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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OF SANCTITY 渣翻 圣洁导师5

2022-10-22 15:25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平定

 

平定皮西纳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一个战士都需要与复苏的兽人和零星的叛军作战。就在他们正式加入死翼并被接受列入战斗名单的几天后,泰勒曼努斯和他的同伴们发现他们已经准备好对兽人的一个营地进行传送攻击。尽管多年前这里就已经被净化过了,但兽人还是不断地回到这个地方,在加兹古尔和纳兹格雷德的入侵中,许多兽人入侵者就是从这个传送门来到这个世界的。

“也许是一些残存的兽人灵能立场?”当泰勒曼努斯提起兽人对这个地区的吸引力时,曼修斯兄弟表明他的观点。

“或者是以某种该死的孢子携带的恶臭作为信标。”戴伦反驳道。

他们三个人在巨石下层停泊区的上方传送站里等待着。这是一个洞穴般的房间,墙壁上排列着做成六边形区域的多面塑钢板,当开启远程传送时,就会激活一个亚空间缺口。传送站比任何星际飞船都要大得多,排列着巨大的管道,通向位于星际要塞深处巨大的亚空间驱动器和反物质反应堆。这样的动力允许几个小队从轨道上同时部署,在要塞-修道院的另一边还有三个这样的房间。有了这样的设施,整个死翼可以作为一整支力量投入战斗的中心。

传送器本身是一个位于房间中心、带着金属框架的圆顶建筑,周围环绕着几十个由大梁、电线和碟状投影仪组成的高高的尖顶,每个尖顶都通过一个嵌有水晶的矩阵与其相邻的尖顶相连。传送器的地板是用一种泰勒曼努斯不知道的黑色物质制成的,它似乎会吸收光线,尽管有刺眼的强光,但却没有反射。这黑色看起来像闪光的油一样,表面上聚集着彩虹般的颜色。

泰勒曼努斯接到通知,要在规定的时间到队伍集合,便早早地叫醒了他的同伴,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在技术神甫的帮助下装备盔甲和武器。迟到可能会受到贝利亚或阿巴兰中士的进一步惩罚。当他望着传送器的墨黑色面板时,他隐约感到不安,因为他想到自己要被拆解,并在翻腾的亚空间海洋中传送出去,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也许他们只是不懂”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泰勒曼努斯回答了他自己的问题。“兽人是愚蠢和迷信的生物,我们不要把那些可以用不加思考的习惯就能解释的东西赋予更深远的意义。”

“我认为泰勒曼努斯兄弟在某种程度上这么说是对的。”卡德梅尔兄弟在传送室的门口宣布。和其他人一样,他也装备了风暴爆弹枪和动力拳套,但在他象牙色终结者装甲的后背上,在他的护肩之间,有一个旋风飞弹发射器,里面装满了12枚轻型杀伤导弹和同样数量的反坦克火箭。

卡德梅尔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阿巴兰中士,其他人都配备着动力拳——而他左手拿着一把剑。在他后面,小队的最后一个,阿里亚斯兄弟带着一对闪电爪作为武器。

“谢谢你,兄弟。”泰勒曼努斯说。

“某种程度上是的”卡德梅尔重复道。“兽人返回传送点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更好的方法,但不是出于迷信,而是出于需要。我们现在对抗的兽人可能是自我们第一次净化卡迪斯以来的第四代或第五代。这些年来有过系统的灭绝,我们从来没有把它们完全消灭,但这些新一代的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同类来到了哪里?”

“这就是我的解释”曼修斯说。“兽人使用的技术一定在某些方面和我们的相似,都是利用亚空间能量。要把这么多工事和轻型运载工具运到地面,必须要有这样的传动装置,这将对整个地区的亚空间特征产生深远的影响。”

“真奇怪,你居然不打算当技术军士”阿里亚斯说。“有了这样的技术知识,你会是军械库的福音。”

“这只是一时的兴趣,不是职业,兄弟。”曼修斯回答说。

“这有什么关系吗?”戴伦说。“他们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干掉他们。对吗,中士兄弟?”

“正确”阿巴兰回答道。他还没有戴上头盔,他的目光越过曼修斯和戴伦,在泰勒曼努斯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泰勒曼努斯想,时间稍长了一点——然后又回到了传送装置上。“侦察兵已经渗透到奈曼高地附近地区,多年前兽人传送入侵的位置。这里地势多山,有些地方被灌木和小树隔开。在楔入点附近有一个地热发电厂,因此不会有轨道支援。我们说话的同时,第十连小队正在放置传送信标,一旦我们得到他们就位的确认,我们就发起进攻。”

士官又看了看他小队中新来的三个人,朝传送器挥了挥剑。

“即使对那些经历过多次的人来说,瞬间移动也会让人迷失方向。你知道技术,我们每个人都将通过一个基于亚空间的小隧道到达星球表面,但现实是另一回事。想象一下一艘船的行驶所引起的晕船,把它放大十倍。我们没有盖勒立场,所以我们在那一瞬间完全暴露在非现实宇宙之中——这一瞬间似乎持续了几秒钟,从我们的角度看,可能会持续到一分钟,但我被告知持续时间不超过目标时间的零点五秒。”

“当我们到达地面时,我们可能会移位,你的装甲系统会暂时停止工作。你必须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准备好评估形势,在没有进一步授权的情况下与敌人交战。我有可能无法在瞬间移动中存活下来,所以指挥系统按资历交递。用你的传感器首先标记并摧毁眼前的直接威胁,所有其他目标和任务参数都是次要的。”

