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乱纪但正义的三兽行》第二十二章：黑色的沼泽
萨洛扬·霍根用手指轻轻敲着皮甲护手边缘处的硬直甲片，不远处的沼泽像一只暗绿色的猛兽和他安静的对视，目光在藤蔓与树木间交错，让他不禁皱起眉。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想起自己曾在沼泽中行走的那段记忆。
覆盖着绿色鳞片的怪物用枪和棍棒将遍体鳞伤的他们驱赶向另一群覆盖着鳞片的怪物，那时的他并不知情脚下的池水中有着什么，只记得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把剑丢下要他快跑，他捡起了剑，剑身反射着不远处那群怪物暗黄而冰冷的眼睛。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被血染红的池子，腐烂腥臭的泥土和无数试图抓住他的藤蔓和树木。
在身体的右侧远方，他听见熟悉而陌生的脚步声，他转过头，覆盖着绿色鳞片，穿着简陋衣物的强壮怪物向他和背后的民兵缓步靠近。
萨洛扬将手放在腰间的生锈的骑士剑剑柄上，之后又轻轻垂下手臂。
挥舞着粗大如树干的木棒，膨胀浑圆约有十尺的巨大身姿，还有带着两根从丑陋的嘴唇中伸出的两根利齿，毫无疑问，众人眼前的是一只食人魔。
这只食人魔披着简单的兽皮外衣，小小的眼睛突出，显然完全发了狂，自山坡上方向着众人冲来，离他最近的就是沃利尔和约翰尼，这只愚蠢的生物显然没有意识到对方众多的人数和眼前德鲁伊的力量。
沃利尔抬起左爪，黯蚀的光辉迅速凝聚，死灵法术的光辉从空气中划过，径直击中食人魔的脑袋，食人魔手中的巨棒顿时跌落，捂着脖子从山坡上滚落，皮肤的颜色迅速从暗黄转为苍白再变成死亡的暗绿色。
“这里的怪物都怎么回事，一句话不说就过来攻击我们，我记得这种食人魔是会说话的吧？”沃利尔放下爪子向一旁的众人喊道。
“会是会，”瓦伦丁上前踢了踢食人魔的脑袋，确认没动静后蹲下身，“不过食人魔出了名的愚蠢，如果是被什么人操控来攻击我们，我也不会奇怪。”他又嗅了嗅面前的尸体，这次带着一些魔法残留的特殊气味，但除此以外他依旧没嗅到这些生物本身的任何气味。
在瓦伦丁身后远处的卡拉将地精身上的一根标枪拔出插回背部，约翰尼则挥动着剑似乎在找用剑的感觉，沃利尔吸着鼻子来回察看着周围的环境。
“格雷厄！”瓦伦丁转头向自己右手边远处，正将刀收回背后向沃利尔走去的红龙裔喊道。
格雷厄的目光落在白狼身上：“发现什么了吗，大叔？”说着缓步来到横躺在地面的食人魔尸体旁。
“我有个想法，把那个……破法珠拿出来。”瓦伦丁站起身。
格雷厄从腰间取出一颗漆黑的光滑珠子，如被墨水染黑的珍珠，格雷厄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在这里用吗？”
“这些尸体不正常，一点生前该有的气味都没有，周围的环境也是，你应该发现那种腐烂的气味变强了，但看不出来源是哪里。”
格雷厄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那个精灵告诉我们沼泽内部有被掩盖的东西，那我们直接在这里试着用一次。”瓦伦丁指了指地面。
格雷厄低头看了眼爪中的珠子：“还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再用吧，万一这个它产生什么爆炸之类的我怕伤到大家。”
“好吧，”瓦伦丁撑起腰，抬爪转头喊道，“诸位！过来一下！”
沃利尔和约翰尼闻言立刻赶来，卡拉歪头看了一会儿，也忙跟了过来。
“大家站我身后，我和大叔想尝试一个东西。”格雷厄说，接着他又转向卡拉，“站到我后面来。（龙语）”
众人都很听话，但也面带疑惑。
格雷厄抬起爪中的珠子轻声念道：“崩毁退散。（精灵语）”破法珠立刻从纯黑色转为发着白光的耀眼珍珠，格雷厄也不含糊，直接向着远方的地面丢去。
苍白的光辉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了开来，光芒撕裂了地表，周边绿意盎然的一切在无形的浪潮中迅速褪色，黑暗而腐朽的色彩重新覆盖了周边的沼泽，原本清澈的水流中满是混浊的漂浮物，生机勃勃的植物化作枯死的黑色残迹，树木只剩下干枯腐烂的主干，四处是倒塌的木头，迷雾也跟着散去，显露出远处同样的景色。
眼前的一切像是有人将华丽的盖布从一具腐烂的尸体上抽下，恶臭的气息立刻四处弥漫。
