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传奇- 第三十四章 危机实验
“实验日志2084.11.12，共生细胞已经在亚历克斯上校的体内生长了40天，目前实验目标的肺部已经出现了某些变异，但很明显这些变异更有利于他吸收更多的氧气。目前亚历克斯上校的体内的全循环系统已经都有高浓度的共生细胞存在，至于是否会损害他的神经系统让上校变成其他实验者那样的行尸走肉还有待观察。”
理查德靠近了玻璃看着实验台上的亚历克斯，此时他的皮肤上涨了很多的肉芽…这些肉芽还在不断长高，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在前天的CIA内部会议上，高层人员要求他继续监视亚历克斯的情况，如今亚历克斯上校的状况可以说是乐观到失常的地步，他在经受过共生细胞的一周生长后还能维持自己的意识清醒，这让北西学术界进一步统一了一个论调：让人类进行生物改造有利于进化与改造，可以通过基因层面的转变使得人们的肉身能抵御无尽的严寒。
CIA对他们要做什么并不关心，但是学术界对政治的干预已经到了兰利无法容忍的地步，而且他们对军队的干涉也十分严重。虽然对面的联邦同样面对这个状况，但联邦大陆上人的死活并不关他们的事，但北西领域如果有人要闹事的话，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会后局长将理查德留了下来，圆形会议桌上的灯在关掉液晶屏幕后重新亮了起来，局长指着亚历克斯的最新照片：“听好，我们预想到那群生物学家会十分疯狂，如果让他们毫无限制地玩弄生物技术，很可能造成一系列的伦理灾难。”
理查德摆正了面前的领带：“您希望我做什么，局长？”
“我希望……你能够利用那个实验基地的状况制定出一个预定计划，如何安全、不留痕迹地消灭一切样本和资料，并确保没有备份。”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继续盯着的，有任何出格行为我都会汇报。”
他起身离开了会议桌，打开门就要离开，这是局长也起身：“注意安全…理查德少校。我不曾对任何情报员这么提醒过，但你是个有家室的人，这次虽然我们有主动权，但也十分危险。”
“…谢谢，局长。不过请对我有信心，再怎么说我也是SAD的人。”
理查德并不觉得这些实验室里的人信任自己，因此他也在秘密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在棋盘将所有垃圾样本寄回去的时候，卡贝尔将军就找到了五名联邦的生物学顶尖研究人员秘密地分析其中的生物成分。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特殊的生物样本几乎不符合地球上所有已知物种的特征，这些生物细胞内部的基因结构十分容易拆开重组，其中甚至包含了某些特殊的基因代码，似乎这些细胞就是为了方便基因编辑而存在的，不过过于开放也导致它们的基因结构并不稳定。
通过这些分析结果，就能明白北西在进行哪些方面的研究了，一目了然。卡贝尔将军将这些分析出来的结果汇报给一号，一号在收到情报后第三天对卡贝尔将军提出来另一项要求。
“毫无疑问，北西政府的目的十分明确，但是他们未必能接受这种快速超脱伦理的改造行为。”
“此话怎讲？”
一号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翻出一份文件：“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战场原上校的成功已经招致了很多保守派学者与官员的不满。”
“我也收到了很多报告，他们都在表示将人变为彻底的机械是个巨大的伦理问题，就算现在看上去表象很正常，但也难以预料到上校那不可预料的电子思维意识之后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后果。我已经让卡珊德拉着手进行理论研究了，她预计不出半年就会得到让我们都满意的成果。”
“是的，任何有利于人类的实验成功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北西现在的实验和我们截然不同。电子化的上校，除了伦理上存在争议、容易造成电子病毒感染网络外，就没有任何担忧了，学术界的支持下保守派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基因改造就不一样了，对人类肉身的基因改造是可以污染整个人类基因池的行为，我想北西当局能放任他们去这么做也是因为实验并没取得突破性成果。但是一旦他们真正成功地将生物改造技术施加到人的身上，首先会感到紧张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我会通过秘密渠道与北西内部联系，看看他们对自己手下的实验危险性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运气好的话，不用我们动手就能让他们自己抹杀掉自己的项目。让猎户座小队和EEIA派驻人员先待命，等待下一步的消息。”
“明白了，一号。”
……
理查德少校已经将相当多阿拉莫戈多实验室的情报传给了CIA，虽然说实验室也有义务将所有研究情况上报，但很显然，都与理查德汇报上来的情报有略微的不同。
兰利当局拿着实验室的上报文件与理查德提交的资料进行了直接对比，还是发现了一些猫腻。
“亚历克斯上校的体内组织开始出现良性变异使得恢复力度更加有效……”
[亚历克斯上校的身体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虽然结果上更有利于身体恢复，但是变异的方向与程度，科研人员自己都没有准数，仿佛就是在等着上帝的恩赐。]
“他的身体皮肤开始出现变化，在共生细胞的作用下从皮肤上长出了多余的纤维质， 可以为上校的身体提供很好的保护效果……”
[研究人员将他身上的肉瘤取下来进行化验，这些基因编辑后的生物仿佛开始了不受控的生长，在亚历克斯上校身上如同发芽的土豆一般。尽管研究人员称其为“共生”的细胞，但是在除了亚历克斯外的实验者身上表现都是恐怖的寄生虫，它们支配实验者的身体操控他们的思维……不过亚历克斯很清楚这一点，他认为这些为了逃避死刑而过来的犯人实验者意志力不够顽强，如果受试者本人意识足够清醒，也许能有效反过来控制住共生细胞。因为在此前的实验中确实是共生细胞与实验者神经系统相连、最后都是被细胞通过神经控制住了思维和意识。如果它有传播性的话，恐怕就是人为制造的僵尸病毒了…我会观察亚历克斯上校接下来的变化，如果他不能控制共生细胞的话，就会变成另一具行尸走肉；但如果控制住了……后果可能比没控制住还要严重，]
