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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科莱茵的午夜 第一章

2023-08-04 16:52 作者:方块_DY  | 我要投稿

赫科莱茵的午夜,总是有种怪异的氛围,萦绕在本地居民之中。那是一种回响,在黑暗中的呢喃,低沉,一种似野兽的嘶吼,凶残。在某个黑暗的小巷里,那些人总会感到不寒而颤,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的确有些存在于那些污秽之地。

这是这个月以来第5次报告失踪,鲍里斯倚靠在一旁的墙角上,再度点燃了一支烟,顺手把几分钟前的另一支,弹到了地上。烟灰洒落在肮脏的的缝隙之中。

“先生,我想说,这里的气味快把我逼疯了,这个城市的治理简直太糟了,你瞧,下水沟的污水从这溢出,然后漫到这条街道。”阿瑞达那嘀嘀不休的毛病又犯了,跟着鲍里斯这几年,就从未改过,但好在鲍里斯已经习惯了,不然可能早在到这前就会把他几经逼疯。

“我们可是受雇来这的,不顾信誉,我们这样的人,早在安格亚特那边乞讨度日了——嘘,别说话,我好像听见了什么。”

在这条小巷的深处,视眼不可及之地,细微的声响断断续续的传出,阿瑞达停止了说话,仔细在一旁倾听着,一种铁丝磨着砖石的杂声,令人烦扰,那股声音忽然停断,而后比之前传出更大的噪声。渐渐地,声音又有了种改变,这次只是那种无人的小巷里,寂静空无的杂声,似乎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就会自然产生的声音,但在独自一人时,这种杂声却能让人的神经提到紧绷。

“阿瑞达,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本地的寓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十二个亡魂飘散,来自天外的那位使者,拾起它那把收割亡魂的镰刀,别挡在它的道上!也别注视它那双死亡的眼睛,那是灾厄,那是宿命。”鲍里斯情不自禁的把它说完了,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刻,也猛的打了寒颤。

那股声音在某个时刻戛然而止,再次恢复到了午夜该有的死寂,赫科莱茵北部外城应有的萧条,远远的那盏唯一暗弱的路灯,也在那一刹那熄灭,这一条小巷只剩下无尽的黑色,当然,还有天上那个微弱的月光,但在这浓厚的氛围下,显得可有可无。

鲍里斯从他腰前的提包里抽出了他的手电,照射向小巷深处,招呼着阿瑞达,缓步潜行,腐朽的墙壁上,印着各种各样的污渍。鲍里斯在去北部外城之前,就被本地警长劝告过,那个地方的治理程度,低到令人发指。

“这——到头了,但怎么可能?刚刚的声音显然在几十米以外,但这才走了几步路?”阿瑞达看着眼前的这堵围墙,又上前亲手抚摸着这堵墙,实的,不是虚无缥缈臆想而出的产物。

“别急,阿瑞达,调查需要你的冷静,你知道的,我们遇到诡异的事情还多吗?飘散的烟尘,在废弃高楼外挂着的残肢,不存在的地址......这世界原有超出我们认知的地方。”

鲍里斯用手电在墙上四处循环着照着,阿瑞达随着他的视线,只看到岁月腐败的痕迹,一块块的破败而掉下的墙块。随着鲍里斯手指的触碰,大片大片的灰尘从破块上掉落,在上面显现出奇怪的纹路。那些纹路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它们用一种特殊的气场,似乎与周围的环境互相融合。

“你们,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声命令式的喊叫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鲍里斯打出了个指示,随后缓缓的把那块破碎的墙块放在了地上。而后掐灭了手电,一旁的阿瑞达向后退了一步,也缓缓把两只手向上举起。

“很好,然后给我慢慢回身,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我手上的家伙,如果你不要命的话!”咔哒咔哒的响声,那是克莱姆型手枪特有的上膛声音,有着5米内非死即伤的称号,当有人用它指着你时,或许你得虔诚的祈祷命运诸神了吧。

鲍里斯转过了头,在昏黑的夜色之中,依稀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影子,他面颊上长长的胡须是唯一能清楚辨认的标识,在他的左手上,平稳的举着那把克莱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格外突兀。

“我觉得我们能和平的交流,是吧,陌生人,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惹恼了你,又或者,我们干了些错误的事情?”鲍里斯试着和他谈着。多年的调查经验,早就学会应对各种紧急局势。但这次这么突兀的被人用枪指着,还是头一次。

“你瞧,我只是位40多岁毫无自保能力的可怜人,在看我旁边这位小伙子,初出世事,未见世面,毫无威胁,何必至此呢?”

