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魔王的终途(糖)
初中牲呐
1311年。
萨卡兹终于要灭亡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十年?百年?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被人发现前发生了什么。
只是糊糊涂涂便被强制赶来填线罢了。
之后?
可能去找找之前的记忆吧。
毕竟连人生都不完整,死时多少像点阿赖杨。
“阻击魔王?就这三千?”
一声来自身后指挥所的怒吼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弃子,
确实,弃子。
捷报连连,只是萨卡兹的魔王还在游荡。
至少前面三只万人队填上去却不见一滴浪花。
“咋?一起混出去?”见附近人少了,旁边的守卫偷偷靠向我,,“记得你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整天顶着博士叫来叫去……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都听你的——我的叔叔的庄园就在你被发现的地方附近……你一定能想起些什么。”
“逃?外面零下几十度跑个毛线——”我回了个白眼,只是看他的眼神便又是觉得我是有什么计划在身了。
看了看天。
确实,
至少活下来。
那个叫欧阳的长官似乎下了闭城令,决定靠着储备的物资熬过最后的时光。
只是人去了一波一波,城门依然没有关上。
熬过寒冬便已是伤痕累累。

谢天谢地,最后的日子终于来了。
来了。
在物资终将耗尽的前一天。
所有人都被分配去了个个位子
只剩几位传令兵与串着文书活的我。
聚集在指挥室,
沉默看着
只是——为什么是只卡特斯?
显示屏上的声影渐渐清晰起来——是了,卡特斯。
“会不会观测错误?她看起来——”
“不……不是。”欧的脸色巨变,眼神渐渐显露出绝望,握住持杖的手在不经意间开始颤抖,“就是她——传令兵……——传递诸元……就对那片区域……全部,进行十轮覆盖——”
他猜对了。
但没人愿意猜对。
就在他挥下手的那一刻,风色巨变。
“——!!”
泼墨真正覆盖了这座戍城,狂涛下的雷欣然开始优雅地摆弄她的身姿——从容不迫,时而向我们放下吓悯,她尽情在云层中舞蹈,不经意间划破天际。矫揉造作的通讯塔很快失去了它部的讯号,只是在办公室中发出烦人的呜呜声。
无言动静。
很快不止于雷,得到命令而作晚的狂风杂糅着淅沥的雨水,拍打着每个人的心房中,肆虐的嘲笑声,穿过了每一层防守,毫不留情地嘲讽着在座的自尊心,暴躁的源石开始撞击被雨水敲得满目疮痍的大地,穿过细孔延出的蜂鸣声悲腔地质问者征战者的未来——
是了。
风雨为她开路。
窗外的景色霎时混乱,先前有所留手的狂风彻底嘶吼,夹扎着碎粒刮过大多变得雪花的探测器,还算有些节奏的弦声彻底没了顶音,疯狂地掩饰了城防炮的悲鸣;总督府上的花瓣垂下了她的骄傲,连根拔起的野草散落了曾被无数诗人歌颂的顽强——雨水开始蔓延到躲在地洞的瑟瑟发抖的老鼠的脚裸,三个月来无数隐藏在街道上的源石弹、开始嘈杂地磨移的阻挡物,皆无法让它们安心,只剩了慌忙的传令兵在街道上穿梭着,割人的风沙嘶吼着划破一切——哪怕只有一人,来自古老的国度的大军只有一人。
“走——”欧阳狠狠推了我一把,“士兵——好了,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但现在——带着你的人,去十三号区——走——守住——”
街上的源石风刮得令人生疼。

