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露娜是一位严厉的女王》(32)喜鹊之藏 冒险 长篇小说

第三十二章:喜鹊之藏
银星生来就是为了做大事的。他从幼年最早的记忆中就知道了,当时他在月夜的中间仰望月升市,那时避难所外面的空气已经太冷了,无法呼吸。
当然,他没有自己的通风口——白色阶级的马们根本没资格住在仿照古代天角兽的智慧建造的高塔里,而是住在洞穴深处,那里的水管已经破旧不堪了,当水到达他们那里时,已经没多少热量。但当其他生灵挤在公共庇护所里,尽可能地积蓄每一点温暖时,银星却有更大的雄心。
这时,洞穴就向他敞开了,穿上一件额外的夹克就足够他应付寒冷。他不完全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生灵对寒冷如此害怕——但他不会忽视命运刚刚给他的礼物。这意味着只要他不用担心卫兵把他拖回去砸石头和挖隧道,他就能有好多天的时间。
“停下!”某匹小马大声喊道,银星猛地跳到一边。他本能地试图躲开一记重击,不过那一记重击从未出现,然后他悄悄溜过半打隔热层,进入了冰冷的月夜。
他拉起薄薄的头套,主要是为了不让任何刚好看到他的卫兵看清他的脸。如果他们没有看清他,也许他们会想象以为他的外套下有一双翅膀,他是探虚者在出去巡逻,准备杀死任何反抗她的生灵。
他躲开了一滩本该在垃圾处理系统中的东西,抬头瞥了一眼天花板。在那里,一座古老的公寓大楼紧靠着墙壁,下方覆盖着各类管道。但月夜终结了泄漏,把里面的东西冻成了泛着油棕色光泽的固体。
银星无视了从里面传来的低沉的声音,他很清楚没有一个士兵会在月夜期间白费力气去到月升市里追赶一匹白色阶级马。如果他是个重要角色,也许会吧,但是…银星悄悄溜过工作隧道时,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显然,这些蜿蜒的小巷曾经是另一种地方,是城市本身的街道。但现在这些都被封闭了起来,受到气候系统循环的暖空气的充分保护。
这意味着月升市是他的地盘。嗯,他和鬼魂们。他们也不觉得冷。
他放慢了脚步,鼻子闻到了风中的某种气味。热量和油脂——食物。他的角闪烁了一小会儿,集中起他的魔力。很可能没有必要浪费任何魔力,但他不能确定。偷食物被逮到意味着一周没有口粮,而他的工作班次也不会减少。
他曾经从那种惩罚中幸存下来一次。再来一次他可能就完了。
老胡同逐渐变成了黄色阶级马们的家,那些假装自己不像他那样一文不值的小马们。白天他们更容易假装,月升市的温暖使他们舒适的公寓几乎和红色阶级马的一样好。
你们不会被全部塞进一个愚蠢的庇护所直到月日,你们可以住在温暖的营房里,吃热的饭菜,喝新鲜的水。你们当然不会怀念我这种生活。
银星犹豫了一会儿,在黑暗中向两个方向都瞥了几眼。他实际上并没有点亮角——那个咒语是微不足道的,但会让他自制的‘别注意我’魔法失去意义。但是黑暗没有什么可怕的,即使你不是一只蝠马。
他闭上眼睛,让月亮告诉他该去哪里。声音在他脑海中勾勒出轮廓,暗示着一扇沉重的气密门现在正开着。没有卫兵在外面检查证件。没有小马在活动。
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只有黑暗,黑暗如此厚重以至于他呼出的白汽都看不见。那种黑暗压在他的眼睛上,使他此刻更难克制自己点亮角的冲动。
然后他向前走。随时他都可能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城市的声音对他撒了谎,在他蹄下可能是新的挖掘区。他会跌到下面很深的地方,当场摔死,当月日来临的时候,他的冻僵的尸体才会被发现。
他可能一直在期待着失足,但没有摔下去。他走到一座门口,发现它就在声音暗示的地方。他推了推,门打开了。现在那种气味已经很近了。
他也不是凭空想象出油的味道。那是真正的花生油,新鲜的香气让他的嘴开始流口水了。像这样的奢侈品通常是留给蓝色阶级的!他甚至记不起上一次吃一顿不是水煮糊糊的饭是什么时候了。
但那气味并不像他一开始想的那样,是从普通公寓的门口传来的。这股味道从下方传来,某匹小马正在烹调,那蒸汽带着油炸食品的美妙气味上升冒了出来。