“别和我废话,正常人会在午夜时来这?到这条街道?还居然在这滞留,不要命了?跪下!负责我不介意让你们永睡至此。”浑厚的嗓音终于让鲍里斯初步推断出,对方已经至少50岁,身为调查员,他不介意多得知些消息。这个地方他感觉到,真的实在太诡异了。

阿瑞达在此情形下竟然显得高度冷静,他配合着鲍里斯的每一步指令,又时刻注意着那把枪的动向。随后他迅速从他的身后拔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左轮,指着对方,缓慢向前靠近。

“你瞧,现在情况换了,你觉得我身上还会有另一把吗?陌生人,把枪放下,然后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鲍里斯也慢慢向前靠近,他的左手一直保持着准备抽出武器的样子。

“别过来!你知道我手上的家伙是不可亵渎的,如果——”阿瑞达用枪声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语,那一颗子弹正中他双脚几厘米处。

“是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诶!你们带我去哪?放开我,哦,抱歉——”

猜的没错,没有任何射击经验,鲍里斯长舒了口气,要是他没有被自己吓到?鲍里斯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口袋。

当你听到那一声沉闷,而又浑厚的钟声时,赫科莱茵凄惨的午夜,终于结束了,迎接着的,即是天边的一轮太阳,各家门户从里头缓缓打开,而街上也陆陆续续,冒出了些人。

当然,那家开在赫科莱茵中心城区的酒吧,却不会因时间的变化而改变,几乎每个时段酒吧里都挤满了人,谁不想花一些钱在这无所事事的消遣个几小时,况且,他们的酒,可是闻名于整个赫科莱茵,乃至周边的地区。

鲍里斯找到了一张空座位,招呼着后面阿瑞达押着那位昨天被他们制服的,老头,鲍里斯又感觉他有60岁了,因为他的胡子几乎在这么几些时候里,变得更加花白,他很能感受到,他的脸,变得更加苍老,他的眼,更加空洞,无神。

“我想先问一下,你的名字?”鲍里斯直接切入了正题,因为只有两张座位,阿瑞达只得在一旁站着。

“是的——先生,咳——我其实,咳——我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在那条街道徘徊,我敢肯定,你也不可能像我们那样,误打误撞进的那里。”

“——咳,我,我不知道。”他瘫坐在了那张座椅上,鲍里斯感受到他没了任何力气,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这简直是超乎自然的,见多识广的鲍里斯此时此刻也束手无策,刚刚怎么了?他想先理一下,这位老头就在刚刚,走完了他的一生?

“先生,他在衰老!我简直不敢相信,刚刚他还在生命的中点,就在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半身入棺了!”阿瑞达在一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不断的丧失着生命活力。

“这位老者发生了什么!”旁边喝着酒的人们陆续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不断惊呼,然后随之跑离。这些普通人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景象,但为了契合自己的认知观,只得当做那些教团们所称的邪术。

恐慌在这个酒馆里播种,惊动了在柜前的老板,他迅速赶来,上前查看着只剩下几口生气的老者。鲍里斯在混乱中,找到了一旁的阿瑞达,随时准备拉着他从这里离去。

局势似乎超出了鲍里斯的预料,他没有见过这位老板,但据警长与他之前的交谈,把这位酒馆老板称之为手眼通天之人。不好招惹,况且这一出就已经在酒馆里弄出了骚乱。

鲍里斯的衣角明显被什么物体抓住了,他回过头,与那双只剩下无尽痛苦的眼睛,相对视。他看见了老者的嘴巴动了几动。

“不要,挡它的,你,最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嘿!你们两不要走!来人看住他们,这里发生的事绝对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老板喊了几个人,堵住了鲍里斯的去路。然后自己出了门,向着远处的街道奔去。