“如果出现故障怎么办?”戴伦问道。

“祈祷”卡德梅尔说。“如果你能活下来。”

 “卡德梅尔兄弟说得对”阿巴兰停了一会儿,一面听,一面举起一只手凑近耳朵里的通讯珠。他戴上头盔,向他们招手,让他们跟着他走到传送器的黑色地板上。他接下来的话是通过VOX语音链接说的。“侦察兵发出了信号。信标和三角定位器已经就位。我知道你们只是刚刚开始习惯你们的盔甲,但发电厂和周围的建筑都是近距离地形,是我们从内部保护该地区,并让其他连队清除幸存的兽人最好机会。记住你们是黑暗天使,帝皇的第一军团。祂的死亡天使,报应的化身。我们是最好的!为了帝皇!”

“为了帝皇!”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分散在传送架上,彼此相距几米,形成一个面向外的圆形队形。

当泰勒曼努斯将自己的感官与其他终结者的感官连接起来时,一幅着陆地点的计划图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的相对位置闪烁着绿色的符文。

“信号锁定了”在一大堆数字显示器和刻度盘旁边控制机器的技术军士确认道。能量电池呜呜作响,闪电以奇异的速度沿着悬挂的电缆爬行,看起来就像能量蛇沿着藤蔓滑行。各种颜色和激烈的叉状能量开始在终结者们之间噼啪作响和跳跃,从一个塔移动到另一个塔,把他们连在一起,把星际战士捆绑在一张爆裂的能量网里。技术军士举起拳头敬礼。“清除异形!”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回荡——泰勒曼努斯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摇晃,裂开了,并在正常四个维度之外的另一个维度中向侧面滑去。在传送器完全启动之前,他犯了一个错误,低头看了看黑色的板子。他低头望着虚无;一个存在于现实和亚空间之间的旋涡就像一个巨大的食道要把他整个吞下去。

他的胃,能够消化几乎所有的有机物,经过改造,可以抵抗毒素和毒药,当物质和非物质的力量在这个星际战士的肺周围交汇时——翻了个筋斗。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胸部变成了一块硬肉。

感知器的表现是疯狂和矛盾的。没有感官输入、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光或暗、没有压力或重力,但他的方向和姿态指示器在上下左右旋转,试图确定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位置。

泰勒曼努斯的到来带来了一道膨胀的空气裂缝,他被放置在电厂边缘一座类似掩体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屋顶上。在他下面的街上出现了戴伦和卡德梅尔,而曼修斯就在前面。阿巴兰和阿里亚斯似乎迷失了,但他的感知器上有一个光点显示,他们实际上就在他脚下的大楼里。风从西边强劲地吹来,带来了一团灰尘,增加了街道边缘已经堆积的积雪。

泰勒曼努斯还在为亚空间转换感到震惊,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除了泥土的颗粒拍打在他的盔甲上,还有子弹的撞击。在他左边上方的一个门架上有兽人在朝他射击,旁边一个摇摇欲坠的塔上也有更多兽人转过身来,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了地热装置周围仍然回荡着的震颤轰隆声。泰勒曼努斯立即开火,爆矢的破片如火冰雹一样穿过异形的污秽和它们周围。这是一种笨拙的连击,没有让他感到安心的优雅和精确,但却很有效。五个兽人被两次爆炸撕裂,另外三个兽人被第三次爆炸击倒。

“集合,第五点。”阿巴兰大喊着。

泰勒曼努斯查看了一下显示器上的导航网,然后向右转,朝着中士指示的方向前进。屋顶在他的重压下塌了下来,但他安全到达了低矮建筑物的边缘。距离地面大约有2.5米,穿上动力甲很容易下落,但泰勒曼努斯犹豫了一下,仍然对自己穿着终结者装甲的状态不太确定。当他往下看时,他感到一阵眩晕,因为他的自动感觉放大了距离。

他给自己多留了一点时间,用他的风暴爆弹枪转身向一群从左边建筑物的缝隙里匆匆过来的兽人开火——脑袋炸开,四肢四散在空中,被街道上乱成一团的爆矢撕碎了。当他准备上弹时,他的动力拳套失效了,噼啪作响的能量场砰的一声消散了。泰勒曼努斯从大腿上取下磁性弹夹,弹出空弹夹,熟练地把新弹药砰地一声放好。他一完成,能量场就重新包围了他的动力拳套。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凭信心一搏。泰勒曼努斯生怕失去平衡,挪着脚尖走了出去。当他撞到了有裂缝的钢筋混凝土地面时,地面被冲击力震得粉碎,但他还站着。

阿巴兰领着小队走在前面,穿过发电厂向北推进,三位老兵走在前面,新入伍的士兵在后面。泰勒曼努斯跟在卡德梅尔后面,扫视着建筑物的上层,而另一个星际战士则在地面上警戒着;泰勒曼努斯只要想一想,就可以在其他战甲的视频信号之间切换,他潜意识里检视别人看到的和他直接观察到的一样多。屋顶上的塔架和管道倒塌了,也堵住了一些街道,但对于终结者们来说,它们并不是什么障碍,他们会把路上的任何东西都掀到一边,风暴爆弹枪会把任何愚蠢到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绿皮人都干掉。

“有动静,一楼的窗户。”阿里亚斯通报。泰勒曼努斯的左眼闪过前者的视线,一个影子经过前面一长排低矮的工人小屋的窗户。

“戴伦去调查下。泰勒曼努斯保持周边警戒。”阿巴兰的命令说得很快,但很平静,让泰勒曼努斯放心,中士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

