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耶之春
也许我适合留短发,或是相对来说像男孩子一点的发型。 我故意不去在意班里同学的目光,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也依旧和同学保持着正常的关系。 那首先第一件事,先清理我桌箱里面的垃圾,对于有洁癖的我来说,迟迟未处理的垃圾既让我痛心又让我难受。 承担原本未属之物,所谓义务所谓本源之心,我不知道这一切和我又怎样的深刻联系,就个人而言,我单单认为那是让自己舒服一点的行动,但若是有人真的痛心疾首地阐述着这个事实,我也不会嘲讽就是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戾气,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精力。 同学的视线像是某位邪神般朝我投射过来,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让我稍微装作败犬的样子痛苦一下吧,这样才配得上这份仪式,同时也能省下很多麻烦吧? 话虽如此,我的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我轻轻地把边缘不齐的头发抚到耳后,有如漫画分镜般意识地轻闭了双眼。 要的就是这个。 我心里暗暗的得意着。 20分钟就过去了,于是上课铃声响起。 …… 我盯着窗外那棵树看的出奇,它那干秃的枝丫不知何时吐出新芽,正泛着浅浅的绿色,随风摆动着。 也就是说,春天来了吧。 中国有个节日叫做立春,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今年的春天就被确立下来了,这犹如古老仪式般的强烈气场(也许就是)让我感觉肃然起敬。但是,到底是立春带来春日,还是春日带来立春,不是中国人的我大概没有办法想明白了吧。 春天的到来和所谓节气之间的界限本来就暧昧的不得了,我又怎么能猜到今早掉落的头发是因什么具体激素的缺少而发生的呢? 我这么想着。 但春天大概真的来了吧,名叫麻耶的少女这么想着。 好像庸俗地玛丽苏小说一般,我为自己加了这么一段旁白,就是同学们都喜欢的那种小文体,这么说的话一定就行了吧。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好了,下课了,我打算出去吹吹春风——名为春季的熏风。 没想到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我居然什么都没做,但好像又做了一些事情,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事情。 随着铃声响起,我不顾一切地迈出班级门。 刚才坐在座位上很难受,因为总有淤青处在那些生活的必要位置上,让我坐着也无法安稳,总是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痛。 想点别的就会分散一点,但只不能是去听课,那样会疼的更明显。 路过走廊里的大家,我期待地看向窗外 窗外就是春天,我在屋子内看的一清二楚。 窗外有很多人,屋子里也有很多人,我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尚能安稳呼吸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男孩子,在他澄亮的镜片后反射出了惊恐的眼神。 我对着那个男孩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 唔,时间时间还有时间。 人们把并未出现在自己可观情况以内的事件称作意外,然而人类的行动本身就有着导向性和结果性,硬说意志的话,那岂不是否定了自己生命?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我无法理解,所以我并不讨厌人类。 听说人在睡觉时听到滴下水滴的声音会做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算了,都无所谓了。 反观自己的愤怒,最后得到的是悲伤也说不定。 好奇怪……我在跟谁说话呢? …… “好冷” “就是说,明明已经春天了” “寒潮啊寒潮,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呢,这种温度” “那花期也会延迟吧?” “……也许” “真可惜,今年没法温暖地看到花开了” “是啊,今年的春天真可惜” 走廊里两个女同学小声说着,然后笑着牵着手走向夕阳的校门,在这一刻,还算是温度适宜——指的是冷惯了的人们稍微能喘一口气的那种惬意。 我喜欢春天,春天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