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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罪无可赦的博士需要斥罪的亲自审判

2023-07-09 10:59 作者:凌夜与鹿  | 我要投稿

      通宵写完,结果正好发现今天是斥罪的生日,实在是巧之又巧,就奉上前一篇的续集来庆祝吧。(cv:19917462)



  “明天是休息日,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一起吗?”


  在被落日余晖打得金红的办公室内,博士无聊地转着办公椅,随口向坐于侧边的助理问道。


  被提问的对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外套内侧掏出一个棕色的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页后若有所思,几秒后才点头应允。


  “你的‘心有所属’都不能占用你半天时间吗?”博士的坏习惯又发作了,哪怕他之后会为说这句话而自我检讨,却还是没有在当下忍住,若是斥罪介意起来,别说明天,未来半个月估计连助理都不好当了。


  “我的‘心有所属’已经挤占掉我原本的日程了,而且不是半天,是一整天。”斥罪将翻开的记事本轻拍到博士脸上,直到他伸手去接才松开,紧接着便回过头去,继续看今天的最后几宗案例,不做言语。


  博士虽然被呛,但听到斥罪的回答还是不免欣然。他低头去看那个深色的小本子,浅黄的纸上错落分布着好几行细瘦娟秀的字体,亦有多处圈点勾划,显然不是为了作秀而存在的东西,他也并不意外,因为这记事本便是他赠送的东西,倒也算不上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购物时恰好瞥见这深色皮革,有不规则花纹的物件,便在片刻间联想到了那位总是穿着深色制服,手捧荆棘法典的法官罢了,之后她也并未推辞,没成想之后竟成了贴身的实用品。


  ‘整理xx案件的卷宗’、‘回母校参加毕业活动’、‘与xx家族话事人会面’……翻开的几页中记录着斥罪的特殊日程,而在他们约定的明天,则是‘还书’与‘修车’。正当他想继续往前翻看时,斥罪却伸手过来,抽走了记事本。


  “不许得寸进尺,博士。”斥罪的脸上并没有笑意,但熟悉她的博士分明知道,她绝无恼怒的意思,反倒是打趣似的嗔怪,这对于平素一向认真的她来说,很是罕见,或许听到来自他的邀请,斥罪此刻的心情确实不错?


  “法官大人还真是没有给自己留下娱乐的闲暇啊,日程都是排满了工作,也不见私人事务。”博士岔开话题,他看到斥罪手里的卷宗已经合上,在二人都结束一日忙碌的剩余时间内,正是闲适聊天的舞台。


  “你说的什么话……”斥罪指点了博士自以为合适的话语,而在后者不解之际,她从办公桌上的书架中精准地抽出一张纸,那正是她今天为博士整理好的日程规划,思索片刻后,划去了上面的几行字,紧接着转向博士问道:“难道你需要工作表来提醒自己放松吗?”


  斥罪说得很委婉,但博士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今天这位法官的心情确实很好。他看着斥罪把修改后的日程规划放入传真机,将那纸质文件放入传真机,录入到他的信息终端内,为今天的助理工作做最后收尾。


  “在你这里办公,确实不觉得疲惫啊,让我想起以前在大学图书馆的日子。”斥罪端着一杯咖啡,随口感叹道。在夕阳的映衬下,她静静望向窗外,斜射的晖光将她的身影剪作两半,她的面容隐在阴影中,交叠的双腿却被照的分明,深色勾勒出那优雅的曲线,又与背景的办公室融为一体,恰似一副绝妙构思的古典油画。


  而从斥罪的角度望去,博士的身影淹没在高大落地窗外的火红之中,蓝黑的衣装在这强烈的明暗反差下只能看出形状,但仅凭默契与直觉,她亦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刻意地伸了个懒腰,在这片刻的闲暇中放松心神,或许罗德岛的生活真的令她有些眷恋吧。


  古朴典雅的书柜、深色皮革的座椅、或者空气中弥散的咖啡气味……这间办公室的风格比叙拉古更叙拉古,而坐于桌后的那个身影,亦如某些老电影中的教父那般神秘,可斥罪再清楚不过,他的办公室不需要守卫,墙壁也并未挂着家族的徽章,来来往往的干员们,也从未在门前惴惴不安。古典的书架上陈列着风格各异的书籍,那都是博士自己的收藏,也乐于分享。斥罪合上双眼,将自己沉入松软的沙发中,哪怕在罗德岛,这样的安逸也是不可多得,明明楼下便是热闹的训练室与实验区,再下层更有食堂与供能结构,但此时此处,却是如此的逍遥,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博士本想叫她去吃饭的,见此情景,也不忍打扰,便只是又拿起终端,看看这几日的新闻以及未来一周的安排。他很理解斥罪沉静在这氛围中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对于所有奔波过、失措过的人来说,能有一处让自己暂时放下负担的地方,能有一位愿意倾听与指导自己的人来说,是最为可贵的幸福了。


  天色渐晚。


  “唔……”斥罪在初醒的迷离中眯着眼,周围的环境十分昏暗,窗外的天空是暗红的,她掀开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舒展了有些麻木的双腿,起身四望,待到意识稍微清醒,方才那种恍如隔世的孤独感袭来,她本能地寻找,很快便发现了她所期盼的事物。


  ……


  等到博士醒来,只见自己先前为别人披上的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而旁边正坐着一位姑娘,眺望着夜空下的远方。


  “何时醒的?”


