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16记)
轻着脚下,我一步步跟上去。
片刻后,就在我与寒星相见的那盏路灯下,那个背影停下来。
我即刻望向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再看向前面的身影,寸步未动。
试探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
可那人就像被牢牢钉住一般,一动不动。
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怕那个人会是坏人,更怕他同寒星一样,来自地府。
不同于寒星,那人身前有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的好像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我不敢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我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得越来越快。
正当我准备悄悄往后退时,突然,那个人转过身。
“小白,是你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一下愣住了。
“你……你是……”
“我是老张啊,宿管老张,你不记得了?”
老张,年近花甲,原先是我们宿舍楼的管理员,听说后来被调去了学校的园林绿化队。
老张为人和善,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他还帮我搬过几次东西,一来二去,彼此就熟了。
“张师傅,原来是您啊!”
我松了口气,朝他走过去。
“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啊?”
“我……我刚从医院回来,走累了,停下缓一缓。”(老张很不自然地一笑)
“您身体不舒服吗?”(我问到)
“不是我,是大灰,我们刚从宠物医院回来。”
我看向老张身边的小推车,原来,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一条狗——德国黑背。
狗的身下铺着垫子,身上盖着一块方毯子。
它的眼睛闭着,一看就知道是病了。
“大灰怎么了?”(我问老张)
“一个没看住,它在路边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大夫说,应该是中毒了。”
“还有的治吗?”
“药也喂了,液也输了,大夫让我把它带回家,能不能活,就看它自己的命了。”
说着,老张的眼睛红了。
他赶忙背过身,用手擦了擦脸。
主人对宠物的感情,没养过动物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很多养过动物的人都会劝别人不要轻易养宠物,因为,朝夕陪伴后的离别真的很痛很痛。
蹲下身,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大灰的耳朵。
正是这一摸,忽然,大灰睁开了眼。
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清那个可怜的眼神,它好像在向我求救,最后的求救。
“张师傅,要想救大灰,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老张紧跟着问到)
“猫丢了,寻猫有法术,同样,狗病了,也可以用一用法术。”
“小白,你懂法术?”(老张一惊)
“谈不上懂,不过,真的可以试一试。”
“那……那怎么试?”
“现在就剪下大灰的一撮毛儿,趁着天黑,我立马儿带回去。”

冷水倒进菱形的黑木盒,我将红线束住的七根黑狗毛顺利浸在了里面。
我知道,自毛发完全浸湿的这一刻起,大灰的魂走了。
当然,握住狗爪、灵魂对话的这一步可以省略,毕竟,我听不懂汪星的语言。
我想,大灰应该会在地府的大门前见到寒星,说不定,走上这一遭,它就能捡回一条狗命了。

第二天早上,刚一进急诊楼,老张给我打来电话。
他特别高兴地告诉我,我的法术真是太灵验了,大灰活过来了。
随后,我赶去更衣室,从柜子抽屉里取出黑木盒。
打开锁扣、启开盒盖,水、红线和黑狗毛,早已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