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鲨】永恒爱
这边也丢丢—— ●魔改浊心IF线,是刀,角色死亡有 ●复健作品,摸的很急,看着玩就好() ●有BUG和OOC欢迎指出 滚烫的爱意缩进地底静静流淌,心口结起厚重的黑曜石。爱没有死,但也不会再折腾了。 劳伦缇娜最后一次见到斯卡蒂,是在盐风城凋敝的废墟里。 三个猎人合力杀死的主教早不知连头带触手被海流卷到哪个角落去了。 明明脱离了生命危险,斯卡蒂却在睡前抱着自己不撒手,黏黏糊糊太不像她了。 好像她们马上要生离死别。 也许只是好没见到清醒的我才抑制不住的激动罢了。 劳伦缇娜跨坐在斯卡蒂的腿上回搂住斯卡蒂,头放在斯卡蒂的颈窝,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为什么会不安,心跳为什么会加快? 劳伦缇娜攥紧斯卡蒂的衣角,好像斯卡蒂是海边的白沙,不留神就会从指尖滑走。 “不早了,劳伦缇娜……该休息了。” 劳伦缇娜本能地觉得自己不能睡,尤其是对上说话人那双阴郁的红瞳后。 无奈泡了太久的源石液又经历了一场恶战,劳伦缇娜觉得此时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只能软软地任凭斯卡蒂给自己盖上她的披肩。 恍惚间她看到熟悉的人影一步三回头地渐行渐远。 她想追,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她想喊,却连气音都无法从喉间挤出。 这是一场噩梦,黎明醒来的劳伦缇娜一身冷汗。 旁边是冰冷的水泥地,没留下斯卡蒂的一点体温。 斯卡蒂不见了。 再次“偶然”见到“斯卡蒂”,是在劳伦缇娜心心念念的家乡。 用故土或许更确切。 这里已经沦陷了不知多少个年头,溟痕肆虐的街道依稀辨出是自己幼时和斯卡蒂并肩走过的那条。 劳伦缇娜踱步经过街道,握紧手中的长锯,溟痕黏住她的靴底,吞吃掉她孤独的足音。她感觉自己被不甘和难过填满。 “斯卡蒂”就是在此时从城中心的市政厅台阶上现身的。 祂自上而下凝视劳伦缇娜。市政厅俨然一副历史书里伊比利亚古宫殿的样子。这显然是站在那的“斯卡蒂”的作品。 劳伦缇娜也注意到了这位故人,逆着“斯卡蒂”的目光看去。 四目相撞。 “果然……在这里吗。”劳伦缇娜忽地又释怀似的叹了口气,喃喃低语。话音像海水中的气泡,只漂出几米便“啪”地破碎。 真是败给你了,不管是哪个你我其实都这么了解吗。劳伦缇娜自嘲地笑笑。 显然“斯卡蒂”没想到不速之客是劳伦缇娜。祂也没听清劳伦缇娜的自语,只是疑惑地眉头微皱。 “我说啊斯卡蒂,你还要在那傻站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不远万里地找到你了诶。这场捉迷藏游戏是我赢了哦?”劳伦缇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无异,好不引起“斯卡蒂”的注意。 如果忽略掉颤抖的尾音的话。 “劳伦缇娜,我不是……”伊莎玛拉倒是大大方方想澄清自己的身份,可惜后半句话被劳伦缇娜堵在了嘴里。 “听着,”劳伦缇娜似乎有点生气,伊莎玛拉不知道为何有些害怕她生气,“我很清楚……但是我说你现在就是斯卡蒂。我叫你,你要答应,明白?” 伊莎玛拉轻轻点头。 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本能地对这个可能是来杀死自己的深海猎人如此言听计从。 海面上的阳光费力地扒开层层海水,投在她们头顶的透明罩上,洒下几点垂死的光斑。阿戈尔人的城市并不像陆上人的想象一般灌满咸腥的海水,反而是装在干燥的球壳里,似圣诞树下的水晶球。 伊莎玛拉看到劳伦缇娜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银白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祂只是眨了一下眼,劳伦缇娜就从原地消失了,原地扬起的灰尘在人造光源下死气沉沉地飘落。 