  “先你不久。”


  “嗯……吃饭了吗?”博士揉了揉眼,迅速回到平时的状态,他本是为了不惊扰斥罪,在椅子上看新闻来着,可天色逐渐暗淡,他的双眼逐渐有些酸胀,便想着小憩一下,没承想竟睡着了。


  “还没,你该早些喊醒我的,博士,我可没打算这个时候在你办公室里睡着。”


  “你平时辛苦,偶尔有个不受闹钟约束的睡眠,没忍心叫你。”博士掀开身上的毯子,抱回到隔壁的卧室,顺手开了灯,昏暗许久的办公室终于变得灯火通明。


  “这个点睡觉,晚上就要熬到三四点了,明早起得晚精神还不好。”


  “有什么关系,反正明天都是空闲的了,大不了我自己去买东西,你好好休息一天都行。”


  “哪有约了人又劝别人不去的……博士,你在这方面总有些常人难以想象的馊主意。”


  “呃……”总觉得今天的斥罪好喜欢教训自己,是错觉吗?还是她稍一开心,这种姐姐型的性格便显现出来了?博士努力回想过去,伺夜是否向自己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毕竟以他们那近乎姐弟的关系,他应当比自己更为清楚,又或许他们都不怎看过斥罪放松的模样。


  在记忆中寻不到什么帮助,博士选择暂且跳过这个念头,起码他看得出此刻的斥罪确实比往日随性许多,方才在暗淡的月光下,那柔和的弧度几乎令他难以分辨。想着这些,二人的目光正好撞上,又不约而同地错开,博士想找些什么东西缓解下尴尬,随手抓了份文件浏览,却又想起是今天刚刚审阅过的,只默默放下。


  “我们去外面吃饭吧,不去食堂,去外面逛逛,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了,便晚些回来。”


  “嗯,好,今天耽误了,这顿我请你。”


  “不必,我还没到要蹭法官小姐工资的地步,AA制吧。”


  “都可以,那我们去哪?我对叙拉古的餐饮可说不上了解,但我倒是知道那些有名的饭店都有那几个家族入股。”


  “我只希望吃饭的时候不要想起他们。”博士笑道,收拾了桌上几张零散文件,与斥罪一同离开。


  几分钟后的一楼通道口前:


  “你不开车去吗?”博士问完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答案其实就藏在他先前所看到的记事本上,斥罪明天的安排本来就包括了——修车。“哦……你的车,怎么坏的?”


  “前几天回去路上好像压到什么东西,外胎被扎破了,内胎不知道有没有事,本打算明天开到汽修店去看看。”


  “没打滑吧?”


  “破的时候有点晃动,后面没有。”


  “……”博士没有多说什么,他暂时不想破坏今晚的轻松气氛,也宁愿相信是自己多疑了。


  他们最终选择在一家街角的小餐馆落座,叙拉古的风俗果然与众不同,街边仍旧立着陈旧生锈的金属路灯,整条路上最明亮的地方是沿街的店铺……昏黄枯暗的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影,门店内却不乏顾客,他们一个个从暗影中走来,又走进暗影中去。


  这家店临街,又有着宽大的玻璃墙,仅是这两点,便可说明这不起眼的小地方必然有着某些表面之下的背景。在叙拉古,人们往往是不会往夜晚的街道上多望几眼的,那黑夜不属于普通人,只属于猎人与猎物。这灯火通明的橱窗,框出了一副优雅浪漫的晚宴画面,不算大的厅室中 仍有一位小提琴手在演奏,他十分投入,仿若身处艺术的圣堂,而这些食客都是虔诚的听众。


  他看着那位鲁珀,不免想到了阿米娅同样爱好小提琴,痴痴地发着呆,对面的斥罪则在菜单上随意挑选几道,将目光投向发呆的博士。


  “你喜欢小提琴吗?”


  “阿米娅喜欢,但她现在很少去演奏了。”


  “有别的爱好了?”


