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宋亚轩】小神仙
在刘耀文残缺不全的记忆里,雾都永远是鲜活又死寂的——他晓得矛盾,但他依旧要这样想。在无数个死去活来的夜晚,他也曾想起悲悲凉凉的一生所爱。
他唱,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刘耀文,你还记得宋亚轩吗?
他闭上眼,宋亚轩永远快快乐乐地活在19岁。
不记得了。
雾都的天永远亮不起来。这是刘耀文18岁那年唯一的感慨。他在夜总会上班,每天挥舞着甩棍收拾那些砸场子的烂货又或者是新来的美女。偶尔出门放风,却总不见太阳。
“喂,你出来啊。我好不容易出门一次,真的很想看一下漂亮的天空啊!”他这样痴傻地对天空喊,惹的路过的人频频回头。但他不在意,他烂人一个,只想把那些人的眼睛挖掉。
马仔很忙,好容易走出暴发户大门十分钟就被领队拉回去。刘耀文轻车熟路,领队脏话不断就是要去收拾场子,要是表情淡然就是上头大哥又给诸位老板找了好看的小姑娘来。
领队姓李,别人尊称一声李哥。但大家都是给人当马仔的,谁都不服谁。私底下什么李猪头李狗头地,都比菜市场的菜贩懂行。
李哥今天的神情不一样,淡然中还有一丝丝掩藏不住的兴奋。刘耀文来了兴趣,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货色。
但正当刘耀文拎起棍子准备去后院的时候,被李哥拦下了。李哥说这人不能打,叫刘耀文回来就是看热闹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摆脱不了人类的生理需求,扔下棍子就偷摸地摸去了后院。这么大牌的存在,老板怕不是把朱茵绑来了。
他悄悄推开门,看到清薄背影抱着吉他。周围是灯球烟酒,只有背影干净,白衬衫托地人越发纯粹,看着刘耀文没文化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格格不入,
好像有些无聊,那人拨着吉他弦子开始唱歌。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总结终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在白云外。”
步入暮年的刘耀文把这段唱腔在脑海中翻腾过数百遍,也曾听了很多的一生所爱,但再也找不到他18岁那年躲在包厢门后面,偷偷听到的沉迷感觉。
那人好乖,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刘耀文走进去,那人长得像极了小时候去逛庙拜过的菩萨。他笑着看刘耀文,小小声地问:“你是谁啊?”
“我是刘耀文。”他看得痴呆,回答地风马牛不相及。
“我叫宋亚轩。”小菩萨眉开眼笑,细细打量他,“你是李哥叫来和我谈合同的嘛?”
合同?刘耀文从15岁就混在这里,他可没听过坐台小姐要签合同。这是什么地界啊?还想走法律保护吗?
宋亚轩低头抚摸吉他,一双眸子垂下去,倒叫人好像凑近:“李哥说公司要签我做艺人啊。这是第一次有唱片公司相中我哎。”他抬头,一脸珍惜神情,让刘耀文有些羞。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很丢脸,这种人间的肮脏地,哪里配迎来小神仙。
“我……其实……”刘耀文低头捻袖子,他曾在无数高档场地和大佬谈判,唇枪舌剑半点不带犹豫。但他今天却觉得有些结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宋亚轩解释这个地方的性质。
刚进来的同伴拽了拽他,眼神向门外瞥过去,意在让刘耀文不要多管闲事。宋亚轩一看就是李猪头带来的高档人物,别管怎么来的,反正进了这个门的,还没有出去的。
刘耀文被拽走,离开包厢时还不住地回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生性有些麻木,不在意刘耀文的举动,又低下头去弹吉他。
他唱,苦海,泛起爱恨。
刘耀文刚出包厢就看到李猪头过来,他打了个立正问好,眼睁睁地目送李猪头进去。
小菩萨。
小神仙。
他不敢多想,又回头看看包厢。狠狠咬牙,和同伴离开了。
傍晚的太阳被阴阳交替撕扯,扯出大片大片金红的血液洒在西边。刘耀文抬头看,今天的天空真好看。
至夜,场子热起来。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扭摆。和刘耀文一起巡场的同伴像往常一样,眼睛挂在各种长腿美背上离不开眼。但刘耀文今天没兴趣,他满脑子都是宋亚轩。
“喂,哥们。”他拉住旁边的同伴,“我今天吃坏了肚子,出去解决一下。”
同伴一脸嫌弃地推搡他:“去吧去吧。”
刘耀文逃出场子,在后院不断游走。他在找宋亚轩。他摸去包厢,悄悄打开一丝缝,看到宋亚轩依旧抱着吉他端坐在那里,极有教养的样子。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他要放宋亚轩走!