最近的小屋的门在过去被拆掉了,留下的洞不够大,根本容不下一套终结者动力甲。戴伦尽可能地低下身子,挤了进去,风暴爆弹枪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他极速通过砖块时,门楣和墙在他身后倒塌了。泰勒曼努斯检查了一下感官,待在外面,和戴伦保持水平,注视着前方的窗户。热示器上有回流。

“所有目标都是敌人”阿巴兰中士提醒他们。“专心清除。”

“明白。”戴伦和泰勒曼努斯齐声回答。他们两个人同时开火。泰勒曼努斯从外面猛击小屋,而戴伦则让爆矢穿过内墙,砖墙变成了灰尘。前面二十多米的一扇窗户里射出几道激光,引起了泰勒曼努斯的注意。他还击了,朝墙上打了六发爆矢。

“这里有某种地下建筑”戴伦报告道。“正在向下。”

“等等! ”泰勒曼努斯喊道,但他的警告来得太晚了。音频拾音器带来了碎裂的木头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的声音,接着是巨大的撞击声。

VOX通讯器中传来戴伦不绝于耳的咒骂声。

“报告!”阿巴兰呼叫他们。

“戴伦兄弟把内部楼梯的承重判断错了,中士兄弟。”泰勒曼努斯强忍着不笑出来。这一次,他很高兴别人吸引了负面的审视。卡德梅尔轻笑了一声,阿巴兰叹了口气。

“戴伦,你能爬出来吗?”中士问。

“不行,至少三米深。地板承受不住我的体重,无法把我拉起来。” 戴伦回复道。

“没有检测到威胁。”泰勒曼努斯补充道,他的鸟卜仪传感器覆盖了一长排小屋。

 “明白”阿巴兰听起来有点不耐烦。“戴伦,待在原地别动,我会给军械库撤离小组发信号。泰勒曼努斯,重新归队。”

一枚来袭火箭的轰鸣声抹去了所有残留的幽默。炮弹在阿巴兰的左肩上燃烧着,弹片和陶粒碎片四处飞溅。当其他终结者前进时,站在中士旁边的曼修斯每隔几秒钟就开火一次。泰勒曼努斯瞄准了目标,但他的武器无法迅速开火,因为兽人从一个地方冲到另一个地方,在工人窝棚、设备工坊和主发电厂建筑之间的小街上奔跑。

“他们想包围我们,中士。”曼修斯发出警告时,从人群中闪开,向左边开枪。

“收到,曼修斯,保护我们的侧翼。泰勒曼努斯,什么事耽搁了?”

“防御后方,中士兄弟”泰勒曼努斯回应。他每走几步就转过身去,检查小队后面的街道,确保没有东西朝戴伦移动。

“你的感觉器官有什么问题吗?”阿尔巴兰听起来很生气,泰勒曼努斯知道不该找借口。

“不,中士兄弟。”

“那么,当戴伦兄弟的感官在掩护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回头看呢?”

“抱歉,中士兄弟,正加速前往你的位置。”

“否决。从右侧侧翼,向正门提供火力掩护。侦察兵应该在60秒内到达集合地点。”

“明白,中士兄弟。”

泰勒曼努斯忍住了怨恨的抱怨,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值得的行为。他犯了一个错误,中士纠正了他。然而,他不禁感到,戴伦那个灾难性的错误没有被认真对待,而他自己的小违规却受到了立即的责备。


旋风导弹发射器快速射击的轰鸣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小队身上,这时他们已经出现在泰勒曼努斯前面的交叉路口。一连串的导弹从阿里亚斯的背上射了出来,砸在他们上面中央发电站的上层。一个兽人身体旋转着拍溅到阿巴兰面前的泥土上。值得注意的是这兽人还活着——至少在撞到地面和中士巨大靴子之间的第二次撞击之间那一秒还是的——异形的头骨被压进覆盖着尘土的钢筋混凝土里。

泰勒曼努斯加速前进,在两间摇摇欲坠的作坊间右转。正前方是一个由木桶和翻过来的破旧板条箱组成的临时路障。绿皮人被窗帘式栅栏外两个班侦察兵的重型爆弹枪和狙击火力压制住了,很容易成为终结者的目标。他开了六枪,试图一轮齐射就把兽人全部歼灭。爆炸中只有一名幸存者,看到这个金属和陶粒组成的庞然大物,它震惊地转过身来。在近距离内,泰勒曼努斯不会失手,他的下一波火力将异形撕成两半。

 “大门安全”他检查了一下感官,发布消息。一百米内没有敌人的信号。一组回报数据显示了兽人在中央地热坑内设的藏身所在。

侦察兵们从草地和岩石中钻了出来,他们的茶色斗篷甚至可以保护自己免受感知器的多光谱扫描。他们所在的地面布满了弹坑,巨石上布满了烧焦的痕迹,这是之前击退进攻的更猛烈的火力的证据。侦察兵们冲向大门,锯断了链环,切断了兽人随意焊接在缺口上的金属桅杆和金属板。

三辆“犀牛”运兵车和一辆“捕食者”坦克在大院外几百米的山脊上飞速行驶,涂着绿色的车体穿过长满杂草的建筑废墟,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这些建筑曾经是发电站周围的一个小定居点。装甲纵队冲下山坡,朝着新打开的大门前进,并同时向泰勒曼努斯右侧远方的目标射击。