瓦伦丁转头看了眼地面的尸体，这些尸体都透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色，像是被死去的尸体经过某种处理，显然这些并不是真正的活物，而是某种魔法操控的傀儡。
眼前的景象显然将众人都震惊了，在沼泽的深处区域，一切都掩盖在未知的魔法幻象中，本应生机盎然的沼泽的本来面貌竟早已彻底被毒害腐烂，周边显然已看不到昆虫或蛇一类的生物。
卡拉半张着下颚说不出话，约翰尼来回察看着四周，并未表露多少情绪。
格雷厄转头问卡拉：“这里以前就是这样么？（龙语）”
“不，”卡拉晃了晃脑袋，“虽然这里曾经住着巨鳄，但它并不会破坏和毒害土地，现在这副模样肯定是受了什么影响。（龙语）”
“继续往里走吧，”瓦伦丁提议道，“不过要更谨慎些，我想我们要找的真相大概就在附近了。”
幻象解除后的沼泽异乎寻常的宁静，由于整体灰暗的景色，让人感觉周围变暗了不少。
向着内部走了大约五分钟，远处传来惨叫声，是一种声调苍老的哀嚎。
“这里怎么会有人？”瓦伦丁皱起眉。
“可能是陷阱，不过还是去看看，”格雷厄说，“假如是真的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沃利尔拽了一下格雷厄尾巴：“你可不能直接冲上去。”
“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格雷厄侧头露出利齿。
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前方右侧一块山体下方，那里有着一片平缓的坡度向上。
众人缓缓向前，很快眼前展现的一幕让众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在山坡上方是一座破旧的大型木屋，深黑的木制结构处处破损，能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此居住，而哀嚎声就来自残破的木屋内部。
秉承着谨慎的态度，格雷厄领着众人缓步向前，木屋内部的场景一点点展现在他们眼前，一群身体表层如泥土一般车轮大小的蝙蝠正围着中间的一个人影，其中有血液缓缓从环绕的蝙蝠泥翼下流出，被包裹在其中的老人不断发出低声惨叫。
随着众人靠近，这些蝙蝠似乎都察觉到一般停下了动作，它们缓缓回过头，嘴部和翼爪部还残留着血迹。
“救命……”虚弱的呼喊传来。
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场景都不太正常，在沼泽的深处就算有人来到这，承受这么久的折磨也早该死了。
格雷厄没有动，反而取下了背部的双手刀。
“你是谁？”格雷厄将刀正举在自己面前。
苍老的声线发出低沉的呻吟：“救我……”
格雷厄又靠近了一点，魔蝠完全黑色的眼睛毫无神情，下方的人影已经逐渐清晰，似乎是个老妇人，格雷厄顿时想起之前关于诅咒的传言，不禁停住了脚步。
“……蠢货。”呻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格雷厄紧握住刀刃。
下一瞬无数泥做的魔蝠突然暴起，扇动着翅膀发出大片的拍打声，成群的魔蝠向着众人扑来，小小的一片区域竟掩藏了如此多的魔物！
格雷厄挥刀砍向面前扑来的魔蝠，未等他的刀刃真正砍上去，泥质的身体瞬间暴散开，化作漫天的尘烟，遮蔽了周围的一切视线，众人此时仿佛置身于沙尘暴肆虐的沙漠中，连眼睛都没法睁开。
“想在我的地盘击败我，亲爱的，可没那么简单，嘻嘻嘻。”声音的主人发出尖锐的笑声。
“沙子也太多了，该下雨了！”瓦伦丁喊道，也是一瞬间，大片的水体从天而降，混着泥的水将众人浇了个透，格雷厄一抹脸，望见站在不远处的来者。
那是一个穿着灰白色破旧衣物的老妇人，一头银发，面相十分慈祥，佝偻着身子双手下垂站在众人前方，嘴角此时正勾起诡异的笑容。
她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邪恶气息。
格雷厄没有犹豫，踏步举刀向着面前的老妇人砍去。
老妇人张开了嘴巴。
尖锐的声波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如浪潮般冲刷而过，令前方的众人不禁捂住了耳朵。格雷厄感到双耳刺痛无比，但依旧不打算停下手中的刀刃，不过他的身体受此影响已经失去平衡，老妇人轻轻向后退一步，他的刀刃便落到了空处。