楼顶的秒针摇摇摆摆,还有十分钟到十点。他们换岗,这是宋亚轩唯一一次逃出去的机会!
推开门,来不及细说就拉着宋亚轩跑。宋亚轩被刘耀文突如其来地东西惊吓到,有些回不过神,只知道盲目地跟着刘耀文往西北角跑。
这里有一个角门,是保洁阿姨每天运送垃圾的地方。没人闲着没事来着。
“你干什么?!”宋亚轩反射弧有些长,快跑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刘耀文的手,往后退几步。
刘耀文一脸着急,时间不等人,他不知道怎么跟宋亚轩解释这个骗局。又伸手去拉扯宋亚轩,但宋亚轩死命往后退。他不懂刘耀文为什么要带他离开,能签唱片公司是多好的机会。
对面固执地要死,刘耀文只能耐下性子,认真地问宋亚轩:“你知道这是哪吗?”
“唱片公司啊。”
刘耀文一时间好佩服李猪头的传销能力,宋亚轩被他骗地像是吃了迷魂药。
“这是夜总会!夜总会你懂吗?就是那种港片黑帮里的场地。我们这里打架斗殴,赌博嫖娼什么事情都有。根本不是什么唱片公司,你如果不想被人摁在沙发上收拾,你就听我的,赶紧走!”
信息核弹一样在宋亚轩脑子里轰炸开,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做不知深浅的明星梦。
楼顶的大钟已经打了十点的钟,刘耀文听得见旁边大路上来回换岗的马仔插诨打科。他拖着宋亚轩一路朝西北角奔,眼瞅还剩一个拐角的距离,却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地在喊他换班。
来不及了……
刘耀文指给宋亚轩方向,自己则出去找人拖延时间。
南无阿弥陀佛,希望神仙能够保佑神仙。
“嘿,兄弟……哎呀对不住嘛,我今天吃了点过期的东西,坏肚子了……不敢了不敢了,下次一定注意……哎好——”
“救命啊!”
刘耀文正和同伴勾肩搭背准备离开,转身就听见宋亚轩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一阵带着重庆本土的脏话把呼救声盖过去。
他心跳漏了一拍,急忙往后头绕。他看到宋亚轩被摁在地上,一张如玉脸庞混着尘土。宋亚轩看到了他,眼睛含着泪望向刘耀文。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被人绑着离开了。
同伴推推刘耀文:“走啊,看热闹去。”
刘耀文被拉着跟上去,路上遇到赶来的李猪头,李猪头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手。他看到宋亚轩被三四个人摁住,一脸惊恐地看着李猪头过来。
“小朋友,还想不想当明星了?”李猪头蹲下,一脸和蔼地问宋亚轩,转脸又狠了下来,“想当明星你还跑?”一巴掌狠狠落下去,宋亚轩的半张脸红肿起来,眼泪彻底迸出来,嘴上却不饶人:“你们这种人!干这种行当!不怕死了下地狱吗?”
李猪头又踢了他一脚:“地狱?小朋友,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好了,这里,就是地狱!”
刘耀文看不下去,上前拦住李猪头,笑的一脸谄媚:“李哥不值得气,再说了,他这么好看的脸,打坏了怎么办。还怎么去伺候那群大老板。”
李猪头停下手,语气极尽温柔:“小朋友听话,李哥会把你捧成重庆夜总会的明星,只要你听话。”
转头又跟身后的马仔交代:“把他关起来,不许吃饭只能喝水,给他饿上三天,我看他还逃不谈!”
宋亚轩被拖走,人群散去,只剩刘耀文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有些不明白,傍晚那么好看的天空,为什么到了晚上没有星星。
后来,暮年的刘耀文也没有想明白,但他想宋亚轩了。从18岁那年遇到宋亚轩,他就永永远远忘不了心里的小神仙。
宋亚轩是好命的,他没有真的饿上三天。刘耀文会偷偷给他送过去自己私藏的小零食,有时候赶上他换岗的时间好,还能顺走点蛋糕水果。
宋亚轩被关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他们就坐在那,隔着一道银白色的门,透过钢铁的寒冰,去触碰对方那一颗温热的心。
在重庆十月的温度里,他们坐在一起。
“冷吗?”
刘耀文问他。
“冷。”
“我……刚来那年也是这么冷的天。我老汉去赌博,被要债的人追到跳楼。我妈……”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没有人愿意去揭开那道结痂的疤,漏出血淋淋的骨肉叫众人观赏。宋亚轩懂得这个道理。
其实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过是他太脏了,脏到拿不出台面。
“宋亚轩。”
“嗯?”
