麻烦夏朵小姐了。

 

夏朵利兹:不,这也是我的工作而已……嗯?

 

正收拾着工具的夏朵利兹忽然发出了奇特的声音。

 

格雷女士:怎么了?

 

夏朵利兹:不……没什么,看见了一位熟人。抱歉,韦斯莱,你帮我收拾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摄影师:等等,夏朵!

 

夏朵利兹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格雷女士:那就麻烦您了。

 

摄影师:嗨呀……真没办法,年轻人真是有冲劲。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冒犯到您,还请您多多担待啊。

 

格雷女士:不会,夏朵小姐非常优秀。

 

格雷女士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

 

格雷女士:我去一下洗手间。

 

……

 

格雷女士:……

 

安静的洗手间内,除了格雷女士洗手的声音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格雷女士细心地用泡沫清洁了自己修长的手指,随即再次扭开水冲洗起来。

 

格雷女士:我可不接受没有提前预约的采访。

 

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格雷女士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的妆容,同时对着空气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安洁:……

 

在镜子中,常人难以注意到的死角里忽然走出了一位女性。

 

安洁:久仰大名,“灰夫人”。

 

格雷女士:叫我格雷吧。

 

将擦拭干净的手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之后,她将濡湿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安洁:像你这样的人,被陌生人跟踪,难道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格雷女士: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我会立刻呼叫警卫。但对安娜.维克多洛夫纳.崔小姐,我多少还有些耐心。

 

安洁:你认识我?

 

格雷女士:现在在柏林的政府圈子,很少有人不认识你。

 

安洁:听一个医生聊“政府圈子”的事情,我该表示惊讶吗?

 

格雷女士:我有不少病人喜欢聊天。

 

安洁凝视着镜面反射出的格雷女士恬淡的面孔,轻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安洁:我有些话要问你。

 

格雷女士:同为女性,莫非你不懂得,要尊重一位女士难得的私人时间吗?

 

格雷女士透过镜子,将安洁的动作一览无余,尽管如此,她却丝毫不见紧张,反而掏出了粉饼。

 

安洁:我从不需要躲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调整心情。

 

格雷女士:看你的样子,我很能理解你为何不这么做。

 

安洁:你听过雷奥妮•米歇尔这个名字吧?

 

格雷女士:当然,雷奥妮是生物科学的专家。迦拉提亚多次向她抛出过橄榄枝,但都被拒绝了。她是个有个性的女人,就像你一样,安洁小姐。

 

安洁:她的个性可没带来什么好结果。

 

格雷女士:显然,我们很难说你是否也会走向同样的结果。

 

面对格雷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威胁,安洁眯了眯眼睛。

 

安洁:你跟她的关系并不像你描述的这么简单。

 

格雷女士:真遗憾,我不论生理或是心理都是普通的女性。否则,您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安洁:……

 

格雷女士将粉饼收了起来,又取出了一支口红,同时转过身来,看向了安洁。

安洁看见她手中的物品,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嘴唇,却刚好同时听见了格雷那略带挑逗的声音。

而她看起来也并没有涂抹的意思,只是无聊地旋出又收回,更像是在把玩。

面对她打趣般的轻视,安洁张了张嘴,捏了捏拳头。

 

安洁:你很清楚我在这里提到雷奥妮的理由。她在不莱梅犯下的罪行,不是光靠她一个人。她背后还站着其他人,而这个人在她被捕之后,动用关系把她送到了柏林,送到了这里。甚至帮她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格雷女士:真是黑暗的故事。让我想想……你怀疑有人帮助雷奥妮用职权逃脱了惩罚。在这样的前提下,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真让人吃惊,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引来这样无端的怀疑?

 

安洁:芙洛拉研究所的合作方不多,身在柏林的就更少。出现在名单上,又同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你,格雷夫人。

 

格雷女士数不清第多少次将口红旋出后,终于轻缓地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了起来。

安洁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原本就鲜艳的嘴唇在唇彩的滋润下显得更加诱人。

 

格雷女士:仅此而已?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您不觉得这中间缺少了太多过程了吗?我耳中的安洁莉娅可是一位优秀的特工。而不是一位只会捕风捉影,主观臆测的三流侦探。

 

合上了口红的盖子,格雷女士低垂着眼,轻轻抿了抿唇。

安洁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

 

安洁:你们曾有过合作关系,这就足够了。一个外科医生,和生物科技专业的雷奥妮有那么频繁的合作往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格雷女士微微抬起头,用冷淡的目光看了看安洁,一只手伸进了大衣右侧的兜里。

 

安洁:……

 

在安洁还在警惕她会拿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格雷却只是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格雷女士:安洁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苏联安全局的人吧。在我有限的了解中,你和苏联安全局似乎产生了一些矛盾,目前的状态并不受他们管辖。在这种情况下,你孤身一人来到我们的国家,甚至和斯塔西频繁接触。如果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那么我也就会产生好奇了。你在做什么呢?你和苏联的那些人又发生了什么?