瞬息间,伊莎玛拉耳边被温热的呼吸萦绕。 “很快,劳伦缇娜。”伊莎玛拉没有回头——祂莫名相信劳伦缇娜不会伤她。 起码现在不会。 “你越来越熟悉陆上人的作战方式了。”祂由衷地称赞。 “谢谢。那你呢?更像阴暗海沟里攀行的怪物了吗?”劳伦缇娜以戏谑的话语呛得伊莎玛拉收了声。 伊莎玛拉转身。如祂所料,劳伦缇娜背着手,长锯捏在她手里,而不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沉默在两人之间滋长。伊莎玛拉只是静静看着劳伦缇娜,不言语的样子竟有几分像以前木木的斯卡蒂。 祂眸子里是吸住人不放的漩涡,是塞壬海妖的致命歌喉,尽管失去了流动的光影,劳伦缇娜却还是觉得心脏被搅动潮汐的大剑刺中,狠狠抽搐了一下。 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会让我误以为她回来了。 劳伦缇娜忍住内心的酸涩,轻轻开口:“怎么,不带我走?”她挤出疲惫的笑,不等伊莎玛拉径直转身拾级而上。 伊莎玛拉惊异于劳伦缇娜的听话,默默跟了上去。祂脚步很轻,劳伦缇娜屏息认真分辨,才在伊莎玛拉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伸手勾住祂的指尾。 劳伦缇娜感到伊莎玛拉的脚步一顿,好似慌乱了一瞬间。于是她变本加厉地握住伊莎玛拉的手,与祂十指相扣。 伊莎玛拉海草绿的手套下遮盖着属于斯卡蒂的手,手背上已经有一小块皮肤布上了鳞片。 啧,该死的鳞片。劳伦缇娜暗骂道,手指被鳞片硌得生疼,索性攀着伊莎玛拉的手腕将指间挤入手套,去摸祂柔软的手心。 劳伦缇娜摸到一条贯穿手心的伤疤。 什么时候……?劳伦缇娜不记得斯卡蒂受过这样的伤。 这种足足从手心捅穿到手背的大伤,如果在她们分开之前存在,劳伦缇娜是不可能会不记得的。 还在劳伦缇娜沉思的时候,伊莎玛拉趁其不备抽出手,有些别扭地别过脸去:“你这是,干什么……” 劳伦缇娜偏过头,看到伊莎玛拉银白色发丝间泛红的耳尖在空气中滋滋发烫。伊莎玛拉只是不知所措地拉好手套,坚决不与劳伦缇娜对视。 “诶~”劳伦蒂娜心情好了些,主动出击凑到伊莎玛拉跟前质问道:“你是它们的神明吧?”她指了指头顶透明罩外游弋的海嗣群。 “神明大人也会心动吗?”她特地像过去还是修女的自己一样加上了敬语,她确信这样更能刺激伊莎玛拉麻木的神经。 心动? 伊莎玛拉愣了一瞬。祂觉得不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慢慢苏醒。祂在斯卡蒂的记忆中寻到了这份情感。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会的。”语毕,伊莎玛拉靠过去,低下头看着劳伦缇娜的眼睛。 没想到得到了直白的回答,这下慌乱的人变成了劳伦缇娜。好近……伊莎玛拉的头发扫到脸上,丝丝发痒。劳伦缇娜脸红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劳伦缇娜被伊莎玛拉压迫得微微向后倒,后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台阶上。 “哎?”回过神来,劳伦缇娜已经被伊莎玛拉抱进了怀里。 变成伊莎玛拉后,斯卡蒂的体温偏凉,可劳伦缇娜贴着伊莎玛拉微凉的身体,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增,甚至开始浑身发热。 “抱歉……我怕你摔,所以……我这就松开。”伊莎玛拉刚刚的动作完全是看到眼前人中心不稳下意识反应的,祂反应过来自己的出格,后退半步打算松开手。 哪知自己被劳伦缇娜抱得死紧。 “你还要离开我吗,斯卡蒂。就这样吧,一会儿就好……”劳伦缇娜留恋这片刻温存,把头埋到伊莎玛拉一侧的颈窝——另一侧已经长了好多鳞片。她轻蹭伊莎玛拉,两个人银白色的发丝纠缠到一起舍不得分开。 伊莎玛拉眸子暗了暗,叹了口气将劳伦缇娜打横抱起。 