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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五)

2022-10-28 11:57 作者:羊驼废品仓储  | 我要投稿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孩子,这一次他必死无疑,可就算心智已是三十岁,且还记得些功夫在脑子里,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把握能同时对付三匹饿得快疯了的野狼。

难道沿途监视的明教看不出来吗,怎么还没有人出现救他们?虽说这一路他确实没有察觉到有旁人在,但他以为只是自己身体受限,五感还未练得那么敏锐,所以才察觉不到,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吗?

陆棉盯着野兽的眼睛,慢慢蹲下身子,将树杈上的小刀带着绳子一起收了回来。没有绳子,沈清溪爬不上来。

“陆棉,你要干什么!”

“这处巨石对我们来说很高,可对这些野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管是你上来还是我下去都逃不掉,”陆棉咬着牙说道,“我好歹练过几天,身手灵巧,你快沿路回去喊人来帮忙!快去——”

话音未落,野狼已经张着血盆大口流着口水冲了上来。陆棉没有逃,反倒脚一踩地快速迎了上去,张开双臂,嘴里发出尽可能凶恶的咆哮声。

他已经不能将身体交给理智,而是全凭战斗的直觉,他手里握着双刀,只要一个明教还拿着武器,他就不会轻易把重生后的自己交代在这里。

电光石火间,冲在最前面的野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山谷,陆棉躺在地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往下流。

是野狼的血。

陆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肘又热又痛,应该是侧滑时擦伤了,但问题不大。被划破肚皮的野狼脚步摇摇晃晃,鲜血从腹部涌出,刀伤不至于让他立刻死去,只是让他暂时退到了后面,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另外两匹野狼见同伴受伤,犹豫着放慢脚步,可紧接着竟调整了位置,其中一匹绕到了陆棉身后,两狼同时进攻,朝着他冲了过来。

陆棉心中不安,觉得自己这次不会有那么好运了,他佯装朝前奔跑,却突然半路拐弯,朝着没有堵截的空地跑去。可两条腿毕竟不比四条腿。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撕扯的力量,将他掀翻在地,泛着恶臭的利齿近在眼前,陆棉早有准备,当机立断将小刀插入野狼的脖子。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却没想到刀竟从中间折断。受了皮毛伤的野狼更加愤怒,对准陆棉的脖子就要咬下去,突然,野狼头上挨了一棒子,晃晃悠悠哀叫着退缩。另一把沾血的小刀落在陆棉脸庞,他抬腿夹住狼的脖子,翻身借着自己的重量,将断刀和另一把小刀尽数推进了野兽的脖子。

见同伴一死一伤,最后一匹似乎胆怯退缩了,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越退越远,最后竟然仓皇离开。

“沈清溪……”陆棉跪坐在原地,心脏跳得极快,扭头看着身后的男孩子。“你怎么爬上来的,我不是让你回去搬救兵吗……你……”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上,对方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手腕粗的枯枝,指尖正在淌血。

沈清溪是徒手爬上来,连指尖都磨破了。

“等我回去找到救兵,怕是你连五脏六腑都被吃没了。”沈清溪抬手,用棒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陆棉的脑袋,“既然是帮我赚钱,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傻子。”

陆棉摸着被敲的额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心里有了劫后余生的感慨,嘿嘿地傻笑起来,嘴上却不依不饶:“说我傻?我看你才傻,就你这小身板,给狼塞牙缝都不够的,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

“领情,我可领情了,一笔笔记着呢。”沈清溪耸耸肩,伸出手,把陆棉从地上拉起来。

陆棉被拽猛了,没站稳撞在沈清溪身上,听见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等我长大了,慢慢地好好地报答你。”

“你待会就可以报答,等钱拿到了,请我吃羊肉烧麦,我要连吃三天!”

两人笑着打了几句嘴仗,正准备整装出发,却见沈清溪突然变了脸色,伸手用力把陆棉推到了一旁。

陆棉跌倒在地,后脑勺磕到了地面,眼冒金星,混乱间他看见一抹灰色的影子从头顶越过,把沈清溪扑倒在地。

竟是那匹野狼去而复返!

