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嘉晚饭he/be】秦失其鹿

2021-12-24 20:32 作者:一只烤水母  | 我要投稿

严重ooc警告,给乃老师写了一个he文,所以就麻烦她来当一下坏女人啦。

文章基础剧情是期末为了写美学论文构思的一个场景,所以剧情很极端。

文章参考《追忆似水年华》,大概5000多字,比较意识流,文笔比较烂,给读完的大家磕头。



对于向晚来说,一切都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除了一些衣食住行的琐碎和枝江往来的大事以外,其余的事情对她早已不复存在。十四年间,她都不曾有过触动,在穷困潦倒中的生活使她麻木而又变得充实。她甚至很难记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早上匆匆吃了几块饼干,吃完是去上了班,然后呢?或许去南门右转的第三个面馆里大餐一顿,再也许就是去到了某个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自己可能是被抬了回来,钱是否支付清楚,也是不可知晓的,但自己一天的积蓄确实目前不在身上,亦或许是昨夜里被哪个小偷给拿去了。但向晚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昏昏沉沉,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否还是处于一种沉醉的状态,她再不计较过眼云烟的事物,每当脑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时,她便感到溺水般的迷茫感,这种感觉足以令她窒息,令她无法思考。

可是有这么一件事,却是她能说清道明,苦思冥想的:在那么一个温暖的寒冬,在一个能望见绿叶的窗前,向晚听见有人在簌簌低语。她明确的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喝咖啡,然后声音沉吟而起,周围似乎很热闹,因此她多次认为这是曾经发生在咖啡馆里的故事。但她似乎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样一个高贵而优雅的场所的。但又有服务员为她端上了谁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外加一块可口的、印有小熊图案的小块饼干。此外,当时有个小孩从她身边跑过,这使得她记住了服务台柜橱左上角第二个瓶子里装的是糖,一阵微风拂过,带动了门前木牌上悬挂的风铃轻轻作响,三五秒后风铃归于平静,一个低沉之声盘旋而上,好像有人从深海打捞起了什么,然后塞入到向晚的心里: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声音似乎嘈杂了起来,那低吟就像沉船的海员最后的呼喊,消失在了印象之中,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去,又有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再后来,向晚又想起了温暖的寒冬,一块小熊饼干,作响的风铃……

向晚每夜睡的都不太好,那个陌生而清晰的情景就像插入她大脑的针头,时不时地刺痛她一下。它那样令人陶醉,却不符合她所理解的感受,如果排除掉那一切气味、滋味、触感、观感、听感,这场景还是具有经久不衰的生命力。海底的浪潮一遍遍地拍打,席卷着沉没在无感虚幻中的人。她逐渐明白自己只剩下那句沉吟低语: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还在倔强的撑起自己最后的回忆大厦。

或许她当时并不能理解,也许以后也不能理解,这句话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含义。但向晚想起来自己大约确实拥有过一只小鹿。米白色的鹿角,扎着粉红色蝴蝶结的灰白小鹿。当她抚摸棕色皮毛的时候,自己会获得一种沉浸的快乐,这如同在冬日里享受高照的暖阳,将蛋糕放进嘴里,然后酣睡而去,直到响起风铃的呼呼声。

 

嘉然清晰的记得十四年前的她在学校里还是一个乖巧而可爱的女孩。那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她非常随意的丢掉了最后一张情书,然后小腿飞快的跑到了三楼的社团教室,今天注定将是她和向晚最重要的一天,她不想浪费任何一分钟的时间。她轻轻抽出了衣橱第二格左边,被陈旧衣服所掩埋的一个盒子。盒子是如同雪一般的白色,却又显得有些暗淡,相比于正中央银色纹路郑重其事勾画出的圣诞树的图标,左下角拿黑色油性笔的涂涂画画就显得非常随意。嘉然还是略带不安的看了看左下角的签名,其实她非常清楚这是谁的东西。乃琳的鹿女已经成为了枝江学校永恒不灭的传说。那是一幕略带童话气息的、却又匪夷所思的古装话剧。倾国倾城的鹿女嫁给了高皇,高皇不日去世,天下群起为争鹿女,东西混战,鹿女终其一生,不得保全,失去容颜,失去高洁,结尾时处境凄清、死于登台之上,只留下一只独角,为世人留念寻觅。嘉然仍旧记得演出的那天,乃琳触目神思,皆有所感,无论前场的温润大方,还是后场的楚楚可怜,都演绎的淋漓尽致。哪怕是她,目睹着犹如天神下凡的尤物,都会感到意识在狂野生长,最终达到理性与感性崩溃的边界,仿佛将灵魂从脑中抽出,抛掷于九天之外快然遨游。

嘉然觉得自己非常喜欢乃琳,无论是舞台上的神漫飞天、眉动依人,还是台下的平易近人、温柔大方。唯一令嘉然不开心的是,向晚似乎比她更着迷于乃琳。自从节目演出后,向晚每天把乃琳挂在嘴边,多少之后,嘉然也逐渐接受了这一切,毕竟谈论乃琳的神话在枝江的学校已经是普遍的习惯了。这一切终止于乃琳的消失。从一个大家曾经熟记,但早已陈迹依稀、烟消云散的时间点开始,没有人再见过乃琳了。名人的消失引来了学校的流言蜚语,在最初的时间里,大家热衷于探讨各种各样的原因,甚至,嘉然记得,她曾经仔细阅读过了,在二楼报刊栏里贴着的分析鹿女与乃琳失踪的精妙绝伦的分析。她对大家与乃琳的热情留下了深深的印象,然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

