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第五章)

马嘉祺跪在丁程鑫寝殿的地毯上,看上去是诚心认错,却毫无悔意。丁程鑫一言不发的出去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才回来,此时的马嘉祺已经跪的有些吃力,明显感觉到就算是厚厚的地毯也抵挡不住膝盖长期触地的坚硬的疼痛。
丁程鑫是捧着一摞奏折回来的,皱着眉头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一股脑全砸在马嘉祺面前的地上。
“昨天夜里出的事,今天早上就有这么多人上奏弹劾你,你知道就这么深更半夜的,那梁丞相就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吗?”
“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面对丁程鑫的责问,马嘉祺一言不发,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给宋亚轩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是他觉得这是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丁程鑫前几天偶然有一次半夜没睡踏实的时候,就碰到来自己这里过夜的马嘉祺竟然刚一身黑衣回到房内。
马嘉祺很少穿黑衣服,更很少会晚上住在皇宫里,一般都会出宫回自己家里住,防止落人口实。
后来皇宫里有过一阵关于鬼神毒蛊的流言,也不知怎么慢慢流到民间去了。
丁程鑫记得自己当时就隐约觉得和马嘉祺有点关系,做过警告却也没有再多心,今时今日才知道他这个好弟弟可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你就这样等不及吗?都等不到亚轩坐稳了皇位再帮你想办法解决他?”
马嘉祺和贺峻霖本不是无名无姓的小户人家,只是当年遭现丞相梁温排挤陷害,想要举家离京躲避是非的路上又遭遇了赶尽杀绝的埋伏。否则马嘉祺就算再有才华,又怎可能有资格和皇族子弟一同念书?
也恰如马嘉祺所说,迫不得已让贺峻霖常住紫禁城,依傍宋亚轩也就是怕再遭人暗算。
近乎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哪怕马嘉祺受尽仁义诗书的教诲也做不到放下心中的仇恨。
“梁温是先皇最重用的股肱之臣,这几年里他一直想要害我却都是思虑周全,下手异常小心,他在朝中地位稳固,甚至都超过真源的威望?能找到他什么错处?”
这件事情宋亚轩是知情的,马嘉祺知道宋亚轩难办,为了不影响到他,才想到了利用鬼神之说,半月前就从皇宫开始散布流言,再逐渐让百姓相信被鬼神盯上的人会在夜里中毒蛊面目狰狞而死,宵禁之后更没有人出门,为马嘉祺动手提供了方便,但是唯一意料之外的是丞相府竟然豢养了超过规定十倍多的府兵,导致马嘉祺不仅没有刺杀成功,还在逃走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更没有想到的是,梁温倒打一耙,将鬼怪之说与马嘉祺的刺杀联系起来,以帝师信奉鬼神,扰乱民心,妖言惑众的名义联合了很多人第二天早朝上奏弹劾,倒是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马嘉祺认错,认的是今日给宋亚轩添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这孩子脑袋机灵,虽然是朝堂上才听说的事情,却早在丁程鑫的教导之下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处之泰然的说自己早知此事,鬼神谣言在皇宫内传得神乎其神,是自己让马嘉祺暗中调查,昨日是在追查的过程中不小心闯入了丞相府,而马嘉祺也早就向自己汇报过这件事情了。
让丁程鑫最为欣慰的是,宋亚轩明明可以拿府兵的事情将梁温怼的哑口无言,却只字未提笑眯眯的替自己的老师赔了不是,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被揭过了,到时候只要随便找个散布谣言的替死鬼就好。
可是三个人心里都清楚,马嘉祺撞破了丞相府的秘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在慢慢打响了。
这也正是丁程鑫最生气的,他能理解马嘉祺心中的仇恨与杀之而后快的心里,但是毕竟对手是当朝宰相,能稳坐这个位置这么久,必然是有些手段的,马嘉祺的整个行动都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这样把自己和宋亚轩都放在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措手不及的位置上,简直就是幼稚至极!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准备充分,然后杀了他。”马嘉祺知道丁程鑫要问什么,甚至抢先一步做了回答。
丁程鑫本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却不想面前的人还火上浇油,一巴掌盖在左脸上,让马嘉祺一时有些头晕。
马嘉祺那副大义凌然绝不回头的样子让丁程鑫气的没忍住反手又是一下,两边的脸颊瞬间都红肿起来,分明的五指印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
“你是怎么能半夜回到皇宫里来的?”出事的当晚马嘉祺竟然在逃离后直接进了他的王府,这也才给了宋亚轩回宫汇报这一说辞的机会。但是对于这件事情马嘉祺一直都没有讲述过太多细节。
“嘶,”刚要开口扯到嘴角的伤,火辣辣的,还挺疼的,“我要了贺儿的令牌。”
丁程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是做事不动脑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拿着那块玉佩就像是流动的诏书和玉玺,象征的就是皇家天子,亚轩能给小贺,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形影不离,很多时候贺儿要代替亚轩各处传话。你开口要了,他不会不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谁都能拿到,你让亚轩知道了,怎么看小贺?你总是因为这件事情和我争吵,结果最后你又亲手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得不承认,丁程鑫说的真的很有道理。马嘉祺不由的开始多心起来,贺峻霖并不知道父母的事情,当年的刺杀,贺峻霖因为太小受到了惊吓,高烧之后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仇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贺峻霖既然忘记了,马嘉祺就没有打算再让他知道。
他相信宋亚轩会保守这个秘密,但是,宋亚轩真的还会继续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弟弟吗?
