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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羡忘】【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二十六

2021-06-03 18:29 作者:我是天蝎座呀  | 我要投稿

第二十六章


    黑云压低了朝阳,将晨辉遮蔽得严丝合缝。长生殿中,拭血的帕子浸透了一条又一条,李暮惊恐的眼睛瞪得血红,看着李曦呛咳呕血的样子,对着满头大汗的太医们嘶吼着。“怎么一直呕血,快给他止血啊!”


    太医院院使拨开榻边诊脉的太医,亲自上前挽起宽大的袖袍,自药箱中抽出银针,精准而迅速地刺入了李曦的合谷穴。片刻后,已入昏迷的李曦喘息稍缓。院使垂首搭脉,道:“陛下宽心,卑职已经给殿下施了针,再辅以金太医的丹药,一定可以止住的。”


    话音未落,长生殿的殿门便被推开,金太医一边快步走进殿中,一边将药箱抱在怀里,腾出手打开箱锁,取出了丹药瓶。


    豆大的丸药送入喉中,只半盏茶的功夫,那呕着鲜血的呛咳便慢慢平息了下来。院使平息了一下心神,重新又诊了一次脉。抱有侥幸的心理,被愈加的忧虑与恐惧占据了心头。院使收回手,斟酌了一下,转身跪在李暮面前,叩头行礼道:“陛下,血止住了。只是...”


“只是怎么样,想好了再说。”眼中的炙热,哽哑了声线。唇边的胡茬,平添了此时的落拓。


    院使一个头磕在地上,全身发抖地说道:“臣等无能,当初并未诊出殿下的旧疾。”


“你胡说什么?!”李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拽起来。血红色的眼睛发疯似的瞪着他。“他是沙场神话,无往不胜,哪来的什么旧疾?”


    李暮沙哑的嘶吼,透过沉重的殿门,震到了一直守在殿外廊下的承安耳中。他看了看门缝,灵动的眼睛微微一动。


“陛下恕罪。”院使被拎得脚尖触地,紧缩的领口让他呼吸困难。“殿下是早年心肺有损,气急攻心而致复发,故而凶险异常...”


    院使的话好似一记重拳,迎面打在了李暮的脸上。紧拽在手中的衣领,泻力般慢慢放开。院使不敢在此时大口喘气,一下子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息怒,臣等一定全力救治殿下...”


    李暮失神地慢慢转过身,没了怒火的眼睛,看着桌案上不知何时被吹灭的蜡烛。“说。他会怎样。”


    院使抬起头,发着抖看着李暮的背影,如实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殿下心脉已成衰竭之像,若悉心调养,或可保三五年无虞...”


“砰!”茶盏碎裂的声音,回荡在长生殿安静而紧张的空气中。“滚!”李暮怒吼道。“朕不信,滚!”


    跪在地上的院使,见李暮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时间竟忘记了颤抖,对着这被怒火包裹的身影行了一礼,缓声道:“臣等这就下去商议更好的方子。”说完,躬身退出了长生殿。


    见太医们出来,承安隔着屏风向里面望了望,抬手带上了殿门。“桃汐。”承安压低声音唤道。


    侍女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桃汐,这会儿陛下不要人打扰,你在此好生伺候着。”


“是。”


    散了人声的长生殿安静的可怕,李暮偏坐在榻边,看着昏睡人苍白的脸。虚弱的汗水浸湿了额发,有些凌乱的贴在鬓边。紧闭的眼睛,连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


    抬手理好李曦的发,李暮握起他的手,揉搓着贴在脸颊。“他们都是骗子,我的曦儿才没有什么旧疾。”


“你只是生我的气对不对?”李暮痴痴地问道。“咱们说好了,只睡一会儿。等你醒来,要打要骂都随你...”