嘉然后来或许会知道,或许她在当时就早已知道,枝江的历史和记忆就如同高山流水般迅速,没有人愿意留下一潭死水为之拘泥。就像乃琳与她的鹿女,被抛却在记忆之外太久之后,没有人再主动去想起这样一个,曾经风云而叱咤的人物。相比于一个存在了九万种可能而无法得出一个令人感到有趣答案的谜题,人们更加愿意关注一些现实的、更加新颖的事物。例如嘉然所记得的:报刊栏上换上了新的更加瞩目的新闻;前门左街的老面馆倒闭从而改建成了一家古典的、挂有风铃的咖啡馆;自己也成为了一个演员,登上舞台,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校园翘楚。或许存在就是这样脆弱而富有生命力,向晚也逐渐忘记了乃琳,但她还记着那小鹿依人。除了自己,这或许就是乃琳留下的唯一证据了吧,嘉然不安地凝视着那个雪白色却灰暗的盒子,她觉得自己那时或许就想到了,自己终有一日也将步入后尘,变得无人所知,无人关注。

 

“至少晚晚……”嘉然收拾好心情,庄重严肃地打开了那个曾经神圣的盒子。

十多分钟以后,嘉然穿着小鹿服装从卫生间里出来,沉重地坐在了床上,床对面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嘉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注视着自己,她毅然转过身去,勇敢地将自己暴露在镜子之下。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最中意的灰白色连衣裙,因为她仍然穿不上乃琳那件对她来说略显丰腴的戏服,或许更为重要的是,向晚非常中意这件裙子。看着镜子,嘉然感受到苍老的气息铺面而来,十四年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摧残着她的身心,她水嫩灵动的肌肤如同被泼了淡色油漆般苍白,而纯真的心灵也早已被煤灰般的工业生活所污染。她死死地盯着镜子,似乎找寻回一些自己曾经高尚的存在过的蛛丝马迹,突然,她深叹一口气,然后自嘲式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找寻,因为她的心灵始终留下了那么一片最后的净土。嘉然点了一支烟,她从不再向晚身边抽,一支燃罢,她又点了另一支。

乃琳打开了房门,一股烟臭味瞬间扑鼻而来,“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事前抽烟。”她毫不掩饰地向嘉然责备道。嘉然默然地看向了她,掐掉了还在隐隐燃灼的烟头,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向乃琳做出了一个机械而滑稽的假笑。乃琳没有理会她的示好,径直走向了房间。“咱俩最后一次见面吧,你应该知道你对我什么吸引力了。”乃琳仿佛自说自话道。嘉然喃喃的点了点头,她失落地明白,自己的精心打扮已经毫无意义了。“至少……”她喃喃道,然后解开了衣服,露出雪染煤尘的酮体。

 

傍晚,向晚迷迷糊糊地走在街上,一天的工作使她已经非常疲倦,一切她想思索和道明的事物,此刻都不太重要,视觉的回忆刺痛着她已经紧绷的神经,她似乎昨天也是沿着这一条路走下去的,或许是前天,突然她看见了一家便宜低廉的餐馆,就如同救星般,她一下子钻了进去,妄想着这道破旧的、带有裂痕的餐厅墙壁,能成为切断她与回忆之间的结界。但吃到一半,她又突然痛苦了起来,桌旁的第三瓶调味罐激发起了她的感触,她昨天前来的地方也是这里。她灰溜溜地逃跑出店,回忆的潮水开始反攻她早已崩溃的意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马上麻痹自己、去酩酊大醉。她像一只小鹿般在街上狂奔,急切地希望能马上到达那个地方。

 

向晚急匆匆地推开了大门,只看见刚刚换完装,身着小鹿衣服的嘉然。米白色的鹿角,扎着粉红的蝴蝶结,身穿着灰白色连衣裙,向晚瞬间将嘉然的每一个部分都尽收眼底。社团教室如死水般沉默,哪怕丢入一个石头也掀不起任何波澜。直到嘉然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晚……晚晚,那个,我穿不下乃琳的那件戏服,它……它太大了。”向晚还是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她的脸已经透红一般,“然……然,好……可爱。”或许是大脑运转过载,向晚结结巴巴半天,才从嘴里抠出了这么几个字。“连衣裙,也很好看。”嘉然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登台时就是穿得这件灰白色的连衣裙,不由得感慨,过去挽起向晚的手,将嘴唇贴紧到向晚的耳边,细声轻语道:“那就多看看。”

