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行

乃奔泰安，临泰山。 抵山脚，遥望之，叹之怯之。又逢风雨，欲弃之。待翌日，竟迎初阳，遂行。 过山门，石阶蜿蜒而上，隐入山林，鸟鸣可闻，尝有笑语。又遇山门，琉瓦红墙，小径旁斜而出，寺门紧闭，无缘得见内景。 彼时，登山者皆执杖，或上或下，或蔫或喜。山高险峻，无毅力者慎行。然千古一山，压众山之势，承挑工之勇，日出日落皆成盛景，岂可中止？来之即安。 山中取道，石径落成，或如美人卧榻，撑颈以侧，或似道人危坐，幽深致远。行至山间，一瓤瓜，一壶茶，于商肆赏一番风味，则别样风情。无钱则不可，倚栏而立，或席地而坐，寻一处风，休憩者不拘于形。时有石碑横亘，修缮与否，无以深知。其文善可考，其物已轮回。昔帝王开山辟土，承天告祭，围鹿猎獐，文人骚客论诗属文。风雨万年，石碑赫立，今人但见，溪涧壁草，水声犹潺。 忽闻乐音入耳，似有还无，幽幽山间，绕之缠之，竟有如泣如诉之伤。环四顾，寻无果，隐入云雾。迎面逢五旬老妇，背负一包，无杖而行，如履平地，欣然唱和，奇哉。 惑老媪之奇，又感己力之衰，颓然瘫坐。仰石级织于山林，以游人缀其文饰。忽吆喝声起，挑山人过也。货沉肩背若千斤，登山则慢行其道，徐徐图之，下山却直冲而下，千斤亦不可挡，故吆喝声起，游人避之。曾于冯老笔下窥得挑山勇气之一二，今日乍见，盖觉区区“勇气”不能述全。 既如此，弃之有愧，则一鼓作气罢。于是过中天门，草草饮食，终取南天门。 山愈近则路愈陡，故道旁垂链可攀。至南天门，山雾腾升，山风摇曳，如临缥缈之境。然山下夕照如烈，泰安熙攘可辨。穿南天门，立于平地，则光似利剑，目不能张。西边山下，云雾丛林，浮于山顶，山下之景皆不可得，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