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恋(明日方舟、斯卡蒂与幽灵鲨)


(想看凯博可以翻我的专栏,前后剧情有些联系)
“慈悲的使者,请守卫我的睡梦,保护我的心灵…”
“睡吧,做一个干燥的好梦。”
——来自深渊之海
“你曾是我的爱人。”
已是白昼,可博士的魂还留在昨夜。他凝视着一张张文件,眼前浮现的是另一番景象:
浴巾、眼泪、凯尔希。(话说浴巾是怎么回事啊喂!)
【不过,凯尔希的身材,竟意外有料呢…】
这个印象虽然深刻,但是挥之不去的,终是凯尔希那一番话。博士的心发烫,岩浆在血管里滚动着,流淌进他的每一副器官,大脑被烧得不省人事了。
“怎么了博士,身体不舒服吗?”
一声风铃般的旋律,使博士的心清凉了一些。一双毛茸茸的兔耳,眼眶里容纳着一潭静湖,湖水仿佛轻轻拍打在他的身上。阿米娅已经发现博士不对劲了,便放下手头的工作,询问他的状况。
“不…没什么,我很好。昨晚熬夜,有你提醒,我精神多了。”
博士的脸上露出微笑,想要掩盖事实。阿米娅拨开浅薄的面纱,他怀着一桩心事。
“博士,你骗人,我听到了,你在哭。”
“哪有…”
阿米娅皱起眉头,两手抚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倾,向博士贴近了些。长发搭在博士的脸庞,仿佛要淹没在漆黑的湖底。
“我说,阿米娅,没失忆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米娅咽住了,如鲠在喉,禁忌的红线正在被试探。没人知道,跨过那条线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是个…阴险小人?”
博士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阿米娅依然没有应答。等空气凝住了,她才终打破这缄默。
“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博士,都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呢。”
她笑了,发自内心,但有些勉强。或许阿米娅真心希望,事实即是如此。
“哦…是嘛…也对!我这么神经大条,就算没失忆,也没那么多心眼儿的…”
“博士!阿米娅!”
正当气氛快要尴尬之刻,一位近卫干员夺门而入。他一边大喊,一边喘着粗气,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
“博士…你快…快去看看幽灵鲨…”
幽灵鲨!话音未落,博士就被点着了。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嗜血的牛鲨群正在海底游荡,杀红了眼。每一只鱼都将被钢牙撕碎,蓝色的幕布会涂满血红。博士清新地看到,一双血丝暴涨的双眼,在肉雨里狰狞地狂笑。而她的背后,是吸盘密布,宛若一片片深坑。
“走,阿米娅!”
“是!”
他们飞奔向血腥味的源头,不过已有人捷足先登了。她今天没有拿剑,孤身站在躁动的门外。海洋折射而下的晨光,那绢纱般的长发,挥洒半空。鲜红的,鲜红的眼瞳,不是血的颜色,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红。
“让我进去。”
“别闹了,里面的人会把你大切八块!”
斯卡蒂没有多说什么,拎起二人,随手砸到了墙上,身体嵌进实际缝里。接着,她几全捶烂了大门,城墙一般厚的钢铁即刻坍塌在地。
疯狂、恐惧,紧接着是无尽的疯狂,红与黑的潮水迸发出来,肆虐着空气。它被一点点抽干,再往躯壳里灌进生锈的铁水,腥血与腐臭直刺入人们的腹中。
“解剖、撕裂、切碎…”
花草消亡,生灵被掐死在沉默中。骸骨堆积成山峦,死寂漫上天空,蔚蓝的绸缎撕扯得粉碎,太阳变成了红轮,往大地灌入黝黑的泥血。
没有生命的迎接,直至万籁俱寂。世界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但那血锯,还悬挂在可视之人的脖颈上。
“奈亚拉托提普,拉莱耶的无貌之神,我依然站立于此。”
它席卷而来,电锯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目标是窥视已久的珍肴。
斯卡蒂没有反抗,亦没有脱逃。她撑起身子,主动迎接刀片般的鱼鳍。
像捏纸一般,腹部被搅烂,齿轮吞没了血肉,留下一个窟窿。在躯干相贴之时,斯卡蒂紧紧搂住了幽灵鲨,双手抚在湿透的后背上。她将全身暴露出来,寄托给屠戮者,长发在飞溅的红色里飘摇。脚下流淌着血泊,一滴一滴敲打着幽灵鲨的神经,心弦不再死寂,缓缓弹奏起爱的诗篇。
血雾淡了,隐约中,猩红的幽火正在摇荡,镶嵌在惨白的皮肤里。而这惨白,又被披下的黑暗笼罩着。电锯嗔不出声了,只悬在半空,又“哐当”一声,掉落在鲜红的大地上。
“没事了,都好好的。”
斯卡蒂越抱越紧,可能是这窟窿的原因,她微微颤抖起来。即使如此,虎鲸的眼里依旧平静,容纳着整片汪洋的静谧。
若没有罪恶的血液,鲨鱼只是深海的沉默者。从不会掀起惊涛骇浪,也许她本向往和平,向往与其牵挂之人的和平。
“是你吗…”
“嗯,我说过的,陪着你,永远。”
源于蔚蓝的呢喃,拨云见日,精灵在璀璨之下往返。她们虽已千疮百孔,但仍站立于此。
“太好了…有你…我就…”
眼眸不再掩饰倦意,黯淡的光随大幕缓缓下落,熄灭。
“睡吧,做一个干燥的好梦。”

斯卡蒂轻抚幽灵鲨的脸颊,白皙的纸面绣上了几分红润。她亦是疲惫不堪,但为了守护怀里的亲呢,必须成为一堵,可以依靠的墙。
“幽灵鲨!哎…斯卡蒂…”
一会儿,博士与阿米娅赶过来了。他们急忙奔到斯卡蒂身边。
“博士,赶快让医疗部…”
身体已支撑不住意识了。斯卡蒂眼前闪过一道黑光,晕倒在博士怀里。幽灵鲨依旧睡得很沉,很安详。
“快叫华法琳和赫默!”