“先不说别人,说说你自己,是谁给你的自信,在完全不了解丞相府内部的情况下,就贸然动手杀人的?那么久都等了,这几天都等不起吗?就算是不想依靠别人,一个好好的策划都不会做吗?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梁温想要利用你留你一命,昨天晚上你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丁程鑫的声音不大,每一句却都砸在马嘉祺的心上。
“怎么,你是指望等你死了之后我帮你告诉贺儿,让他继续报仇吗?”
马嘉祺没有再说话,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个自认为设计良好的刺杀方案里到底有多少连累了别人的破绽。
“啧,”丁程鑫极不满意的一巴掌把已经游神的人思绪拉了回来,“我问的那么多话,一句都不用回吗?”
“对不起,我认罚。”
“罚你有用,我都想打死你。事情因你而起,必须要你出面解决,我要一个毫无破绽的解决办法,等风波平息了,咱们再好好算帐。”
马嘉祺楞了一秒,拿手背蹭了蹭脸颊起身,丁程鑫的怒火在意料之内,可是今日就这样除了挨了几巴掌之外算得上是毫发无伤的离开了辰王府,绝对是意料之外。
民间的舆论风波和这件事情的表面处理起来都十分简单,宋亚轩当时就毫不犹豫地回应已经让梁温心知肚明,所以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将马嘉祺的解释与所谓意外闯入丞相府的道歉全盘接受。
“对不起。”马嘉祺特地去看了宋亚轩,看不出坐在龙椅上因为自己布置的作业而眉头紧锁的人儿有什么额外的烦恼。
“没关系的师父,都过去了不是嘛。”宋亚轩从书海中抬起头放下笔,“师父晚上和我们一起吃嘛?”
“不了,我还要去丁哥那里,就是来看看陛下。”
贺峻霖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这里手中的笔一顿,看着马嘉祺出去了却也没说什么。
快要入冬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寒风灌入衣领还是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马嘉祺走在路上竟然打了个寒颤。
他的好师兄上次说要干什么来着?要打死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天过去了,火气消了一点没有。
“来干什么?”马嘉祺像往常一样打开丁程鑫书房的门,却半只脚都还没跨进去就被丁程鑫问懵了。
“我,我来……来……请罚。”
“请罚这个态度?”
马嘉祺在丁程鑫犀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将腿收了回去,关上门在门口跪下了。
王府这会儿正是要准备晚膳的时间,就算是丁程鑫一个人吃的不复杂,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也极多,丁程鑫心里有数不能真的让马嘉祺公然丢了面子,没过多久就将门打开了。
合上门,然后是四目相对的尴尬。
“你没有义务出现在这里,这样不情不愿,可以滚了。”
“不是,我……”马嘉祺对于挨打这件事情极其不熟练,被屋子里奇怪的气氛弄的更加短路。
“你说你请罚?请什么罚?又为什么找我请?”
“……”上一次是刚出事的时候,马嘉祺是出了事情找的丁程鑫,又被罚跪在地上的,这一次仿佛只是在完成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思考,马嘉祺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挨过任何人的罚,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出师之后,从没有人真正意义上的再罚过他了,以至于这几天就算是忙的闲下来的时候,竟也没有做过自我反思,“我……做事鲁莽害的自己差点陷入危险还连累的陛下,我与丁哥师出同门,作为师兄自然最有责罚的资格,故来请罪。”
“说的真是含糊其辞,轻描淡写。”丁程鑫转身从书桌后面柜子的最顶层拿出了一把紫檀木的戒尺。
马嘉祺只看了一眼,很多不好的回忆随即就涌上心头。
“若是师父在,请罚的规矩必然是极其严苛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不然就算是明后两天休沐之后,我也保证你没办法去上课。”冰凉的戒尺一下子贴在马嘉祺的脸颊上,引来一阵颤栗。
“我……我……”请罚是什么时候的规矩,马嘉祺甚至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我不应该一个人冲动行事,让自己陷入危险,差点丧命,更不应该不顾后果因为……戳破了梁温的事情害陛下陷入危险,还……挑拨了……挑拨了陛下和小贺的关系。”
“还漏一点。”丁程鑫没有评价马嘉祺说的如何,毕竟支支吾吾实在谈不上多好,“皇宫上下都知道,王公公拿着诏书传手谕,那小贺儿持玉佩传的就是亚轩的口谕,可是因为你的破例,现在不论是谁,拿着这块玉佩在皇宫里就可以畅通无阻,这意味着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人为了拿到玉佩假传圣旨,去杀了贺峻霖?”