这座山——奈曼高地——是以一位著名的侦察兵中士的名字命名的,他在摧毁兽人传送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当在协助死翼开展一次类似的传送攻击时,牺牲在废墟的某个地方。回想在那些战斗中所作出的牺牲是发人深省的。黑暗天使们拼命地坚守着他们对皮西纳的防御,直到战团的其余部队都抵达。当兽人到达的时候,三个连的大部分人都在星球上,这完全是运气。泰勒曼努斯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驻守征兵要塞的五人守军的消息。几个月前,第五连陪鸦翼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回来的时候,当然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认为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可能对他不利,很可能他们只是被兽人或行星防御部队中的叛徒压垮了。这些事情改天将会解决; 可以等着阿巴兰来证实。

“支援来了,中士兄弟”泰勒曼努斯报告说。“等候命令。”“原地待命,压制兽人的活动,并在必要时协助即将到来的部队。”

当曼修斯和小队的其他人一起对中央大楼进行最后一次进攻,而他却被留在这里防御个寂寞,这感觉像是一种指责。泰勒曼努斯所能做的就是通过VOX通讯器听报告,他的战斗兄弟继续赢得第一连老兵的尊重和赞扬,而他却在为自己的错误后悔。


黑暗中的谜语


“放开我!”阿斯特兰吼道,两名死翼星际战士粗暴地把他拖进牢房,沉重的铁链束缚着他的手腕和脚踝,在地板上咔嗒咔嗒作响。“这不是我们说好的!”

他们毫不客气地把堕天使扔进了房间,厌恶地瞪着另一个被铐在角落里的囚犯,他的头被套在一个装有反灵能装置的铁质笼子里。梅塞拉斯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站起来时手铐叮当作响,眼睛盯着新来的人。哐当一声,阿斯特兰吓了一跳,门重重地关上了,只剩下门下微弱的灯光和从观察窗里射进来的一条狭窄的、闪烁不定的光线。

 “混蛋!”阿斯特兰咆哮着扑向门口。他绝望地哼了一声,肩膀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那块无情的金属装订的木头上。最后,他瘫倒在地板上,受伤的手臂流着血,靠在墙上。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牢房里充满了金属链条在地板上来回摩擦的声音。

“梅里尔?”黑暗中的声音是喉音,夹杂着愈合的下巴和没有牙齿的牙龈发出的含糊的声音。“梅里尔*阿斯特兰吗?”

噪音停止了,阿斯特兰从他的努力中抬起头来。

“梅塞拉斯?”

“我想知道你后来怎么样了。”

“你也看到了,情况很不幸”阿斯特兰又开始用铁链刮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你和阿诺维尔。我想让你知道。我告诉他们帝国港被摧毁了。不是我说的话把他们带到你这儿来的。”

有好几分钟,唯一的声音是金属在石头上的摩擦声。

“卢瑟在上,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梅塞拉斯厉声说道。“这该死的反灵能装置带让我头昏目眩,而你毫无意义的刮擦就像一把生锈的匕首正刺向我的脑干。”

声音停止了。

 “道歉,兄弟。他们不时地换链子,但据我估计,每十天换一次。当然,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壮了。也许你能帮忙?”

“帮助,帮什么?”

“当然是逃脱。”

“不可能的。即使我们逃出了这间牢房,即使我们知道从这些地下墓穴出去的路,我们也会——”

“我知道这些地道和房间,兄弟。你不明白吗?这是奥都鲁克西塔下面的地窖。”

“奥都鲁克 ?我们在卡利班?”

阿斯特兰长叹了一口气。

“唉,兄弟。卡利班不复存在了,据我了解,当我们与莱昂的奴隶战斗时被摧毁了。奥都鲁克是我们的世界仅存的东西。那块巨大的盾牌保护着天使之塔,使它免遭毁灭我们的风暴的侵袭。”

“自从我们分手以后,你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多么有趣。”

 “十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兄弟。在他们的刀下生活了十五年,我对我们的计划只字未提,但我听得很仔细,把这一万年里发生的事情拼凑了起来。”

 “计划?我们没有计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离开我。”

 “我明白了。我觉得你不信任我。好吧,我们就一起坐在这儿,什么也不说。”

金属的刮擦声又开始了,伴随着一种不协调的嗡嗡声。

在牢房上面一层的一个房间里,阿斯莫代和萨福听着放在他们之间小桌子上的一套vox声音装置发出的对话。

“比没用还糟!”阿斯莫代喝道。“他在警告梅塞拉斯,你没听见吗?现在那巫师知道他并不孤单,阿斯特兰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十五年。任何威胁都无法摧毁这些知识带来的希望。”

“对于一个能用理性之刃工作好几个小时,还能布道更长时间的人来说,你真是太缺乏耐心了,兄弟”萨福回应道,“你以为阿斯特兰能很快赢得他的信任吗?请你站在梅塞拉斯的角度想想他会怎么想。”

“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邪恶东西会有什么卑鄙的念头”阿斯莫代说。“这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你真的不能?是吗,兄弟?”萨福有些难过地说。阿斯莫代完全缺乏共情,这在萨福的经历中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在阿斯塔特修会中,这一不是因为他们的情感深度而被选中的,也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而是完全抑制基本情感的群体中。虽然它让阿斯莫代在某些方面变得完美,完全缺乏同情心和良知,能够毫不后悔地施加痛苦和不幸,但同样的心理变态倾向限制了审讯牧师使用其他控制手段的能力。除了智力层面,他从来没有从任何方面了解过他目标的恐惧,因此无法充分利用它们。