  “不,只是她所要面对和负担的事情变多,便难有时间与精力了。”


  “唉……你们都别太辛苦,我会尽力帮你们分担。”沉吟片刻,斥罪轻声劝道,她与博士这般年纪,对于为现实而放弃爱好一事几乎习以为常,但当看到这样的选择再度发生在孩子们身上,难免感到惋惜。


  “法官小姐可不比我们轻松啊,放心,我和其他人都会照顾好孩子们。”


  “所以我说‘你们’啊,博士,从你一开始唐突追求我开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也算不上陌生了。喝过酒、谈过判,我对你的那些‘好意’也是再清楚不过。牺牲自己的时间与名声,近乎无私地构思几出戏码,令你剧本里的主角受到启发与成长……如何?当初那个不断拒绝你假意追求,又让你亲自佩戒的拉维妮娅,如今是否成长为你所期望的样子了。”


  有人说:“不要同学法律的人辩论。”这是不无道理的,仅是一席话语,便把博士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他故作镇定去叉鳞肉,却被斥罪率先抢走,等他悻悻地举起玻璃杯想缓解这尴尬,却发现杯子刚才已见了底,而酒瓶正被法官大人抱在手中。


  “你要保持沉默吗,博士?”斥罪微笑问道,却令博士很难跟着笑起来。


  “我又不是什么教育家,只不过是有些经验,自以为发现了别人性格里的缺陷,想顺手帮别人进步一点罢了,不必把我说成什么老谋深算的阴谋家吧,容易产生误会。”


  “‘顺手’吗?……哦——那以前连着几个月见面都问我信不信一见钟情,然后和我表白的那个博士,对他来说都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原来如此啊。”


  “拉维妮娅……”博士有些承受不住,开始套近乎,他后悔自己当时怎么选了个在自己看来都尴尬的方法,还坚持了那么久,偏偏碰上她这么个过分懂事的,将他心思看得分明。对于他其他方面的帮助,她一向尊敬又感激,但这件事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绕不去的坎,还加上两人愈发熟悉——本是身为导演与奉献者的他,竟好像成了被绑架的一方了。


  “做事要考虑后果,博士。”


  “是是。”见她语气稍微缓和,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早已萌生退意的博士也适时退缩,尽可能地顺从。斥罪轻哼一声,端起手中的酒瓶,主动为博士倒酒,象征这话题的告一段落。


  明亮的灯光下,伴随着古典音乐的优美,二人对坐在精美的餐桌两边,一人浅笑,一人赔笑,这场景说不上多么浪漫,却实在生动有趣。


  可这样舒适的氛围与黑夜一起,被片刻的炸响撕碎,餐厅里的琴声陡然一滞,却仅在片刻后恢复演奏,礼貌说笑的人们也不过瞬间的讶异,便又显出惯常神色,仿若那穿透半个街区的响动不曾发生。


  诡异,但这里是叙拉古。


  即使改革的幕布已经揭开,那正式演出的舞台仍然黑暗,人们终究只在黑暗中听到一声枪响、一场演讲,他们沉浸在百年的余晖之中,沉浸在新生的序曲前,今夜那无人黑暗的小巷,又将新添怎样几具尸首呢?


  一声爆响,只有两种可能:笨拙而漏洞百出的杀手;或是强大到无谓舆论的势力。


  闹剧还是史诗?与他们无关。


  但总有些人是关心的,仅是眼神交会,博士与斥罪便丢下未用尽的餐食,冲出店门,所幸这里的习惯是优先付款,因此老板只向他们投来冷淡的注视,目送二人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中。


  身后,灯光依旧,优雅依旧。


  穿着高跟靴的斥罪不适合奔跑,所幸事件发生的地点并不算远。要不是博士拦着,斥罪差点带着他从正面闯过去。他们稍稍迂回,沿着错综复杂的小巷摸索,在尽头的出口处望见对面巷子中正在发生的惨案。


  男人已断了一只胳膊,血流如注,身形已有些不稳,却不曾后退或逃跑,他面前是五六个持刀的凶徒,正不断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博士听不清楚,却从依稀可辨的语气中判断那定是些咒骂与凶残的语句。而男人身后,似乎正是他不肯逃避的理由——一位明显有身孕的女子,正倚墙而立,单手托着腹部,显得虚弱。


  仅又在电光火石间,攻击又发生了,居于前方的三位凶徒一同出手,三把匕首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了片刻,共同袭向那男人残破的身躯。斥罪的反应很快,几乎同时就要冲出巷道,意图制止他们,却被博士死死拉住,共同摔倒在地上。


  好在那边打得激烈,并非发现街这边的动静,那男人空手对持械,又是负伤累累,本以为必死无疑,可博士挣扎中再望过去时,却见那断了半边胳膊的人影靠在墙上,而三位凶徒却已有一人倒在地上,没了声响,另一人似乎大腿负了伤,倒在地上痛叫,他的同伴连忙上去拉他,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唔唔唔唔!”被他捂住嘴的斥罪在拼命挣扎,尽力掰开他的胳膊,亲身在叙拉古见证这样的暴行,是对任何法官以及法律的粗暴践踏,而她如此激动,更是因为正有几条活生生的人命正在自己眼前消逝。