马嘉祺一震,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看看,你惹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丁程鑫的语气里满是失望,之前担心马嘉祺心绪不宁处理不好事情,没有过多苛责,现在却不可能再照顾人的情绪。
“你自己说,该罚多少?”
“我……不知道……”马嘉祺有些焦虑,这会儿才觉得前所未有的后悔,后悔自己的鲁莽,却也后悔自己的犹豫,若是当时一咬牙将人杀了,虽然可能背负骂名,但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
“不管怎么罚,在我这里不过是你作为师弟向我请来的,不可能因为你挨了罚,亚轩和小贺就没有危险,”丁程鑫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语气,把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数目。”
丁程鑫点了点面前的书桌,“褪裤,撑着。”
“是……”
就算屋里没有人,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真的要整理好衣服趴在那里的时候,还是羞愧的不得了。
“啪!”紫檀木的戒尺厚重,随便几分力气就能留下一道红色的戒尺痕迹,更别提丁程鑫没有留手的打算。
“呃……”不过十几下,稍有交叠就有明显的刺痛感。
丁程鑫啪的一下抽在臀腿处,疼的马嘉祺冷不丁整个上半身砸在了书桌上。
“再摔一次,就没有撑着桌子这么好的事了。”丁程鑫使劲戳了戳刚刚肿起的那条红痕,紧接着打法越发刁钻起来。
五下不停歇的落在一处,疼痛一层层的直接逼进骨髓里,马嘉祺忍不住扬起了头。
“腰塌下去,屁股撅高。”丁程鑫极不满意的又是一连五下,比之前力气更大几分。
“啊!我,我错了。”马嘉祺的手心全是汗,脑门上也浮出汗珠打湿了头发。
丁程鑫没有给什么回复,只是专心的看准地方下手。
“啊!!”就算是丁程鑫有规律的一路向下做好了心理准备,落在臀腿处的时候,还是直接疼的又一次摔在桌上。
“站起来。”
“啊?”马嘉祺还没有喘过气来,甚至没听真切。
“站过来,手扶膝盖。”丁程鑫拿着戒尺指了指厅堂中央,“我刚刚说了在摔下去就别撑着了,你不听。”
“我错了,哥,疼……”
“不愿意扶着膝盖就抓脚踝。”丁程鑫拒绝谈判,仿佛看不见马嘉祺涨红的脸和满头的汗。
“我扶……别,别这样。”马嘉祺起身要走的时候差点被落到脚踝的裤子绊个跟头,咬着牙忍着痛又一次弯下腰去,此时身后早就肿的透亮,开始又深红发紫的趋势,檀木戒尺的威力果然比平日里用的威力大的多。
“哥……你说句话好不好?”
“我没什么可说的,什么道理你不明白?”
“我……啊!”才撑好不过十下,马嘉祺就一下子翻在地上,“我我……”丁程鑫的脸色黑的吓人,马嘉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老师面前,你也敢这么散漫?这才几下,你真的不是在逃罚?”丁程鑫看着摔在地上的马嘉祺,自己动手,有多疼他心里有数,“本来觉得,这么大人了,这些事情点到为止,我也不想过多苛责,已经发生的事情,多说无益。但是——我现在觉得,你是太久没有人督促娇气惯了,应该重新好好立立规矩。”
“我没有……我……”丁程鑫听上去轻飘飘的几句话对于马嘉祺来说有些重了,却也无可辩驳,“对不起。”
“跪好,手撑地。”丁程鑫走了两步从书桌上拿了只不用的毛笔放在马嘉祺腰上,“五十下,若是毛笔掉了,就重来。”
虽然戒尺不是藤条一般尖锐的刑具,留不下什么骇人的痕迹,但是身后的两团早已不复原本的软弹,几乎是一碰就疼。
马嘉祺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挨过这接下来可能不知道会变成多少下的五十下。
“啊!”果真,刚挨一下就痛的大叫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噤声,挨罚的时候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规矩。”唯一可以减轻一点疼痛的途径都被丁程鑫堵死了,马嘉祺觉得自己已经疼的有点不太清醒了。
“我错了呜呜呜呜……”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啦的直往外涌。
“噤声是听不懂吗?”丁程鑫抬手就是几下抽在伤势最严重的臀峰,马嘉祺一弓起身子,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上。
“重来。”
“哇!我错了哥哥,师兄,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马嘉祺一下子崩溃起来,这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我没有不原谅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丁程鑫面不改色的看着转过身来抱住自己的马嘉祺,“你可以选择认我这师兄,那就守规矩重来,或者,滚!”
