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该馋那块肉4
阿流觉得自己最近的心态非常不对劲,自从做了那个不可言说的梦之后,她在各种意义上对自家主人的渴求都变强了,她想要再多和布璃接触,多和布璃亲近,回忆里就算是布璃的一个微笑都变得甜腻了起来。
当然阿流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只不过还不等她纠结如何面对布璃,布璃就又出门了。
还好,这次就出去了一天半。
顺带带回来一个男猫。
男猫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身上西装整洁,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的绅士风味,从耳朵和尾巴的毛色来看是只英短,不管从人的角度还是从猫的角度来看都是非常优质的雄性。
阿流兴冲冲地冲出去迎接布璃,接着就在闻到男猫味道的一瞬间炸开了毛,甚至下意识龇牙发出威吓声,表现出了十足的敌意。
“嗯?这是您养的宠物吗?”男猫对此只是优雅地笑着,不动声色往布璃身边又靠了一步,“看来它并不欢迎我。”
【离她远点!】阿流看到男猫的动作不由得发出怒吼,背部高高弓起,突如其来的愤怒好似要将她的理智燃尽。
“阿流,不可以那么无礼。”布璃忽地出声制止阿流,海蓝的眸子里映着阿流的样子,却是那样冷漠,“这位是很重要的客人。”
阿流一愣,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怔怔看着布璃,但布璃却没有看她,只是迈步走入卧室。
“失礼了。”
男猫扶了扶眼镜,朝阿流一颔首,随后亦步亦趋跟着布璃进入了卧室,房门在阿流面前轻轻关上,听在阿流耳中却如山倒。
屋外野猫如婴儿啼哭一般尖锐的嚎叫穿透了墙壁,将阿流钉在了原地,一双猫瞳麻木却又顽固地紧紧锁定着房门,那里面不再只有她与布璃的味道,雄性的气息将很快霸占一切。
直到夜幕降临。
房门依然是紧闭的,女佣走来抱起仿若雕塑一般的伫立在房门前的小三花,触感是与夜色一般的寒凉。
女佣叹了口气,将沉默也没有任何动作的小三花抱到了厨房,猫猫专用的饭碗不知何时从卧室挪到了厨房,里面放了阿流最爱吃的猫罐头,饭碗的旁边还有一个新买的柔软而冷冰冰的漂亮猫窝。
“吃吧。”女佣摸了摸阿流的脑袋,安慰似的拍拍阿流的背。
小三花似是呜咽了一声,但下一秒便沉默如初,乖乖吃干净了食物,又自觉地躺进了新窝里。
宠物的确是当如此的。
可能是她那龌龊的心思被发现了,可能是她作为宠物未能讨主人欢心,可能是那男猫比她重要得多她不该冲撞,但无论如何,她不过是一只猫,一只肖想主人的畜生,吃喝不愁已是万幸,又怎么能将更多的恩惠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呢。
虽是心中明白,但无限的自我厌恶如同沼泽一般将阿流吞没,她不自知地啃咬着自己的尾尖,血腥味在口齿间蔓延,好似这样就可以冲淡苦涩一般。
阿流强迫自己睡去了。
次日的阿流依然是在厨房用餐,她知道她的主人就在外面的餐厅享用早餐——和那个男猫一起。
男猫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在这个房子里做着标记,将布璃的味道裹挟其中,阿流的气味早已被其覆盖,一如阿流本身一样只残喘在厨房。
阿流不敢踏出厨房,她害怕看到布璃,害怕自己对着男猫失控,更害怕一旦踏出去,自己最后的气味也会被吞噬殆尽,她将自己蜷缩在猫窝中,死死抱着布璃先前赠予她的玩具老鼠布偶,只有这样,布璃才会有一点点的气息归属于她,被她所包围。
“阿流。”
清雅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靠近,熟悉的温暖的手掌抚上了小三花的耳朵。阿流习惯性地蹭了上去,身体开始酥软,正当意识要模糊之际,一道霸道的气息让阿流瞬间僵硬了身体。
是男猫的味道,男猫握过布璃的手了。
意识到这点的阿流从头凉到了尾巴,她躲过布璃的手将自己团得更紧,鼻吻埋入布偶中,不愿再闻到那味道,更不愿自己被那味道驱散。
“阿流是在生我的气?”布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不出情绪。
【没有。】阿流动也不动,声音闷闷的,【换了窝不习惯,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是阿流第一次对布璃说谎。
她其实是生气的。
阿流想。
但是她又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呢?
布璃沉默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作,过后便起身离开了,只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阿流鼻子一酸,想哭,但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上辈子那样苦她都未曾哭,这辈子吃好喝好住好,有什么好哭的呢?
果然是被养得娇气了。
那男猫今晚依旧在布璃卧室,阿流抱着布偶,做的梦光怪陆离,待到她猛然惊醒之时,却又只记得那股刺骨的凉意与痛苦。
阿流大喘了几口气,钻出猫窝跳上窗台,今晚的月色明亮,附在阿流身上好似火一般燃烧,阿流感到浑身发烫,不过几个呼吸,再睁眼就看到自己一双白嫩的手与悬在窗台下的双脚。
她变作兽人了。
先是惊喜涌上心头,叫心跳都快上了几分,笑声刚到喉头,眼光瞄到黑漆漆的门口,就又全部沉寂了下去。
是啊,她变作兽人又如何呢,一个一无所有,痴心妄想的流浪儿罢了。
身上没有衣物,阿流冷得一激灵,看着窗外的月色,阿流咬了咬下唇,用手打开了窗扣。
夜色中,一只小三花叼着老鼠布偶从窗口轻巧跃出,跑了两三步停下来,回头看着别墅,向前迈的右前爪悬在半空欲落不落。
数秒后,右前爪狠狠落了下去,小三花跑向了别墅大门。
看守的保卫眼尖地发现了试图从栅栏钻出去的小三花,认出这是别墅主人养的猫后,保卫们当即围了过去,手电如同聚光灯一般黏在了小三花身上。
“呜嗷——”
由于叼着布偶,小三花的叫声模糊,平日里又乖又怂的猫咪此时却是意外地具有攻击性,爪子狠狠拍在试图抓她的手上,奈何被剪掉指甲的爪子着实没有杀伤力,小三花又不舍得放下嘴里的布偶去咬人,便也只得仗着身形小灵活躲闪,眼见就要从栅栏缝里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