  “你没带审判锤,我们没有武器!你忘了吗!”博士尽量压低嗓音,却用极激烈的语气斥责道,多年养成的战争本能,他望见了街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载具,在昏暗空荡的街上显得格格不入。他竭力压制斥罪,绝不能令她贸然落入未知的危险当中。


  死斗是瞬息万变的,没有电影里的对白与打戏,街对面的刀光再起,这次凭着灯光与嘶吼声,博士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样子:不光失去了半边胳膊,浑身上下更起码有四五个透骨的血洞,纵使没有伤及要害,但这样的疼痛足以令人昏死过去,更何况反复剧烈运动的残忍拉扯?那男人的血, 已经将他脚边的大片区域染红,而他半支着身,与剩下来攻击的两人相撞,厮杀起来。


  意志终究没再创造奇迹,随着匕首深深扎入腹部,持刀者的脖颈,竟被不顾一切的男人用牙齿撕下一块肉来!他痛苦而愤怒地疯狂加力,既是令自己的颈边鲜血喷涌,亦是划开了男人的肚皮,大滩柔软的东西伴随血液从那骇人的伤口中流出,男人也跟随着倒了下去。


  见到这一切,本被丈夫护在身后的女子终究无法忍受,哭喊着扑了上来,在出乎意料的袭击下,那本想结束杀戮的几人竟措手不及,其中一人稍微犹豫,便生生被夺了手中匕首扎入喉咙,同伴胡乱来救,那女人却仿若发狂的凶兽,反手划破他的大腿动脉,这人便倒在地上不知继续战斗了。只是待到女人近乎癫狂地转过身来,明晃晃的刀子已直接穿进她的肋骨——那杀他丈夫,仍顶着血淋淋肩膀的人回过神,又杀了她。


  无力再做抵抗,女人抽搐一番后也倒在了尸体与血泊之间,那唯一的幸存者想拔出刀,却好似怎么都拔不出来,他正疑惑,终是望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膀,栽倒在他同伴及那女子的尸体之上。


  而这边,目睹了一切的博士与斥罪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博士的胳膊已被斥罪抓出血来,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丝毫放松,以全身力气压制着她。待到她终于安静下来,他才腾出左手去打救护车,并仍然提防斥罪的动静。


  但她只是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不曾开口。


  第二天早上,这起惨烈谋杀案就登了报,由于伤势过于惨烈加上死亡人数众多,在对谋杀习以为常的叙拉古都引起了一定的讨论度。而在叙拉古最高法院的法庭中,正有一人独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望向窗外。


  斥罪或许是在思想,思想什么呢?想昨晚的那件事?想她昨晚说的那些话?还是想她所赶走的那个人?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只是她没有如昨日的计划般与博士逛到很晚,然后早上好好补个觉。她顶着黑眼圈,孤身一人。


  与此同时,博士却是在思考的,今早的这份平静,不过是他已经被赶走罢了,而所有应说的话,都已在昨晚说过了。再多说什么,再去出现,都是无意义的行为,只会真正招来厌烦。博士并非没有遭过忌恨与厌弃,相反他比许多人承受了更多,但那些来自他对手的仇恨,甚至算是对他能力的认可,而他也从不放在心上,他自诩不为外人的褒贬所动摇,大部分时刻也确实如此,他的骄傲与谨慎从不因外界而变化。博士游刃有余地面对仇恨与攻击,只是这恨他的对象变为他的干员时,便见不得那从容的气度了。


  博士想要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却根本无从逃避地反复忆起。凌晨时分的寂静空间中,那狂风骤雨般的怒火,待到一切委屈与无力发泄完后,便是心灰意冷的失望,明明她的话语,都在自己意料之中,而做出那个决定,也早已想到会有如此后果,他现在又为何无法停止这念想了?他也并非没有解释,可只是一再重复那刻的危险,又怎能说服这位誓死捍卫公义的法官?


  “我从不知你是怕死的人,博士。”


  斥罪的声音比夜色更冷。


  “我是怕你受伤,那时你没带武器,周围还信息不明……”


  “受伤,呵……受伤……”她冷笑几声,却没有按捺住心中悲愤:“那几人就那样惨死在你面前!还有个孕妇!你竟在害怕我受伤?不说受伤,哪怕我同样断了条手臂,若能停下那几人的争斗,难道不值得?”