鲍里斯打消了跑的念头,又折返会老者尸体的一旁,干枯的皮肤,瘦弱的的躯体,这是极度衰老后的自然死亡。然而等鲍里斯准备检查老者的随身物品时,他的眼睛又突然睁开了。

眼珠被黑暗完全吞噬,在里头,一位穿着暗黑色斗篷的,足有2米高的生物,缓缓向鲍里斯眼中逼近,他无法看清斗篷向黑暗的面容,有可能,它并没有面容,只不过在这一刹那,好久从未感受到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他就是恐惧的化身,最纯粹的恐惧,就像是神话中的生物。

鲍里斯可以清楚看见,它正站在他午夜时去过的道路,随着几丝黑气,就像正指引着他它,去往某些地方。而它的左肢上,持着一把腐朽的镰刀,身后,无数个头颅整齐的摆放在一旁,他们的面容更扭曲,更加的痛苦,而在其中,就有这位老者的头颅。

它看着鲍里斯,不断的扭曲嚎叫,又不断地发出怪异的惨叫,根本不像之前的老者,仿佛所有人的罪恶污秽,都加注在他的头颅里,鲍里斯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他用手摸了摸额头,全是他的冷汗。

他一直都以冷静自居的脑子发出了信息,跑!不计一切的跑离这个怪物!回头,黑暗中迸发出刺眼的强光。

“先生!先生!”鲍里斯顿时从昏迷中惊醒,他望了望身旁的阿瑞达,他正担忧的望着,他们已经不在酒吧,却熟悉的,鲍里斯知道这是他们在赫科莱茵租用的房子里。

“调查员,我想冒昧的问一下,已经六天过去了,调查取得任何进展了吗?你也知道,昨天又失踪了一个人,就在凌晨的时候,我这警长,哎——”鲍里斯终于注意到阿瑞达旁边的警长,他的雇主,显然,为了这无所进展的失踪,他已经几天一直劳累奔波在赫科莱茵各处,疲惫的神色充满了他整个身体,但好在他一直吊住了口气,不会现在而松懈。

鲍里斯从床头爬了起来,阿瑞达顺势递给他个靠垫,自己站在了一旁,把座位让给了警长。

“现在的结论,就是一无所获。”鲍里斯沉默良久后,开了口。“但我想说,当然你也不可能信,我总感觉有些超出我们认知的东西在干扰着我们,超自然的现象,又或者其他什么玩意,谁知道呢?”

“我简直是疯了!但我不得不信,在前天的晚上,我们的一个小组就在中央广场,一不注意,噗——就在那,你什么都察觉不了,没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变得虚无缥缈。”

“但不管是什么,鲍里斯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当地的警局已经无法控制住局面,需要有人去维持基本治安,还得有人去负责监视,和那些无意义但必须去干的活,抽不出任何人手。”警长说道这里,显得尤为情绪低落,他把它胸前的徽章摘了下来,红白相间的火焰花,一如既往地充满着力量。

“这是属于赫科莱茵警局的独特标志,火焰花,传说它们生长在火山口附近,经过岩浆的灼烧而更加鲜艳,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调查员。”

鲍里斯接过了这枚徽章,把它扣在了他夹克上,门铃声响起,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员走了进来。鲍里斯看着他们,两位身高大约1米7多,只不过偏瘦的一位左眼蒙上了一块纱布,而另一位左手拿着几本文件。

“警长,那些极端宗教团伙有些动作,自从上一次暴乱的失败,他们就已经沉默了2个月,而现在,他们将再次带来混乱!我们在南赫科莱茵监视到的他们,已经有了几十名成员,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拿着文件的那名警员说着。

