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霖拉郎·翻云魔君×小江】翻江倒海 番外1
番外1 纸上得来终觉浅
端午将至,街市两旁飘起粽香。
客栈楼上,魔君泡在浴桶里,只露出半张脸,摆弄着水面上漂浮的洗澡鸭。民安往百宝袋里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让魔君嗤之以鼻又欲罢不能。
他在等待小江从外面回来,把他从浴桶里搀出来。腿脚不便的这段时日,是小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吃一桌饭,睡一间房。他盼着自己快点好起来,免去小江的辛苦,心下却是甜滋滋的,眷恋着这段关照。
水温渐凉,下肢却传来一股奇异的暖流。魔君一惊,随即气沉丹田,运行起舒经通脉的功法。水面震动,出现小小的漩涡。
汗珠沁出皮肤,魔君感到体内血液流速越来越快,仿佛一股灵泉冲击腿部,浪头越来越猛。
魔君双脚一撑桶底,久违地站了起来。
通了!
他喜不自胜,长腿一迈,迫不及待地跨出浴桶。
却起得太猛,忘了内力还在运行,一跨一绊,连人带桶摔了出去。
咣当!
“啊——”
魔君紧闭上眼,身下却并未摔痛。
像是软着陆。
他睁开眼,身下那方柔软,正是小江的身体,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粽子。
此刻这副身体被他死死压在下面,浑身湿透,那张阴晴莫测的脸,更是令魔君看都不敢看。
“小江大人,你回来啦。”湿漉漉光溜溜伏在小江身上的魔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这粽子是什么馅的?”
半晌,小江推开他起身。
“先把衣服穿上吧。”
房间中央隔着一层薄纱帐,魔君在这边穿衣裳,小江在那头换衣裳。
影影绰绰,隐约可见小江褪下湿衣,拢起墨发。身形瘦削,但线条匀称流畅,隔着纱帐也很明显的肤白如玉,五官轮廓鲜明,更似画中人。
小江用巾帕拭去身上的水滴,头颈微微仰起,从圆润的额头擦到挺秀的鼻梁,从莹润的嘴唇擦到清晰的下颌,再到肩膀,胸膛,细腰,再向下……
他的动作一反平常地缓慢,姿态舒展,看得魔君血脉偾张。他的眼睛紧随小江的手,就像自己的手抚过那一寸寸肌肤一般。
他是不是故意的?
有那么几次,魔君几乎就要掀开那层薄纱,将那副身体拥在怀里,但心念总是转了又转。
等等,如果他是不小心的呢?
要是小江就喜欢含蓄的呢?
万一,万一自己不行呢……
嗯,欲速则不达。
魔君选择做个君子。
终于,两人都已穿戴齐整,小江掀开帘子走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魔君好像听到小江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响把湿衣裳拿去洗。
魔君忙不迭地跟在小江身后,向他报告自己腿脚已恢复的好消息。
“好。”他听到小江简短地回答。
小江洗完衣裳,晾在窗外竹竿上,又推四轮车下楼,去集市上卖了。魔君始终跟在他身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江始终没跟他说话。
一定是因为他太忙了。魔君点点头。
他跟着小江回了客栈,兴冲冲提议道:“小江大人,今晚我们喝酒吃粽子吧!”
小江却不急着上楼,来到柜台前:“掌柜的,加一间客房,给这位客官。”
“诶?”魔君一愣。
“好嘞!”掌柜的支使小二,“领这位客官,去三楼新收拾出来的那间房。”
“不,等等……”
“客官,请随我来!”
“等等等等。”魔君转向小江,“住得好好的,加什么房呢?”
“先前同住,是为方便照顾,现在你腿伤已愈,可以住得宽敞些了。”
“哎呀,何必这么客气?我们同住一间,也能省些银子不是?”
“常春为了感谢我们帮忙收服酒仙,给了不少银子,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小江大人……”
“我累了,你也早些歇息。早睡补元阳。”
小江拍了拍魔君的肩膀,友善一笑,然后头也不回上楼去。
魔君只觉背后发凉。
“客官,请随我来!”小二仍是一脸殷勤。
“……”
烛光闪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只是想把身上的水擦干净,所以动作慢了些,没别的意思。”
“果然是这样啊。”
“他多要一间房不是赌气,是真的为同伴着想。”
“我就说嘛。”
“至于早睡补元阳,不是笑人肾气不足,只是善意的关心而已。”
“这我就放心了。”
“……怎么可能啊!”