 

安洁:……哼。

 

格雷女士将剥下的糖纸随手塞进了兜里,伸出舌头将果味糖卷进了嘴里,只留下糖棍露在外面。

 

格雷女士:每个人都有秘密,安洁小姐,你不愿满足我的好奇,我能理解。毕竟,只有瓷娃娃才是真空的。而我的情况又会稍微复杂一些,毕竟,虽然跟国家机密没得比较,但商业机密也有商业机密的重要性。

 

此时,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对安洁的嘲笑。

 

安洁:你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这件事本身缺乏一个合理性。你不给我你的合理性,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合理性去解释了。

 

格雷嘴边的糖棍一上一下,就像她思考的摆针一样。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才耸了耸肩,缓缓地开口。

 

格雷女士:这个问题我其实几分钟前才刚回答过……对一位记者。的确,芙洛拉研究所的研究内容跟我的本职相差很多,但我原本就不是甘于停留在本业上的人。我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知道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或许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敢于,也乐于去尝试新的东西,只要我认可它的潜力。雷奥妮也是,“伊登”也是,我还资助过其他很多研究,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一个一个去调查,我乐见其成——毕竟我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像雷奥妮这样的例子出现。

 

她叹了一口气,糖果在口腔里与牙齿碰出了轻轻的声响。

 

格雷女士:雷奥妮很有才华,她的研究本可以造福更多的人。我很遗憾,她走上了歧途。

 

安洁: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刀子。真正邪恶的是她背后的操纵者。

 

格雷女士:我衷心希望你能够找到这位操纵者,并且对他施予法律的制裁。

 

安洁:……

 

安洁的手指不自然地弹动了一下。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上的,是另一个层面上的麻烦对手。

 

安洁:要是让刚才那些采访你的人知道这件丑闻,会怎么样?

 

格雷女士:会让我不得不发表一则道歉声明。对未能及时发现合作方的犯罪意图表示遗憾,同时痛斥芙洛拉研究所的不道德行为。同时,格雷生物科技研究所将会发起一笔援助捐款。

 

安洁:然后这件事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连同调查它的人一起?

 

格雷女士:苏联的特工真是有趣。别总把我当成电影里的大反派,安洁小姐。我对你还是很

有好感的。

 

安洁:……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惶恐。

 

格雷女士: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站在同一阵线上,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而在那之前,我不介意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我通常不会为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浪费这么长的时间闲聊。

 

格雷女士微微起身,走到了门前,将手搭在了门锁上。

 

——!

下意识地,安洁伸出了左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安洁:……

 

格雷的手臂非常纤细,让安洁瞬间产生了某种幻觉——她好像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够折断这位黄金右手赖以为生的工具。

 

格雷女士:……

 

对安洁显然已经出格的动作,格雷女士翘了翘糖棍,面上却不见一点怒色。

她看着安洁的手臂,停顿了大约两三秒,用另一只手伸进了衣服的内兜。

 

格雷女士:你的义肢状态看起来很差,安洁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的私人诊所来找我。我可以免费为你做一次维护。

 

她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安洁。

 

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格雷女士”,以及她的工作地址。

 

安洁:……

 

安洁缓缓松开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接过了名片。

 

安洁:你对每个人都这么亲切吗?

 

格雷女士:当然不,你是特殊的,安洁小姐。

 

安洁: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格雷女士似笑非笑地将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随意地丢弃在了门前的垃圾桶内。

她的脸忽然凑近了安洁的面庞,安洁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身后却是墙壁。

 

格雷女士:和你聊天很愉快,安洁莉娅。……告诉我,你怀念在不莱梅的时光吗?

 

格雷女士的嘴唇凑到了安洁的耳根下,诱人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语着。

 

安洁:……!

 

在安洁一瞬的发愣中,格雷女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扬长而去。

 

安洁:等等!