失重感使劳伦缇娜慌了神,无措地搂紧伊莎玛拉的脖子,小臂被鳞片刮疼也不减轻半分力气。 伊莎玛拉单手托稳劳伦缇娜,空出手的手一挥就驱散周围徘徊的海嗣,乌压压的海嗣褪去,露出了海水天然的深蓝色。接着祂捡起劳伦缇娜掉落的长锯,手肘一推便轻松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的血亲。我让它们远离这里。” 这样就不会打扰我们了吧。 伊莎玛拉强行解释,毫不费力地抱着劳伦缇娜往宫殿里走,褪色的烫金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周围重新归于寂静。 糟糕了,好想把她变成我的血亲…… 劳伦缇娜就这样阴差阳错进了狼窝。市政厅彻底被改造成了伊莎玛拉的住处,往日在这里法律的条条框框此时都变成了还算符合劳伦缇娜审美的复古饰品,和在自己的努力后变得有生活气息的物品。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海妖蛊惑丢失神志,不然怎么会只是对着有斯卡蒂的外表怪物就失去了行动力。 不过好像也不错? 午夜惊醒地劳伦缇娜坐起来,借着发光植物的微光看着旁边不知是否是真需要睡觉的伊莎玛拉的侧脸,迷迷糊糊地想。 意识到自己意识动摇,劳伦缇娜慌忙摇头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往后的日子里,劳伦缇娜感觉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她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得不说伊莎玛拉对她真的很好: 庭院的一角堆满了伊莎玛拉给自己找来的雕塑用的石块,每一块都是相当不错的材料。也不知道伊莎玛拉是怎么在这座海底废城里找到这么多的。 只要劳伦缇娜愿意,她甚至可以在伊莎玛拉的床榻上做雕塑,弄的被子枕头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也没事。每次剩下的一地散乱残渣伊莎玛拉总是会在自己不留神的时候清理干净。 庭院墙角划出一块地栽了供她欣赏的几种花卉植物,算得上是一小片不错的花田。如果这些植物不会动的话劳伦缇娜可能会更喜欢一点。 大厅桌上的鱼缸里养着伊莎玛拉送给自己的小红鱼,劳伦缇娜有时真的很怀疑这只小红鱼是不是老是绕着伊莎玛拉周身游动的其中一只。 就算劳伦缇娜想要水族馆,那家伙大概也会给自己弄来。所以她还是每天老老实实地逗弄这只不幸的小红鱼,给它喂点饲料,找点好看的石子装饰孤单的鱼缸。 倒不是每时每刻都和伊莎玛拉黏在一起,只是有伊莎玛拉在,劳伦缇娜都不会太无聊。 而且似乎是察觉到劳伦缇娜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伊莎玛拉总是消失,但只要劳伦缇娜一找自己,三秒钟内,祂一定会出现在劳伦缇娜的视线里。 劳伦缇娜偶尔会无意发现藏起来的伊莎玛拉。 祂喜欢独自坐在宫殿高塔的塔顶,俯瞰整座死寂的城镇,手里捏着那柄奇怪的法杖,低声唱着没有听众的、悲伤的歌。 距离隔远了歌声就显得有气无力,缓缓飘过断壁残垣,抚摸石缝里倔强长出的杂草,最后消失在被压抑的苍穹。 说不出的孤独。 祂也会孤独。 兴许是出于心软,劳伦缇娜时不时强硬地让伊莎玛拉留下。给自己弹琴也好,唱歌也罢,陪着自己做些祂不擅长的手工活——这时劳伦缇娜总会低头悄悄看看身上的长裙。这是罗德岛干员代斯卡蒂交到她手上的,彼时斯卡蒂已经消失了半年。 已经记不得过了多少日子,时间的概念被伊莎玛拉擦的模糊不清,更何况在海底的生活连白天黑夜的分辨都变得尤为吃力。 劳伦缇娜越来越觉得庭院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柱像是软禁自己的囚笼的铁丝。 是海面上空阴云笼罩的一天,从阿戈尔人城市的角度看来几乎与黑夜无异。 这样的天气在变化无穷的海洋中心算不上罕见。 