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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Rise Of Kyoshi 虚子崛起 第三章:The Boy From Makapu

2023-01-23 20:57 作者:闪烁星晖  | 我要投稿

    虽然隔这么远,筠没法听见她们在讲什么,但是还能看的见她们的动作。从燃姬比划的样子看,她大概又在责备虚子。

    他笑了,她们俩一块的时候有趣极了,他能看上一整天,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翻过身,滑下外墙的屋顶,借着垂渠的势跃起,在空中转过身,轻盈地落在庭院的石板上。

    正好撞上喜然。

    哦豁。

    “叹为观止,”火烈国子女监的前任祭酒说,双手背在身后,“等什么时候,神灵有事想请教杂耍的替他们说话,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筠的表情不太自然。他的御火术导师有项特别出众的本事,那就是精准地在他得意时泼一盆凉水。

    “布置的训练我都做完了。”他说。“五百个烈火蹲。没有偷懒,一气呵成。”

    “可你得了空却在屋顶上闲躺着。你该接着练习,或者是冥想,直到我回来。难怪你到现在都生不出一星火花来。尽管你比谁都强壮,你的灵魂依旧软弱。”

    筠发现,喜然在燃姬面前从来不会这么打击他,像是不想损了自己在女儿眼中的形象一样。燃姬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形象必须好好维护,好比院里种的盆栽。天知道是谁规定的,他绝不能和普通人一样。

    筠立马摆出了火拳架势。他定在那,等着喜然纠正,好像他会错一样。他的步法身形,吐息控制都无可挑剔。然而还是没有火焰。

    喜然看着他,皱了皱眉。她把他完美无缺的动作理解成了反叛和轻蔑,不过还是使了眼色让他开始。筠朝着空中打拳,喜然则围着他踱步。这也是说教的机会。

    “勤在无人时,没人监督也要自觉用功。”喜然说,这句谚语说不定被刻在火烈国子监的牌匾上,“训练的成果,远不如训练时的态度重要。”

    筠不觉得她真的这么想。绝对不是。这些模棱两却不立竿见影的东西,只不过是喜然挑刺的借口罢了。如果喜然没办法教会他御火,那么筠的不足肯定比她此前的学生藏得更深。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出手越来越有力,到最后,他每出一拳,训练服都鞭抽似地撕裂开来。他像是振火卷轴上的示范,两个动作来回反复,左拳,右拳。

    “你的情况不特殊,”喜然接着说。“历史上不乏仗着自己的天赋,想要轻易取得成功的神通,你也不是第一个想混过去的。”

    筠愣了一下,这可是很难见到的情况。

    他重心没稳住,一下向前倾倒,跪在地上。汗水刺痛了他的眼,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嘴角。

    混过去?混过去?

    她是故意要装聋作哑,假装自己没有通宵达旦研习杨尘的政法吗?假装自己没有悬梁刺股,把各国上溯三百年至今的达官贵人生平事迹背得滚瓜烂熟吗?他用那些遗落的文献标记出来的气和族的古老圣地,连凯申都为其中几个感到惊讶。

   勤在无人时,可无人之时,他又哪里只是勤奋而已啊。他根本就是拼了命。他直到很晚才被发现,所以他用尽全力想要弥补自己浪费掉的时间。他要以此回报坚竹,还有整个世界,谢谢他们将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誉赠与他。走捷径这种事,从来未在他脑中出现过一次。

   他知道,喜然心里也明白。她只不过是想用激将法罢了,但筠的心里还是起了一团无名火。

    筠攥着手里的石头,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它。他绝不会顶撞自己的老师,向喜然表达抗议的方式就只能是自暴自弃。喜然不是说他任性孩子气吗?那么他就任性一回吧。

    下一拳打出了漩涡的烟雾,像是龙息。白石灰模拟的火焰,和火烈王也没什么差别。筠让这些石灰在拳风中闪烁舞蹈,然后掉在地上。

    为了让演出效果更加强烈,他还摆出了库鲁克的招牌笑容。既然是杂耍的艺人,那妆面肯定也要好看。

    喜然愣住了,看起想扇筠。虽然筠打出的石灰没近她的身,但是也确实是围绕着她的。

    “古时候,对师长不敬是要被打断腿的。”她的声音沙哑。

    筠尽力不表现出恐惧。“现在毕竟不是那种不开化的时候了。”

    清脆的拍掌声划破了此刻凝重的空气。他们转头,看向旁观的坚竹。

    筠咬紧牙关,甚至发出咯吱的磨牙声。平时他都能通过土地感受到坚竹的脚步,探知他的行动,可是今天…今天什么都不太对劲。

    坚竹对着筠挥了挥手,仿佛没看见神通与老师上一刻的剑拔弩张。“来吧,”他指着一个小房间说,“我们休息一下。”

