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六十一）

睡了一会儿，杨溯晞觉得精神好一些了。而自杨姝音和柳狂歌离开后，方玄澈便一直闷闷不乐的，杨溯晞以为他是见了他俩亲密的模样心生嫉妒，便想着出言安慰，可没想到让方玄澈想了先。“你是不是很喜欢姝音？”“啊！”这话问得突然，倒是让杨溯晞一时没回过神来。“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不是吗？之前我和柳狂歌都没反应过来，却是你替姝音挡下那致命一击。为了姝音的婚事，你不惜四处奔走，甚至极力劝说我放弃，可别说仅仅是因为她是你的师侄。”做到这个地步，他也自愧弗如，只是心有不甘罢了。杨溯晞并不想提过去的事情，只是他若是继续瞒着，恐怕连柳狂歌都会认为自己对姝音有什么企图吧。再加上他早年名声扫地，更会令人心生防备。“我欠姝音太多，能为她做的也不过这些而已。”“我不明白。”“姝音的爹娘是为了救我而死，连尸骨都未曾寻得，如今在长歌的也不过是他二人合葬的衣冠冢而已。我害得她自小失了父母，自然要多关照她一些，也算能对得起她爹娘在天之灵了。”

他知道姝音从未因这事而怨怪过他，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放得下呢？自己也曾失去过父母亲姐，自能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和悲伤。姝音表面上看起来不在意，可是无人之时也会黯然神伤，偷偷落泪。“我只知姝音自小是养在杨禄门下，以为是杨禄收养的孤女，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方玄澈很吃惊，他认识杨姝音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她提过自己的父母。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姝音是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子，自然不愿别人因为她的身世而可怜她。不过事情是弄清楚了，方玄澈却摆了个乌龙，弄得彼此都挺尴尬的。杨溯晞轻咳了两声缓解下这尴尬的氛围，并且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打算怎么跟姝音他们解释？刚才见你没说，我还以为是我在所以你不好意思开口呢。”“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还在怨恨他们，可实际上看到他们平安脱险，反倒是松了口气。真喜欢一个人，该是她开心我便开心，而不是非要将她绑在身边让她不快乐。这个道理我还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也不知是不是太晚了。”

“现在见姝音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痴迷了，更多的是把她当成是我的至交好友，情绪也平复了许多。你再给我些时间准备下吧，我会尽快跟他们把这事说清楚的。”这话说的好像是跟现任保证跟前任分手似的，弄得杨溯晞哭笑不得。但冷静过后，杨溯晞也发现了曾经疏忽过的事。比如，方玄澈的口气好像清楚自己为姝音所做的一切，虽然没有当面说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知道了自己是那晚冒充姝音的新娘子。也或许他已经将错就错，把对姝音的感情转嫁到了自己身上。哎，剪不断理还乱，真是伤脑筋的事。与其在这种事上纠缠不休，他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精神呢。见杨溯晞已经兴致缺缺，方玄澈虽然不知哪里说错话了，但是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恰好此时，曲幺幺来给杨溯晞送药了，方玄澈也借口先行离开，以免再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曲幺幺见方玄澈风风火火地冲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呢。他刚放下药准备先看看杨溯晞的情况，却见刚才脸上还挂着浅浅笑意的杨溯晞已经无力地跌回了床上，脸上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溯晞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我原以为像以前那样喝些药，休养几日就好，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呐。”杨溯晞慢慢捋出一抹发丝，曲幺幺透过零星的光线才看清，竟然已经开始泛白了。按理说姐姐配的药染了发可以维持一年不褪色，不可能还不到一年就失效。除非是、是……即便是想到了什么原因，曲幺幺也不知该怎么责备他。他已经很努力在活了，很努力地保护着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比起这世上庸庸碌碌的俗人们，他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的情况我已经无法控制了，只能尽快将你带回去让我姐和姐夫医治。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嗯，一切有劳你了。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我们就悄悄地走好吗？”他就是怕被人当成怪物看待，所以才不让在屋子点灯。除了他的家人和师父师兄，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他的白发视作不祥，惧他犹如蛇蝎。“好，你先准备下，等晚上我们再走。”曲幺幺明白杨溯晞的无奈，任谁也无奈忍受来自周围人鄙夷、厌恶甚至是围观看好戏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