 

安洁从一瞬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一个前扑就追了出去。

门外,走廊的远处,格雷女士已经到了拐角处,她的身边还跟着两名安保人员。

在转向的瞬间,格雷向安洁投来了玩味的视线,还带着一个微笑。

 

安洁:见鬼……妈的!

 

安洁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天花板颤动着抖落下了灰尘。

门内的洗手间隔间里忽然传出了冲水的声音,上锁的隔间门被打开,RPK16慢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RPK16: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对吗?

 

安洁:就是她。她就是雷奥妮背后的人!绝对没错!

 

RPK16:真遗憾,我刚才是不是应该拿下她的呢?

 

安洁:……没有意义,我们动不了她。她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猖狂。

 

RPK16:直接干掉她呢?

 

安洁:更没有意义,帕拉蒂斯不会只有一个格雷。

 

RPK16:明白。

 

安洁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格雷女士的脸深深地烙进了她的脑海中。

 

安洁:这事还没完呢……等着吧。

……

 

倒影

……

 

夏朵利兹:等一下!

 

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夏朵利兹从会客室内匆忙追出,却根本找不到人的踪迹。

……

她站在岔道口,不甘心地瞪视着空荡荡的走廊。

 

助理:夏,夏朵!你吓死我了……怎么了?突然跑出来?要是格雷女士对我们的印象变差可怎么办啊!

 

身后的助理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对夏朵抱怨起来。

夏朵收回了目光,看着助理,摇了摇头。

 

夏朵利兹:抱歉,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格雷女士有说什么吗?

 

助理:她倒是没说什么……

 

夏朵利兹:是吗?这女人还真够狡猾的。

 

助理:夏朵!

 

助理瞪大了眼睛。

 

助理:那可是格雷女士,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夏朵利兹:艾丽,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记者,就要学会看见这些名人的光环下真实的样子。

 

助理:可我觉得格雷女士是个好人……而且,我们也的确很需要更廉价的特效药。她们做到了,这不是对人民的一剂强心针吗?

 

夏朵利兹:个人的道德观在她们所处的层面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不评判格雷本人的阵营,但至少她真的很聪明,她很清楚我们这些记者最想听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博取观众的好感。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和知名度,靠的可不止是脸蛋。

 

夏朵双手插进风衣的衣兜里,偏头看向会客室的方向,犀利的目光仿若看透了一切。

 

夏朵利兹:“伊登”或许是有效的……但在这块蛋糕被分好之前,真正该为之受益的人根本摸不着它的边角。记住,艾丽,我们作为媒体的工作,是挖掘和还原真相。我们工作的性质决定了我们势必要怀疑所有看见的东西。至少,我们要让大众了解真正的情况,而不是只了解这些人想让他们了解的东西。

 

助理:……真是太黑暗了。我是说,你看待这些问题的方式,夏朵。

 

夏朵利兹:这就是现实,艾丽。企业和政府都是一丘之貉。不要相信这些外表的光鲜亮丽,我们最终能信任的,只会是自己。

 

夏朵挥了挥手,看着其他的同事们也已经收拾好了设备从房间内走出。

 

夏朵利兹:回去吧。

 

助理:嗯……

 

一群人吵闹地从正门离开,夏朵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她停下脚,回身看了看走廊。

 

助理:夏朵?

 

夏朵利兹:来了。

 

在采访团队离开之后,被夏朵的视线扫过的某个角落,莱特踱步而出。

 

莱特:……第六感还是这么敏锐啊。

 

滴。

 

安洁莉娅:莱特,你在哪里?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

 

莱特:嗯,好的,我马上回来。

 

关上通讯器,莱特用手指挠了挠脸。

……应该没有被她发现吧?

带着些许的不安,他再次消失在了监控的死角处。

 

赫拉克利特河 Ⅰ

……

疗养院的庭院内,和煦的阳光轻抚着草坪,空气间弥漫着泥土的香气。

 

护士小姐:您看,雷奥妮小姐。矢车菊开了。

 

雷奥妮:……抱歉,能推我到别处吗?我不想看见花。

 

护士小姐:啊……抱歉。

 

雷奥妮:不,没关系。另外……我稍微有点冷,可以帮我找条毯子来吗?