如遇当头棒喝,魔君的粽子啃到一半,停在嘴里,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
已经弃暗投明,跟随武林盟主的秦假仙。
此番从中原来到江南,是为了替门派采买武器。偶遇旧主,被薅住解疑。
不必再说好话哄着魔君,秦假仙一针见血,刺得魔君直泄气。
秦假仙不慌不忙,咬了一口魔君贿赂他的粽子,缓缓道:
“不过,只要您及时补救,还来得及。”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好,您让您的朋友准备一壶合欢酒,送到小江少侠的房间……”
“不是小江,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
“……好,您朋友的朋友看到这壶酒,就能领会您朋友的意思了。”
魔君想了想,点点头,难得地对秦假仙道了声谢。
“等等。”他又拉住秦假仙,凑近了问,“可我是第一次……”
“您是说您的朋友?”
“朋友朋友。”魔君咳了两声,“我这个朋友他,他未经人事,要是搞砸了可怎么办?”
“这我就帮不了您……的朋友了。”
第二日一早,小江刚打开房门,就见门缝里夹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
“小江大人,我去买粽子了。”
魔君没去买粽子,而是径直去了李高才那里。
“你把我李壮元当成什么人了?”
李高才听魔君说明来意,立刻拍案而起。
“本状元说书谋生不假,可偏没有你要的那种书。”
他拿起宝剑,仔细擦拭:“再说,那种事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魔君静静地看着李高才:“说吧,加多少钱。”
李高才比了个手势。
魔君咬了咬牙:“行。”
李高才转眼便铺开纸笔,书童研上了墨。竟是从头写起。
“先交付一半定金,三日后,来此取货。”
魔君刚回到客栈,就看到小江倚在他房门口。
“粽子呢?”小江问。
魔君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和钱袋。
“定制的天地阴阳大乐粽,三日后才能取货。”他扯了个连自己都不信的谎。
小江点点头,并不打算追问,推开房门。
“小江大人,你这是?”
“我的房间刚洒过杀虫药,气味散去之前,来你这避避。”
“哦,请进请进。”
魔君正要跟着小江进入房间,忽然脚步一顿。
等等,小江会不会……又是故意的?
此刻若无其事,实则先礼后兵,门锁一落,便由不得他了……
魔君浑身一震,拔腿就跑。
“小江大人,我去看看别的粽子!”
此事等不到三日了!
魔君一路疾奔,找到民安和安桥。
他们正在玩一样很新的东西。
向小T输入一段指令,便能得到2001年之后的新玩意。
对于他们两个未来人来说,也是前所未见的东西。
“要不要尝试点新的?”民安玩得起劲,对魔君提议道,“你的劣势是没经验,那你就来个对方也没经验的。”
“有了!”安桥从民安的四次元肚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交到魔君手上,“这是连我们都没见过的本子,拿去用吧!”
魔君将信将疑地揣起本子,等到日落才回去。他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客栈附近,看到小江房间的灯灭了,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像做贼般翻开本子。
然后瞠目结舌,从第一页到最后。
虽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
他没本事长出什么触手,小江也没有那些多余的器官啊!
还有由三个外文字组成的词语,看都看不懂。
这就是“科技”吗……
天刚蒙蒙亮,魔君便起了床。刚要神不知鬼不觉出去躲一天,却透过门上的窗纸,看见外头赫然立着一个人影。
小江推门走进来,屋内却空无一人。
他走上前,床铺尚温。
窗子开着,朝下望去,亦无魔君身影。半晌,轻笑一声离去。
疼疼疼疼……
魔君捂着脚躲在角落里。
方才小江开门的瞬间,他便翻身从楼上跃下。
这一跳差点把他刚痊愈的腿弄断。
又躲过一劫,魔君脸上燃起胜利的决心。
在学会那件事之前,绝对不要被小江捉到!
“你也想吸取阳元增强功力?”断浪正在练功,回答魔君时也不停下。
“没事,你练你的吧。”魔君就知道不该来。
“我实在是没什么能教你的。”怀灭诚恳地说。
怀灭想了想又说:“或者你考虑换个位置么?”