他趴到地上,用蹄子沿着地面摸索,直到找到了那条裂缝,然后侧身向下看。从下面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橙色光芒,从他想象中可能是远处厨房的地方透过来。他没有望远镜可以看个真切……玻璃很贵的。
传送过去的话倒不太远。但是如果他算错了距离,他会化为肉泥溅到墙上,直到臭气熏天,有马不得不采取措施为止。
与其我爬进一个角落然后死掉,被咒语杀死也没那么糟。
银星闭上眼睛,然后…传送。
不像蓝色阶级马们,穿着华丽的盔甲和吃着真正的蔬菜晚餐,经过数月的刻苦学习,死记硬背掌握魔法。银星的魔法更原始,从某种意义上讲…更自然。
他的世界总是如此寒冷,以至于进一步让整个世界都冻住也不算什么。突然间,表土之间的空隙似乎不那么小了,他眨眼间径直向下移去。但它并没有持续很长——很快,那些眼睛开始悄悄来了,透过岩石窥视着,出现在后面和上方。岩石上的每一个小石英斑点都变成了另一只眼睛,一只可以看到他去了哪里的眼睛。
一只恨他的眼睛。
他周围的空间裂开了,像一块冰一样,他出现在空中。银星向下坠落,在他的蹄子最终着地之前,落了几乎整个身长的高度。他很容易就稳住了自己——几米的高度伤不着他。
他的眼睛花了一会儿适应这里的光线。房间中央放着一支便携式蹄电筒,发出暖橙色的光。不足以防止霜在每一个表面上凝结,也不足以使他的呼吸不变成白汽。
这地方看起来有点像一间公寓,如果公寓是由一个神经质的幽灵建造的,并且对文明应该是什么样子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的话。地板很粗糙,根本没有完工,墙壁只是裸露的石头。
他也看不到门,看不到梯子,也看不到明显的洞穴入口。难道那条细缝就是唯一下到这里的路吗?
如果是月日并且公寓里有照明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看到那光芒。
在他身后是某种卧室,床单极其精致,似乎在电灯下闪闪发光。丝绸?星星在上,不!银星一直在偷食物,但从蓝色阶级那里偷贵重物品?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不是想被抓去表面挨枪子?
如果他有力气的话,他当时可能已经转身逃跑了。但是施放一次传送魔法需要难以置信的能量,而且无论如何食物的气味都没有消失。他闻到的不是剩菜剩饭——那油实际上在冒泡,里面还有炸的食物。
他又走近了几步,跟着那新鲜干草和蔬菜的气味。无论那个隐秘的窃贼偷了什么,他都会在他们回来之前吃一顿。
他们一定有一只独角兽才能把整个炉子都弄到这里。这也不是一个临时的油炉,而是他在一年前帮助挖掘的餐馆里看到的那种,用一种几乎看不见的紫色火焰烹饪,并使用某种可拆卸的燃料罐。
然后某匹小马尖叫起来。她快速转身,一边尖叫一边展开翅膀。
嗯,她展开了一只翅膀。另一只只剩残肢了,在他饥肠辘辘的头脑中,那似乎是一块从灰色的肉中凸出来的骨头。这匹小马很小,比他得到可爱标记的那一年还矮。她的声音又高又尖,甚至比他认识的蝠马还要尖。“噫~~~~~~~~~!”
他也尖叫着,从那匹受了重伤的小马旁边退了几步。“嘿!”他抬起一只蹄子,又从她身边退了几步。“放松点,好吗?我没想到……如果你这么大声,巡逻队可能会听见你的。”
她突然停了下来,大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在反射的电灯光下,它们似乎也在发光,那对眼睛又大又亮,他看不见竖瞳。她那只好翅膀和残肢突然收回了她的身边,仿佛它们都还能用一样,她向他走过来。“温血的,你踏马到底是谁,竟敢偷袭我?”
她的口音很重,用词太笨拙,他几乎听不懂。但不管摄政王石腿怎么说白色阶级的孩子毫无价值,银星是很聪明的。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隐形咒语。她没有穿夹克。她个头好小。
如果不是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她可能看上去会很可爱。
“我是,呃…银星,”他说道。“你是谁?”