沈清溪把手里的棍子横在了野兽口中,没有被一口咬死,却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棉强忍着眩晕感,匆忙去拔尚留在野兽尸体中的小刀,却没想到小刀卡在了骨缝中,竟一时间拔不出来。他听见一声惨叫,心惊胆战地一转头,发现野狼愤怒不已,竟挥舞着兽爪,照着沈清溪脸上来了一下,血污瞬间染红了沈清溪整张脸。

陆棉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脑袋里想不出任何办法。下一刻,野狼却也瞬间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旁边凭空多了一个穿着明教弟子服戴着兜帽的青壮男子,手里握着染了血渍的细长弯刀。

“清溪,沈清溪!”陆棉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奋力将野狼从他身上推开,试着用手探对方的鼻息。

“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明教男子蹲下来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陆棉十分熟悉的脸。

是他上一世的师父,陆泠。

“倒是你小子,有点能耐,要不要来我明教当弟子?食宿全包,每月还有补贴,你的……养父,我记得是在别人家做劳工吧,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你若来我明教当弟子,还可以给他减轻不少压力呢。”陆泠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听起来很划算吧?” 

听听,多诱人的条件。可陆棉心里那点久别重逢的感动和被救下来的感激消失殆尽。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们暗中筛选苗子却不保障他们的安全,再不救他他就死了!”

“真不错,你甚至还看出了这是一场筛选。确实,再不救他他就死了。”陆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与我何干呢?你拿到的地图上画得清清楚楚,你们该走的不是这条路。当然,我们明教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冷血之人,你是个好苗子,只要你答应入教,我现在就带他回去,保证治好他,脸上一点疤都留不下来。”

“你在胁迫我、利诱我?如果我不愿意呢呢?”

这回轮到陆泠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过会有小孩子如此执着地拒绝他。毫不夸张地说,明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宣传教义,施恩民众,本身就是一种筛选与铺垫,让每个小孩子都有进入明教的愿望,让每户人家都想把孩子送来,盼望全家过上好日子。

但入教也有门槛,他们只要最拔尖的孩子,所以只有想入教的人数多了,他们才能筛选出更多优秀的苗子。

陆泠沉思的功夫,陆棉已经脱下外衣,手脚麻利地帮沈清溪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他不想入明教,这辈子他死都不想入明教,很多事情上辈子看不清,这辈子初见面却已经发现了端倪。

比如——

“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反正钱给你了,玉坠我也已经回收。带着你的小伙伴,慢慢走回去吧。”陆泠笑着包裹里的玉坠捡起,抛到半空又稳稳接住。“看他会不会因为你的不识好歹,死在路上。不过死了也没关系,对吧?毕竟活下来也是风餐露宿,你家可养不起第二个孩子。”

他期待着陆棉哭哭啼啼,气急败坏,然后哀求他救他的小伙伴一命。可陆棉没有。陆棉深吸了一口气,将小包裹中的伤药洒在伤口上,并用力将衣服系紧,止住伤口处的血,然后奋力将沈清溪从地上拉起来,背在背上,杵着棍子步履艰难地朝着最后的目的地走去。

沈清溪伤口不深,这点距离并不会害死他,陆泠在诓陆棉。而目的地是一片绿洲,那里会有真正的牧羊人,只要能遇到人,沈清溪就会得到救助。

“别怪我执着,”陆棉眼眶发酸,不想哭但忍不住。“对不起啊,沈清溪,你坚持一下,我一定找人救你……”

他不能答应陆泠,一旦答应,这辈子,他都将和明教签下生死契约,脱不开干系。他不想回到那个除了习武就只有习武的日月循环中去。

“我懂……我知道……”耳畔传来男孩子微弱的声音,只有陆棉听见了。

太好了,他醒着。陆棉喜极而泣,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陆泠接住两个孩子,把受伤的那个交给了后赶来的同门,自己则从胸口掏出一张契约,捏着陆棉的手指按了指印。

“你说不入就不入?臭小子,不知道吧,大人们都脏得很呢。”

荒郊野岭,野狼不知在何处哀嚎。“昏迷”中的沈清溪半阖着眼,看着明教男人满意地将按了手印的契约书收回怀里。

沈清溪微微勾起唇角。

他们命运的轨迹,竟未有一丝的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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