“我,我不想挨打了,我真的好疼,我一定会,会保护好陛下和弟弟的,我……”
“给你三秒,自己选。”
“三。”
“二。”
“一。”
在丁程鑫就要丢掉戒尺出门去的时候,马嘉祺大哭着重新趴好。
“我希望你清楚,我为什么罚你。”
丁程鑫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挥舞着手上的戒尺,却没有再制止哭的崩溃的马嘉祺,也没有去深究掉落在一旁的毛笔。
然而没过几下,门被推开了。
“谁这么放肆!”丁程鑫怒火中烧,转身将马嘉祺挡的结结实实,对上了冲进来的贺峻霖。
“丁哥我求你,别罚哥哥了。”贺峻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算是一时半会儿看不见马嘉祺,就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一点儿,都能过想象到他现在的处境。
“我让护卫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的?”
“求辰王殿下放过我哥哥吧……”贺峻霖本是和宋亚轩闹了脾气来找马嘉祺的,却不想遇到这样的场景,回避了丁话题,只是一脸祈求的看着丁程鑫,以为他和宋亚轩生气是同一个原因,“玉佩是我给哥哥的,我的东西,责任在我。”
“你也知道啊。”马嘉祺怕丁程鑫气头上将梁温的事情告诉贺峻霖,拼命在后面拉着丁程鑫的衣摆,却被直接甩开,“你是觉得,我当真不敢动你是不是?”
“没有……”贺峻霖被丁程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那就罚你替马嘉祺报数,还有三十。”
丁程鑫让开身位的时候,贺峻霖一抬头看见,眼泪就下来了。
“你不报数,就不算。”丁程鑫已经动手了,可是跪在地上的人还傻愣着。
就算是在弟弟面前极力想要维持体面,还是难以抑制的痛苦。
马嘉祺没想到的是,贺峻霖不过哽咽着数到三,就大胆到直接去拦丁程鑫手上的戒尺。
戒尺出现在贺峻霖手上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我……”贺峻霖突然吓出一身冷汗,双手捧着戒尺,“我替哥哥挨好不好,翻倍都可以。”
“翻倍?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丁程鑫接过贺峻霖手里的戒尺,看到面前的小孩手都一抖。
令贺峻霖没想到的是,丁程鑫不过是狠狠落了一手板,还没反应过来疼,就将戒尺重新收好。
“你来干嘛的?”
“就是……来找哥哥。”贺峻霖搓了搓手心,还带着点哭腔。
丁程鑫又转头看看旁边跪在地上高度紧张的马嘉祺,“做好事之前也不知道怕。”
又挨了训的人耷拉下眼皮,看上去疲倦极了。
“下不为例,谅你也不敢再有下次了。”马嘉祺挨的真不轻,丁程鑫心里清楚,却还是要再吓唬一下,“但是我们说要立一立规矩的,你却连最开始的五十下都没挨完,你说怎么办?”
“丁哥!”贺峻霖生怕丁程鑫今日还是不肯放过马嘉祺,却刚开口就挨了训。
“闭嘴!我问你了吗?”
马嘉祺只是低着脑袋跪在地上,一方面是不想让贺峻霖看见自己的脸色又瞎担心,另一方面很怕看见丁程鑫的眼睛,觉得自己此刻大概说什么都是错的。
马嘉祺今天太怕丁程鑫了,他的冷漠和心狠都让人绝望,以至于丁程鑫伸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直往后躲。
“上药。”
“啊?”马嘉祺混混沌沌的听到两个字,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偷看了丁程鑫一眼,一如之前的冷漠,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丁程鑫抬腿就走了,还是贺峻霖揉了揉膝盖站起来把哥哥扶进了寝殿。
“你要是疼就,就抓我……”贺峻霖看丁程鑫揉伤的时候,马嘉祺额头上都是忍痛时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心疼的要命,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这样的责罚。
“没事。”马嘉祺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拍了拍贺峻霖的手以示安慰,“啊!”
“没事?”丁程鑫手上加了几分力气,果不其然惹的人一声惨叫。
“我叫人煮了粥,一会儿送来了你喝一点。不许哭了。”
“谢谢师兄……”丁程鑫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马嘉祺悬着的心也可算落回肚子里。
接下来的两天,由于实在疼的难以下床,一日三餐都是丁程鑫送到床边的,第三日早上除了授课的时候行动不便一直站在原地之外,一切照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