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起】有风吹过的重逢·上
嘀嘀 嘀 嘀嘀嘀——
在海外待了三年,三年没有接触国内的腥风血雨,没有接触过一线的殊死搏斗,就连电报机的声音都显得尤为陌生,现在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值得被组织以如此高的代价召回来
“报告!‘战神’那边传来消息!”
原本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听见这个消息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从来人那儿接过已经译制好的密文
这个中二的代号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时我们刚进组织甚至还没有代号,我开着玩笑说:既然是“白起”,那就叫“战神”吧。实在是没想到我随意说的几句话却被他当了真,从此以这个代号示人
“你知道为什么组织会在这个时间把你紧急叫回来吗?”队长把本就不大的纸条叠得厚厚的,躬身到脚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你知道三年前组织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把你送到国外吧?我们希望这份投资不是无谓的”
他从柜子里掏出一只当时十分罕见的打火机,火石摩擦间火苗不断上蹿
“非常感谢组织信任,但我恐怕无法胜任这次的任务,许久不曾锻炼身手早已不如往日,恐怕无法马上投身前线工作……”
火舌吻上方纸的一角,火焰流连过的地方逐渐变得焦黑,里面的字迹已不可循了,待纸片变得极脆,被连带着焰火丢进了一旁的烟灰缸,彻底成了粉末
他盯着那齑粉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应:“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了,这次任务的重点是与战神接应,按照他的来信你只需要安插进那边,陪他演好一出戏就行。组织思度许久、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你在外多年背景最清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便不能推托了,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白起,毕竟三年前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一步
那时两人刚毕业不久加入了组织,偷偷搞起了地下情,白天在组织里装同事,仅仅是点头打招呼的面儿,晚上离了单位又走不同的路回同一个屋子,明明生活比在军校那时差了不少,两人却总能找到些别样的趣味
再后来两人闹矛盾,这是唯一一次不和,也是最后一次……
那日是怎么样个情形现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爆发后,白起拎着自己的东西搬出了两人的屋子,似乎在单位也有意规避见自己,连着几天不见人。原以为只要过几日,火过了,便像往常一样,一进家门就会看见白起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一大一小两相对比,只觉得世界都满了
只是连着七天过去了,还是没见到人,后来从单位里一个常向白起示爱的姑娘那里得知,他出任务去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觉得自己挺搞笑的,总以“正宫”的身份看待那个姑娘,还总是在晚上跟白起开玩笑,到头来反是自己最该被笑
那天傍晚我第一次走了白起平时回家的路,见了很多没见过的人,没赏过的景,也想了很多……原来我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只有压抑的单位和狭窄的房屋是两个交汇的点
路过码头不免多逛了一会,看着大海的广阔
“收衣服咧!”远远听见妇人见呼唤,才发觉雨点已经落了下来,路人纷纷加快行走的速度,赶着回家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每一滴都流进我的眼中——我绝对没有哭
那段时间组织里正在选人去国外进修,上面的人曾和自己聊过,那时我想着多点时间陪白起,到底是自作多情,想着不如去海外散散心就投了名状,逃出了这片伤心地
闹了这样一出自己该怎么见白起,怎么与他演好这出戏?
从小楼里走出,这次回的仓促没有安排住所,只好回到三年前自己拼命想要逃离的那间屋子,走的还是原先的那条路,看了三年海景已经腻了,到底是本国风土更合自己
可能是久了没用,起初电灯有些闪烁,也不如彼时明亮了,昏暗光线下摆设一如我走时那样
小方桌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倒不像是三年攒下的,只消稍微擦洗片刻是夜便能入睡了
那晚睡得没有我想象中安稳,可能就算是时隔三年,再次躺在这张曾经与白起一同共赴巫山的床上,还是很有感触的
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触动,组织的任务第二天就下来了
在国外我倒是常参加各式的酒会,现今国内大多也是照着外边儿的葫芦画瓢,流程大差没差的
这酒会是任务目标举办的,是近期最能接触到他的活动,就算不能直接见上,多认识些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坏事
我穿了新在国外买的纱裙,捧了一杯红酒兀自站在窗外,虽不及舞池中央惹眼,确是最适合我的位置,不张扬却也是容易被注意到的,再加上这一身国内见不到的衣装,现在只候得鱼自己上钩来找我了
许久没见人来搭话,倒是四处都有视线瞥来,打破这尴尬局面的是一声呼唤,唤的是我的名字
来人十分眼熟,凭借记忆勉强凑出一个名字,“唐朝?”是在军校时的同窗,他和白起玩得最好了,只是结业后他去了政治对立的阵营,联络渐渐就少了
“之前听说你出国留洋了,最近回来的?”
“是,昨天刚落脚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他很刻意地转移了话茬:“你现在有工作吗?”
根据组织的情报,他如今在那边也算是个中层干部了,要是能从他那里渗入就再好不过了,“是,这次回来仓促,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连住所都是三年前的”
“你外语说得如何?”唐朝略有拘谨地问
“英语和法语挺好的,俄语稍差点但作翻译也不成问题……”先前做了点功课,听说他们最近要跟外国人打交道,又四处寻找留了洋学生,想是缺个翻译官
“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白起!他不得高兴死?不对,应该先后悔自己没来这个局……”他转身就走,眼看着要出了厅,又特地折回来添了几句,“明天来纸上的地址找我和白哥”
说罢放了张纸条在一旁的侍桌上,完全避免了肢体接触
在军校的时候白起追我追的紧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其中最来劲的就是唐朝,之后我们两在一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对两人的关系认知或许还停留在学校,两心想通的时候
我拿起纸条,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若是白起考核进组,应该会容易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