除去派出去接应的,只有五人。
狂风愈发狂傲,时不时掠过身畔,恶意的低吟在耳边长长萦绕,不断将我们从侥幸中拉出,再将我们恭敬地请到无人生还的生死桌上,兴奋地嚎叫着最后的倒计时——自毁街道的源石爆炸声已然九响。
十响。
十一响。
已然十二响,
残留的冲击波在道上刮起阵阵灰尘,那些人接应出什么结果一目了然。
但那道身影还是渐渐露出身影。
卡特斯。
一模一样。
她的身上布满了荆棘,走过的路渐渐都变得支离破碎——血色的王冠正被荆棘刺精心地衬托在卡特斯的头上,出神望去,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卡特斯戴着王冠,还是王冠操控着傀儡——。
见到了我,她开始加快了脚步。
找不到记忆多少有些耻辱呐
我颤抖着手,举起源石铳——
“——!!——”
未及我扣下扳机,一阵来自深层意识的抽出让我昏了过去。
“————!”
“博士!”
在我处理完最后工作后,阿米娅突然从办公桌前下蹦出来。
尽管长长的兔耳早已暴露了她的意图。
“嘿嘿……为了奖赏博士的努力——”
她突然从口袋中翻出一颗胡萝卜糖,而后又藏在身后。
“不过在此之前,聪明英俊的博士先生要先猜猜糖在哪只手上——”
大抵又是左手带右手,右手带左手的把戏。
“左手。”
“!——不是。”
“右手。”
“呐——也不是。”
眼前的女孩果不其然露出了微笑。
“左手?”
“右手?”
看着眼前的卡特斯手忙脚乱地表演着拙劣的把戏,我决定清了清嗓子。
“——那行吧,美丽可爱的阿米娅小姐,我猜不出来了。”
“呐——好了,不逗你了——给——”阿米娅装模作样地拍拍裙子,笑着把糖递给我,又蹦蹦跳跳走开了。
我看着手中的糖,而后不知为何发出一声叹息。
时间真的不多了……
画面定格。

我的身上似乎因为刚刚的战斗多增添了几个血洞,鲜血染红了原来的白衬衫,仅仅为了衬托着身旁的王冠便已竭尽全力。
双手颤抖,布满尖刺的王冠又划破了些许鲜血,我与凯尔希一起将它戴上了阿米娅的头顶——
“.…..最后的办法……”
凯尔希无力地说出这句话,眼神里的落魄是我从未见过的。
王冠上的尖刺在触碰到阿米娅后迅速长成了荆棘,紧紧缠住了卡特斯,划破的皮肤鲜血如注,而后又完好如初,再次刺破——
等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凯尔希又是谁?
阿米娅——
思想上的挣扎似乎无法影响现实的行动,尚且年幼的卡特斯硬生生站了起来,随着绿衣的女人迅速向另一条道路走去,长长的尚存余温的血迹一遍遍告诉我这绝不止如表面上看起的疼痛。
而我,现实中的我在沉默不久后,平静的向另一条路走去。
“——!!——”
刺鼻的硝烟味将我的思绪拉来,不见身影的五人,一遍遍告诉我如今的处境。
她就在眼前。
是啊,她是谁?
我的眼底散过一丝迷茫。
我在回忆其中见过的不仅于此。
她是谁?
屠尽一整座戍城的魔王?
我想起了那颗在转移梦境前还攒在手心的糖。
阿……米娅?
我又看向了面前的魔王,火焰升起,再加上破布的掩盖,一时分不清背后的表情是激动还是狞笑。
一步。
两步。
近了。
源石铳早不知去了哪,身上带着的源石还只是够炸伤自己的。
至少还知道些之前的记忆吧。
就在面前。
扑向了我。
“————”
自然而然,眼前的卡特斯如同十分熟悉地抱住我,就像在心里已然演练了无数遍。
何止无数遍?
呐,
是呐,
兔兔怎么会变呢?
紧紧抱住她,眼中的沁水未抱先落。
百年的征战已然在上面划下太多伤痕,原本华润的皮肤变得枯燥,布满全身的源石粒与棘刺刺破了不合身的旧大衣,昔日的乌黑头发变得枯枝一般尖锐硬直,几丝残布挂在头上,欲要挂下却撕下一把头发——
“博士……——对不起——”干涸的声音传来,如何也看不出是当时卡特斯。
昔日少女的追寻罢了。
为什么要对不起呢?
我独自站在十字口,遍及四周,只是满地孤寂。
这片大地吃人时从不看年龄。
将头靠在阿米娅的肩膀上,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