“嗯——调查员,我先得走一趟了,期待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些突破,火焰花保佑你。”鲍里斯迟缓的站了起来,跟着警长来到了门口。

“你们跟着鲍里斯先生吧,卢本,你的伤还未好,还有你,克拉达夫,他需要你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帮手,那边的事,我自己和其他人去解决。”警长未等他们开口,自顾自走在了赫科莱茵的街道上,只剩下两名警员和被阿瑞达搀着的鲍里斯。

“你叫卢本?眼睛怎么了?”鲍里斯有点虚弱,好像身体的力量都被抽干了,声音嘶哑,一旁的阿瑞达都差点没有分辨出。

“调查员,这事就别再说了。上次我们去突袭一传教窝点,那里的看起来是传教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是我没注意吧,一根尖刺直接插入了我的眼球——嘶。”

阿瑞达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痛苦,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但我还是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你们这对宗教管理的那么严格?我们那也有这种,可不过......”阿瑞达有点不明白,他自己虽然不信这玩意,但也没对这产生什么厌恶感觉。

“这事可不是一下子能说完的,或许得局长回来会告诉你。调查员,我们接下来去哪?现在我们真的是一筹莫展。无从查起。只得每天赶往失踪的地方,记录,然后,回局。”

鲍里斯看着远处的房子,没有说话。他想冷静思考,可是他不能。太多天过去了,别人不清楚,可他自己最明白,就像卢本说的那样,一筹莫展。所有的联系都被无情的割断。

身为调查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要持有信心,没有这种信心,调查就会陷入一个回路之中。但这次,鲍里斯力不从心。太过诡异,而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集中在那位黑斗篷的生物之上。

这是一种寓意吗?在一些古籍中,人们把那些身临其境的梦,称作回响。这是指将来亦或者过去,发生的事集中于一块,所散发出的意蕴。

“先生,要不再休息一阵子吧,我看您面色不怎么好。有什么事我可以代跑。”阿瑞达看着憔悴的鲍里斯,这种状态他未曾见过。

“是的,我们也可以。”克拉达夫也附和道。

“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查看。你们得知道,每个人在同一件物体上的感受是不同的。”