走廊里,脚步声、心跳声、电波的起伏声,博士在手术门前踱来踱去,丝毫静不下心来,就连平日的工作也交给阿米娅了。直到红色转绿,末药推开了室门,满头大汗,口罩也来不及摘。
“博士,手术很成功,斯卡蒂脱离了生命危险…”
至于幽灵鲨,她被赫默带到了凯尔希的医疗室,不让任何人跟随。
“好好,我能进去看看吗?”
“呃…这个…恐怕不行…”
末药声音越来越微弱,刘海盖住了她眼里的窘迫,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啊?为什么?”
“因为…华法琳医生说…要收集血液样本…所以…”
“哈?不早收集了嘛…”
脑回路疾驰回来,博士才意识到,这位医生不是别人,而是华法琳——能够长达一天二十四小时,让凯尔希吊在罗德岛甲板上的人。
“华法琳,你想干什么?”
“呀累呀累,斯卡蒂小姐是完全不懂哦~~我治病呀,可不止是单纯的服务哟…”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唉,别过来…这儿刚动了刀子啊喂,别趴在我身上!把舌头伸过去!”
“华法琳!”
博士摔门而入,怒目而视。只见一只蝙蝠纠缠在斯卡蒂身上,口水拉成长条,流进斯卡蒂的锁骨里。满身大汗,依旧挡不住那热情,华法琳的尖牙已经暴露出来,摆出一副痴汉脸,眼看就要啃上去了。
“哎?博士…我…我没想吸她的血!”
“我还没说呢!”
华法琳赶紧跳了起来,擦去嘴角的水渍,吹着口哨,眼球胡乱打转,极力避开博士的眼光。
“喂,我在华法琳手术室,没错老样子,这次麻绳换条更粗的。”
夕阳余晖洒在甲板上,镀了一层薄薄金纱。天地成了一块调色板,颜色在其中洋洋洒洒。每天都会赠予人们的礼物,却因生活无法欣赏——这般美景,唯有那五花大绑的蝙蝠,陪伴在身边了。华法琳心如平镜,不过一日三餐般的熟悉感。两条腿像是晾干的筷子,微风拂过她的脸庞,一丝“自挂东南枝”之美由心而生了。
“还有什么不适吗?”
“明天我就可以正常活动,不用你费心。”
室内,博士正与华法琳交谈。末药在一边打理着药物,顺便准备出一个睡袋,给华法琳送去。
“请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折磨着幽灵鲨?”
博士坐在椅子上,询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凯尔希没告诉你么?”
“没有…”
“难怪,她那么疼你,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
博士打了一激灵,斯卡蒂竟先一步知道二人的关系。
“请让罗德岛帮助你们吧!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能力,足以成为你们两人的后盾…”
“做不到。”
“哎?”
毫无顾虑,斯卡蒂直接掐断了博士的请求。她的脸是那般平静,让博士有些心痛。
“即使你们联合各个国家,也是没有这个实力的。看到了吧,刚才的幽灵鲨,她能把整个罗德岛拆掉,在你们做足防卫的情况下。”
博士固然是不甘心的。但他知道,就算斯卡蒂同意了,凯尔希不会允许,罗德岛与时局也不会允许。世界还不会让他们闲下心来,对付未知的家伙。
“你还没有留意吗?”
“啊?留意什么?”
“你以为在罗德岛,只有我和幽灵鲨,陷入这种情况了吗?”
心脏扛起一座铁山,博士的思绪有些乱了。博士曾怀疑过一位干员,而且那人比斯卡蒂与幽灵鲨来的更早。只是他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在干员里气氛也算融洽,就再没对留意过。
“真想帮我们,就多多关注其他干员的生活。还有,你必须照顾好幽灵鲨。”
“哎,这我绝对做得到!”
斯卡蒂竟心软,给了博士台阶下。她很清楚,如今,只有罗德岛,能够帮助幽灵鲨找回自己。
当然,就算没有罗德岛,斯卡蒂也不会抛弃挚爱的。
“这是个残酷的世界。
没有家庭,没有和平。
只有起伏的枪声与惨叫。
与我无关。生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您,肯继续成充当,我画作的欣赏者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