  “……”博士不愿直视她,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呵……”斥罪看着沉默的博士,冷冷嘲弄,也不知这愤怒是对他或是对自己,可最终也没令博士抬起头来与她争辩,她坐到沙发上,蜷缩起来。


  博士不知该如何安慰,亦不知是否该上前,他只怕自己贸然的举动引起她更大的痛苦,对于这种无力的愤慨与悲痛,博士再理解不过,可理解,又能代表什么?


  最终,斥罪给他下了判决书。


  “你走吧,回你的罗德岛,叙拉古比罗德岛更需要我,我以后不会离开这里了。”她背过脸去,只把背影留给博士,紧接着又猛地打开窗户,摘下手上那枚戒指,伸出窗外。


  “斥罪……”


  “这东西,我也不需要了。”她终是松了手,那银白的小环便在片刻的反光后,坠入夜色。


  “拉维妮娅……”博士仍想做最后尝试。


  “别逼我说那个字,快走。”她将脸埋进胳膊,用颤抖的音调,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以及轻轻的关门声,待到那脚步声远去后,她才终于允许自己落泪。


  “你在查那桩案子?”


  “嗯。”


  “我替你打听了,没有哪个家族承认这件事,也确实没有找到某家的线索,至于那对夫妻中的男人,更是身份都查不到半个。”


  “那只能说明这案子事关重要,已达到了如此保密级别,如今风声闹大,线索估计也不好找了。”


  “你一个法官,却要做这种侦探才做的事……总是如此,倒也习惯了,我会尽力协助你的,你也该多加小心。”


  “嗯,放心吧,莱昂,你还是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事上,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总之……姐,注意安全。”


  伺夜深知其中艰难,拉维妮娅又怎会不明白?只是她已笃定要把这事件查清,还所有当事人以正义,即使这些事情看起来毫无意义,甚至可能引来风险,但她还是要做。


  调查的过程很是漫长曲折,她近乎走访了周围的街道与相关人物,城中的家族她也一一拜访,那些接待者都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与厌烦,却又对问题相对配合,仿佛谁都不愿这无端的骂名落到自己身上似的。


  起初的疑点在于断臂男子的身份,这个人从官方记录中找不到任何痕迹,但以斥罪那晚的亲眼所见以及后续证据,那必定是个对叙拉古有一定了解的人。一开始那对夫妇先是遭受到装载爆炸性弹药弩的袭击,且袭击主要针对男子,他的左手便是在初次袭击中失去,随后该夫妇尝试逃离,但由于女子怀孕,无法快速长距离奔跑,最终被凶手驱车追上,那夜停在街边的载具便是凶手几人的座驾。无论凶手或被害人,都表现出对叙拉古地形的熟悉。


  随着拉维妮娅调查的深入,案件的真相显得更加扑朔迷离,男子身份不明,而女子是某个公司的普通职员,已任职有五六年了,至于四位凶手的身份,则更令人难以置信,他们都是生活在叙拉古的普通民众,完全没有半点与家族勾连的影子。


  这反直觉的一切不断拨动着拉维妮娅疲惫的神经,她在凌晨的书桌前扶额,把一堆新旧纸张翻得哗哗响。她的视线在几人的面目上停留,竭力寻找这些人的联系,可脑海中只能浮现出那晚街头的猩红与惨叫,他们可怖的尸体历历在目,连同那个胎死腹中的女人一起,在昏黄的台灯下流出鲜血——


  她猛地从噩梦中醒来,才发现耳边已被冷汗濡湿,抬手看表,已是凌晨四点多了,外面的天空是死寂的黑,仿若永远不会醒来般。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裹了她,令拉维妮娅不由得想要寻一个依靠……而不得。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意在自我反省,那个人已不该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更不值得挂念与依靠。想到这,拉维妮娅打起精神,继续面对那几张烂熟的白纸,看着画上人无喜无悲的迥异面孔。


  契机是在一场拍卖会上找到的。


  当时的拉维妮娅看到新闻,看到丰功企业(Great achievements)正式宣告破产,其剩余资产也有债主获得或进行拍卖,这个公司经过多年的商海浮沉,最终因核心集团的分裂而走向消亡。丰功企业——这几个字如针般扎痛了她,令她立刻会想到那些凶手中有一人曾是这个公司的员工,即使只是调查资料中的一句话,也在她夜以继日的努力下刻入脑海。跟着她便以此为出发点,彻查了该企业的历史,最终摸到了她寻觅至今的那个起点,那把钥匙。


  “恭喜你破案成功。”随着伺夜的祝贺,二人碰杯。


  “说不上祝贺,只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吧。”


  “估计谁也没想到,本以为是家族的事,到最后,竟找不了任何人的责任。”


  “命运无常,我也明白了,那件事后的我们,看似脱离了家族,实际上仍时刻活在它的阴影下,我们的思维便是家族式、精英式的思维,即使身为法官,我都没有资格教训别人。”


  “不说这个,今天怎么没见罗德岛的博士来为你庆祝,他应当是很关心你的吧,还是说——你们另有安排?”


