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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26《伏尔甘永存》04 第二章

2022-02-10 20:54 作者:HeadachyDuck  | 我要投稿

本文是对黑图书馆所出版的荷鲁斯之乱系列小说第二十六本《伏尔甘永存》的简单翻译,仅供交流学习,请勿作任何商业用途,侵删。因本人并非专业译者,难免存在差错,烦请见谅,若有高见,还望赐教。


第二章

回忆


我们的所作所为决定了我们自身。我们的行为就像影子,奔向太阳则在身后,背向太阳则在身前。

——古泰拉哲学家,佚名


哈拉坦世界大远征期间


滚滚浓烟笼罩着哈坦城,仿佛粘连在它的塔楼和城垛上,将其浸染得乌黑。

炮击持续了十五个小时,城市的护盾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城内的许多区域都被摧毁,但主大门、核心墙以及城内守军都完好无损,公然挑衅着攻城方。此处是154-6世界,又或者是当地人称为哈拉坦世界的九大城市之一。

城中守军凝视着围绕城墙的阴影,看着派来镇压他们的大军却一动不动,努米恩希望其他城市能更易攻破。在八公里外,他和三个最亲近的兄弟站一处不平整的白云石灰岩陡坡上。火蜥蜴们与其他帝国军官隔得很远,凡人在后方远处的半山腰上扎营,部队则在山脉延伸出的盆地集结。

“太安静了。”内梅托低声说道,仿佛说得再大声一点就会打破暴风雨前的宁静,妨碍他们的进攻。

“你们不是要和军团对抗吗?”里奥德克说。他向上看,伸长脖子将他的龙盔指向天空。“两个军团。”他改口到,尽管他没看到兄弟军团的迹象。

他们都是火蜥蜴战士,毫无疑问十分相似。内梅托说话轻声细语,身着军团的翠绿色战甲,他的左肩甲上印有代表第十五连的白色亚龙头颅徽记。他体宽脖粗,腿短而结实,即便不穿战甲也让人望而生畏,这也是他被人叫做“坦克”的部分原因。

“也许他们在考虑放弃,坦克。”阿塔纳留斯用一对磁透镜观察着城中的动向说。

他和里奥德克一样穿着有柴薪卫装饰的战甲,严酷的外表辅以爬行动物外观的头盔、装饰用的金属熔渣,还有扇形饰边的肩甲和胸甲。它们在普罗米修斯仪式上被永久染黑,在进行火蜥蜴誓言时被烙下印记。两位战士都比内梅托高,但在绝对体积上不及他。

“你的眼睛看到了,阿塔纳留斯?”努米恩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他转过身来,头盔顶部突出的火红徽章表明他是柴薪卫的连长。他还是原体的近侍,这使得他与众不同。即便透过头盔的镜片,他的目光也十分尖锐犀利。

夜幕逐渐降临于哈坦城所在的法特拉平原,努米恩的双眼在日暮下发出光芒,如同火中炽热的余烬。所有的火蜥蜴战士亦是如此,和他们黑玛瑙般的皮肤以及普罗米修斯信条中的自我牺牲精神一样,这正是他们基因遗产的一部分。

“就算用望远镜也看不出他们想干什么,连长。”阿塔纳留斯把磁透镜放回装备挎带上,然后转向努米恩。“我看不出有任何行动痕迹,如果他们计划击退我们的部队,那么他们打算采取的任何措施都应已就位。”

“八千名战斗人员,再加上两倍于这个数字的平民,其中一些可能已被强征入伍。”里奥德克说,“他们做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拆掉大门,再清扫屋子。”他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好斗。战斗兄弟们都说,总有一股炽热的岩浆在他的皮肤和骨骼上奔涌。

内梅托抬起头来,“兄弟,我想你是打算烧了他们的房子,而不是清扫干净?”

