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九部分（二）

A SIMPLE PLAN

伴随着无数引擎的轰鸣，帝国军的运输舰降落至海洋世界萨佩恩西亚（Sapiencia）

运输舰们如在池塘边嘶叫的黑色胖甲虫一般，向贝拉诺湾发起进攻。这次规模庞大的速降行动令波涛汹涌的海面蒸腾出一道长达3公里，高两百米的蒸汽堤坝。而这白色的蒸汽堤坝，也随着舰船以及人员的前进，越过了海滩上的礁石，笼罩在敌军的外围阵地上空。

而无数被舰船巨大引擎推力所激起的惊涛巨浪，这厚重苍白的海雾的掩盖下，不到20秒就如炮弹爆炸一般冲撞在奥斯克雷岛西部岸防堤坝的表面。而在这强大自然之力的作用下，无数岩石，金属碎片以及残肢断臂被抛到空中，随后，这些掉落的残渣又在水压的作用下随着水流重新汇入了海湾的盆地里。层层烟尘笼罩着群岛，堵塞了海湾，也掩护无数运输舰的逼近。

终于，奥斯克雷岛上的防御炮台开始向浓雾中猛烈开炮，或者向那些运输舰飞行所产生的冷凝云的方向还击。炮口闪烁的蓝色火焰，就如同无数荧光飞蝇在甲虫群中废物。一些船只被火炮击中后，立即爆炸坠毁。还有些沉没的兵舰冒着浓烟，拖着长长的残骸碎片，向地面坠落

长约20公里的奥斯克雷岛只有部分是露出水面的岩石。实际上，这是一座与矗立于海底并露出海平面的高山所连接的小群岛。而在高山山肩的位置，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军事工业堡垒。在厚达100米的拦海石墙后，油泵，钻井平台，燃烧的废料堆以及铁塔高耸入天空。可想而知，帝国军的主要目标，便是奥斯克雷一号岛上的巨大炼油厂。

红色的危险信号灯不断闪烁，运输舰兰姆达号的巨大的“下颚”在铰链的作用下打开，并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昏暗的光线开始透过打开舱门的缝隙涌进船舱。船舱里的卡夫然眼见舱门打开，便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做好战斗的准备。士兵们都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一座海上设施，而进场方式就是运输舰抢滩登陆，这就是计划。然而，当舱门完全打开之时，卡夫然才猛地意识到原本是登陆区域的滩头成了一片汹涌的海洋。浑浊的海水渐渐涌上散兵甲板，苍白的光线和浓厚的蒸汽朝卡夫然袭来，于是他只好大口大口地吸气，然后屏住呼吸。

船舱内爆发了阵阵无助的呼喊，似乎有无数双靴子正在甲板上飞奔，同时，警报声大作，噪音四起。

卡夫然和其他五十名士兵一起举起了激光步枪，冲出了舱门。而在冲出的一瞬，甲板上的噪音早已被运输船引擎的咆哮所淹没。

卡夫然除了离他最近的人和烟雾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他能闻到海盐，臭氧，油和铝热剂的味道。

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寂静急促的降临，沉闷环绕在四周。某种刺骨的寒冷笼罩他全身，视野也变成暗灰色的一片模糊。

现在，他正在水下，在一片寒冷，沉闷的黑暗的海洋里挣扎。无数蠕动的黑色躯体在他的四周挣扎着扭动，每个人都在奋力游向海平面之上的银色空气。

登陆舰并没有踏上滩头，结果所有士兵们在盲目冲出船舱之后，都纷纷掉进了三十米深的海里，正是群岛陡峭海底的所在。

卡夫然并不会游泳。他自幼就在一片远离海洋数千公里远的森林里长大。尽管他从其他人口中，比如渔民来斯普那里听说过，但是他从未亲眼见过大海。现在他最不希望的发生的事情即将到来：溺水。

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没放掉自己凭本能大口吸气存在肺里的空气。于是他几乎就要轻松的笑了，几乎就要放出这些空气了。

但是他忍住了。与此相反的是牢牢的保住了这口气。而当他缓缓升上水面时，他感到这些空气几乎就要在他体内消耗殆尽了。与其他尖叫着冲出运兵斜坡的士兵们不同的是，正式卡夫然这几口气救了他的命。

他也逐渐看到在他周围有些黑色的形状在晃动。原来是那些溺水的士兵们。他们身上的黑色坦尼斯制服如干掉的血一样深黑，脸如同幽灵一般苍白，就像食尸鬼一样。一具尸体在卡夫然身旁坠入海底。这位士兵的手臂被冻的扭曲成爪子一样，嘴巴张开喷出串串气泡，眼睛睁地老大。为了借助反作用力，卡夫然又往尸体上踹了一脚。

有什么东西猛然重击了他的后颈，于是在一片银色的气泡里他又要失去来之不易的空气了。士兵们仍然从坡道上面冲下来，于是在落入水中时总会踩在那些试图游出水面的幽灵头上。他的头上又被踩上了一只靴子，而这只靴子的主人又惊慌失措的倒在卡夫然身后的水里，奄奄一息。为了保住肺里的空气，卡夫然屏住呼吸，踢开了这个士兵，试图让自己继续上升。他抬头看到有很多士兵从灰色朦胧的世界里跳进了这片海平面下的寂静，并在不断下沉的过程中与海水对抗。但这至少告诉卡夫然，水面离他就只有几米远了。

而那个在下沉过程中踢了卡夫然一脚的士兵的步枪肩带又与另外一人的缠在了一起。于是另一个人在绝望中开枪了。一枪，两枪，三枪。海水在每道橙红色激光周围沸腾，枪声的回声传来，卡夫然感到耳朵阵阵刺痛。另一发激光打穿了卡夫然旁边的一个绝望正在游泳的士兵的腿。血舞在海水里瞬间弥漫开来。此时卡夫然感到耳畔甚至传来了祖先的声音，但这穿越时空的幻觉却也被海水的水压所缓缓掩盖。

他在一片爆炸之中浮出水面。他边踩着水，边感到反胃，鼻血流出了鼻腔。他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幽灵们纷纷浮出水面，有的正在猛地踩水向前游，有的失魂落魄。还有的人已经失去生命，漂浮在大海的浪潮里。但是大海并没过滤掉他周围的噪音，运输舰降落的轰鸣，尖叫与激光枪的开火声，都再次向卡夫然袭来。他感激自己还能闻到血，硝烟与海水的味道，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还活着。他身后又有几道激光射出水面，这是因为这些不幸溺水的士兵已经失去了对一切的控制，只能扣住扳机无助的等待死亡。

卡夫然拨开海水，朝前游去。烟雾笼罩使得海平面的能见度还不足十米。有那么一会儿， 他似乎又听到了祖先的声音然后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是微型通讯珠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噪音，而在水下，这噪音变成了仿佛鬼魂的尖锐低语

他终于走上了滩头的碎石子坡，并感觉自身的重量和力量又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卡夫然踩在越来越浅的水里，并且由于自身体力消耗过大，他也一度两次跌倒。炮弹与激光火力在他周围呼啸而过，并将他身旁的那个幽灵击倒在浅滩上。那个士兵现在脸朝下，身体被海水抬起，最终被汹涌的海浪拖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