“打扰了。”
“算卦我在行,这种事嘛,说多少都没用,还得靠你自己。”铁中玉打量着魔君,“不过我已经算出来了,你到底行还是……”
“别说了!”魔君落荒而逃。
魔君费了不少力气,才在一处隐秘的角落找到马文才,他正在把什么东西慌忙往衣袖里塞。
“问你一件事……”
话刚出口,就见马文才袖中掉出一本书。
魔君瞄了一眼,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
“没事了。那个,祝你好运。”
如此寻觅了两天,一无所获。
终于挨到第三天,魔君去李高才那里取了书,如释重负地收好。
钱袋又空了,但他的衣襟里沉甸甸的,总算有了指望。
回到客栈,照例在外头等到小江房间的灯灭了,魔君才蹑手蹑脚上楼。
开门,燃蜡烛,魔君忽然被吓得退后一步。
“小江大人?!”
刚才还在自己房间亮着灯的小江,此时已坐在魔君屋里。
魔君脸上立刻堆起笑,疾步走到床边,背对小江把那本书塞进枕头下面:“这好吃的粽子可真难买啊,我为了明日端午,连着跑了好几个镇子……”
“我那房间窗户漏水,今晚不能住了。”小江似无意追究魔君为何早出晚归,成天不见个人影。
“漏水?可这两天没下雨啊……”魔君藏完书,一回头,小江已经脱掉外套,只穿中衣站在床前。
“我能不能宿在你这里?”
“诶?……当然能,当然能。”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学习那本书……
魔君清了清嗓:“小江大人,听说今晚有雨,天气凉,你要不要回去取一床被子来?”
“已经带来了。”小江指了指床铺。
刚才烛光昏暗,看不清楚,此刻魔君定睛一看,不光带来了,而且已经铺好了。
“这家客栈的澡堂子不错,你要不要……”
“已经洗好了。”
“哦。那,那……”魔君绞尽脑汁想了想,也只说出来一句:“那我去洗。”
说着就要伺机从枕下拿回那本书,逃出这间屋。
忽然两边肩膀被小江双掌一按。
似乎还加了内力。
魔君轰然倒在床榻上。
“小江大人,你——”
魔君下意识抓紧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腰带,小江俯视着他:
“有件事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
魔君声音发颤:“小江大人,你先把我放开……”
魔君正欲起身,被小江一掌摁了回去。
他看着魔君的狼狈相,一声嗤笑:
“你是不想,还是不行?”
小江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扑到魔君脸上,几乎要吻上时,又将头一偏,伸手到魔君枕下,抽出了那本书。
小江故作好奇地拎起书,处刑般在魔君面前翻了翻,笑意盈满桃花眼。
“原来是不会。”
魔君已是面红耳赤,恶作剧般的挑逗,又令他腹中升起一团火。
或许这是一门需要学习的技术活,但当对象是小江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书本。
小江正装模作样地翻着书,忽然书脊被魔君拿住,轻轻一抽,丢开去。紧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魔君翻过来压在身下。
“纸上得来终觉浅。”魔君一本正经地念着扉页上的话,一双凤眼放肆扬起,“小江大人,不如你教我?”
小江呼吸紧了些,不甘示弱地调笑回去:“那你还不磕头拜我为师。”
魔君笑得浑身发颤,他拨开小江耳畔的乌黑发丝,绕在手里:“师父,弟子这厢有礼了。”
他竟真的弓起身子作跪姿,膝盖屈起来,贴着小江的腿向上游动,有意无意地顶到那隐秘的去处。
小江的身体骤然紧绷,半句笑骂还未出口,绵密的轻吻就落在他的耳垂。
魔君抚着他的肌肤一路吻下,从棱角分明的下颌,吻到白皙修长的脖颈。另一只手掌向下游走,抚上他柔软细韧的腰身,那腰带便听话地脱落。
他简直无师自通!