“警员们,我想了解下我昏厥后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调查员,那位酒馆老板直接跑到我们警局报案,正好是我和安亚值班,等我们赶到时只见到这位小伙子,不断呼喊昏厥的你。” 鲍里斯一旁耐心的听着,显然支撑不了,最后又只得躺回床上。天旋地转形容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为过。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集中注意力。 “接着说吧。” “还要说什么?”克拉达夫疑惑的看向鲍里斯。 鲍里斯停顿了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造成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呢?克拉达夫,你们没有在现场发现什么?” “不是你们吗?等等,调查员。我好像是在一些围观的人里听到些什么,干尸?但现场什么也没有啊?” 阿瑞达与鲍里斯这次是同一时间有了动作,互相对视,用手比划了几下,看得其他两人一头污水。这是他们两人多年来形成的交流方式。在一些特殊情况可有大作用。但鲍里斯不会轻易告诉他人。 是的,他们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现场所有人,包括他们俩,都见证了一场虚幻。 所谓虚幻,就是事先布置好的障眼法,但在其他人眼里却无比真实,好比那种清醒梦,你会把它当做现实发生的一样。布置这种障眼法的人,事先需要让他人催眠,引入自己预设的场景之中。 这是已经被证实过的,可却是少有人知道的。鲍里斯曾经去过首都,那里举办过一次虚幻大赛。第一名,只花了5分钟的时间,就让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虚幻的作用。那种神乎其技的手法让鲍里斯惊的一宿没睡着。 “几分钟!”鲍里斯急切的问道。 “3分钟。”阿瑞达下意识回答,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记忆能力。这可能是每次等待时,总会下意识看自己的手表的缘故吧。 “是的!如果是真的,那虚幻的第一名就得让步了。大家,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什么?”卢本对现在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感到极度疑惑,只知道眼前的调查员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智慧。 “先生,那位老人没有死。他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在半路就溜走了!我就说为什么他的手在不断的捣鼓些什么。” 两人不再多说,阿瑞达站了起来,鲍里斯本想试着站起,可依旧虚弱不堪。看来这次只得服软了。简要对卢本两人说明情况后,阿瑞达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鲍里斯,呼吸声时急时缓,双目紧闭。 “先生在思考。”阿瑞达喃喃道。他多次以为鲍里斯只是在睡觉,可是让他不得不信的事实就是,鲍里斯此时的脑活跃比任何时候都高。他喜欢这种独特的思考方式,而且是极具效率性的。 关上房门,三人一路小跑至街。阿瑞达准备前往赫科莱茵的旧城区,如果鲍里斯推测的没错,这人一定在偏僻的地方隐藏着。而老城区就是最为合适的地方。 赫科莱茵在5年前还没有这片新城区,自从新任的市长决心彻底改变这种状态,贪腐,混乱,充斥暴力。显然他成功了,但不完善。 旧城区依旧在全国上下,响彻着很大的名声,只不过是在混乱无序的榜单上。你可能在旧城区待上几天,身上的钱就不翼而飞了。带上一个月,可能出去之时,旁人会异常注意你——就是你身上的衣服,都不再是你的所有物了。 但如果你有着一技之长,有可能是另一幅景象。你会拥有无比的自由。旧城区地形错综复杂。那些背负着罪名的人,往里头一躲,再混通关系。警局的人只得束手无措。 “那虚幻真的那么神奇吗?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如何在短时间把周围所有人都给催眠了。”卢本看着两人越跑越快,有点喘不过气。 “想不明白的多了去了,快走,我可不想天黑的时候去调查旧城区。调查员他们可以在晚上进去,我们可不能。那些曾经的仇家都盼着我们警局早日崩溃呢!”克拉达夫没好气的说着,情绪也变得愤怒。 卢本很自觉的闭上了嘴,他不想惹克拉达夫这一心坎。他曾经的好友林斯布特就是在旧城区逗留太久,被一人从后方,连续开了6枪.....况且警长也嘱咐过,旧城区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复杂。 十几年积累形成的错综复杂的势力,利益网,早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了旧城区里。说实话,很多人支持这任市长的改革治理,但无一例外的,没有人提及旧城区,或者说,都有意避开旧城区这一敏感话题。 随着街道逐渐变窄,地上的污垢逐渐变深,阿瑞达明白他们已经赶到旧城区了。在开始搜找正事之前,他得完成另一项鲍里斯的请求。把昨天的碎片带回来。 “离谱至极,简直是荒唐!”在大约已经寻路半个小时后,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的阿瑞达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口。 “这里的每条路都一个样!没有地图,没有指引!弯弯绕绕,我感觉每转过一个拐角,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接下去的道路,而是另一个平面所照应的世界。” 卢本也有点不安,他可没到过几次这,最远的一次也只是之前在外围拉起警戒。