  看到拉维妮娅复杂又愤恨的眼神,伺夜没有再问,而是换了话题。


  “我倒也搞不懂,明明都不干他们的事,为何那些家族还要派人对付你。”


  “莱昂,从以前开始,我就是很多家族眼中不可不拔的钉子了,这次有除去我并且搅混水的机会,那些蠢蠢欲动的家族必定不会错过——这段时间,还是多谢你关心 了。”


  “哪有的事,从听说你要查这个案子开始,就有小队专门跟着你了,几次袭击基本上都被及时反制,但你的车出问题那次,还真是防不胜防,幸好你运气好。”

        “那些来袭击的杀手基本上也都捉到了,可惜有次那个只是伤了他,不过他也不敢恋战,立刻就逃走了,有那种高手盯上你,姐你以后还是得小心。”


  “……嗯。”拉维妮娅看着杯中的庆功酒,若有所思。


  夜晚,罗德岛上层,博士办公室前。


  “咚咚。”


  “请进。”有些疲惫的声音应答道,博士近段时间事务不少,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风波,他如今处于一个精神不振的状态。


  但当办公室的地板响起了高跟靴的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来,紧接着便从椅子上站起,微微开口,却又没有言语。


  那个声明与他断绝联系的法官,拿着厚厚一摞资料,走到了他的桌前。


  “呃……咖啡?”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了,请别浪费我的时间。”


  “……好。”博士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便熄灭了,如此他倒也恢复正常,因为他这段时间以来,早已相信未来是无法再与斥罪联络了。


  “简而言之,我查到事件真相了。”


  “你要说给我听吗?说实话,其实我并非很在意……事实也不能改变事实。”


  “我只想知道,这和你的调查结果一样吗?”


  “我的结果?拉维妮娅,我没有什么调查结果。”


  “是吗?那请你告诉我,你这一个半月的出勤都去干什么了?”


  “我还没有和叙拉古的法官交代自己去向的必要。”博士的口吻变得强硬,他不清楚拉维妮娅此行意图为何,假若是来与他对抗,那他确实该拿出对外人的态度——哪怕他不愿这么做。


  “好,那就先听听我的调查结果再说吧,博士。”


  “被害人为一男一女,为未证实的夫妻关系,都曾为职业杀手。”


  “男子曾受丰功企业(Great achievements)副总经理雇佣,杀死董事会主席,在谋杀过程中,还杀死了目标外的人物,也就是其妻子与两岁大的女儿。”


  “之后雇凶杀人的副总经理争权失利,谋杀总经理失败被捕,并在监狱中病逝,作为杀手的男子在这几年间结识女子,二人最终决定建立家庭并退出原来的行业,也就是所谓‘金盆洗手’,但他们没有想到,那位被谋杀的董事会主席,待人诚恳厚道,从创业伊始便有三位老相识,共同组成了他们的团体,其中一人在丰功企业就职,剩下几人虽不在企业,但彼此间仍联络密切,交情深厚,还有一位更是年轻人,为董事会主席所吸引与被赏识,产生了近乎忘年交的情谊。”


  “当董事会主席一家惨遭灭门,他们几人便最终凝聚为更紧密的团体,誓要为他们的至交报仇,可是他们并非位高权重,能力所限,调查进行的很慢。”


  “等到他们终于发现幕后主使,却发现这凶手已死在监狱之中,于是无处释放愤怒的几人转而寻找真正实施这一切的杀手,最终经过密谋与实施,导致了如此结果。”


  “我在查案时,认识到自己家族式思维方式的谬误之处,各大家族之间从来只盯着对方的眼或爪牙,而无人关心杀手的死活,更不会有人找杀手寻仇,但普通人不同,他们所进行的不是权力斗争,而是更纯粹更原始的——复仇,他们把目标定在真正实施这一切的人身上,无论那人是心脏或是利爪,对于他们来说,对于法律来说,心脏与爪牙都同样有罪。我正是疏忽了这些,才在最初的思考中反复找家族的问题,乃至于否定了一些有益的念头。”


  “这么看来,看似是弱者的夫妇成了残忍杀戮的凶手,看似凶狠的袭击者倒是忠肝义胆的老实人。”

        

        “这与你的结果相符吗,博士?”