嘉然逐渐感觉水面下沉,形成了色彩斑斓的漩涡,一路上,她完全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两人前进。像情人般在校园的长廊和冬日午后三点的大街上漫步,这样的感觉令她陶醉而无法自拔。推开古朴的大门,风铃声轻轻响起,一位满脸笑容的服务员迎了上来。“这家咖啡店是新开的呢。”向晚一边说着一边看,她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绿叶枝头,春意盎然的临窗座位。“都十二月了,还有绿意盎然呀”。嘉然惊叹道。“晚晚真厉害。”几天后,她回过头来再想时,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生灵成长的历程往往就是没有任何合乎逻辑规律的证据,就像人的生命般,飘忽不定。她不禁想到乃琳的没落不过一时,自己的热门也只用了一时,这就像春来换新枝、潮起又潮落般前后交替。看着眼前的绿叶逆冬而长,嘉然也希望自己在多少年后也能搏斗着生活下去,于是她转过头问向晚:“晚晚,你会喜欢我多久呢?”向晚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又歪了歪小脑袋,故意做出开悟的智者模样说:“一辈子太久了,先喜欢十四年吧。”

 

“十四年到了哟,晚晚。”嘉然瘫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露出的表情显示出她很不舒服。在承受了乃琳兽欲般的发泄后,她的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限。但她知道自己还不能休息,于是她试着跟乃琳说话。“你可真是一个好女人呢。”嘉然略带讥讽地用调情的语气说道。乃琳面对着窗户沉默地抽着烟,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世界,她显得面无表情。仿佛过了一分钟,她才听到嘉然的话般,突然愤怒地把烟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是啊,我就是坏女人。”她突然开始发疯似地狂笑、然后走到窗户前,用额头抵住窗户,连撞了三下。接着以刺骨的温柔的语调说道:“舞台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对吧!真实的自己会被掩藏起来,然后用虚假的自己去替代,直到有一天——”乃琳突然停住,径直向嘉然扑了上去,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不想演了。”嘉然突然感到了莫大的悲悯,她耷拉着脑袋,当雨水聚积而得不到排解,早晚有一天会一泻千里,而风暴似的情感如果不得以排解,也将深深刺进人的心里,如芒在背,直至崩溃。“……只是胆小好色的普通女人……”乃琳的声音开始抽噎哭泣,她哇哇地哭了出来,婉转而依人,显得真情实感,就如同多少年前,在高台之上哭泣的鹿女,嘉然感受到了自己思维的剧烈膨胀,超出边缘而含混不清之时,她听到了乃琳的低语:“普通的和大家一样可爱……”

 

嘉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普通的,至少在看到晚晚吃下自己亲手做的小熊形状的饼干而洋溢着春花灿烂的笑脸时,自己和其他人已经处于两个世界了。十分钟前,嘉然坏笑着,严厉地对向晚说:“今天只能给我点一个草莓蛋糕,晚晚你饿着吧。”,“啊?”向晚没摸清头脑,只得乖乖地听了嘉然的话,给她点了一个蛋糕。向晚看着自己桌前空空如也以及对面蛋糕上红杏出墙的草莓,肚子自作主张地叫了起来。“唔”,晚晚的脸又红了,看着对面嘻嘻偷笑的嘉然,向晚感觉她的鹿角就像长出来了恶魔象征一样。“好啦,不逗你了,我给你亲手……做了饼干哦。”嘉然从包里拿出了一袋饼干,上面每一个的小熊图案格外醒目,饼干颜色金黄灰黑交错不一,向晚看得出来,嘉然用了不少功夫。“不许说难吃。”嘉然递了一块过去,谁知向晚直接用嘴来接,像一只觅食的小鹿一般,咀嚼消化着饼干带来的芬芳气息。这让嘉然想到了鹿女的故事,一想到自己正穿着小鹿的衣服,她不禁自顾自的唱起了那她未曾知晓过的古老而陌生的词。午后的暖阳打在了向晚的身上,她趴在桌子上,乖巧的、灵动的,仿佛观山看海的旅者,细细的品读着属于她们的想象的故事。

这是她们交往的第一天。

 

乃琳走了,她留给了嘉然比以往更多的钱。嘉然明白,她们或许永远不会再相见了。

嘉然起身了,她拿着乃琳给的钱,径直走向了一家酒吧,在那里,她看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向晚。嘉然最后一次为向晚结了账,抬起向晚,沉重的压迫感使得本来就不健壮的她非常吃力。她像纤夫一样把向晚脱离原在的桌位,然后熟练地拿走了那几张歪歪扭扭地写着“鹿”字的钞票。

【结尾1】

第二天,向晚醒来之时,昨天的事对她来说已然是过眼云烟了,她头昏脑涨地起了床,麻木而本能地拿起似乎早就出现在那里的小熊饼干。再后来,向晚又想起了温暖的寒冬,一块小熊饼干,作响的风铃……

 

 【结尾2】

第二天,向晚醒来之时,昨天的事对她来说已然是过眼云烟了,她头昏脑涨地起了床,麻木而本能地拿起似乎早就出现在那里的小熊饼干。当她打开门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映入眼帘。米白色的鹿角,扎着粉红的蝴蝶结,身穿着灰白色连衣裙。对方先是微笑,然后语调轻婉地说道:“初次见面,我叫嘉然。”


【嘉晚饭he/be】秦失其鹿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