老妇人上前踩住他的刀身，抬起枯瘦的右掌，格雷厄抬起脸，深紫的光辉映照在他红鳞上。
某种震动侵袭了他的意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颤，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时连紧握住刀刃都变得困难。
一根标枪飞过，高速刺向老妇人，标枪尖锐的石质末端在她浑浊的灰色眸子中放大，她抬掌拍开标枪，标枪的末端在她的右掌中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后旋转着砸在后方的地面上。
“雷之灵，聆听我的呼唤，于天空聚集，向我的敌人降下神罚！（召雷术，三环法术）”沃利尔的吟咏声响起，他抬脸望向天空，一片雷云迅速凝聚，刺目的青白色光芒闪过，老妇人的脚迅速从格雷厄身前撤开，但速度显然快不过雷光。
雷芒劈在她的身躯之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大片青绿的烟雾从她周身开始生腾。
“蠢货，看看你干的好事！”老人尖叫道。
格雷厄努力抬起眼睛，刀现在对他来说有些重，而且挥动起来更慢，他抽出了腰间的黑剑，他感到手中的剑颤动了一下。
起身靠近，格雷厄举剑向前刺去，老人的神情狰狞，但对格雷厄的攻击依旧表现出不屑：“这样太慢了，小伙子。”
她抬起已经变形的左手拍向漆黑的剑身，此时手部在包裹的青绿烟云中显出狰狞而尖锐的形状。
但剑身仅微微偏了一下后仿佛受到某种力量被拉回原本的路径速度陡然加快。
老人的瞳孔皱缩，黑剑猛得刺入她的肩部。
“嗷！”老人发出比刚才凄厉数倍的尖叫，她猛得向后退开，佝偻的身躯迅速升高变形，皮肤化作丑陋的青绿色，慈祥的面目变得狰狞无比，满口扭曲尖锐的烂牙从口中翻出，鼻子如一根干瘪的萝卜耷拉在脸上，苍白而稀疏的长发垂在头部四周，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用某种动物的肠子编织而成，辅以各种骨头作为装饰，看起来腐烂而恶臭。
“……鬼婆？”瓦伦丁顿时认出了眼前的怪物。
“什么鬼东西！好痛！嘶，奇怪……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尝尝不尊重老人的下场！”鬼婆捂住左肩哀嚎着尖叫道，同时身体迅速向后退去，如烟云般钻入身后的木屋中消失不见。
木屋后方的墙壁破裂开，显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格雷厄努力支撑起身体，眼前的世界清明了不少，不过耳部传来刺痛感，并且有液体隐隐流出的感觉，周围一切笼罩在嗡嗡作响的静默中。
沃利尔忙跑上前，摸着他的肩头说着什么，但是格雷厄发觉自己听不清，抬爪摸了摸尖锐的耳朵内部，流出的液体呈血色。
“别喊了，他刚刚没捂耳朵，就这么硬接音爆术，八成耳朵已经聋了。”后方的瓦伦丁上前说道。
“那你……”
“这点小伤当然没问题。”瓦伦丁摆了摆爪子示意棕熊让开，然后做手势让格雷厄低下身。
他抬爪放在格雷厄耳旁，轻声吟咏：“我报以最真挚的祈祷，聆听的凡世诸神，请为我复原眼前的痛苦与伤痕。”
灰白的光晕在瓦伦丁爪中散开，缓缓包裹住格雷厄尖锐狭长的龙耳。
格雷厄感到外部的世界仿佛突然涌了进来，后方的沃利尔盯着他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耳朵听得见了，头也不晕了，”格雷厄咧起嘴，低头看向瓦伦丁，“谢谢大叔了。”
“小事，战斗归你们，治疗尽管交我。”瓦伦丁笑道。
格雷厄将手中的黑剑插回腰间，又捡起双手刀。
后方的约翰尼在拍着身上的泥沙。
卡拉上前来：“刚刚那是什么怪物？（龙语）”
“我的同伴说是鬼婆。（龙语）”格雷厄答道。
“那是什么怪物？（龙语）”卡拉不解道。
格雷厄的额间蹙起：“我也不太了解，我去问问我的同伴。（龙语）”
……
“鬼婆据记载向来诡计多端，”瓦伦丁介绍道，“她们的巢穴绝对少不了各种陷阱，我们在外围已经见过了她的手段，贸然闯进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有什么办法提前探查洞穴内的环境吗？”格雷厄歪头问道。
一旁的沃利尔捋着下巴的短毛：“不派人进去，然后还要探索洞穴内部吗……”突然他一拍熊掌，“我有个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