“你想当明星啊?”
“我想唱歌。我从小就喜欢,我妈说我两岁刚能发声的时候就会跟着收音机的歌叫嚷了。”
“嗯,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他背起一把吉他背井离乡,在天桥上或马路边,努力地拨动吉他向每个过路人展示他的音乐。
但大家来去匆匆,谁会记得路边有个唱歌很好听的人呢?
他那时看着荧幕上的歌星,恨自己不生在香港。张学友刘德华,他们与宋亚轩缝进心脏的音乐呼应,一下又一下用向他周身的血液输送着那些五线谱与音阶。
有次他运气好,被相中去给一个大明星当伴奏。宋亚轩好激动,激动到手下一抖,漏了一个音,却被明星辱骂到没力气拿起他的乐谱。
我想当明星,宋亚轩想。
我想唱歌。
刘耀文在门外点点头,唱歌好啊,唱歌的人干净。
“小……宋亚轩,你逃不出去了。”
“阿?我知道啊。这种地方,哪里是我说走就走的?”门里传来宋亚轩轻快的声音,一如往常。只要不提到他的音乐,宋亚轩永远鲜活并愉悦着。
“你不怕吗?”
“……我怕,但我没法子。先这样吧,反正就是唱唱歌的事,在哪不是唱啊,在这还不用风吹日晒。”
刘耀文忍不住笑了:“嗯,好,就在这唱吧。”
宋亚轩就留下来在这唱歌,他嗓子清透,往台上一站好像紫霞仙子。开口就是那句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只要有宋亚轩的场子,刘耀文总是换班去看,哪怕被那些无良马仔多敲诈两个小时的工时都要换。
他最爱听小神仙唱歌了。
但他也只能听小神仙唱歌了。
大家不在一处,刘耀文再也找不到机会和宋亚轩说话。每次在台下的边角里看着他,那束光打在他身上,连重庆入冬的天都不冷了。
再遇见是十二月,他看到宋亚轩抱着一个金猪急急忙忙跑出来,和巡班的刘耀文撞个正着。
宋亚轩见到他好像见到亲人,一把把金猪推给他就跑,只剩下呆在原地的刘耀文。
“喂,你跑什么?”
“有人要追我!”
刘耀文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依旧带着宋亚轩躲了起来。两个人藏在花丛后面喘粗气,宋亚轩告诉他,是同寝的两个人要抢他的钱。刘耀文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金猪,分量不轻,估计宋亚轩从刚开始唱就存钱了。
“你存这么多钱做什么?”宋亚轩瘦的脸上棱骨分明,惹刘耀文心疼。
“我要当明星啊,肯定要存钱做音乐的。”
他还想着做明星。
“好,做明星。”刘耀文哄他,又问他是不是经常被欺负。
宋亚轩点点头,又讲其实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刘耀文心下了然,于是放宋亚轩回宿舍休息,自己接着去巡场。
但第二天,他偷偷跟在宋亚轩身后,跟着他走过每一个包厢或歌厅唱歌——其实不能叫偷偷,刘耀文昨天拿自己压箱底的钱请李猪头喝酒,终于把自己从巡场的队伍中分开,去到另一组里。
李猪头昨天喝到头疼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甘愿去巡全场。刘耀文之前的那一组多好啊,只用溜达半个场子就可以看美女唱歌跳舞,多少马仔挤破头都进不去,居然还有往外调的。
宋亚轩同样发现了刘耀文不对劲,等到凌晨三点下班,他走到后园的石子路上突然停下,转身问刘耀文:“你怎么跟着我?”
“我保护你啊。”刘耀文手里拎着甩棍,嘴角还叼着烟。
“干嘛?”
“哎呀,抱下大腿啦。”
“抱大腿?”