  “我真的没有去调查什么,拉维妮娅。”


  “是吗?”她又露出忿忿的表情,“那你是凭什么进我的车?”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你的气味了。”


  “……”对于这个荒唐答案,却又出乎意料的合理,博士也不清楚鲁珀到底有没有这种本领,平时倒是没见她展露过,还不如刚才坚持装傻算了,但既然被识破,他干脆就坦白了:


  “拉维妮娅,我并非恶意,但我知道你在调查此事,就必定会碰上风险,从你之前告诉我车坏了开始,我就一直担忧这种可能,而若不是我检查,你也没机会再查下去了,因为那日他们不是弄坏了你的车轴,而是直接在你的底盘内侧装了爆破物。”


  “……”拉维妮娅有些愕然,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当事情发生后,她还是接受了自己‘运气好’的那个说法,或许是下意识里不愿相信,仅是一桩无头悬案,竟真有人铁了心要她死吧。


  “……谢谢。”


  “不用谢。”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那天为何要拦我?”


  “因为法律是公平的,人力是有限的。”


  “我那日所见便觉得稍有蹊跷,明明是空手对持械,多人对一人,那男子竟还能杀死两人,而反观那些持刀的‘杀手’,倒是阵型散漫,杂乱无章,时不时还要靠大吼来提振胆气,若要推动这些本不应杀人的人去杀,便只有两个原因:暴利或仇恨。”


  “而当我见到他们即使重伤也仍要杀死对方时,便偏信于是后者。而在这场事件中,那男人身中数刀仍未倒下,拼死捍卫身后的妻子,是如何勇敢坚强,他的妻子明明怀孕,却仍没有逃避,在她丈夫死后更是近乎疯狂,任谁来看,都是忠诚又伟大的一对夫妻。最终,两方在厮杀中尽数死亡,如果我们没有见证这些,如果你没有坚持查案,或许这只会成为叙拉古的又一个历史或悬案。”


  “但,法律是公平的,拉维妮娅。倘若你那天冲上去,而令那对夫妻逃脱,则是杀人的凶手得不到惩罚,你又该如何面对那四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普通人?你我相信法律,但他们已是很难相信了,如果法律还能给他们半分希望,他们都不会选择如此道路,在这个世上想从别人手里接过一个责任,是很难很难的事。那杀手同样是如此,当日他杀别人满门,冷血至极,直到自己有了家庭的依恋,意念又能支撑着他顽强战斗,人与人之间,靠着有限的共情能力,终是无法相互理解的。唯有经历,方可感受。”


  “且人力有限,正因为当时的我们去得已晚,来不及阻止,并且甚至可能激化矛盾或导致不平衡的局面出现,一旦入局,便只可能收获其中一方乃至双方的仇恨。想要面对那种情况,你不仅需要保护自己的能力,更要有法律的公信力做保证,否则你的一切劝诫都不过空谈而已。法官作为法律的代行人,与其说秉持正义,不如说秉持公平,只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才真正有它存在的价值,而若法官本身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那法官便应当极力保持平衡的可能,以免这天平提前称量谁了。”

       

       “你真是理性的可怕,博士,而你的那些道理也如你一样,它们正确到 ……不近人情。”


  “以上,都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想出来骗你的鬼话。”博士释怀地坦白。


  “道理终究是有两三分的,但当日那个时刻必定难以想到这么多,而在那个时候,近乎于对战场的本能感知,我发现那车,发现周边几扇窗,于是便更加多疑起来,怀疑的心思一旦诞生便难以止住:此事发生蹊跷,若是为专门吸引你我的陷阱如何?若是你没能吓退他们反被攻击如何?要是闹出更大动静招来未知祸患如何?……”


  “答案都很简单,我必定是要救你而不在乎暴露身份的,那样却又可能给罗德岛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于是,就在这几种可能性之间,我选择了牺牲那些看似与我无关的东西。”


  “如果我并非罗德岛的博士,做出这个决定将会轻易许多,大可以如侠客般拦下那几人,只是这做法对于几位寻仇者,可能比死亡更痛苦——这世上就是如此,无论怎样的决定,都是取舍,在我拦你那刻,也早已想到你我的分别,只是我下定决心去做了而已。”


  “如何?一个拿公平做旗号的诡辩,来自于一个自私的人,做出了一个没骨气的选择。”

       

博士以愈来愈快的语速说完了,仿若这些话在他心中积压已久般,接着便跌坐回椅子上,归于沉默。


  “博士,你跟了我多久?”


  “从那天之后就跟着。”


  “你觉得在保护我,是吗?”


  “是。”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我舍不得,也不想看你遭受同样的危险。”


  “你又凭什么保护我了?”


  “……”沉默,是博士所专有的沉默,那并非是他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为人所接纳,因而从来不说,这沉默是有些恼人的,但拉维妮娅没有追问,反而关了灯,直走到他跟前。


  跟着,她俯下身,慢慢趴落在坐着的博士身上,她的双手紧抓着博士的衣服,而过一会,胸口传来温暖的潮湿感觉。


  博士感受到她的颤抖,终是下定决心,轻轻环抱住她,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哭泣:


  “你以为……我闻不出来吗?你身上这味道……叙拉古的烟和火……还有血腥味……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


  “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们各司其职,走在各自的道路上就够了。你觉得这样是对我好?你比老贝纳尔多更可恨,想在暗中扫清一切阻碍,难道你不明白,有形的家族令人厌弃,而无形的家族会要人的命?”