 

护士小姐:有点冷?好的,我去一趟保健室,请不要乱动。

 

雷奥妮:呵……

 

雷奥妮看了看自己被固定住的手臂,以及被裹成了粽子一样的手指。

她甚至没办法从轮椅上站起来。

疗养院的庭院是知名设计师亲自拍板的构造,这里的花,草也都经过精挑细选。

每一样能够进入人视野中的东西,都存在让人解压舒心的功效。

 

雷奥妮深呼吸了一口气。

……像她这样,对花香都觉得过敏的病人应该很少见吧。

他们会怎么对待花粉症患者呢?

 

咔。

一股力量忽然出现在了身后,刚空下没多久的轮椅把手又再次被人握住。

 

雷奥妮:你回来得真快,护士小姐。

 

安洁:可惜我忘了带毯子,你不会介意吧?

 

雷奥妮:……是你?

 

雷奥妮下意识地就想要站起来,却被安洁用义肢摁住了肩膀。

 

安洁:嘘……我只想跟你聊聊。

 

雷奥妮紧咬着嘴唇,恐惧让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并不敢忤逆安洁。

不仅是因为此时她的身家性命都在安洁的手中,而是在看见安洁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挥之不去那苍白的梦魇。

 

雷奥妮:我应该跟看护人员说了,让你走。

 

安洁:所以你觉得我就会乖乖听话走人?

 

雷奥妮:……

 

安洁:你本来是答应跟我见面了的,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转变想法?

 

安洁紧盯着雷奥妮,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休养过的病人,倒像是才刚经受了一段折磨。

 

安洁:格雷找过你?

 

雷奥妮:!

 

雷奥妮肉眼可见地产生了动摇,更加笃定了安洁的猜测。

 

安洁:因为听说你要跟我们见面,所以她来警告你了,对不对?她叫你不要多嘴?你知道什么让她忌惮的事情,是吧?

 

雷奥妮: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雷奥妮的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瘦弱的身躯不时颤抖。

她看起来十分虚弱,但同时却又十分坚决。

 

安洁:你知道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的。

 

雷奥妮: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安洁莉娅。她不是你这种小特工能够撼动的人物。算是为你好……收手吧,让我们各自都清净一点。

 

雷奥妮越说越激动了起来,连被折断的手指看起来都微微卷曲了一些。

 

雷奥妮:……我现在只想活下去。

 

安洁:这可不像一个曾开枪自杀的人会说的话。

 

雷奥妮:呵……拜你的手下所赐。我现在对生命有了不同层次的解读。……啊,对了。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雷奥妮抬起了头。

 

雷奥妮:她们给我的感觉倒是很像。

 

安洁:谁?

 

雷奥妮:格雷,和你的手下。

 

安洁:RPK16?

 

雷奥妮: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反正是那个折断了我胳膊的人形。就当我多嘴,劝你也对她多上点心。

 

安洁: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安洁看着她的模样,又看了看时间——护士应该就快要返回了。

 

安洁:我还会再来的。

 

雷奥妮:别再来了。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在雷奥妮出声的时候,身后的气息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护士小姐:雷奥妮小姐!我回来了!给你盖在膝盖上了哦……咦?你,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雷奥妮小姐?

……

 

AK12:看样子情况不理想?

 

安洁:来晚了一步。格雷是来警告雷奥妮的,她什么都没说。

 

RPK16:动作真快,你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我相信雷奥妮小姐肯定很乐意继续我们之间亲切的“游戏”。

 

安洁:不用,现在是雷奥妮的反抗欲最强烈的时候,再逼她没什么好结果。先晾晾她,我还有别的路子。

 

安洁看了看莱特,这个年轻人此时显得有些沮丧。但注意到安洁的视线,他仍然很快回复了精神。

 

莱特:我会安排好人手看住这里,以免雷奥妮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胁。

 

安洁:嗯,这的确也是要防范的情况,雷奥妮现在安全,不代表之后也安全。看着她,我们先从别的地方入手。

 

莱特:需要我去整理格雷女士的资料吗?

 

安洁:这也是个方向,但我觉得没什么用,她这种活在聚光灯下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早就被人发现了。

 

莱特:那?

 

安洁:我想见鲍威尔,你能安排吗?

 

莱特:鲍威尔?他现在就在柏林监狱服刑,我不知道会不会顺利,但我会安排。可是,为什么是他?