小江被这番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向清明冷淡的眼里染上了情迷之色,脖子上片片绯红,身体随着凌乱的呼吸越来越软。
“哪家弟子……像你这般……不知礼数,做出这等……嗯……欺师灭祖的行径……”
魔君一边深深浅浅地吻着,一边不忘还嘴:“还不是靠师父成全。”
他轻易地褪下小江的中衣,却恍了恍神,停下了攻城掠地。
胸口的伤疤落入他的眼帘。
那是为了保护他留下的。
尽管用了上好的治伤灵药,可那一镖毕竟伤及肺腑,动了根本,加上小江一直为寻他奔波,疏于休养,直到现在也未能彻底痊愈。近日梅雨天,时不时就听到他隐忍的咳嗽。
魔君眼中情欲之色一时褪去,语气忽然带了些委屈:“小江大人,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了?”
“那天真的很冷,血把衣服粘在你身上,揭都揭不开,我只能一点一点剪下来。你中了毒,血止不住,好像全身的血都要流尽了。药喂不进,怎么灌进去就怎么吐出来。我往炉子里添了好多炭火,可你的身子怎么都捂不热……”
小江呼吸平稳了些,他看着胸前那双幽怨的眼睛,拍了拍轻覆在伤疤处的魔君的手:“都过去了。”
“才没有。”魔君像是赌气一般,“我唤了你不知道多少次,可你就那样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半分回应也没有。”
他回握小江的手:“欠了我那么多声回答,你要怎么补偿我?”
重伤后的那段记忆极为模糊,小江只记得坠落石崖,再醒来时已被包扎好躺在魔君怀里了,竟不知他独自经历了那些。小江第一次听魔君这般诉说,眼眶涌上酸涩,口中却道:“你真会倒打一耙。照这么说,是你欠我在先。”
“我又怎么了?”
“你中了洗髓丹之后,知道我叫了你多少次么?”
魔君被噎了一下。
“我不信鬼神,却求过一次老天,求你好起来。”小江的声音清冷又温暖。
原来那不是幻觉。小江把头埋在他肩膀落泪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眼泪是为他流的。
魔君低声道:“这么说,竟是我的错了。”
“自然是你的错。”小江不依不饶,眼光却更温柔,“你变成那样,我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后半生我该怎么过。”
魔君一愣,那淡然说出口的话,竟似有雷霆万钧之力,让他动容。
“我知道该怎么过。”魔君用玩笑压下汹涌的泪意,“最坏,也不过是带着我要饭去。两个叫花子,白头偕老。”
“想得美。”小江斜了他一眼,“把你卖了,我自逍遥去。”
“原来是为自己打算啊。”魔君做出泄气的表情,“不公平,我也要想想自己将来的事。”
“迟了。”小江轻笑,“现在你只能想我们将来的事。”
魔君深深地看着小江,有什么东西击穿了他的心脏。那是一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近乎决绝的依赖,千回百折的团圆,翻江倒海的狂喜。
“你怎么这么霸道?”魔君故作不服。
“你第一天认识我?”小江眼梢含笑。
“这位霸道的少侠,我叫你一声小江,你敢应吗?”
“笑话,你敢叫吗?”
“有何不敢?”魔君提了提气,“小江。”
小江被逗得直发笑:“翻云魔君。”
“……真不习惯。”魔君败下阵来,眼光却转而缱绻,轻声唤道:“小江大人。”
小江敛了调戏之色,应道:
“我在。”
“小云子。”
“我在。”
“小江大人。”
“小云子。”
他们定定对视,星河倒映着星河。
然后吻上对方。
雀鸟一样的浅啄。
点到即止的试探之后,变成缠绵的深吻。
小江的舌尖湿润清澈,吻起来的味道就像雨后的青草。魔君轻轻吮吸他的唇瓣和软舌,流连他口中的滋味,体会着在自己的唇舌和手掌之下,渐渐升温的这副身体。
肌肤相贴,春衫尽除,魔君的双手勾勒着小江的身体,一路滑向下。
情动之下,小江的身体又软又热,下面的门户也不再严防死守,被魔君抚弄着顶开。
“唔……”
上下都被撩拨进犯,言语被堵在口中,小江眼前一阵眩晕,本能地挺腰迎合起来。
魔君却在这时停下。
“?”小江睁眼看他,双眸水雾弥漫。
“小江大人,刚才你笑我不会,要我拜你为师,还记得吗?”已经进入的魔君反倒开始游刃有余,临时起意,脸上是顽童般的调皮。
小江嗤了一声:“废话这么多,到底做不做?”