里奥德克说瞪了他一眼,手甲下的指关节噼啪作响。

“别发脾气,里奥,”阿塔纳留斯提醒他,然后转向内梅托,“但别以为你和我们熟悉就可以不尊敬柴薪卫,内梅托,就算是一个连长也不能这么说话。”

内梅托低头道歉。

“如果你们结束了相互斗气就请过来。”努米恩点头示意那边有几名军官正在艰难攀爬山脊,“看样子我们有消息来了。”

努米恩在头盔里打开了一条声讯链接。

“斯卡塔沃。”

他话音刚落,一阵噼啪声立刻响起。

“联系伏尔甘大人,”努米恩说,“部队和泰坦军团都做好了进军准备。”

他切断了链接,他知道已经下达的命令必会被执行。

在下方的沙漠盆地中,军团在等待。六千名战士如同一片翠绿色的海洋,随时做好了让一座城市屈服的准备。此外,还有包含有超重型坦克在内的四个满编坦克团,一支地狱火型猎食者坦克中队,以及足以运输地面上每个军团战士的乳齿象坦克

三架一组的战犬级泰坦耸立在步兵身后,这些神之机械来自别称“火焰之王”的伊格尼斯军团。战犬级泰坦传统意义上会独自作战,但这支猎群却很少分开。

哈坦城的守军投入了全部精力,确实难以对付,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但这片寂静,以及哈坦人完全屈服于外人征服的方式令人感到不安。

努米恩咆哮着,感受着战争那古老而又熟悉召唤,他沉重的呼吸令燃灰和余烬的气息充满了声讯格栅。最终,他们的抵抗将无关紧要。

“是时候烧光他们了。”



在一间黑曜石和黑色金属的房间内,伏尔甘低头跪在地上。黑暗中透出的些许光亮来自金属和烙铁的锻造余热,余烬的温暖光芒环绕着供热煤坑。

空气闷热不堪,令人窒息。瑟莉芙带着呼吸器,通过系在腰带上的声音编码器向原体提问。这使得她原本甜美的声音变得尖细,充满了静电声。

“这么说,您是铁匠的儿子?”瑟莉芙擦去额头的汗珠问道,她长袍的腋下和后背都被已汗水浸湿。记录者花了一点时间从腰间挂着的瓶子里喝了一点水,要是不及时补充水分,人在这种条件下会在数分钟内发生脱水和急性中暑。她想和火龙之主在多待一阵,即便还要忍受这样的燥热环境也无妨。

“难以置信吗?”伏尔甘回答她,那声音还有皮肤——伏尔甘的皮肤——燃烧的气味充满了整间屋子。“他是铁匠和金属塑形师,是一位我非常敬佩的技艺精湛的工匠。”

一个被增强过躯体以履行职责,并能够活着将之继续的人从原体的皮肤上取下了烧灼的烙铁。

“我了解了,”瑟莉芙说,她的另一只手用手写笔在数据板上划着,“对于一位星际战士之主而言,这并非什么高贵的出身。”

记录者如今难当酷热,她已经在原体的私室中忍受了整整二十一分钟,在她之前从未有人能够达成这项壮举而不因燥热致死。

“那么,我应该有一个更高贵的成长环境?”

烙印者拿起一块新出炉的铸铁,检查着弯曲的一段并想象着它会烙出怎样的印记。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瑟莉芙说,伏尔甘的皮肤再次燃烧起来,就像煎锅里的肉一样嘶嘶作响,看得她略微蹙额。“我只是误以为所有的原体都是在尚武、自负的环境下成长,不然就是死亡世界中的孤儿。”

“夜曲星是一个死亡世界,难有什么文明迹象,但我们的出身就是这样各不相同。有时我想知道,我们是如何作为战士和统帅回到了父亲的事业之中,但我们此刻就在大远征的第一线,以这样的身份做事。”

瑟莉芙眉头微皱,然后用长袍的袖子擦了擦额头。

“您过去还有别的身份吗?”

“暴君、杀人犯……建筑师。正是命运造就了我们的领袖们,我还是不确定我们的基因遗产是如何让我们倾向于自身的使命。”

“那么,您会是什么身份呢?”

伏尔甘笑了,尽管这并没有让他不太和蔼的声音变得温柔一点。

“我想是农夫。”

“您是说,您会用自己的铁砧铸剑为犁?”