恰巧劳伦缇娜也不想出门漫步在没有日光而只有没有温度的人造光源的街道上,她干脆缩在自己和伊莎玛拉共同的房间里完善一个最重要的雕塑的最后部分。 好……这样就算完成了。劳伦缇娜满意地拍掉满手石灰,站起来后退两步端详。 “斯卡蒂?”1,2……劳伦缇娜在心里默数。 “我在。”还不等数到3,伊莎玛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祂先把法杖放到了大厅门口的雨伞架上——不止一次被劳伦缇娜吐槽算是物尽其用了——然后快步往劳伦缇娜的方向赶去。 “怎么了。” 比起法杖,她还是更适合拿剑。劳伦缇娜瞥了一眼急急慌慌的神明,如是想到。 “就是这个啦……”劳伦缇娜眉眼弯弯,微笑着指向雕塑。 伊莎玛拉顺着劳伦缇娜沾着灰白花花的手指望去,聚光灯光线尽头,是一座雕塑。是祂……不,是斯卡蒂的雕塑。 雕塑斯卡蒂握着大剑踏在汹涌的浪花上。伊莎玛拉感叹海浪动态被精雕的惟妙惟肖,似乎能看到海水拍击撞起的浮沫。 她的剑劈开海潮。伊莎玛拉能感觉到锋利剑刃的寒光,祂脖颈微冷。 她神情淡然,颇有几分无畏的气度。这是祂,不,是她,是曾经的祂。 伊莎玛拉觉得被过去的自己打败了。 “你……更喜欢以前的我吗?”伊莎玛拉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你……讨厌现在的我吗。”见劳伦缇娜低头不语,伊莎玛拉慌张地补上这句。 倒是说些什么啊劳伦缇娜。劳伦缇娜暗骂自己的不争气,明明在内心预演过无数遍这最后的场景。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该回答“是,我讨厌你,你这个夺走了斯卡蒂的怪物。” 但她的感性抢着开口:“我做不到,讨厌你什么的。我喜欢的是斯卡蒂。你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斯卡蒂。” 伊莎玛拉情难自禁地颤抖着。在这一刻祂明白,祂输给了自己。 “变回来。好不好……”劳伦缇娜的语气染上了哭腔,她含泪的眼眸水光流转,看得伊莎玛拉觉得她才是有摄人心魄能力的神明。 “……抱歉,她被我,抹杀掉了。为了防止她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伊莎玛拉用斯卡蒂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让劳伦缇娜心寒的话。 劳伦缇娜几乎瘫软在地,她扶着桌沿勉强站住,单手遮面任由泪水沾湿手掌弄的一塌糊涂,深吸一口气:“是啊……我早该想到,可我不敢想……” “劳伦缇娜,我喜欢你。”伊莎玛拉突如其来的告白并没有让劳伦缇娜高兴起来,反倒是让她本不平静的内心波澜乍起。 她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斯卡蒂已经死了。 巨大的悲伤使劳伦缇娜无法细想伊莎玛拉接下来的这句话。 祂说:“成为我的血亲吧。” 伊莎玛拉抬手招来法杖,向失去战斗意志的劳伦缇娜步步逼近。 劳伦缇娜目光空洞,疲惫地放弃了挣扎。 就在伊莎玛拉的右手牵起劳伦缇娜时,祂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祂的右手腕,狠狠向后拉去。 “放开。”劳伦缇娜感觉眼前人气场突变,她错愕地抬起头,刚好对上斯卡蒂深邃的红瞳。 不会错……不会错!是我的斯卡蒂! 还不允许劳伦缇娜惊喜,只见斯卡蒂眉头紧锁,好像在和什么不可抗力进行斗争,冷汗打湿了她的衣领。 “杀了我……快!劳伦缇娜!”斯卡蒂急急地开口,这几个字几乎是她用全力吼出来的。 忽的斯卡蒂又变了表情,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祈祷般地喃喃道:“你不会的劳伦缇娜,你喜欢我吧。成为我的血亲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劳伦缇娜,快杀了我……我坚持不了太久……” “劳伦缇娜,成为我的血亲。