里面的景象对他来说不能太陌生。 “不要着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我最起码已经来过旧城区10次以上了。每次的正确道路,都是在我们临近放弃时才出现的。这很奇怪,就像是整个旧城区就是一个检测器。检测我们的毅力,以及耐心。” 克拉达夫的话鼓舞了两人,但旧城区中神秘变幻的特殊,还是心生畏惧。 在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之后,阿瑞达感觉一切都熟悉了起来。这条小巷,没错了。一旁的地上,散落着数支烟头。向着前头走去,是另一条笔直的小巷。阿瑞达感觉不太对,仔细思索了会,呼唤着两人再继续向前。 尽头,又是几个拐口。 “不对,我觉得出事了。”阿瑞达脸色有点难看。 “太邪门了这里,我们已经走了将近2个多小时了吧,一个人都没有见过。要是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废弃的无人区呢。”卢本勉强把自己的惧怕之色藏起来。这可已经下午了,要是晚上,卢本可不能保证自己还保留警员的优秀品质。 克拉达夫没有说话,其实他的背后冒起了冷汗。曾经他问过一位资历非常非常老的警员。旧城区的事。他并没有多说,只不过说起了一种特殊情况。 一次老警员惯例在旧城区巡查。还是在那会新上任的市长没有完全放弃旧城区,决定照常维护治安。走着走着,越走就感觉越不对劲。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到头来只剩下老警员一人。 天也越变越暗,就要到晚上了。老警员仗着胆子,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可又走了1个多小时,还是这些拐角小巷。就好像绕进了死胡同中。 “等——等——帮——帮——我。”虚弱的求救声让老警员打了一寒颤。回头望去,一位瘦的皮包骨头的青年趴在地上,伸着手好似求助样子。作为警员不能做事不管,走进想要询问。 正要拉着他扶起,那位青年突然亮眼瞬间丧失生机,全身一软,倒了下去。老警员用手放在他的鼻子前,没了气息。 “又是一个饿死的可怜鬼啊。”老警员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可太常见了,一无所有的人,躺在旧城区街道旁,白白等待死亡的到来。但你能去管吗?没有办法,你不能指望着一位快饿死的人还保留着一丝良知。 可是突然间,一缕白烟从倒地的青年身上飘起,老警员仔细一瞧,白烟逐渐凝聚成了一张人脸,没有口,嘴,只有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吓得浑身又是一哆嗦,跌倒在了地上。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摸跨在腰间的手枪。 “帮帮我——请帮帮我——”如地狱般的声响回荡在警员的耳畔,晕晕乎乎,回过神,腰间的枪已然不翼而飞。 “帮帮我——请帮帮我——”老警员又后退了几步。 “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帮帮我,帮帮我——”这次是凄惨痛苦的叫声,正巧午夜的钟声响起,一切都随着那震撼心灵的钟声,消失。白烟在老警员眨眼间溃散,随后眼前一黑。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晨。据另一位警员说过,一位巡逻的警员遇到了倒地的老警员,在他身旁,只有一位活活饿死的人。 克拉达夫其实并没有被这故事吓到,老警员常常会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描绘的恐怖灵异,这是来让新人提个醒的。克拉达夫去过档案室,看见了老警员所描述发生过的文件。上面黑色的大字明明白白写着,经过鉴定,那人的的确确饿了三个月! 是什么人能活活被饿三个月,而且坚持到那时候?之后有经过认证,那人其实并不是住在旧城区的。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人被活活困死在旧城区,而且不被人发现。 就在脑子一片混沌中,克拉达夫被卢本拍了拍肩膀,回过神。他指了指前方,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小巷子,令人生厌。无法见到头顶下午的太阳,不知道被什么遮住了,只有淡淡的黄色,很是诡异。 “别发呆了克拉达夫,你不觉得天色暗的比平时快吗?这才几点钟?三点,然后看天空,这明明已经是五点的样子。”卢本来回踱步。 “可怜的人们!受困在黑暗之中,永远无法脱身!午夜将至,死亡临近!”一道突兀的声响从后方传来,三人猛回头,是一位老头。破棉帽,开缝的夹克以及手中的明黄油灯。他像那些神父看着祈祷者般,悲悯,但克拉达夫讨厌这幅表情。 “汉斯,没有必要过多交涉。”又有一位同样穿着破烂的女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只不过相比于老头,她更加瘦弱,那些血管几乎就差一步,就会爆裂。她面无表情,连一点表情微动都没有被三人察觉。 她看了看落困于此的三人,漆黑的眼睛盯着每个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同时是凄惨的感觉。没有人敢乱动,旧城区潜藏着很多危险人物,也包括那些精神不正常的。 “不幸,又是注定。先是你,后是你,而你,已经开始了。邪恶的种子已经种下,被诅咒的人已经无可挽回。一人将死,一人将失,而另一人,则会被替代。”女人说出了一连串神神叨叨的话语。 没有人察觉,其实午夜,已经来临。它会伴随着钟声与黑暗,播撒死亡的果实。 但,还有那一丝希望。潜藏在于黑暗都无法触及的地方,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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