 

安洁:这你就不需要问了,我有我的计划。

 

莱特:……好的。我立刻就去。

 

对安洁有些严苛的话语,莱特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RPK16:……

 

RPK怪异地看了看安洁,在莱特离开之后,才慢悠悠地出声。

 

RPK16:你怀疑他吗?安洁?

 

安洁:你反对吗?

 

RPK16:没有,只是提醒你,太神经质的话会影响到你的判断力的。这里已经不是不莱梅了。

 

AK12:但是格雷来得太快了,而且太巧了……这跟在不莱梅的时候是一样的情况。就算不是莱特,也可能是他手下的什么人泄露出去的。别忘了,如果格雷的能量能够帮雷奥妮脱罪。那在斯塔西里安插眼线也是很简单的事。

 

安洁:我自有分寸。在莱特带回消息之前,我们先回去。

 

AN94:……

 

AN94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了安洁的身边。

 

AN94:小心。

 

安洁:……谢了。

 

安洁扶着AN94的手,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

 

次日。

恢复了精力的安洁在经过严格的审查之后,终于来到了莱特安排的审讯室前。

莱特站在房间的前面,看着安洁的样子,似乎有些担心。

 

莱特:需要我陪同吗?

 

安洁:不用了,你跟忤逆在这里等。……另外,你做得很好,效率够快的。

 

莱特:我的申请通过地很快……快得让人有些不安。以前的报告都要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审批。

 

莱特似乎意有所指,但安洁完全不理会。

 

AK12:有些事最好还是别问得那么深。对你没什么好处的,莱特先生。

 

安洁:……

 

独自推门走入到狭小的审讯室内,鲍威尔那惹人生厌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安洁眼前。

很快便调整了状态,在鲍威尔的凝视中,安洁主动先开了口。

 

安洁:早啊,鲍威尔先生。

 

鲍威尔:……别兜圈子了,安洁女士。

 

鲍威尔咬着他肥胖的小嘴唇,仍在故作强硬。

但安洁一眼就看得见,他的额头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液。

 

安洁拉出椅子,坐在了鲍威尔的对面。

 

安洁:他们没有脱掉你的西装?没想到不莱梅的教父在柏林也这么有面子。

 

鲍威尔:哼……如果没几个朋友,我根本做不到今天。

 

鲍威尔的视线飘忽着看着房间的其他地方,戴着手铐的手里攥着一条方帕,频繁地擦拭着额头。

 

安洁:但你的朋友还是把你留在了这里面。我听说雷奥妮已经躺在高级套房的软床垫上了,你有头绪吗?

 

鲍威尔: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斯塔西了。你来找我根本没有意义。

 

安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我根本不相信。你这种老狐狸,肯定会为自己留一些底牌,你以为现在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实际上呢?你早就已经出局了。

 

鲍威尔:你,你怎么敢这么说!

 

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处,鲍威尔忽然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鲍威尔:你对我一无所知!臭娘们!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到时候所有冒犯我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安洁:……

 

安洁揉了揉鼻梁,轻轻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鲍威尔:你……你干什么?我们还没谈完你就要走?

 

见安洁起身,鲍威尔似乎以为安洁打算离开,突然又慌张了起来。

 

安洁:所以,你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是吗?你知道如果自己不跟我合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在害怕。

 

鲍威尔:什……害怕?我?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你在求我,特工……端正你的态度!

 

安洁:哈啊……莱特,把监控关掉。

 

鲍威尔:……你要做什么?

 

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气味,鲍威尔警惕地看着安洁。

但安洁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绕到了鲍威尔的身后。

 

鲍威尔:我警告你,如果我——

 

咚!

 

只在一瞬间,鲍威尔连半句话都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就被狠狠地砸在了金属制的桌面上。

 

鲍威尔:呃啊——!

 

紧跟着安洁就扯住了他的头发向后抓取,一下就让他发出了猪一般的惨叫。

 

鲍威尔:混蛋!快松开……天哪!求求你!

 

安洁:我教训过太多你这种杂碎了。我非常清楚,你们有多脆弱。

 

咚!

咚!

咚!

抓着他的脑袋,安洁又猛地连着往桌面上狠砸了几下。

鲍威尔的额头这一下便磕破了皮,一瞬间便满脸都被血污覆盖,血肉模糊。

 

鲍威尔:啊……啊啊!

 

安洁: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废物身上。

 

安洁的声音有些嘶哑,在鲍威尔听来,就跟恶魔的低语没有两样。

 

安洁:告诉我——谁保的雷奥妮?为什么要保她?雷奥妮身上有什么!