不留情面的话,从那两片被情欲沾染而晶亮的唇瓣吐出,便别有一番兴味了。
魔君恶作剧地向上一撞,满意地听到小江溢出嘴边的低吟。
“我是新人,不知深浅,没有前辈指教怎么行呢?”魔君故意放缓动作,慢慢研磨,“放心,你说动就动,说停就停,要浅我不敢深,要深我不敢浅。”
小江被磨得难耐,莹白长颈直向后仰,身体越发软。魔君笑得放肆,突然下面一疼。
“啊!”魔君被狠狠夹了一下,无以复加的紧致温热地包裹着他,让他差点缴械投降。
小江面色潮红,桃花眼湿润,向魔君一瞪:
“想死的话你就停下。”
体内那物一顿,随即长驱直入。他得到了一连串深深浅浅的顶弄,满满当当的进攻,快感如沸,战栗着向周身每一寸肌肤蔓延。
“呃啊……嗯……嗯……”
小江被撞得来回摇晃,嘴唇被魔君低头吻住,胸前被辗转搓磨,在理智被快感冲击而即将决堤的当口,听到他火热的喘息,附在耳边低语:
“遵命,小江大人。”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隐约有粽叶清香。
魔君闻香而醒,今日是端午了。
胸前是细腻的触感,他怀中圈着小江,光洁的肩膀贴着他的臂弯,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白玉般剔透的肌肤,缀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有的鲜艳,有的淡了,像一场梦。
魔君神思一恍,抱紧了小江。
是真实的,他的体温,他的依赖,他的柔软。
不是梦。
魔君松了一口气,怀中人动了动,迷迷糊糊醒来。
天色尚早,小江睁眼看了看窗外,又懒懒阖上。
粽香。
“小云子,你醒了吗?”小江的声音糯糯的。
“嗯。”
一夜欢爱后,倦意绵长。两个人都像被床榻缠住,懒懒地互相贴着。
“小云子,你饿不饿?”半晌,小江又问。
“饿,比打了一场仗还饿。”魔君不假思索地说。顿了顿,脸上浮起笑意,玩味起昨晚那场“仗”。
只听小江说:“城北荣记的蜂蜜凉粽最受欢迎,是长安老字号传过来的,旁边本地的庆记蛋黄粽也不错,听说要早起排队,晚点就没了。”
魔君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其实,我也没那么饿。”
枕下压着他的偷笑:“小江大人你去吧,不用管我。”
小江跟着翻过身来,抱了抱魔君:“你去买,好不好?”
小江行事向来亲力亲为,搁在从前,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种小事劳烦别人的,即使是亲近的人。
也因此架起了密不透风的墙。
而此刻,小江在理所当然地求他,大懒使小懒,甚至不惜示弱。
暖流冲刷着魔君的心房,又一道隔阂被打破了。
魔君因此想听到更多。
“不要,我累了嘛。”魔君忍笑回答。
肩膀忽然被小江扳过来,唇上落下一吻。
桃花眼中笑意旖旎:“魔君大人,我想吃粽子了。”
清新的气息萦绕在他唇间,魔君故意撇了撇嘴:“这就想支使本座,未免也太……”
小江捧起魔君的花脸,在他唇上狠狠嘬了一口,亲得他嘴唇发白。
“这样呢?”小江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哼,去就去。”
魔君下床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又觉意犹未尽,像是不服输一般小跑回榻边,捞起小江又吻了一回,这才神清气爽出门去。
不知排了多久的队,魔君终于买齐了粽子,向客栈走回。
城北离客栈不算近,魔君拎着粽子走在湿润的街道上,日头渐起。
明天他们会在哪里?做什么维持生计?向北走,抑或是一路南行?
有许多不确定。
他们住的那条街近了,端午佳节,路上行人车马繁多,魔君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一抬头,远远便看到客栈楼上那个小小的窗口。
小江立在窗边等候。
一袭白衣,身如修竹,一如初见之时。
他们显然看见了对方,魔君拎起粽子在头顶晃了晃,小江手臂拄在窗框,阳光照在他微笑的脸上。
人流如织。
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场旅途本就是不确定的总和。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你只能想我们将来的事。”
有“我们”的将来,不会坏到哪里去。
魔君心宽一笑,向那道白色身影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