[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人，就算共生细胞丝毫没有干扰他的意志，也很可能在力量的趋势下做出有害的危险举动。为此，我也在寻找高效摧毁实验基地的办法，如果我们所担忧的情况真的出现，那么他的一切…不管是活体细胞还是资料，都最好完全销毁掉。]
局长在看完报告后不禁头上出了汗：“真的会像理查德少校描绘地那么可怕吗？”
“当然局长，生物技术都有利弊，它的好处越多风险就越大。现在那些人已经开始向媒体放出风头来了，现在人们迫切要得到一个能在风雪中存活下去的希望，一旦这项技术开始获得广泛支持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混乱。”
“不行……总统很看重这件事，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现在要尽可能地去削弱舆论的影响。”
“眼下操弄舆论也只是缓兵之计，局长。一旦他们真的成功了，就没法再瞒住媒体了。”
最初的一个月里，亚历克斯的身体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个月后的第一周就开始逐渐出现了变异，首先是皮肤、然后就是他的全身内外，变化越来越快，他也越来越不那么从容了。
“实验日志2084.12.3，共生细胞已经在亚历克斯上校的体内生长了62天。毫无疑问共生细胞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变化，除了身体略具人型外，已经几乎看不出人类的外形特征了。共生细胞的肿瘤已经完全覆盖了身体，受试者的神经系统也开始与其结合使得其表现出了巨大的痛苦……但实验对象依旧神志清醒，思维并未被共生细胞形成的聚合体所控制。”
理查德打开麦克风，对着面前这个已经几乎不成人型、不断嚎叫的肉瘤说道：“亚历克斯…如果你痛的不行的话，再来一些麻醉剂吧。”
“不行…理查德，我的身体已经对麻醉剂起了抗性……昨天刚注入了足足数加仑的量，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失效了。不过…我感觉已经可以慢慢地、适应这具身体了。”
“亚历克斯？”
“你不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的想法，能够影响到身体上肉瘤的长势！我想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压制住这东西像控制我的欲望，只要它能够直接长到我的大脑里…我就能操控它不再跟我的身体打架了。”
这不是亚历克斯在胡说八道，这是他自己与体内的共生细胞对抗的经验。无数的剧痛此起彼伏，但是强大无比的求生欲却驱使着他哪怕再痛也不会放弃，而他发现坚定的意志可以有效抗下共生细胞对于神经系统的入侵。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猎人，对于他来说，任何一名猎人和猎物都是可以攻守转换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教的他，而共生细胞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哪怕是侵蚀着神经细胞让他无比痛苦，但也坚信着自己可以变成猎手反过来将共生细胞捕食、变为自己的战利品。
亚历克斯的回忆给了他巨大的力量，共生细胞的作用下，他对于过去的记忆似乎变得更清晰了……
8岁的时候，这个男孩儿在树林里走丢了，此时他只带了一把匕首，而那时候却遇到了一只成年的老虎。在独自遇到猛兽的冲击下，他爆发的肾上腺素让自己在冲击下进行了快速的思考，他听到了父亲的教诲：
“不管什么时候，在野外遇到了野兽都要用猎人的思维去行事，即便对方才是猎手、你是猎物，只有这种思维才是转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只有从猎人的想法入手…你才有机会想到如何去猎杀掉对方而保全自己。”
当父亲赶到的时候，男孩儿已经因为手臂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而袭击他的那只老虎……喉咙被被捅了数刀，身体也被木刺陷阱扎得很深。男孩儿用自己为诱饵吸引老虎上钩，在老虎扑向自己的时候拉起木刺刺中了老虎，但自己也为此被咬到了左臂，虽然没伤到骨头和筋脉。
这种力量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因此不论是什么对手，他都会以猎人的心态去猎杀掉。更何况是细胞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从微观上慢慢蚕食自己的家伙，他从来不会惧怕比自己形体上还渺小的生物，向来如此。
X光扫描显示，共生生物组成的肉瘤聚合体正在顺着他的脊椎一路往上长直到大脑，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最坏的情况还是到来了，不过是对于理查德少校来说。
那就是，亚历克斯上校成功地、彻底控制住了这具被共生生物所包裹的躯体，当肉瘤随着脊椎连接到他的脑干时，亚历克斯的意志压制住了试图夺取身体控制权的共生体，并反过来利用大脑与共生体的直接连接控制住了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没有排异反应了，因为共生体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慢慢更换掉了，他现在成为了整个共生体的新主人。
当整个实验基地都在欢呼雀跃时，只有理查德保持了沉默。而已经套了层肉壳的亚历克斯，也透过玻璃看到了理查德不一样的表现，他现在的反应已经变得更加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个好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