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蘑菇，蘑菇，快醒醒（二十）
无论蓝湛作何猜想，但首先是得回京复命，留下蓝情这个非六扇门编制的继续治疗聂明玦，并在原地等候魏婴的消息，蓝湛随着江澄回到了京城。
江澄蓝湛见了姚统领复命，问及封案缘由时，姚统领一脸高深，道：“这就不是你们能够知道的了，下去吧。”
回去的路上，江澄仍旧不解：“姚统领究竟是为何？难道是他怕了？”
蓝湛叹了口气道：“姚统领这人虽然一向欺软怕硬，但也狗仗人势，对着武林人士一直有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背靠朝廷，他才不怕那些武林门派，反正他又不会亲自前往办案。”
江澄点头：“也是，以前也总说要铲除不夜天教，只是一直苦于师出无名。那语气，就像这事对他来说简直信手拈来一般容易。”
蓝湛讥笑道：“这话确实是他吹牛了。不过这次态度陡变，应是得了上面的指示。”
江澄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蓝湛又是一笑，道：“你我虽然都是六扇门的人，但到底也是出生江湖。你看他哪一次一脸高深的模样不是因为知晓了我们不知道的朝廷机密？不过是忍不住对我们露出他的优越感罢了。”
江澄一想，还真是，嘴一撇，道：“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这案子虽然牵涉不夜天教，但看来教内内斗。朝廷去查案，正好可以抓杀一部分不夜天教的高层，削减他们的实力。”
蓝湛脚步一顿，江澄的话启发了他的思路，“也许上面就是想看不夜天教内斗不已，减缓他们扩张的步伐？”
江澄不以为然，“这有何妨？江湖教派之人哪有几个背景干净的，尤其是不夜天教这样的魔教。彻查一番，多打杀一些有案底的就是。何况，按我们汇报的情况，不夜天教武力最强的人还在我们这边。”
蓝湛道：“你前些日子不还在怀疑魏无羡吗？”
江澄听这话，立刻有几分警觉：“魏无…？ 好吧，我其实也偏向于他没有骗你，毕竟人疯癫之时是没法按他控制自己去撒谎。我那番言论不过是保持六扇门的精神——铁证如山前，对一切保持合理怀疑的态度。”
蓝湛皱眉，“可他疯病症状时强时弱，时好时坏，我又怎么知晓他是不是假装病重来撒谎的？若非他武功高强，我又怎会和他…！”
江澄安慰道：“唉，至少这事儿你也算不得吃亏。他若真是一直疯着像个小香菇，倒也看着乖巧，毕竟长的也不赖。”
蓝湛闻言也笑道：“也是，就是粘上了不好甩掉，还想趁着办案解决了他的，可惜了。”
江澄瞪大眼睛道：“蓝忘机，看不出来你人挺狠的。”
蓝湛笑而不语，负手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蓝湛不满地“啧”了一声。
江澄低声道：“人走了？”
蓝湛点点头。
江澄感叹道：“我都没发现有人跟来，你这狗鼻子挺灵啊。”
蓝湛不以为意道：“医药世家，从小就要训练闻味辨别药材，蓝家各个都擅嗅。”
江澄又问：“这事你怎么看？”
蓝湛道：“不夜天教不简单。媳妇说过他不夜天教阴虎符一分为二，一号令教众，二调动军队，而不夜天教的人似是并不知晓这支军队的存在。”
“军队？他要谋逆？！”江澄低声轻呼。
蓝湛思索着摇摇头，“不像，若是谋逆，媳妇不会告诉我阴虎符的这个作用了。跟着我们的人也不会听一听我俩几句谈话就撤了。”
江澄：“你的意思是？”
“方才那人更像是探一探我们的态度。”蓝湛说：“我有一些猜测，但还需要其他的作证。”
江澄：“那现在该怎么办？”
蓝湛：“去找作证。”
瑶王府内，金子瑶斟了一杯他刚刚亲手泡好的茶，给蓝湛递去，“阿湛，常家灭门案暂时告一段落了，你不继续回家探亲吗？”
蓝湛接过茶，看着金子瑶自己也端起了茶杯欲饮，突然道：“阿瑶，我成亲了。”
金子瑶手一抖，茶洒到了衣襟上，金子瑶赶紧放下茶杯，一边掏出手绢擦拭，一边询问，“你离京前不是还信奉单身保长寿吗？怎么去办个案子就成亲了？是栎阳的姑娘吗？”
“那不是没有遇到我媳妇吗？”蓝湛想起第一眼看见魏婴，额，不对第一眼魏婴还脏兮兮的，他当时内心毫无波澜，是第一次看见干净的魏婴时，那种心脏被一击即中的感觉，脸上浮起了一丝羞涩幸福的笑容。
金子瑶擦干了衣襟，再替自己斟满了茶杯，笑道：“看来是个大美人。不知阿湛夫人姓甚名谁啊？”
蓝湛笑着点点头，“是大美人，他叫魏婴，字无羡。”
“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啊。看来是个出名的大美人了。”金子瑶感叹道，喝了一口茶。
“嗯，”蓝湛点点头，道，“不夜天教教主。”
“噗，”刚喝进嘴茶被金子瑶喷了出来，“谁？”
“魏婴，魏无羡，不夜天教教主。”蓝湛好心重复了一遍。