“太诗意了,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瑟莉芙顿了一下,并非是因为热得喘不过气,而是在得出一些结论。

“您似乎和其他原体并不相同。”

“你认识我的兄弟们,是吗,记录者瑟莉芙?”伏尔甘的语气里有些许责备,足以把人吓住。

这让记录者感到手足无措,她看起来处在奔溃边缘。“不,当然没有。我只是听说——”

“一个明智的史官不会轻信她听到一切,瑟莉芙。”自采访开始以来,伏尔甘第一次抬起了头。“告诉我,”他说,声音逐渐低沉,“你在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伏尔甘的双眼如同火山口一般熊熊燃烧着。

“火……火焰……”

她最后还是撑不住了,伏尔甘快步上前扶住她,以免她摔倒。

与此同时,这片黑暗打开了一条缝隙,斯卡塔沃走过这缝隙进入了烙印室。

“大人。”柴薪卫说。

斯卡塔沃兄弟二人是如今原体核心圈层*的一部分,和他的兄弟一样,他也十分高傲自豪。作为赫西奥德的战士之王,他从生父那里学到了高贵的品质,并在军团之中将其磨练。

*(此处原文就是<inner circle>,大家熟知的黑暗天使小秘密之内环也是这么写)

战士低下了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又一个不能胜任这项任务的人?”

一个巨大的龙角在他背后隆起,固定于他动力甲的供能电机上。他通过杀死一条深渊火蜥蜴洛克塔拉尔“赢”得了这项战利品,并和他的兄弟一同立于伏尔甘之侧。火蜥蜴的另一只角由他脾气火爆的弟弟里奥德克所持有,二人合力杀死了那只野兽。

“她很强壮,比其他人坚持得久。有机会我会再和她交流。”伏尔甘说着将这个女人轻轻抱着,然后就像是把婴儿交给父母一样,原体把她交给了斯卡塔沃。“我猜你是来告诉我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回复原体前,斯卡塔沃低头看了看这个女人,仿佛她是一件陌生的装备。“是的,伊格尼斯军团也做好了准备。”

伏尔甘点了点头。

“很好。把她带离这里,确保她呆在医疗处。在我们向哈坦城开战前,我还要立下一个誓言。”

“是,大人。”

斯卡塔沃带上这个女人离开了。

黑暗中,伏尔甘转向他的烙印者。原体黑玛瑙般的躯体就像一块肌肉发达的花岗岩石板,几乎每一处裸露的皮肤都烙有印记。它们代表着事迹、战役、夺走或饶恕的性命。其中一些甚至可以追溯至他还在夜曲星的时候,在他和外来者重聚之前。伏尔甘准确地记得每一个细节,无一例外。

这是一种仪式,是许多年前诞生于夜曲星的普罗米修斯信条的一部分。伏尔甘十分看重方法和传统,他对于子嗣的教导正是建立在这些信条之上。

“那么,彼时已至,所以这个印记才会燃烧。”他低头跪下说,“让我为战争做好准备。”

在剧烈震动的乳齿象坦克内,指挥官阿尔维克的立体影像逐渐清晰。

一旦核心墙被轰开缺口,我们就能冲进哈坦城拆了它。”这位军官讲到,并且还用拳头猛击张开的手掌以示强调。即便是通过内嵌式声讯单元,他听起来也十分盛气凌人。他来自沃迪斯,一个由严肃的军人世家构成的世界,他们的血统可以追溯到古代泰拉的第一位王。

声音信号和图像信号一样糟糕,但这位指挥官的意思十分清楚。

“不要这样,”伏尔甘坚定地说,“攻破城墙,然后撤退。”

阿尔维克试图掩盖自己的惊讶,“恕我冒昧,原体大人。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伤亡镇压他们,我被告诉要相信——

伏尔甘打断了他,“那是对我们士兵和指挥官的最小伤亡,而不是他们的,城内足足有一万五千名平民。我读过你附带的损失估算——那充其量是保守的,但这一预测也不可接受。为军团打开一个突破口,然后我们将以最低限度的平民伤亡控制住守军。考虑一下这项命令吧。”

