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确定在相爱
在这条路上,他们都在同一个终点互相等了对方很久。
20年(第一次的澳门)党来写写文,时间线在禁赛和澳门。
头头视角,第一人称,略ooc,脑补文勿上升。
文中时间线和实际时间线不符合的哈,大家想看纪实的话可以去看时间轴和采访。
大概是up主的新年礼物啦(bushi)太久没更了哈哈哈
——正文——
(一)
我即将失去四场比赛。
我已经连续三天失眠了。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握他的命门。
我承认我无时无刻不感到痛苦,当然,是我自作自受。
当我勉强扯着心情和队友一起走去饭堂吃饭时,看到了莎莎就在那里打饭。她连打饭都在和梦姐打闹着。那个可爱的小脑袋瓜,还有她头上的旋。我咬紧了嘴唇,看得差点失了神。
可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我的身体不受控地猛地就转身了,只撂下一句话:“我不吃食堂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但我感觉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像是落荒而逃。我怕她看到我,我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我。
好难堪啊。
我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对着宿舍镜子叹了口气。
她是我的命门啊,我好难过。
从禁赛开始,我就躲了她好些天。她很早就发了微信问候我,安慰我,我都没有回。但其实我对着屏幕呆呆地看了很久。
她看我没有回复,开始有些急了,最后就没再给我发了。我想,这样也好,这样反而我好像不会太难受。
我连怎么面对自己都还没想好,更何况面对她呢?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处在混沌中吧。
可是现实总是逼着我去面对。
比如,教练组会让我坐在观众席上连续几场看队友比赛给他们喊加油,会把我打输的球放在显示屏上每天播放,会在我打球的时候用喇叭播放观众的嘘声,会让我4天打22场队内大循环必须得第一但打了第一也不给比赛,会让我跟着队里打比赛的人训练但又让我孤立于大部队,会让我在大部队出发前一天给他们做后勤。
这大概就是鞭尸吧。
朋友圈的队友们参加比赛拍照发图,那赛程图密密麻麻没有一个关于我,那伙食挺好但我看着真没胃口。
我还是点了个赞。
因为我想表现出自己很洒脱的样子。
压抑自己也是一种自我鞭尸,但我的自尊心让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
人前我笑,人后我夜不能寐。
(二)
海口集训了,第一天下午就是该死的混双训练课。
苍天啊,这谁故意安排来刺激我的啊?
我的命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被教练组精准地反复踹。
莎莎的位置就在我后面,还和于子洋练。
我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好像又长得更可爱更漂亮了些,容光焕发的。
我又静不下心来看他们的技术,恍惚之间竟然觉得他们好像真的配得挺好的。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于子洋真可以啊,也许同辈人默契好像就是很容易培养啊。
所以他会成为她以后的搭档吗?
会变成固定搭档——这个好像不能说完全没可能吧!
而我本来也不是她唯一的搭档不是吗,她终究是配了位置更高的人,最是留不住。
后来的我们站在了球台的两侧,从此结果变成了,不是我输,就是她输。
或许其实,她和别人也可以配得很好。
没想明白,教练就特意走过来告诉我——应该是通知我,地表最强12人去解说混双,是莎莎和许昕。
听到“孙颖莎”这个名字我就脑袋炸裂,教练说的另一对是谁我甚至都没听清。
这下我真的看清楚了,我的命门是孙颖莎应该教练组没人不知道吧。
我的心乱得像一团麻,一个下午过得就像一年。我练着单球,只能自嘲地苦笑。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你,这些东西怎么会成为苦行。
我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摆布呢。
也许人真的需要在痛苦的实感中,才能清楚地明白自己其实有多爱。
如果我再多努力练多一筐球,如果我赢了她和她的搭档,我们的以后就会更有可能吗?
那我拼命。
强了就有答案,赢了就有答案。
(三)
解说的时候我让自己尽量进入到状态里,我想我解说得还可以。
我很晚才去食堂,好多人都走光了,打饭的阿姨甚至也给我打了包。
四下无人,安静孤独得很,是适合我的气氛。
我就坐在这一个人吃饭。
吃着吃着,回想起主持人问我的那句话,还有我的回答,突然有些失落。
“楚钦对颖莎也是非常了解的,两位也是混双里的老搭档了,可以评价一下老搭档过去一年怎么样吗?”
