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情书活动】送给VSK-94的的信件
基辅,3月14日
亲爱的VSK-94同志:
其实,在撰写这一封书信的时,我的内心是混乱的,在还未提起笔前,大脑里已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一些什么。
于是就只是在借着台灯昏暗的亮光无意义的用钢笔敲着信纸,过了相当长时间后,倒是想到了什么,就这样写了下来了,也许会写的一团糟呢……
我们之间书信来往次数相对还算密切,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不过,这样的信件是第一次,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原本,有一些事情是应该我对着你当面说出的,最后,我觉得就这样写下来也许会好一些。
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孤独,以及那一份为祖国和人民工作的热情,但久而久之,这一份热情也开始变质了。
我开始不断的压榨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生了发条一样的机器一样无视了健康规定不断的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从没有休息过,从来没有在意过身体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每年夏天,当同志们都开心去黑海度假的时候,我在工作,在同志们充满活力地重新回来工作的时候,我依旧没有休息,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没有休息过——因为我一旦停下工作之后,就会思考,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失去动力的,而我的灵魂中又缺失了什么。
每当同志们都忧心忡忡地围着脸色并不好的我时,我总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轻松的笑容,编出看似一些合理的借口骗过他们,而同志们也相信了便不再过问,也许他们只是同情我,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安慰我。
这样的恶劣的生活作息最后还是被你打破了。
那时候你作为一个新人,目光却意外的非常锐利。你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严重违反健康协议的事实,又观察了一段时间,掌握证据后就向书记员“告发”了我,并且让书记员强行“放”了我一天假。
当时我还满脸怨气的跑去和书记员理论,要求他撤回那份“控告”。
然后你和书记员一起“义正言辞”地把我的话给驳回了。
那一天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充满矛盾与冲突的日常已经在那时悄然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在矛盾中逐渐认可对方、信任对方和了解对方。尽管依然会经常发生一些不大不小的矛盾,可似乎我们之间没有矛盾反而还会不习惯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我们之间的争吵(不如说是辩论),大多数情况下都围着我“工作方式恶劣”,和你“习惯于单独行动”的这两点上。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常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在当局与家族变故的原因不得不离开莫斯科后戛然而止了。
后来,面对着基辅满天飞舞的繁星,我依旧是孤独的。每当我抬头望向夜空,看到那在星空镜像之中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时,一种失落感和缺失感总在在这时候会涌上心头,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想到了与你共同度过的时光。
这几年来皆是如此。
那时的我几乎丧失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时间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少女在节日舞会上狂舞了一整夜,白天时却也说不出她在舞会上呆的时间是长还是短。
又像是一个在监狱中蹲了几十年的人,在即将被释放的时候,又会说:
“我在监狱之中好像度过了一万年,却又好像只是度过了短短的几星期。”
少女在这一晚上会遇到许许多多稍纵即逝的事物——某处投来的爱慕的目光、优美的音乐的片断、灿烂的微笑、不经意间的触碰——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短促,那样的美丽,却在记忆中留不下明显的痕迹。
但这一些短促的瞬间能够组合在一起,便会形成长时间的感觉,为她留下值得铭记下的回忆。
而囚犯呢,截然相反,他在监狱中度过的几十年间由许许多多让人感到难受的时间单位所组成——早点名到晚点名的时间,早饭到晚饭的时间,劳动改造的时间,这无疑是漫长的,是煎熬的。
但是这一些痛苦的时间组合在一起,却似乎形成了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都过得如此单调乏味,充满煎熬与苦难,时间却因此而简化了,缩短了……
除此之外,这样受苦受难的日子即将到头时,回望过去,囚犯难免会感觉到轻松,以往的经历也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此可以同时出现短暂的感觉和漫长的感觉,欢度节日的人和在监狱中度过几十年的人可以以有相似的感觉。在两种情况下,许多事情糅合在一起,都会同时产生短暂与漫长的感觉。
或许这样的比喻有些过于庸俗,但我无法再想出更加合适的事物来形容这样的感觉了。
我想,造成这样的结果,应该会是心灵原本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填补了,又再次被命运无情的夺舍了的缘故吧。
在离开莫斯科的时候,过去的时间是短暂的。在基辅的再就业的时候,度过的时间又是那样的漫长。
幸运的是,那看似残酷的命运也许也并不是那么的无情——几年后,我再次见到了你,此时你已经退役了,完成了一名光荣的苏维埃人民警察的使命,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重逢之时,我们在铺满着梧桐和枫叶的小路上并肩,却意外的没有任何一句话——或许,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彻底认可了那一个观点——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个体都是独特的,不可能存在着任何一个一模一样的个体。
人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也会因为一个最独特的人而改变,我想,而你就是最独特的那一个人,这并不是什么花言巧语,这正是我的真情流露,而且,事实就是如此。
事实所证明,人类这种奇妙的生物有时候忘记那些让他刻苦铭心的东西其实很多时候都可以为自己带来幸福,因为它能让自己的痛苦因此减弱。
这也许是属于人类的一种自保机制。
可是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做,因为哪一些让他痛苦的记忆反而对于自己十分的重要。
人的大脑是可以容纳非常多的记忆的,可到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所能回忆起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了,只剩下那一些最为珍贵的瞬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开始喜欢讲述那一些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或许,是你注意到了我的记忆力不如以前这一不争的事实吧。
尽管我的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但依旧还是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依旧能记清楚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虽然你看上去外表冷酷沉默,难以接近,但实际上你很热心,很有正义感,在我看来,你就是在寒冷太空中的那耀眼的太阳。
也许是命运在那一天将你这个耀眼的太阳送到了内心灰暗的我的身边,照亮一切,让黑暗无处可躲,就像一个人始终无法逃避内心真实的想法与既定的命运。
我想,我总会有一天要直面你,和对你的感情的,这也是无法逃避的,这也是来自命运的一环。
VSK-94同志,我们之间谈话的时候用“你”来相称吧,以我们之间熟悉的程度,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那一些无用的客套了,为什么要有那么多讲究?
我亲爱的小姐,我们在一起共事几年了,这几年里你一直都在用敬称,未来还很长,难道就连未来你也要用敬称来称呼我吗?
未来的道路还很长,作为一个孤独的人,我希望有一个合适的人能够陪伴我将这一段向胜利进军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请问……VSK-94同志……你愿意做我的那个人吗……?
你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啦,这一个愚蠢至极而且还很死脑筋的哥萨克怎么会在没有献一点殷勤,没有说一句讨好的话就敢唐突的提出这样的问题。
你完全有理由拒绝我。
但是,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话,我的手永远都在这里,你永远都可以握住这一只手,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又是何等情况之下。
肉体是受苦的、是脆弱的,机械则是永恒的,肉体始终是有极限的。我不可能和你比谁活得更久的,所以,哪怕最后我死了又或者是残废了的时候……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把我忘了吧……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愿意接受我的基础上……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请求你接受这份友谊以及爱情了……
不过,就算你并不愿意的话,我依旧是你最好的同志,依旧是你值得相信的朋友,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信已经写的够长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写下了吧……那么……就此搁笔吧……
轻吻你的手。
你的指挥官同志:卡斯奇克
哦,对了,这封信是和一份巧克力一起捆绑寄出的,你应该……都收到了吧……?
(下面还有几行字,貌似是“我写完这封信的时候,还……”,可是后面的那一段因为一凝结已久的黑色血污而变得模糊不清,至于到底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封信本身就没能送出去吧?谁知道呢?谁又会关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