“你确定梅塞拉斯不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的谈话吗?”阿斯莫代问。

“智库们向我保证,抑制头盔会限制所有的灵能感知。此外,以西结兄弟正在隔壁的房间里施加影响,以确保梅塞拉斯不能扩展任何超自然的感官。Vox传输器的功率非常低,连星际战士都探测不到它的能量来源。你似乎很烦恼,阿斯莫代,我认为安保措施不是目的,而只是表现。”

另一位牧师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听着阿斯特兰刮擦链条的声音,皱起了眉头。萨福放弃了鼓励他的同伴分享他可能存在的任何担忧,从语音接收器旁边的水壶里喝了一口水。磁带录音设备发出的轻轻滴答声覆盖了金属敲击石头的声音。

“我就知道!”阿斯莫代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使萨福把水洒到了他的袍子前面。“他又背叛我们了!”

“等等!”萨福扔下水壶,扑向阿斯莫代,抓住他的胳膊,这时牧师猛地打开了牢房的门。“别下去,你会把一切都毁了的!”

“你是个瞎眼的傻瓜,萨福。你的诡计已经对你不利了”阿斯莫代挣脱了另一个牧师的手,大步走回桌子旁。他用敏捷的手指停了录音机,把磁带倒了回去,打开了回放。“听!”

萨福听到两个堕天使之间最后的对话,然后是半分钟的金属摩擦声。

“你听到了什么,兄弟?次声吗?我什么也没听到。”

 “听仔细了。”阿斯莫代说。

忏悔之主开始用手指敲桌子,比一秒钟敲一次的速度略快。大约敲了十五下,节奏就在萨福的脑子里,突然他听到了阿斯特兰刮擦声背后的构成。这不仅仅是无聊的噪音;这是某种密码,一种他不知道的古代战斗密码。

 “聪明。”萨福好奇地说。

 “你欣赏他吗? ”阿斯莫代喝道。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把VOX通讯和录音装置都打翻了。“他嘲笑我们,把我们当傻瓜,你还称赞他呢?”

 “呆在那儿别动!”萨福吼道,这时阿斯莫代朝敞开的门走了几步。“你不能干涉。”

“至高大导师任命我监督这场灾难,我不会再允许它继续下去。”

“我还是你的上司!”萨福讨厌提高他的声音,但这使阿斯莫代在门槛处停住了。他说下去的时候降低了声调。“你不明白阿斯特兰在做什么吗?通过秘密通信,他在假装忠诚。一个隐藏在真相中的谎言。他大概是在告诉梅塞拉斯我们在偷听,让他什么也别说。”

“你和我辩论我的案子?”阿斯莫代说。

“但是请仔细听。我称赞你敏锐的耳朵发现了代码,但你没有跟随它的延续。”

阿斯莫代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照做了,专心地听着仍然来自声音的静电分层噪音。阿斯特兰的刮擦在几秒钟后停止了。短暂的停顿之后,另一种刮擦声开始了,几乎一模一样,但不完全一样,细微的差别几乎被糟糕的传输质量掩盖了。这也停止了几秒钟后,原来的剐蹭声恢复。

“梅塞拉斯在回答”阿斯莫代说,气得嘴唇翘了起来。“这就是我警告过你的,兄弟。你当时不相信我,但现在请允许我在证明了你的错误之后采取行动。”

“不,我们必须让他们说”萨福说。“我们最好的密码服务器可以很容易地破译它们。最早的数据库里甚至可能有相关记录。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阿斯特兰和梅塞拉斯一起对抗我们,要么就没有。如果是前者,我们知道他不像你说的那样值得信任,这对我们有利。如果他背叛了梅塞拉斯,这可能是叛徒泄露任何有价值信息的唯一途径。”

萨福能看出阿斯莫代的优柔寡断。很明显,他讨厌不知道两人之间在说什么,他天生的本能就是控制和控制一切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与之相对的是萨福的论点逻辑。在门口晃了几秒钟后,他终于屈服于萨福的意志,回到他的凳子上,双臂紧紧地抱在一起,瞪着萨福。圣洁导师正了正发声装置,坐在对面,用坚定的目光迎着阿斯莫代的怒视。

“阿斯特兰不会对我耍花招的。”萨福一边试图说服阿斯莫代,一边向自己保证这一事实。

“如果他这样做了,我们就会失去一切。”另一个牧师回答说。

 

抓捕堕天使


在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指定给他的一天之后,萨福让阿斯特兰离开牢房,一边咒骂一边踢他。回到了隔离室的牢房里,堕天使将带着镣铐的双手放在膝上,面对他的不仅是萨福,还有阿斯莫代,跟着两个牧师的是智库馆长以西结和阿兹瑞尔本人。内环的领袖们想亲自见证萨福的计划是否带来了有用的信息,圣洁导师看着阿斯特兰轻松的笑容,意识到自己可能比堕天使更害怕他们的存在。

“你自认是这里的领袖”阿斯特兰看着阿兹瑞尔说。“你的纹章也表明了这点,尽管它与我记忆中的骑士团时期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背负着一个已不复存在组织的器物,这个组织建立在一个现在已经被摧毁的世界上,而你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除了侥幸被一群自以为是的杀人犯从家人身边偷走之外,你是否感到奇怪?”