我的脑子里浮现了很多她比赛的场景。小豆包真不愧是小魔王,是我非常欣赏的女运动员之一。
“我觉得她首先打球的灵气比较强,然后在女队中属于条件、能力比较好的一个运动员,现在经过大赛的磨练,包括成绩的提高,我觉得各方面的能力、综合能力要比之前有很大的进步。”
“我觉得她这一年成长得非常快,进步的幅度也非常大,整个技战术体系越来越全面,综合的能力也随着她成绩的提高越来越稳定,包括她在世界杯团体这种大赛的抗压也是战胜了自己吧到最后赢了伊藤,我觉得对她整个人的提升会更大一些吧”
正咽着饭,突然餐桌被一巴掌拍响,吓得我差点噎住。一抬头,是莎莎,她看起来气鼓鼓的样子。
好久没离得这么近了,她的葡萄眼真的很好看。
“是你啊,嗨,今天怎么这么巧”。躲了好些天终于还是碰见她了。我还是假装很轻松的样子,让自己努力变得不那么别扭。
“王楚钦你是爱上当贼了吗???”
见到她已经不好受了,被她这么一说我真的更难受了。
世界上哪个贼是真心实意想当贼的?
“刚才不饿,今天晚点吃。”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为什么从之前到现在都不回我微信,为什么一直躲我?”
所以她看出来了?我想。
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事到如今我还能不明白吗,像我这样那么容易被教练组拿捏,被所有人都看明白的人,我有什么可能可以瞒得住她的呢?
所以她肯定知道这两个为什么啊。那不要再问我的了吧。
所以她能懂我的心情的吧,我这复杂的心情。
我希望她懂,又不想她懂。
我一边还在死命维持防线,一边早已经溃不成军。
即便我多想故作洒脱,她永远是我的软肋。
她此时已经不再说话,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只是一直沉默地低着头。
我的喉咙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拼命想硬气的我,在她这里我怎么软得像一滩水。
她起身换了位置,坐到了我的身边。
也许她想更靠近我一点。
她总是这么温暖又善解人意,就像一个不会把人烤伤的小太阳。
同时随着她脚步一点一点的临近,我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地一滴一滴地掉进饭里。
我恨啊,为什么我要在她面前这么掉眼泪,为什么只有在她面前我会愿意掉那么多眼泪。
我的眼睛就这样覆上了她伸过来的手和纸巾。
我怎么能躲开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呢?
我终于懂了,我无法拒绝她,我也不需要在她面前伪装。
我只庆幸食堂真的没人了,没有人会看到我的蠢样子,也没人看到我们接下来会引人误会的举动。可我的脑子里确实除了这样以外没有其他想法:
“莎莎,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还是低着头没好看她,只是抓住了她给我的纸巾。
我承认当我回想起来我一爷们这么问人家姑娘求安慰,确实从各方面来说都有些离谱,但又并非不符合真实的我。
她很快就抱住了我。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予我拥抱,虽然还是我先提的。
我原本想的只是,大概,也许,有些可能,她会同意的;我想即便是能够象征性地抱一下,一定也会给我很大力量的。
但我没想到她会抱得这么毫不犹豫,又抱得那么紧实。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轮廓,她的柔软,她的温度。
可以了,可以停了,再这么抱下去就没分寸了。
纵然我贪恋这个与她的拥抱,我也要承认她来找我是出于友好,而现在的我显然也没有什么立场能够向她索取那么多。
趁我理智仍存,我准备慢慢地松开。
而我终于感受到了她好像在抽颤着。
我把她埋着的头扬起,她竟然在哭,她竟然在我怀里哭,她竟然因为我哭了,我竟然让她哭了。
这是什么让我心如刀绞又受宠若惊的事情啊!
我竟然如此重要,重要到能让她心疼到为我而哭,重要到我能成为伤到她的心的人(即便我并非有意)。
说不定,我慢慢地也成为了她的软肋。
这才终于体悟到,我不需要在相爱的人面前作多余的逞强,也不再千方百计地躲避相爱的人。
打球的意义,是为了国家,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也是为了她,为了以后。
(四)
每天都在本能消极和积极面对中挣扎,终于,禁赛期结束了。
“所经历的苦难终会过去,漫长的等待也为了让你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将自己所走的弯路铭记于心,带着你的不甘与期待更好地前行!”
