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杜鹃
1927年9月的一天清晨,马赛诸塞州州立大学的神秘学学院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大量的信件和包裹被送进那座长满苔藓的阴暗白石拱门,又在大院里被摊开,各系的学生正忙碌着整理自家的文件。
年轻的马修拿到了自己的资料,这个学期的研究课题是彗星,目前他正在博物馆里当顾问。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拆开了资料袋——一本物理书、一张流星画片、一包绘图仪器、以及……
“这什么书?”刚才拿在手上就感觉分量不对,这本陈旧的笔记本上什么都没写,摊开一看,里面是杂乱的笔记和七色的便条,马修草草翻看,里面记录着文艺复兴时期至今的各种笔记,涉及了医学、物理学、化学、心理学等一系列散装的、八成用不上的知识,实际上比起笔记本,更像是一本备忘录,“估计是顺带发过来的资料吧。”马修心想,把那本邪书整理到一边,就开始一天的计算和绘制工作。
下午两点多,他站起来活动活动,感觉一阵晕眩,就知道自己该吃饭了。想起晚上还想去城里看场歌剧演出,便决定去外面吃点东西、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他戴上自己的帽子,又看向那本邪书,就重新将其包起来,准备寄回城里的图书馆去。
博物馆里没什么人,初秋的阳光斜射进来,更显慵懒。马修去传达室看了看,发现已经锁门了,他耸耸肩:“看来只能我亲自送去了,”心想,“还得赶快,那图书馆关门很早。”
于是他来到公交车站,等车期间还买了根冰棍,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他还是很馋这些冷饮,想到过几天这些小摊就要消失或改卖其他东西,马修就一阵忧伤:“夏天又要结束了。”他想起自己的工作,想起木星、想起七月流火,又咬一口冰,想象一颗彗星在自己嘴里打转。
等了很久公交车才来,此时太阳已经明显偏西,马修找了个靠近过道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上去,外面的阳光随着公交车忽明忽暗,自己脸上页忽冷忽热,在这种安逸的氛围中,马修抱紧怀里的书,闭上双眼打算小憩几分钟。
然而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的熄火了,车子慢悠悠地颠簸两下,不动了,车上顿时骚乱起来。马修睁开眼,看到的是窗外一片麦田,看来还没进城里。
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去检修,不少乘客也下车呼吸新鲜空气。马修也有点不舒服,刚吃了冰棍,又在车上闷了半天,有点犯恶心,也下车去,进到麦田边缘的田垄上,吐了一阵子,等他回到公路上,却发现——
“屮!车开走了!”这在20世纪的美国也是不常见的,马修暗自叫苦,“不知道下一班车什么时候来,去村里雇一辆车吧。”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沿着田垄走进了麦田。
走了十几分钟,天突然暗下来了,马修正纳闷,突然听见背后有响声,麦田里有什么东西向马修冲过来了。
马修赶紧跑了起来,去躲避那只野兽,正回头看时,他没注意到前方的路突然消失了,原来麦田的尽头是个大坡。
七八十年后,马修阅读《麦田守望者》时总会想起那天的遭遇——因为缺少叫住他的人而吃了大亏。
“这书很一般,”他评价这本书时说,“但我会给它7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