“大明星嘛!苟富贵,毋相忘啊!”刘耀文把烟扔掉踩灭,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刘耀文这招相当有效,在那些人想再来欺负宋亚轩时,总得忌惮他身后,刘耀文手上提的甩棍。
大明星,好好唱歌吧。
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啦。
大明星也确实好好唱歌,一天好几个场子都卖力地工作,他说,万一台下有什么导演经纪人呢。
过年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都是没家的人,两个人出来到后花园。一人一盒饺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等饺子入口,都已经发冷发硬。
两人都没说话,但刘耀文明显心不在焉,饺子吃没了还望嘴里夹空气。“喂!刘耀文!”宋亚轩拿筷子敲他头,他也不恼,只是回头看他,像第一次在包厢见到宋亚轩一样:“宋亚轩,再唱个歌吧。”
宋亚轩觉得他今晚神经兮兮地,咬紧了牙不唱。两人坐着,坐到睡着了都没知觉。在新年的寒风里,宋亚轩模糊听到远处广场上传来的倒计时。
刘耀文,新年快乐。
宋亚轩第二天早上被冻起来,是五点左右。他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自己和大年初一打交道。
刘耀文呢?他不知道。
场子新年歇业三天——这是上头给的理由,宋亚轩不懂这些,只是他再没见到刘耀文。
初五那天,李哥带着一群打手闯进宋亚轩房间,一路拖拽进地下室里。
宋亚轩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他慌乱地被绑起来,皮鞭一下一下死命地往他身上抽,问刘耀文去了哪。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刘耀文呢?他说过他会保护我的……
钢针一根接一根,他的手被扎到溃烂又抱扎起来,被马仔打到鼻青脸肿。
子弹射穿右腿膝盖,有被活生生取出来,他疼到晕厥。
问题还是那个——刘耀文呢?
刘耀文呢?
他不知道是多久,那些人停了下来。宋亚轩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针管向他逼近。
针头刺进皮肉,这又是什么啊?
宋亚轩还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可以肮脏到什么地步。但他再也没有被打,而是一天又一天被迫打针。
刘耀文会来救他的,他会成为大明星!
他真的好兴奋,兴奋过后就是一阵呼吸急促和惊恐。这个不见日光的地下室好可怕,刘耀文,你在哪?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后来的哪天,宋亚轩恍惚听到楼上的枪鸣,紧接着就是一阵哀鸣。地下室的门被踹开,刘耀文!
宋亚轩再看到刘耀文后,再也绷不住那根弦,晕到在刘耀文结实的怀里。
再睁眼,他看到一个破败的出租屋。刘耀文端过一碗粥来说,这是我的家。
“你有家啊。”
“嗯。”
“你……”宋亚轩想问他些什么,又一阵哽咽。太难受了,他不想回想。
“我是卧底,潜伏在那边伺机而动。那天晚上……风吹草动,上面打草惊蛇了,我只能先离开。”刘耀文做了一番解释,又弯腰真诚又愧疚地说,“对不起。”
“你是……警察?”
“不是,我是另一个……”刘耀文有些局促,像第一次见到宋亚轩那样,他有些不知所措。
“哦,没事。”
他嘴上说着没事,表情却是一番落寞。刘耀文的感觉更甚,他有些坐立不安。所幸时间到了,他拿起外套出门:“我去办点事,你乖乖在家。”
“哦。”
等刘耀文走后,宋亚轩坐起来环视一周。对面的墙上贴着周星驰新电影的海报,他想起那首一生所爱,刘耀文最喜欢的。
“从前现——”宋亚轩唱不下去了,他突然明白自己的嗓子是怎么回事。那些报上的毒品大标题冲进他脑子,宋亚轩跌下去,他再也唱不了歌了。那些针管……毒品……
刘耀文晚上八点回家,给宋亚轩带着米线进屋。喊了几嗓子宋亚轩不应,他就满屋去找。
出租房不大,他听到浴室有水流声。推门进去,宋亚轩就那样泡在浴缸里,旁边是他吃剩下的半盒安眠药。
“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刘耀文手忙脚乱地把宋亚轩抱出来,去拍宋亚轩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宋亚轩!宋亚轩我求求你别睡!宋亚轩!没关系的,都过来了!你还要唱歌还要当明星呢宋亚轩!你醒醒啊宋亚轩……”
怀里的人有点动静,缓缓睁开眼睛:“我再也,唱不了歌了,再,也,不能,当明星——”
宋亚轩!
刘耀文抱着宋亚轩不肯松手,他的小神仙不再是神仙了,是他造成的,这一切都是他……
后来,刘耀文把宋亚轩葬在教堂旁边的墓园。教堂也是有音乐的,刘耀文这样想。然后他就离开了,他想,如果可以,就去做一个好好的人吧。
他当初不肯揭开那层伤口,其实他根本没有爸,他妈是个妓子。他生在夜总会,长在夜总会。十五岁那年被老板扔出去做卧底,十八岁遇到宋亚轩,心和宋亚轩一起死在了十九岁。
他生而肮脏,活在淤泥里,做着人人唾弃的废物。但是废物遇到了小神仙,小神仙爱唱一生所爱,他也爱听一生所爱。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刘耀文闭上眼睛,他又记起宋亚轩,和那座鲜活又肮脏的雾都。
宋亚轩,你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