禁赛结束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和莎莎混双的卡塔尔。好像一切都回到正轨了,我终于可以比赛了,她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尽管未来还是个未知数)。
开心激动之余,我满脑子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把这个比赛打好。
也许我确实更沉得住气了,也许是因为这三个月把我消磨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没有什么此刻非说不可的冲动。
在自己还处在动荡之中时迎接她,并不是最漂亮的选择。
食堂事件以后的我都会直接向她袒露我真实的想法,包括我所感觉到的局促和不安。毕竟,我真的很久没有打过国际比赛了。
她会一直拍拍我,又给我竖大拇指,安慰我。
“没事的头哥,我相信你。”
“漂亮!头哥”
“这样就对了嘛。”
她真的很好很好,对我也很好很好。
是什么都很好的很好。
我总是会一次次为她心动。
(五)
澳门集训混双互选,我郑重地写下了她的名字,在我心里她是我一直以来唯一的执念。
在等待着她的答案的时候,我竟然有些紧张。
像是在等待判决书,决定我是生是死。
这种感觉很难以描述。
就是我有种预感,我觉得她会选我,我觉得她会选我的。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一点,我们会是好搭档的,甚至我们也有可能不只是好搭档的。
可当我一遍遍默念(倒不如说是祈祷)的时候,那种“不被选择”的恐惧会被我自己一遍遍地放大。如果她只是不想我难受呢,如果她只是好意地按着我的步伐来顺应我呢?
万一她不选我呢?万一她不选我呢?
可我选了她啊,我除了她没有第二志愿啊。
我已经可以提前想象我这一天或者这一段时间将会有多沮丧了,是来自最爱的人的刺刀,明晃晃地戳向我的软肋的那种,喷薄出鲜红的为她流淌的血,像是教练组在禁赛期中一次次给我上的酷刑。
伴随着“王楚钦:孙颖莎”这句话的下落,我感觉到自己是个全世界都看出来底牌是什么了的赌徒,更可笑的是,这个赌徒对自己的胜率却全然不知。
我紧攥着手,注视着站在左前方的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移开视线。我甚至没看清她的眼神有没有什么含义,也没看清她有没有在对我笑。
名单在依次念着,这一分钟也像是过了一年。屏幕上终于闪现出了她的名字。
“孙颖莎:王楚钦”
神啊,神啊,她选择了我!
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此刻我相信世上有神灵,他听到了我的祈求,也不忍我再痛苦一遍。
她又回头看了看我,我开心地向她摆了摆手。这一次我坚定地没有移开视线,我看到了她在俏皮地对着我笑。
大家分队训练了,我快步地走向她,捏了捏她的脸。
我对她说了句“你选我”
我没有向表现出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还是反问句,我只是想用模糊的界限来引出这个话题,想看看她自己下意识的回应是什么。
“你是猪头吗,我肯定选你啊!”
她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肯定选你啊。
被击中的那一刻我毫不怀疑——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神灵,没有神灵。有的只是相爱的人。
她顶着没来得及剪的西瓜头抬头看着我,真的好可爱。
“你好可爱。”我毫不掩饰又稀里糊涂,摸了摸她的头发,细细软软的。
她低下了头,像是在笑。
她害羞了,真的太可爱了吧!
我想继续逗逗她,于是又用手背贴了贴她有些热热的脸:“小豆包害羞了昂!你好可爱你好可爱你好可爱你好可爱”
她被我念经念得又羞又恼,也学着我平时的手势捏我的脸:“我就是可爱!可爱死你!”
于是我又开始不相信无神论。
神啊!神啊!她捏我脸了!