萨福忍住了皱眉,感到阿斯莫代的身体在骚动着,发出了一声咆哮,但阿兹瑞尔却用深沉的笑声来回答这个问题。

 “你有独特的视角,我觉得这让人耳目一新”战团之主回答着,“我特别喜欢‘自以为是的杀人犯’这句。”

阿兹瑞尔走近堕天使,笑容消失了。至高大导师毫无征兆地,抓住犯人长袍的前襟,一拳打在阿斯特兰的脸颊上,把他打歪到一边。他把他拉了起来,又打了他一拳,重复了三次,才松开手,退了回去。

“数十亿人死在塔尔西斯”阿兹瑞尔说着,拂去手指上的鲜血。“因为你的命令和你的自负。别叫我自以为是的杀人犯,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阿斯莫代,你和你的兄弟们有十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波瑞阿斯开始的事业,时间足够了。如果这个东西说谎、逃避或拒绝与萨福兄弟充分合作,你就杀死他,如果可能的话不要太快,但要造成巨大的痛苦。”

阿兹瑞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留下紧张的寂静。阿斯特兰重新坐了起来,咧嘴一笑,露出刚流血的牙齿。

“这可能是我活该”他说,“这么说太无礼了。”

“你的轻浮够了”萨福说。“我们知道你和梅塞拉斯交流过。你知道到了什么?”

“你指望我仅仅因为你要求我就泄露这个消息吗?”阿斯特兰摇摇头,用手背擦去嘴里的血。他把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当你有更诱人的提议时叫醒我。”

“你似乎很想死,我允许你死。”阿斯莫代说。萨福觉得他从同伴的声音里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许是真正的愉悦?

“我死时是个正直的人”阿斯特兰答道。“已经浪费了十五年,我的朋友。即使是在死亡的威胁下,我也不会悔改。”

“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阿斯莫代弯了弯手指,朝俘虏走去。“我不能否认,我将从终结你的生命中获得快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做出适当的忏悔。”

“等等”萨福平静地说。他眯起眼睛看着阿斯特兰,试图判断他的犯人是否有罪。十五年来,堕天使一直在用言语和意志与战团最伟大的审讯者决斗,但他们没有击溃他。“他想要的就是死亡。不要对他那样仁慈。”

“我服从至高大导师的命令。”阿斯莫代又向前走了一步,但被阿斯特兰轻蔑的一声大笑打断了。

“至高大导师?”堕天使似乎真的觉得好笑。“难道大导师还不够浮夸吗?”幽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即使像莱昂那般傲慢自负的巨人,也满足于骑士团大导师的头衔。也许你的指挥官甚至想要比原体的级别还高?”

“他在刺激你!”萨福平静而急切地说。他向以西结寻求帮助。“兄弟,你一定也看到了。”

智库馆长把目光转向萨福——一只眼睛是一个红色镜片的仿生眼,另一只眼睛闪烁着金色的灵能能量。萨福曾无数次面对死亡和恐惧,并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获得了现在的地位,但就连他也不得不在片刻之后,将目光从那永恒的、该死的凝视中移开。

“我到这里来是要查明囚犯所作出一切陈述的真实性”以西结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阿斯特兰身上。“我是智库,不是牧师。我不想对他的审讯方式发表意见。”

“那就告诉我吧”萨福赶紧说。“他说的是真话吗?他宁愿死也不愿告诉我们需要知道的事吗?”

“更好的是,为什么不把它从他脑袋里撬出来呢?”阿斯莫代问道。“把思想从头脑中剥离,把肉体留给我。”

 “这行不通”以西结摇了摇头说,“我们尝试过,萨缪尔兄弟……结果不太好。有一层壳,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这是前所未有的。”

“要么杀了我,要么做个交易”阿斯特兰说。“两种选择我都满意。”

以西结说:“实话。”

“你知道我们不能释放你”萨福说。“我们不会给你任何安慰。你继续的生命只是一种缓期执行——一种不能减刑的判决。你拿什么讨价还价?”

 “我的荣誉,还有一个恢复它的机会”阿斯特兰说。他用拳头抓住铁链,身体前倾,认真而激烈地说话。“我们可以为我的行为争论到永远,但我从未发誓放弃对帝皇的忠诚。我不像梅塞拉斯和阿诺维尔。我没有被腐化。他们利用我。如果我知道他们已经堕落到那种地步,我一定会杀了他们。让我证明给你看。让我帮你摧毁这个卑鄙的阴谋。”

阿斯莫代和萨福都看着以西结。

“实话”智库说。“他相信他说的话。”

“你怎么帮助我们?”萨福问道。

“够了!”阿斯莫代插在堕天使和牧师之间。“他是个叛徒!我们不与叛徒谈判。邪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无论意图如何。”

“乌尔索”。

阿斯特兰轻声地说了这个词,这个词就像一股陈腐的气味悬在空气中。三个黑暗天使互相看了一眼。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阿斯莫代问道。

“在那里你可以找到阿诺维尔”阿斯特兰说。堕天使走到长凳的尽头,转过身来,两腿搭在长凳上,背靠着墙休息,显得太自信了,不让萨福喜欢。“由于你不合时宜的介入,我没有从塔尔西斯那里传去喜讯,其他人就去寻找新的新兵来源。阿诺维尔与死亡守卫达成协议,并被告知在乌尔索世界与他们会面。你知道那里吗?”