她用蹄子刨了一下地,沮丧地吱了一声。“就这?没有…流血的眼睛?没有被火焰吞噬?没有…梦魇把你活活吞掉?”
他只是站在那里,张着个嘴。
那匹小马发出沮丧的嘲弄声,拿起来落下的抹刀,转身回到炉子旁。她必须像小雌驹一样站在一个小凳子上,才能够到那罐油,开始把炸干草饼捞出来。“越发明显了。离开小马国,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弱,包括魔法。真蠢…普通的小马居然能偷袭我。”
银星的大脑飞快运转,把这些信息碎片拼在一起。他内心的一部分仍然想逃跑。他很快就可以恢复足够的体力,能够传送出去了,而且现在他知道传送多远。传送溜走不是不可能。
但是,接着她从锅里拿出一打炸干草饼,它们立刻开始嘶嘶作响,在寒冷中收缩。但它们还没有被冻凉。热的食物。这里有热的食物。
“踏马的月夜深沉的时候,为什么一只独角兽要踏马冒着严寒出来?”蝠马一边做饭一边喃喃自言自语,她那只好的翅膀在她身边展开,因为烦恼而不时抽动。“这里太冷了,不适合温血马。独角兽太有价值了,不能外出。某匹重要的小马吗?”
难道这匹小马独处这么长时间了以至于在自言自语吗?
银星知道这种感觉。也许不久他就会开始做同样的事情。假设他还能活得够长的话。
“嘿,呃……那位蝠马?不管你是谁……能给我一点那个吗?我不会威胁你什么的,但是……你真的个子很小,一匹马吃那些干草有点偏多呦……”
她转过身来,向他露出尖利的长牙。“告诉我,银星。谁命令你只穿着夹克深夜跑出来的?你现在不应该体温过低了吗?”
他耸耸肩。“可能吧。我哥哥,嗯……”他低头看了看,有点失去了信心。“他对寒冷的耐力不如我好。避难所里没有多少空间,所以……”他挺直身子,朝她走去。他个子更大,可能更年长,他不会让她随意挖掘痛苦的记忆。“听着,你分享还是不分享?我可能会,比如……帮你什么的!你做的这件事不可能是合法的。我打赌一只强大的独角兽在你身边会很有用。”
蝠马抽搐了一下,瞪着他,张口结舌。“我猜……我们中只有一匹马需要这个,”她咕哝道,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另一个盘子来。那家具看起来像一个有钱的小马的梳妆台,正面是实木的。但她向他推来了热气腾腾的盘子,他不会再对那个感到惊讶了。“吃吧。你瘦成这样子……如果你不吃点东西,搞不好哪天就裂成两半了。”
她把她的盘子端到桌上,和其他东西一样,这桌子看起来好像是偷来的。这桌子大得足以占据房间一角的大部分,它的表面完全是木头。古老而扭曲,因长期以来被数千次加热和冷却而损坏了。但是比他以前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的木材都更多。
真的需要巨大的意志力才能走到桌子那里,但他做到了。盘子还在他面前冒着热气,油脂和食物把他的思想变成了黄油般的糊涂。真正的食物,就在他眼前。比他两天里能吃到的还多。
“你可别把它糟蹋了,小子。继续那样盯着你的盘子的话,我会把它拿回来的。”
他用魔法朝他嘴边飘起一口食物——没用叉子,因为她没有给他一把。再说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叉子。
它尝起来的味道比闻起来还棒,即使热度在很快地消散。当他咀嚼时,从牙齿间冒出的蒸汽在他周围升起。这香味我可以闻一个星期。
“他娘的,”蝠马说道,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她怎么能做到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的?当她凝视着他时,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渴望?“我还以为你是梦魇的什么奇怪的实验呢,但是…你真的是活的。你真的在吃它。”
实际上,他马上就吃完了。他把盘子推到一边,感激地点点头,把椅子放回原处。“非-非常感谢你这么慷慨。我现在……不会再打扰你了,蝠马。我很抱歉闯入了你的…这个…秘密……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给我等一下!”她把另一个盘子也推向他的座位。“你把这个也吃了吧。我已经好几个世纪…没见过小马吃东西了。还有,呼吸——我知道他们都在做这件事,但是……看看你。难吗?你有时会忘记吗?”