“你娶他？”金子瑶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压他？”
蓝湛得意点头。
金子瑶缓了缓，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先前你说我春心萌动，问我对象是谁。”
蓝湛点点头，“你说是我想多了。”
金子瑶说：“我现在告诉你，是秦愫秦小姐。”
蓝湛皱眉，道：“若我没记错她父亲秦苍业在兵部，是太子轩麾下一员大将。”
“是啊，”金子瑶感叹道，“先前我也很犹豫，和秦小姐在一起，好一些就是大家认为我加入太子一派，差一些就是认为我挖太子轩的墙脚。”
“最差，就是太子轩认为你挖墙脚，二王爷勋认为你加入了太子党。”蓝湛补充道。
金子瑶一滞，“没错。如今太子任职兵部，掌管天下兵权，二皇兄入驻户部，手握全国财富，下面几个弟弟子凌，子阐和子松在接下来几年也要相继成年了，京都现下是风动云涌，暗藏杀机。我这个宫女所出的三王爷虽然早早封了王，也在刑部就职，但刑部就是个得罪人还无实权的地方。我本不想卷入夺嫡之争，与秦小姐只能来生续缘了。”
“秦小姐知道吗？”蓝湛问道。
“我们两情相悦。” 金子瑶叹息道，“但太子和二皇子一向看不上我这出身低微的，父皇的态度你也是知晓的。”
“那你所为真不男人。”蓝湛怼道，“若是为了所爱之人，你就是加入这纷争又如何？他们都看不上你，你就自立一派，那个位置你也是能争一争的。”
金子瑶也不生气，点头道：“嗯，之前我还在犹豫，但现在，你都能、都敢娶魏无羡，还没被他打死，我又有何不能的？”
蓝湛：……
蓝湛：“我是来找你求证的，你现在是要拉我上（zei）船？”
金子瑶理所当然道：“不是你刚刚劝我的吗？你要负责。”
蓝湛难过道：“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我记得当年我救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单纯小可怜。”
金子瑶笑道：“这不是近墨者黑吗？你好意思抱怨吗？”
“行吧，有事你吩咐。” 蓝湛随意道，“现在先告诉我常家灭门案为什么不了了之？江澄上报的情况是我们可以利用魏无羡，顺利剿灭一部分不夜天教的势力，但这案子却搁置了，我和江澄来时路上还被跟了一段，是我说想设法解决魏无羡后，那人才离开了。”
金子瑶毫不意外蓝湛轻易就答应了他，只是回答他的疑问，“这是父皇亲自下的召令，之前我不太在意此事没有多问，现在回忆来，魏无羡似乎在父皇那里挂上了号，此后我会为你再旁敲侧击一下。六扇门那边，你和江澄想办法全部收拢势力，姚统领是我二皇兄的人，想办法把他拉下马。”
蓝湛点头，“秦小姐那边你也别那么快浮上水面，秦苍业为人忠诚，但也正直，我会和江澄想办法搜集一下太子和二王爷的把柄，到时候再由秦小姐帮你策反她父亲了。另外，我会把蓝情蓝宁调来帮你。”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不夜天教地牢内，温晁带着人来到牢门外，听着里面犬吠声和魏婴的惨叫声，开心地笑出声来，“魏无羡，只要你老实交代这两块阴虎符的作用，我就把狗给你赶走如何？”
牢狱内魏婴哀嚎不断，但并未理会温晁。
温晁正欲再言，就听见里面巨犬一声悲鸣，然后就是重物倒地声。
温晁脸色一变，命人打开牢门，只见里面的巨犬已经倒地没了气息，魏婴脸上苍白浑身发抖地蹲在地上。
温晁大骇，连忙关上牢门，去找聂怀桑的麻烦，“这是怎么回事？”
聂怀桑不耐烦道：“我说了，他只是疯了，不是武功没了，你把他逼急了非得废了你不可。”
“那怎么办？”温晁怒道，“现在两个阴虎符都分不开，也不能冒然拿出去用，拿到了和没拿到没什么区别！”
“温公子，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就交代清楚了，你非得严刑逼供，现在他也不信任我了，怎么诱骗得出消息？！”聂怀桑气愤不已，心里很是嫌弃温晁，真是运气不好，他回来时温若寒不在教内，温晁一意孤行又刚愎自用，一部好棋被他走的稀烂。
“怎么？你还敢对本公子蹬鼻子上脸？”温晁一脸不爽。
这是远处一道掌风袭来，把温晁打得撞到了墙上。
“是谁？”温晁恶狠狠地转头，却见到是温若寒，顿时跪倒在地，“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温若寒低声道，“既然聂怀桑已经失了他的信任，就再安排一个人来得他信任。”
“那，那我们呢？”温晁问道。
“你们？就继续当坏人！” 温若寒吩咐完，转身就离开了。
见着温若寒走了，温晁转头问聂怀桑，“你说过，他被人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