“它位于恐怖之眼的边缘。”萨福说。这似乎是设陷阱的理想地点,于是他转向以西结。智库看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是有人告诉他的”以西结说:“如果真有欺骗,那一定是梅塞拉斯干的。”

“既然我们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踪迹,我们应该处理掉这个叛徒,开始追捕。”阿斯莫代说。

“还不行”萨福回答。他盯着阿斯特兰,阿斯特兰面无表情,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你知道把这件事泄露给我们,就是在承认自己有罪吗?”

“当然。”

“坦白你还有什么别的可以用来讨价还价?”

“我自己。我知道交易中要使用的密码和代码。在我看来乌尔索是个危险的地方,但有我的帮助,也许就没必要去进攻了。如果我能把东西拿出来,你为什么要把拳头伸进野兽的嘴里?”

“绝对不行!”阿斯莫代常常对潜台词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就领会了阿斯特兰的意思。“任何囚犯都不能离开巨石。你只能死在这的墙里。”

“我同意。”萨福回答并惊讶于这是阿斯特兰的策略。他真的希望他们会让他出牢房,给他逃跑的机会吗?

“问你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堕天使说。“我对你有什么价值?更确切地说,你愿意牺牲多少兄弟来留住我?12个?20个?一个连吗?”

“你的威胁毫无意义。”阿斯莫代说。

“我可以阻止他们的死亡”阿斯特兰直视着萨福继续说到。堕天使瞪着眼睛,下巴紧绷,不再有一丝戏谑的痕迹。“把我锁起来,把我关起来,尽你所能保证我逃不掉。带我走吧,不然你的战士就会因毫无根据的恐惧而丧命。”

萨福对阿斯特兰的仇恨卷土重来。阿斯莫代咆哮着说他无所畏惧,但圣洁导师却不听。他的思绪在脑子里打转。阿斯特兰肯定在计划着重获自由,肯定是这样。这不可能,别的都说不通,除非堕天使真心想证明自己没有和毁灭之力勾结。

萨福的一部分想让阿斯莫代为所欲为;让他兄弟杀了这个操纵欲强的混蛋然后摆脱他。凭良心说,他做不到。他不是阿斯莫代,他能用纯洁和责任的话语来辩解一百个战斗兄弟的牺牲。萨福意识到牺牲的必要性;他首先还是个战士。但他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敢于走进黑暗,敢于考虑可怕的事情,想象无法想象的事情。要对乌尔索发动全面进攻,需要整个战团,而争夺皮西纳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迅速采取行动是不可能的。任何较小的部队都有被力量未知的敌人歼灭的危险。阿斯特兰提供了第三种选择。

“阿斯莫代兄弟”萨福说道,牧师打住了胡言乱语。“你不久前发过誓。你还记得吗?”

“当然了。我不会轻易说出有约束力的话。”

“你以雄狮之影发的誓是什么?”

“支持你的方法以确定我们需要什么,无论这对我有什么要求”当阿斯莫代意识到萨福问的是什么时,他的脸因难以置信而扭曲起来。“不!你发过誓不会有任何诡计。你不能这样用我的荣誉来对付我。”

“我必须这么做”萨福叹了口气说。他看着阿斯特兰,确信他即将把自己的命运,至少部分地,交到一个自己承认干过种族灭绝的自大狂手中。“很可能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中的一个或另一个,也可能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去。”

“几乎可以肯定。”堕天使虚伪的笑着回答。“我们意见达成共识了吗?”

就在堕天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萨福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黑暗、未知在向他招手。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过去几天里,他的选择一直指引着他朝着这一时刻前进,他确信这是一场目标明确的闪电战。然而,圣洁导师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到这一步时,他是会被称赞为战团最伟大的英雄之一,还是会被永远斥责为一个黑心肠的叛徒。

这让萨福感到惊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担心起来,因为他并不真正在乎是哪一个。


誓言


泰勒曼努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被蒙着眼睛带进了一个房间,迂回的路线、原路折返,以及一度的失重状态,使他记忆中的方向感变得混乱。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光圈里,旁边是曼修斯,戴伦在他战斗兄弟的另一边。一个无形的声音命令他们向贝利亚大导师致敬,当死翼的指挥官从阴影中出现时,他们跪了下来。没有他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门开着,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在光圈外的一片漆黑中有什么东西。

然后宣誓开始了,贝利亚慢慢地说着,战斗兄弟们安静地重复着。三重守秘的誓言; 至死不渝的兄弟誓言;以及泰勒曼努斯一无所知的姓名、地点和阶层的誓言。

“对于骑士团、创始者和要塞的领主们,我将尽我所能效命于一切真相、隐秘和信任。”

泰勒曼努斯在成为星际战士的时候发过许多誓:当他被收为晋升者的时候;当他被第十连侦察兵录用时;当他得到他的黑色甲壳时;当他第一次穿上他的动力盔甲时;当他第一次以战斗兄弟的身份出征之前。不包括那些战前的誓言,总共27次,他重复着贝利亚轻声吟诵的誓言。这已经是第28个了,只有最近这个完全讲不通。他和跪在大导师面前的曼修斯和戴伦一样认真地重复着这些话,但他不禁感到,其他人的认知比他更深刻。

他想知道当他被关禁闭的时候是否有错过了牧师的教导,或者有他忘记阅读的誓言书。

“我以左手之血起誓,效忠于奥都鲁克和天上的七神迹。以右手之血献上我的生命作为对战争命运的赎罪。我把我的荣誉置于刀身之上,把我的灵魂置于刀锋之上。”