    决堤的泪水,在翻绞的心痛中,落在掌心的指缝里,凝成了化不开的情。


    角门处一匹枣红马奔出了宫墙,疾驰的马蹄直奔辰王府。与府中人询问未果,正要再次翻身上马,府中侍奉医药的老者便将一本游医手札,交到了承安手中。


    暮色深沉,天际的橘色将最后的余晖洒向演武场。承安递了腰牌,在小校的指引下,见到了正在一边操练,一边听校尉汇报战马情况的谭副将。


“总管此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谭副将暂推军务,清风俊逸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承安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谭副将。您跟随辰王殿下左右,驰骋沙场。那么殿下,是否全然无恙?”


    浅淡的笑容被警惕的凌厉眼光所取代。“总管这是何意?”


“沙场之上刀枪剑戟,纵是剑闪寒威,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如今殿下旧疾缠身,只有究其根由,才可对症下药...”


    谭副将听出承安话中之意,英气的一字眉下,目光微暗。“总管之意谭逸明白,可辰王殿下曾下过军令,不准多说一个字。所以也望总管体谅。”


    听得此言,承安低下头,沉吟间忽觉得心口一沉,抬手摸出了一直揣在怀中的游医手札,想了想,递到了谭副将军手中。承安沉住气,缓声道:“承安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可是想来谭副将也应该明白,此时三缄其口,对陛下对殿下都没有好处的...”


    谭逸扶正身侧的刀柄,转身看着天边的云霞,烈风吹动他铠甲上的风领,现出一丝血色的凛然。


“是殇阳关一战...”他声音低沉,缓缓说道。


    由于太医的嘱咐,李暮便将李曦自长生殿,移到了地气最暖的含光殿中好生休养。


    朝堂上,眼下乌青的永徽帝,将禁卫将军刘澄,发配到了边陲之地。


    阴沉了几日的天,迎来了难得的晴朗。李暮自金銮殿中走出来,抬眼看着此时耀眼的阳光。金灿灿的光芒,丝丝缕缕的透过云层,落在他的眉梢照进眼底,一片空荡荡的。


    蹲身坐在石阶上,地面的冰凉透过团龙纹的龙袍,直窜心底。——李暮你疯了吗,他何时喊过疼。在雪夜里冻伤的膝盖,在长剑下歃血的掌心。


    玉簪的断裂声清脆而短暂,在他退开的脚步中,锁上了缚于手脚的沉重燎烤。


    而这一切他更没有一句怨怼与委屈。


    李暮感受着阳光灼烧眼球的刺痛,体味着迟来的清醒。


    承安抱着毯子寻到李暮身侧,轻着脚步走了过去。“陛下,此处风大,莫受了风寒。”李暮在话语中收回心神,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承安。


“殿下这几日脸色好多了。”承安看着李暮如秋日残叶的模样,继续说道:“金太医说很快便可转醒。”


“他们怎么说?”李暮哑声问道。


“王府之人只说,殿下这两年有嗜睡的病症。臣便自作主张去演武场找了谭副将。得知......”承安顿了顿。“殇阳关一役,殿下命随行将士全部立下军令状,不得将他在奇袭中重伤的事泄露,违者以祸乱军心处极刑。”


    空中的飞鸟疾驰而过,留下一片哀鸣。李暮没有再说话,他坐在石阶上,抬手挡掉了承安披来的薄毯。直到日沉西方,星月高悬,才缓缓站起身,换下了这一身龙袍。


    久无人开合的殿门,在夜色中吱呀呀的打开。对李暮来说,含光殿是个陌生的地方。此时,他悄声走进去,在缓缓燃烧的香炉中,添了几瓣风信子。


    月色笼着榻上沉睡的白衣人,冷色的皮肤融在窗前的光影中,显得轻飘飘的。李暮上前握紧他的手,眼中的泪水倒流。


    夜色里,铁蹄轻踏发出哒哒的声响。饲马的军校一边拨着槽中的草料,一边侧头喊道:“伍子,过来。”


“哎,来啦。”捧着草料被唤‘伍子’的小兵,自马厩后探出身,快步跑了过来。“哥,啥事啊?”


“你小子一个人蹲那儿想什么呢?”


“嗨,没想什么...”才褪稚气的眸子,闪着光,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满是今日暮色下的演武场。


视频指路:@树上有只甜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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