  “你这次拦住我,保护我,难道你以后能一直这么做吗?到最后,结果还是不会变,而你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这次,博士倒是回答了,他用很平静的语气开口,因为对于这个问题,他早有答案:“拉维妮娅,在那么做之前,我已经想到了这一切,我同样决定要在未来的时间内继续保护你——直到我的生命终结。”


  “你真是个自私而喜欢将意志强加于他人之上的人。”


  “我清楚你会这么说。”


  “是吗?你做出每一个决定时都会考虑其后果,并做好相应觉悟,是吗?那让我看看,你这副早有预料的身体,是否还健康?”拉维妮娅猛地抬头,抓住博士的两颊,不允许他逃脱。细细打量,只见那有些浮肿的双眼下更顶着两个散不去的黑眼圈,嘴唇更有些开裂了。


  “这些天,你都吃什么的?”


  沉默。


  “你睡哪儿?睡多久?”


  沉默。


  “好……那这个呢?”她终是忍不住,一把拉开博士遮遮掩掩的衣服,紧接着一大块白色纱布裹着的地方出现,刺痛她的身心。


  “你是如何搞的,能让自己被莱昂的手下划伤?不好意思回罗德岛治又不信任当地医院,自己弄了这么个简易包扎出来,还跟着东奔西跑?”


  她的话逐渐不讲道理了,似乎要把博士从头到尾的指责一番,但博士此刻却有些欣慰起来,因为他感受不到那夜那般的真正怒气,如此情形,便只像怪罪,而非愤恨了。


  终于说完,博士已被冠上了众多罪名,几乎成了史上最自私而喜欢强迫他人的恶棍,可他却十分放松,甚至可以说,一个多月来,憋在心里的这口气终于是散了,他明白自己与拉维妮娅还有和解的可能,更为她能理解包容自己而庆幸。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纵使明白,也难逃思维的范式,当初见的印象被一再反转,想象中的残杀竟成了一场复仇故事,


  “所以,你会留下来吧,斥罪?”


  “我当然要走,免得你再随意插手我的决定。”


  “那我只能继续去保护你了……”


  “乐意奉陪。”


  “那你便走吧,反正我早已做好准备。”


  “哦?……我不光要走,你还得把你口袋里装着的东西给我。”


  “……这个不是你的。”博士有些后悔怎么就放在胸前还让她摸到了。


  “拿出证据来。”


  博士想了想,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个黑金色的戒指出来,朝她比了比。


  “……你干什么,远处看看不就行了?”


  “这不就是我的戒指上盖了你的源石技艺吗?给我!”


  “我捡到的!”


  法官大人不顾体面,和博士争抢起那枚小小指环,一阵打闹过后,把办公椅都打翻在地上。她用半个身子压着博士,举起失而复得的戒指,细细打量。


  “找了多久?”


  “你扔的时候我在窗外操控源石接住的。”


  斥罪气极反笑,也不再与他徒费口舌,只是要将戒指戴回自己手上。刚刚举起的右手悬在半空,便注意到博士正盯着这边。


  “你好像挺关心的?”


  “不敢不敢。”


  “那你希望我戴在哪呢?说话。”


  “我希望你把我捡的戒指还我,以后我送给别人。”面对着斥罪的送命题,博士选择用另一种更死亡的方式逃避。


  “你简直罪无可赦……”


  几天后。


  伺夜本听说斥罪与博士发生了不小的矛盾,又联想到前些日子看她疲惫之余的心不在焉,不免有些在意,本想着试探一下博士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中斡旋,可敲门进去,却发现两个顶着黑眼圈的人又同坐在一张桌子前。


  “他们果然是另有安排……”

侵删

正好今天是拉维妮娅的生日,应该祝她生日快乐

所以结尾的风格也变得轻松愉快一些了,不过与原本的构想也大体雷同,如果各位觉得生硬或者不合适的,我会再改……

码字不算累,但每次给对话换色真是收尾前的最后一点折磨啊,要兼顾人物的主体颜色以及浏览时的观感,幸好博士一直都能用深蓝代替(希望以后写小莫的话不用分深蓝浅蓝)

前段时间考试周和志愿活动堆在一起,好久没更新啦,最近的活动也是忙着没打,下一篇可能写以前有读者提过的角色,也可能是令的番外篇。

新出的提丰好像蛮强的,但是老爷子的二模属实把我摧毁了,处于一种难绷的心理之中,希望未来香香出二模不要拉了跨。

不多说了,喜欢就点个赞吧

祝大家都能抽到喜欢的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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