    训练场的墙壁上凿了凹室,堆着武器,水罐,还有受力会爆炸,但是无法伤人的空心陶制飞碟。装备多到可以支撑一个整个军队的御者。坚竹和筠进了最大的一间凹室喝茶,身边围绕着稻草扎成的傀儡。

    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筠沏茶,坚竹从一边的麻布袋里折了一个树枝,当作铁笔在他们之间的地面画了个简单的牌手棋盘。

    筠有些不解。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基本上天天都会对弈,可是自己已经被禁止下棋好久了。牌手,是他掌握四大元素路上的阻碍。

    坚竹看着空荡荡的网格,回忆着过去的棋局,那些落子时展现出的妙招险步。这让他严肃的面容上也闪现了些光彩,他眼睛里的光来自于岁月的积淀,那些让他操劳的问题染白了他的鬓角,也在他的眼周刻下痕迹,却还没爬上他的嘴角。

    “有新消息了,”他说,“派去的使者回报,更新达贺佳祖父签订条约的事宜,她本人已经同意了。”

    筠振作起来,这么多年,他的师父一直努力解决这位海盗女皇的问题,“怎么回事,师父?”

    坚竹转向筠。“你出现了,达贺佳已经知道我们找到了降世神通,而且神通本人已经是同龄人中最为出色的御术者。”

   筠知道这不假。起码,在御土术上是这样的。或许自己这么想有些自负,但是这地板上到处都是证据,不认都难。

    “五行洋国的船队,以后不会突袭沿着栖杉山脉的海岸了,”坚竹说,“东气和寺目之所及之处,也不会有一艘她名下的船只。”

    “他们要什么回报?”

    “合法获得邪娑岛的木材。他们偷偷上岛伐木业游十年了吧。士大夫们都觉得这是外交上的完全胜利。代价这么小,却收获了那么多。”

    筠的杯子里,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忽然断了杆子。水是他要掌握的最后一个元素。不过他一直觉得,比起火,自己还是和水更加亲近。

    “也不是那么完全的胜利,是不是?”筠说,手里把玩着茶杯,“她答应不在此处抢掠,可这些盗匪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丢了刀枪去种地。他们会去别的海域闹事,北上到避役湾,甚至去火烈岛。这不过是把暴行推给了另一群人而已。”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坚竹问,“你要回绝达贺佳吗?”

    现在换筠盯着空白的棋盘了,特别是通常放船子的位置。他忽然灵光一现,打了个寒战。

    和当地人的猜测相反,坚竹从来不把他关在宅子里,把他当成在阳光下就枯萎的惧光花。在训练的间隙,他们和凯申时常骑着飞天野牛周游世界,会见各国的首脑人物。这样做是为了培养筠的世界眼光,毕竟一个理想的神通,也该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官,不对任何一方有个人偏爱。筠去各个城市,和他们的首领交谈,并且在这些旅行中学到了很多,有时候这些出行也非常有趣。

    不过,他们的最后一次外出却不太相同。

    坚竹告诉筠,他们理应去看看,近百年来土强国东南沿海地区规模最大的海盗袭击造成了什么损害。筠想着自己会看到的东西,做好了心理准备。血流成河,伏尸千里,噩梦中的生灵涂炭。

    但是,蓬蓬飞低靠近海岸,载着他们勘测海边村庄的幸存者时,筠非常惊讶地发现,这些木头稻草搭成的房子基本上没什么损伤。可以说是完好无缺。可是却没有看到一点活人的踪影。他们不得不落地,走进一些房子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屋子里的兵器架上还摆放着长矛,桌上煮好的饭菜还没有腐坏,中间摆放的渔网也只补了一半,没有屠杀的痕迹。

    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村民被带走了。像是从农庄的兽群中赶走的一群家畜。

    绑架村民之外,达贺佳的海盗基本上没做别的事情。不过,临走前的最后一秒,筠还是注意到了一些常见物品。海盗还拿走了钟鼓锣。有幸拥有哨塔的村庄都被洗劫一空。

    筠意识到,铸铜在这部分地区极其珍贵,几乎是不可替代的,能够做鼓的优质生皮也非常昂贵,海盗之所以抢走这些东西,就是要彻底摧毁这些村子的预警系统。

    将近一千人下落不明。发动一场这种规模的精准突袭,可不仅仅只是犯罪而已;它还是一条讯息,达贺佳远比她的父辈乃至祖父辈都更加危险,是整个东海上最为残酷冷血的海盗。

    坚竹平静地告诉他说,土强王很可能不会采取任何措施解救他的百姓,特别是这么卑贱的村民。那个晚上,筠没法控制地愤懑。他们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

    棋盘上的空位敲响了筠脑子里的失踪鼓锣,让他醍醐灌顶。他们不是回不回来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

    筠放下茶杯,向后靠在手上。“我们应当与她议和,还要高兴地与她议和,这恐怕是救下那些村民的唯一机会了,还能给海乡建防争取时间,要是达贺佳敢向西北出发,那么她自行过头,说不定会和火烈水师交火,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能击溃达贺佳的整只队伍。”