 

鲍威尔:我说!我他妈的告诉你你个混蛋!松手!

 

嘭!

安洁最后将鲍威尔的头甩在了桌子上,大摇大摆地坐了回去。

鲍威尔仍在呜咽地呻吟着,缓缓地抬起头,他手里的方帕早就飞了出去,此时脸上全是一片血污。

 

鲍威尔:我不知道是谁保的雷奥妮,但我知道他为什么保她。

 

安洁:为什么?

 

鲍威尔:因为雷奥妮的研究。在你毁掉芙洛拉之前,雷奥妮的研究正好在关键时候。那个人一直想得到雷奥妮的核心技术,但雷奥妮只愿意提供致幻剂的配方……

 

安洁:哼……所以我还给她行了个方便。雷奥妮现在的处境,根本没得选择。这也在她的算计当中。还有呢?那个研究是什么?

 

鲍威尔:我知道的没那么详细,但肯定是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安洁:这世界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多,为什么雷奥妮的就那么有吸引力?它有什么特殊的吗?

 

鲍威尔:因为原本我也有机会使用所以才稍微了解一点,但也不知道那么详细。我只知道,那东西的隐蔽性非常强,几乎不会被任何仪器检测到。非常适合用来……

 

安洁:……恐怖袭击。

 

鲍威尔:对,它可以很方便地被送进任何地方。想想看,如果我能把一发脏弹送进总理府。那还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谁都会畏惧我!

 

或许是痛劲过去了,鲍威尔又恢复了几分嚣张的样子。

他咧开嘴巴,牙缝里都被染成了红色,却还因想象的画面而哈哈大笑。

唰!

 

安洁猛地站了起来。

 

鲍威尔:!

 

随着安洁的动作,鲍威尔瞬间又缩了起来。

 

鲍威尔: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安洁:大动作……该死,难道说。

 

但是安洁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她双手撑着桌面,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语。

 

安洁:不……还不够,光知道这些还不够,我没有证据。

 

鲍威尔看着古怪的安洁,见她似乎没打算动手,又小心翼翼地舒展开。

他犹豫了一下,抽了抽鼻子。

 

鲍威尔:看起来,你现在在牌桌上还欠缺了一些关键的牌。

 

安洁:你有什么指教吗?

 

鲍威尔:指教谈不上……我才不跟你这种疯婆子谈指教。

 

鲍威尔说出那个侮辱性称呼时,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都变小了。

但他又不愿把话收回去,涨红了脸看不出到底是在害怕还是逞能。

安洁很有耐心地看着他——她现在不会对鲍威尔做进一步的暴力了,因为已经达到了效果。

 

鲍威尔:我们做个交易吧。

 

安洁:交易?

 

鲍威尔:我手上还有一个线索……肯定很有用。如果你愿意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以……

 

安洁:要说就快说。等你没机会跟我做交易的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鲍威尔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起来,但他看着安洁,大概是理解到自己没有更多的选择,咬了咬牙,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烟盒。

 

安洁:这是什么?

 

安洁接过了烟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倒出了一个袖珍的小软管。

 

鲍威尔:每一个监狱都会有专门倒货的人,柏林监狱也不例外。香烟,威士忌,美女海报……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供应,这种道理我想你明白。

 

安洁:大多数监狱的管理人员都会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是自己也收了好处,有些是考虑到监狱的安定……但是,毒品就过界了。

 

鲍威尔:不,这不是毒品,当然不是。否则我怎么会带到这来?

 

安洁:那这是什么?

 

鲍威尔:你还记得我在不莱梅用过的东西吗?雷奥妮给我提供的那个。

 

安洁:……致幻剂?

 

鲍威尔:柏林的监狱里也有我的朋友,我打听过了。这东西是最近突然流行起来的。

 

鲍威尔:致幻剂?流行?在监狱?

 

鲍威尔: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我给了你帮助……你要兑现你的承诺!

 

安洁:……

 

安洁接过了烟盒,轻轻端了端,随即揣入了怀中。

 

安洁:……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告诉了谁?

 

鲍威尔:仅此一家。斯塔西审问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事呢。所以除了我以外,现在只有你知道。当然,我不保证有没有其他做了交易的人会告诉别人,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了。

 

安洁: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我会记得你的帮助的。

……


【少女前线】 完整主线剧情文本 百万工程 第八十期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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