贝利亚蹲下来,拔出沉默之剑,黑暗的剑刃露出了一半。每个宣誓的星际战士轮流把手放在剑上片刻。然后,贝利亚举起沉默之剑,亲吻剑柄,把它放在他身边的地板上。

“卡利班之钥同在,为我的手足兄弟见证,我披上宽容、智慧和坚强的外衣。卡利班之钥同在,正如我的手足兄弟为我见证,我肩负起绝望、无知和弱小的重担。在第七塔的群星下举行这样的仪式,以吾主和吾之血亲的灵魂发誓,我对这个环中之事决不外泄。”

贝利亚又拿起剑,完全拔出鞘,站了起来。他绕着三个宣誓者踱步,剑尖几乎没碰到地面,闪闪发光的剑慢慢地绕着旋转。借着灯光的闪烁,泰勒曼努斯看见灰色的石板上刻着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圆环,每一个都是一个微小的、微微晃动的圆环,他猜测宽度随宣誓时围在周围的兄弟人数而变化。有些在光的边缘,足够容纳十几个兄弟或更多的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更大的圆环,里面供几十个新升的死翼同时宣誓。贝利亚把剑拿回暗处,再一次将柄举至前额,庄重的把剑插回剑鞘。

“我的荣誉被剥夺,我的生命被牺牲,我的家庭被断绝。”

泰勒曼努斯说了这句话,对其中的含义有些不解。从训练伊始的第一次宣誓开始,没有一个黑暗天使需要对他们的家庭效忠。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命运和上级手中。然而,他认为只有他自己才能保护和珍视他的荣誉。为什么现在会被夺去?

“对于骑士团、创始者和要塞的领主们,我将尽我所能效命于一切真相、隐秘和信任。”贝利亚以一个长长的鞠躬结束了,星际战士们回敬了他。当泰勒曼努斯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大导师笔直地站着,双臂交叉在胸前。

“30分钟后开始登上忏悔勇士号。戴伦兄弟,曼修斯兄弟,你们向阿巴兰中士报告。他会给你指示的。”

另外两个战斗兄弟二话没说就走了,不过泰勒曼努斯在他们转身离开时瞥见了戴伦关切的目光。贝利亚示意泰勒曼努斯站起来。

“我不能跟连队一起行进吗?”泰勒曼努斯问,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光脚。“我让死翼蒙羞了吗?”

“我还没有决定”贝利亚承认。“看着我。”

泰勒曼努斯照做了,然后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被深入灵魂并严肃注视着的对象。

“你缺乏责任感,泰勒曼努斯。你的兄弟们在训练上超过了你,而你却继续分心,在关键时刻失去专注。”

泰勒曼努斯正要为自己辩护,指出其他人的松懈时刻,但贝利亚的眉毛一抽,嘴唇一撇,他就不说话了。

“是的,大导师。”他温顺地说。

“从你过去的成就和战斗记录可以肯定,你不是缺乏技巧”贝利亚说。“你最近的尝试可不是个好榜样。”

“是的, 大导师。”

当他考虑该做什么的时候,他长时间地吸了一口气,听到了贝利亚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再换回来的声音。

“求你了,大导师,我恳求你不要做出轻率判断。”

 “轻率?我做的任何判断都不轻率,兄弟。”

“我是一个有价值的战士。请允许我证明,我会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付出生命为代价。”

“那些与你并肩作战的人的生命呢?”贝利亚厉声说到。“你也用这些来赎罪吗?你愿意用你超越期望的能力来换取我们为之奋斗一切的毁灭吗?作为一名黑暗天使的战士,你的生命是有价值的——几十年的训练和经验,不能被轻易丢弃。你那些战友们的价值要更高得多。但所有的战士最终都是可以牺牲的。你的盔甲呢?你的盔甲,它为帝皇效力的时间是你的十倍,二十倍。这是军团在那个伟大时代的遗物,你很乐意让它被损坏,甚至毁掉。”

“我没有想到,大导师。”

“你没有,可是有时候你想得太多了。你怀疑那些多年来把你磨练成战士的人的智慧。怀疑。就像你身上的恶臭,泰勒曼努斯。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它的气味,现在它仍然黏在你身上,不管你怎么清除它的存在。”

“我不配,大导师。你说得对,我不该因为我的出现而危及我的战斗兄弟,也不该玷污我盔甲的光荣历史。我会留下来继续训练。”

“这不是你能做的决定”泰勒曼努斯抬头一看,贝利亚看着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怜悯,而是一种精打细算的目光。“一把爆弹枪可以发射一千次,一千次也不会卡壳,然而,只要有一次走火了,就可能是致命的。战争的考验没有止境,也没有办法预先证明哪一颗爆矢会哑火。”

泰勒曼努斯不太确定这对他是好是坏。他选择了一个似乎适合当时情况的陈词滥调。

“我服从您的意志,大导师。”

贝利亚又想了一会儿,每一秒都在痛苦中渡过,每一刻都是泰勒曼努斯要忍受一生的紧张未知。

“你的战斗兄弟们仍然很尊敬你,阿巴兰中士告诉我,你每天都在进步”他把一只手放在泰勒曼努斯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泰勒曼努斯猛地站了起来,他看到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亲切的目光。“你和我们一起去,继续训练。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我会让你的中士兄弟报告我是否认为你适合并准备好在死翼服役。这是你唯一的警告。”

“谢谢你,大导师。”泰勒曼努斯松了一口气。


“不用谢我。我们要去执行一项可能是我们所有人在为帝皇效力期间所要执行的最危险的任务。你也许有理由后悔我的迁就。”

(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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