要不是有能吃到食物的承诺,银星的自我保护意识可能足以让他立刻撒丫子逃跑了。他用蹄子撸了撸白色的短鬃毛,回头看了一眼通向上面的裂缝。他实际上不必站在它正下方进行传送,尽管直线是最容易的。如果他在跳下来之前没仔细看一下的话,很有可能他会误判距离,最后变成墙上的肉泥。
银星急忙走上前去,坐回椅子上,把另一个盘子拉了过来。他在咬一口之前停了下来,斜视着她。“你确定吗?你自己也很矮小。也许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她实际上给了她一个微笑。“你如此擅长假装没有被这食物恶心到,我还真是荣幸之至,但你没必要假装。我们都知道我吃它只是为了尝一尝味道。我真的只是把完美的食物浪费掉了。即使味道尝起来一样……也没有什么获得,你知道吗?就像,当你活着的时候,吃东西感觉很好。你知道你得到了你需要的东西。或者…我想事情类似是那样的。在失去什么东西之前,你都不知道你拥有过什么。”
在洞穴中可怕的寒意侵袭之下,不到五分钟前烹制的食物已经变冷发硬了。但他不在乎。如果不是她那奇怪的眼睛每秒钟都盯着他看,他可能还会把盘子里的油舔个干净。“等等,你是想说你…死了吗?”
她翻了个白眼。“嗯,是啊?”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试图在他身边盘旋——但她只有一只翅膀,所以歪向了一边,不得不笨拙地稳住自己。
“因为……”他把第二个空盘子推到一边。他刚才吃得太快了——他知道不久后他就会感到难受。但这并不重要。如果他已经吃掉了食物,她就不能改变主意不让他吃。“因为你是一个探虚者。一个…一个失踪的月亮仆从。不死,但也不活……”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了吧,”她蹲下来,瞪着他说道。“你能想象小马们一直这样对你说话吗?‘哦,神秘的女神仆从啊!请分享给我你的智慧,还有不要杀我!’”她沮丧地尖声说道。“至少最后那一部分意味着在过去小马常常会逃之夭夭。那个有用的流言现在也已经不存在了。”
“流言?”他困惑地重复了一遍。“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你就是这样下来到这里的……不是哪只独角兽带你来的,你带着…所有这些偷来的东西穿过阴影进来。这也就是你在这里没被冻僵的原因。你很可能可以在没有空气魔法的情况下在月球表面上行走!”
“当然了,”她说道。“可以自由地在冰冻的沙地上徘徊几个世纪。可以自由地让我血液中腐臭的脓液像我可怜的翅膀一样冻结和粉碎。”她向左边瞥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以自由地被抛弃,因为我拖慢了每匹小马。这还挺不错的,穿过整个月球阴影漫游试着找到这个地方。至少这些日子你们让自己更容易找到了。”
“对不起。”他把目光移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明白这怎么会是件坏事。从不觉得冷,从不觉得饿,也不会窒息。干了一天的挖掘工作,也从不会感到累。”
“挖掘?”她愤怒地重复说了一遍。“一匹能施放传送术,血统精奇的独角兽竟然被用来挖洞?”
他点了点头。“那个,是的。摄政王的军队不需要在他不信任的小马身上冒险。这都与你的父母有关——你有好父母,就有好生活。但是如果没有马知道,那么……”他用蹄子示意道。“貌似你知道这是什么样子的。隐姓埋名的生活。藏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等等,你为什么躲起来?如果你是一个探虚者,你不是属于黑色阶级吗?你根本不必玩这个游戏。”
她瞥了一眼她的翅膀,尴尬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当我最后一次在月升市的时候,公主无动于衷,让……”她伸出一只蹄子。“我的名字叫喜鹊。你是银星?我很欢迎可以和我交谈的小马。如果你不会在这里冻死的话。”
“可能不会,”他说道。“但如果对你来说都一样的话,我想先关掉你的炉子。我仍然在呼吸,而且我很确定你燃烧消耗氧气的速度比它通过裂缝的速度更快。”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道。“不过当然可以。把它关掉吧,之后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月升市都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在探虚者们离开后已经过了多久了?”
听到这问题,他不由咧了一下嘴——对于一匹受过良好教育的小马来说这个问题微不足道。他能阅读真是幸运。“五个世纪了,”他敬畏地说道。
“是的。”她从他身边溜进客厅,蜷缩在偷来的沙发上。“那听起来差不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