    筠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可是天知道,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沉重。他在操纵本该由他维持稳定的国度,这已经足够吓人了,更何况他还觉得这种方式容易又有效率,筠等着坚竹的指责。

    可坚竹却微笑着看着他,这倒是少见。

    “瞧,”坚竹说,顺手指着棋盘,“这就是为什么,你命中注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神通,你有远见卓识,看得清楚人们的薄弱点和长处,你能权衡当下,预判未来,再精湛的御术技法都没办法解决五行洋国的问题的,你得靠策略。一系列的行动,想办法把伤害降低到最小,你找到了突破点。”

    “你和库鲁克完全不一样,”坚竹接着说,“我不能更加为之自豪了。”

    他原意是称赞,库鲁克在牌手方面天赋异禀,御术也是同等级别的天才。但是,据最为了解他的坚竹说,神通无法将自己的个人才能转化为对世界的有效领导。他荒废年华,周游世界寻欢作乐,而且年纪轻轻便奔赴黄泉。

    那么,我想这意味着,我会活得很不开心,但是长生不老,也不错吧。

    他看向庭院对面像雕像一样的喜然,坚竹示意她在那里等他们结束。筠从她那里得到的苦楚,都因为她和燃姬的相似性而变得格外糟糕。她们母女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瓷娃娃脸,黑玉长发,与普通火族人不同的,偏向金棕色的双眼,拥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漂亮侍卫,本该是一件妙事,但是和燃姬几乎一模一样的喜然经常折磨自己,也让它毫无妙处可言了。

    “可是喜然觉得我太像他了。”筠说。

    “你应当多体谅她。”坚竹回答,“她为了库鲁克辞去了火烈军的职位,然后又离开国子监来教你,相比起我们中的其他人,她为神通作出的牺牲最大。”

    所以他毁了喜然的大好前程,两次,这一点可并没有让他感觉更好,“那么,她更有理由讨厌我了。”

    坚竹起身,筠也跟着站了起来,“爱之深责之切,她只是太关心你了。”

   “真的?那她表达的方式可真是特别。”

    坚竹耸耸肩,说到:“火族人是这样的。她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不比我少,或许有些溺爱了。”

    筠跟着坚竹走到了训练场的正中,忽然间从阴凉走进烈日,他有些适应不来。

    “要知道,你被很多人爱戴,”坚竹对他说,“凯申,来拜访的士大夫们……基本上,见过你的所有人。我相信,土地本身也是,你能和它产生联系,好像它在和你讲话,是不是?”

    这倒没错,不过筠并不是很理解,坚竹为什么要谈起这个,和土地有共鸣是御土术最基本的内容了。喜然走到他们身边。

    “另一方面,御火术在四御术中最为特别。它不从你体外的元素中取材,”坚竹说,“你不是和周围的元素形成纽带,而是从自身产生火焰。我说的不错吧,祭酒大人?”

    喜然点头,同样疑惑着为什么他们在讨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脱下你的鞋子。”坚竹对筠说。

    “什么?”像很多土宗一样,筠格外喜欢赤脚,不过御火术训练的时候,他还是被要求换上防滑的鞋子。

    “达贺佳开了她的条件,要我们在她选的地方签署条令,”坚竹说,“我当然记得我说过御术没有战术重要,不过呢,你要是能吐出一点火来,那就更好了。以防那些海盗需要一点武力威慑,把它脱掉。”

    阳光照在筠的头上,耳边虫鸣般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像是警笛,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坚竹,所以也照做了,脱掉鞋袜扔到一边。

    “我不太明白,”他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坚竹扫过空无一物的训练场。“我说过,土地爱你,你也爱它。这种感觉,这种纽带,或许是你的累赘。它阻碍着你进入掌握另一种元素的状态。我们或许应该切断那种纽带,这样的话,你只有你身体里的火焰可以运用了,再没有其他。”

    筠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喜然犹豫。“坚竹,”她问,“你确定这会是个好主意吗?”

    “这只是个主意,”坚竹说,“得等结果出来,我们才能知道它是好是坏。”

    筠忽然想通了坚竹说的话,心里吹起了寒风。“你要让她烧我的脚?”

    坚竹摇头。“不会那么残忍。”

    他把手伸出来,手掌放下,然后猛地向上一拉。他们周围的地上,生出了寸高的小土锥,从这边的墙壁到那边的,密密麻麻,盖满整个地面。好像有人把一块牌手棋盘的格子都砸上了钉子,然后翻转过来摁到训练场的地上。

    “现在,去走一遍乾光一照的招式吧。”坚竹说,地上的小土锥将他们围在中间。“走进去,就在中间,然后让我们看看你练习的如何了。”

    筠眨了眨眼,他恳求地看着喜然,后者摇头,转过了身。他说:“你不是认真的吧?”

    坚竹云淡风轻。“准备好就开始吧,神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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