杀了我,我们都会一起消失。你爱的她就真的再也不会醒来。” “劳伦缇娜!” “劳伦缇娜……” 劳伦缇娜看着眼前痛苦地抱着头挣扎的人,踉跄向走去。 还是斯卡蒂的精神略占上风。 斯卡蒂感觉自己精神的像被人绑住四肢向四方拉扯,快要被活生生撕开。 头疼得快要裂开,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太受自己控制,像泡在冰冷的极区海水里,上不去下不来,四肢冻僵。 快被溺死了。 伊莎玛拉还不死心地在脑海叫嚣,脑中充斥着从远古而来的低语。斯卡蒂勉强用精神把祂压制下去。 暂时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斯卡蒂无力地向前倒去,在摔下去之前被劳伦缇娜及时拉住手腕。斯卡蒂全部的重量压在了比自己小一圈的人身上。 劳伦缇娜用肩抵住下滑的斯卡蒂,费力但小心地扶着斯卡蒂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劳伦缇娜……”斯卡蒂开口,高洁的白色衣裙被冷汗打湿粘上了尘土,像刚从海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她抬手轻轻附上劳伦缇娜的脸。她的手心在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劳伦缇娜低着头,眼泪滴在斯卡蒂的额前,企图挽留她最后的温度。 斯卡蒂的唇好苍白,失去血色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她在承受我所不知道的痛苦。劳伦缇娜捏住斯卡蒂附在自己脸上的手,企图用体温让斯卡蒂温暖一点。 “那个怪物抹杀了我,这点不假。但祂万万想不到,我走投无路任祂抹杀,还留了这一丝残缺的灵魂。” “我用我大半灵魂对祂施加了限制……相当于我们的灵魂依然缠斗在一起,不死不休。” “只要祂想伤害你,我就会醒来。但仅此一次。” 斯卡蒂的手无力滑下,软软地指向靠在一边的琴箱。 “里面是我腐蚀断裂的剑……用它,杀了我。” 劳伦缇娜知道时间不允许自己再犹豫。她温柔地把斯卡蒂的头放在地上,勉强够到了琴箱,指尖颤抖着扣住开关,第一次觉得这开关有千斤重。 琴箱还是打开了,劳伦缇娜打开了只属于她们两人的过去。 斯卡蒂无神的眼睛有了些光彩,艰难地翻身起来抓了断剑的前半截,塞到劳伦缇娜手中,用不知为何缺了一角的剑尖抵住了自己心口。 伊莎玛拉在斯卡蒂的意识里借由斯卡蒂的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祂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斯卡蒂侵蚀了,就像当时自己侵蚀斯卡蒂一样。 千方百计的复活苏醒,现在竟觉得被劳伦缇娜所杀是不错的归宿。 也罢……伊莎玛拉闭上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沉进了斯卡蒂意识的黑暗处。 “快……动手吧。”斯卡蒂伸手抬起劳伦缇娜的脸,拇指拭去劳伦缇娜未干的眼泪,嘴角勾起温柔的笑。 她们面对面跪坐在地上,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人。 劳伦缇娜不动。 却忽然被人拥入怀中。 她睁大眼睛,瞳孔猛缩。剑身没入斯卡蒂的胸口从背后穿出,是斯卡蒂穿过剑刃抱住了她。 剑身上全是斯卡蒂的血,沿着剑身滴在在地上汇集成一汪血泊。 劳伦缇娜剧烈颤抖起来。她不敢动,她只能尽全力抵住剑刃,一只手紧紧回抱住斯卡蒂,眼泪瞬间决堤。 好疼……终于结束了。斯卡蒂软软趴在劳伦缇娜身上,她的喉管被自己的血灌满,舌间满是腥甜的血味,嘶哑地开口。 无论如何都要开口。 不然没有机会了。 “劳伦缇娜……咳……”斯卡蒂咳出卡在喉间的血块,好歹能说话了。 “我在……”劳伦缇娜呜咽着泣不成声。 “我啊……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是那种,想和你牵手的喜欢。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陪着你的喜欢。是,想……吻你的喜欢。” 我知道啊,笨蛋。劳伦缇娜不敢打断斯卡蒂,气若游丝的斯卡蒂费力发出的声音,不仔细听就会消失在空气里。 “……当时离开你,我很抱歉。当时我已经快控制不住祂了……我不想成为灾祸,最起码,我不想伤害你……” 不要道歉,不要,不是你的错啊。斯卡蒂温柔到劳伦缇娜不知所措。 “这个,送给你……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做这种手工活……”斯卡蒂占满血的手指捻起一小块物什放在劳伦缇娜握着剑的手心。 是一条项链,四方菱形的,和自己以前那条有几分相似。劳伦缇娜发现项链的材质和斯卡蒂的大剑一样。 “这次……可别再弄丢了哟……¹这是我,快变成祂的时候,为了保持清醒用剑尖刺自己的手心……咳……结果不小心掰下来的哈哈……” 劳伦缇娜想起了斯卡蒂贯穿手心的伤疤,和缺了一角的大剑。 “……对不起啊,自顾自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很困扰吧,唐突地,接受了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劳伦缇娜……” “嗯……嗯!我在,我在这里……!” “别哭了,好好活下去……带着我那份……” “笨蛋你别再说话了……” 劳伦缇娜接住斯卡蒂歪倒的身体,慌乱用手去堵她冒血的剑口。无济于事。 “我爱你。”斯卡蒂用阿戈尔语一字一句,也不知劳伦缇娜是否听清。她垂眸,闭上眼,不管劳伦缇娜再怎么做,都不会再醒来了。 笨蛋,自大狂,自私鬼……劳伦缇娜骂着,呜咽转为嚎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却独自承受这些啊……! 我也爱你啊,你听到了吗混蛋,我也爱你……她抱着斯卡蒂,她的爱人,抱着她逐渐冷却的身体,吻上斯卡蒂不会再发出声音的唇。² 一吻终了。 劳伦缇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抽出斯卡蒂胸口的大剑。 连伤口都不会再有血涌出。 一切都结束了。 她把剑用衣角擦拭干净,原封不动地放回琴箱,戴上染血的项链。 项链贴在她心口,时刻提醒她那沉重的爱意。 她抱着斯卡蒂冷去的身体,背起琴箱,找到自己的长锯。 走出门的那一刻,乌云散去,有一束光照在她脸上。 伊莎玛拉死去了,天放晴了。 没了伊莎玛拉废城瘫痪,人造光源也不会再度亮起。劳伦缇娜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阳光一点一点撕开云层,照亮她几步外的路。 指路的阳光是她在用生命说爱你。 她把斯卡蒂和琴箱葬在教堂前的空地。这是劳伦缇娜清醒后第一次跪在地上,祈求神祝福她们。 临行前劳伦缇娜打碎了透明罩,海水涌入城镇。 整座城镇都成了爱人的陵墓。 她觉得大海的孩子从生到死都应该在海的怀抱里。 往后每年的这个时候,劳伦缇娜都会不辞而别,躲着歌蕾蒂娅消失一段时间。她要去陪伴自己的爱人。 她在斯卡蒂埋葬处的旁边给以后的自己挖了个坑,躺进去旁边刚好就是斯卡蒂和她的大剑。 劳伦缇娜没再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心动,因为她始终热恋。 她时常攥着胸口的项链,没人知道原因。 没人知道……她缩进心底永恒流淌的爱意。 END 标注 ¹覆潮之下PV里,斯卡蒂在劳伦缇娜房间里捡到了劳伦缇娜遗失的项链 ²斯卡蒂没有身为伊莎玛拉时的记忆,所以她不知道劳伦缇娜也爱着自己(笑) *是群友想看的伊莎玛拉受到斯卡蒂的影响也喜欢上劳伦缇娜,于是我决定写成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