但或许其实,她就是那个神啊。
(六)
训练着训练着,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向我借发带,说头发太长了不方便。
但我只带了一个发带。
“没事我不嫌弃你头上的这个。”
这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总是这样心安理得。
而我又总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对她的心安理得心软。
那我当然也是二话不说就取下来给了她。
她还不太熟练。我就这样看着她气急败坏地扯着。
“你头也不大呀,咋就这么难呢?”我一边嘴贫着一边帮她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
我竟然把以后生的女儿出门疯玩回家给她梳好头发的情景都想好了。
莎莎是孩子她妈。
孩子名字取啥好呢。
完蛋,陷入爱情的人大概都像我一样冒着傻气。
(七)
下训了,好多人都陆陆续续要走光了。
不过她不走,那我也不走。
“诶头哥,发带还你,接好了啊”
她应该是要回去了,把发带给摘了准备扔给我。
这小豆包怎么这么懒。
应该说,怎么没点多找点时间和借口找我的自觉。
“莎莎你走多几步过来嘛,不非要扔。”
“行行行。”
她倒是没赶紧走过来了,而是先收好了自己的包。
我才反应过来窃喜了一阵,然后也开始收拾。
当然我收拾得慢,余光瞥见她往我这里走。
我抬起了头,手上忘记了收拾,看着她向我走过来。
四目相对时,我疯狂心动。
我戒指呢?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放一首周杰伦婚礼进行曲比较合适?可我伴郎伴娘名单还没想好呢!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递给了我发带。
我胡思乱想过很多时刻,在想一个我会表白的场合,形式等等。
此刻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但又好像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
我只觉得,爱意和情绪到点了,就应该拉着她的手。
我也这么做了,她也没有松开。
从此以后,我拥抱她都有了正当的立场。
(八)
也许刚恋爱都会有种仿佛是漂浮在空中的不真实感吧,幸福快乐到有点不敢相信。
我们走着聊天。聊着聊着我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该不会因为我花几个月追你给你献殷勤就把你哄骗走了呢吧”
可能是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不太懂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答应这个我。
这个想法确实在我心里萦绕了不短的时间。
该不会真的是用零食收买到位了吧(不是)。
我想她是喜欢我的,但我同时承认我很多时候都很糊涂。
就好像澳门互选我在猜她到底选不选我一样,一切看似都是胜券在握,但总有1%的自我慌张让我在“万一”的情况下能够粉身碎骨。
但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
一直以来我对于闹腾她的度都很有把握,总能把她逗得咯咯笑。可我知道今天我这玩笑真的不好笑,不仅对我自己不好笑,或许对于她也是。
果不其然,她马上就把我的手甩开了,那一刻我确信我做错了事,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直接伤到她的心的那种。
她重重地推开了我,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傻话啊?!”
下一句又是一声质问:“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几秒,突然鼻子发酸,眼睛看着眼前的她竟然也有些模糊。
(如果有时光机,也许我能看到,此刻的我如同休斯顿的自己。)
眼泪好像会传染一样,她的泪水忽然就夺眶而出。下一秒,她就撞进我的怀里,抚摸着我的后背,像是一个小孩在安慰另一个小孩:
“你要一直相信自己,你也要一直相信我,好不好?”
走过了这些年,走过了禁赛,我不可能听不懂她的话。
这句话好像有股魔力,能够串联所有的时间,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未来好像都变得清晰了一些;能够串联到我自己,到她之于我,到我之于她;串联到我们各自的和共同的事业,到我们的感情。
她才不是什么心安理得的小孩子。
她心安理得是因为她知道我有多爱她。
她爱我,一切只是因为我是我啊,因为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啊。
就像我爱她一样。
而我一直糊涂得想不到这些。
我应该知道,她在我禁赛时为我难过又连连安慰我,在我不理她时真的生气伤心,在卡塔尔一直鼓励我帮助我恢复信心,在澳门互选时非常笃定地选了我,找我借发带时对我撒娇,还发带时收拾好包一起下训,甚至于最终的牵手时她都那么勇敢握紧了我的手,走在路上还一边甩手走路一边在我耳边大吼“喜欢!”。
她是真的爱我爱到心里去了呀。
她一直都相信我,相信以前的我,相信现在的我,甚至连未来的我她都一并相信了。
其实在一切未知和不确定性中反复思忖的怎么可能只有我自己。
她一定也经历了很多的撕扯,不仅是和我的,同时也是和她自己的。
而她也最终也趟过了懵懂,不安,犹豫和胆怯。
当爱超越了风险,她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己,选择了相信“我们”。
我当然也是。
逃避过,对自己失望过,也踌躇过,但我想,牵她的手最终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我爱她。
于是我这么做了。幻想自己在赛点上果断搏杀,相信自己也相信她。
确定在相爱,让我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所以,我怎么可以把她对我的情谊说得那么轻飘飘,我怎么可以把自己对她的情谊说得那么轻飘飘。
经此一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们的感情真的开始了。
相拥的人,可以熨平一切。
——最后——
大伙儿们新年快乐!
还有100天我和莎莎就领证儿了要真办酒席别不来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