阿尔维克迅速敬了个礼,湛蓝色制服上的勋章和桂冠随着他的动作而叮当作响。

伏尔甘向他点点头,然后切换了链接。

坦克指挥官粒状的半单色图像模糊淡出,取而代之的是机长洛卡的影像。泰坦军官身上挂满了思维脉冲线缆,将他的大脑皮质与他所操纵的战争机器的狂暴机魂相连。早已深深陷入思维链接之中的他眉头紧皱,卷曲的黑色胡子在专注的低吼时翘了起来。

伏尔甘大人。”洛卡用有教养的阿提拉*口音向他致意。

*(大概就是阿提拉蛮骑兵的母星,40K里貌似没有别的阿提拉

“指挥官阿尔维克将在核心墙上为军团打开一个突破口,我需要火焰之王来引领他们。只应付威胁就好,不要与守军交战。”

明白。”洛卡说到,转眼间,他已将命令转送给了战犬驾驶舱内在他下方的操作员。

机长切断了信号,隆隆作响的乳齿象内部暗了下来。

七名柴薪卫的眼睛在乘员舱内闪烁着,他们在等待着军团之主的下一句话。

“阿尔维克攻破大门并撤退后,第十五连就作为先锋侦察部队进入。”伏尔甘说。“我们在其余火龙的支援下会紧随其后。”

努米恩略微点头,转身打开了连通内梅托的频道。

伏尔甘接着补充到“我们将会带领先头部队,两人一组呈分散队形。有建议吗?”

沃伦摸着他的下巴,捋平了他灰白的胡须。作为团体内最年长的,他经常被允许第一个发言。“只有一个攻入口,我们会受到大量火力攻击。”

“那我们的处境就不太好了,”眼中流露出强烈自豪的里奥德克说,“保卫突破口的光荣就落到了我们身上,有原体领导我们,他们防守那堵墙的枪都不够。”

战士们纷纷点头,低声表示同意。

“我建议在第一轮突破队伍中配置风暴盾。”甘恩向着一动不动坐在队伍外围的伊加塔隆点头说。他们二人都是突击专家:前者看着勇猛好斗,后者虽沉默寡言,但不怒自威。

沃伦轻声笑道:“我想任务目标是最小化平民的伤亡。”

甘恩的厚实的下巴绷紧了,雷霆锤的锤柄传来一阵能量噼啪声,但他并没有不耐烦。

“我和斯卡塔沃会组成第二轮攻势。”里奥德克无视了开玩笑的兄弟们建议到。

“肩并肩,兄弟。”斯卡塔沃双手抱胸说。

“那就剩下我们俩了了。”阿塔纳留斯对沃伦说。

“控制住突破口,为军团扫清那里,”伏尔甘说,“我们要确保它一直向其他火龙敞开。”

甘恩咧嘴露出牙齿,“后卫显然是你的强项,沃伦。”

沃伦也咧嘴露齿回应他。

在内心深处,伏尔甘笑了。他们饿了,做好了战争准备。柴薪卫与其他火蜥蜴战士不同,他们更富有激情,更具狂怒。如同古代夜曲星的火山,巨大的锯齿状龙棘锁链和死火之山,他们永远处在喷发的边缘。即使是火山碎屑,也没有他们这般不稳定。

柴薪卫是被选中的战士,他们表现出的自我牺牲和自主自立精神远超其他所有战士。如同旧日本的武仕*,他们是首屈一指的战士,既能结为整体,亦可各自为战。他们也是领袖,除了作为原体核心圈层的战士的职责之外,每一名柴薪卫还指挥着军团中的一个战团。尽管都是泰拉裔,但他们也表现出黑玛瑙肤色和赤红双目的体表特征,夜曲星独特的辐射导致的不可逆生理反应,结合着来自原体的基因遗产,使得每一名火蜥蜴战士不论来自何处,都会表现出这些特征。

*(原文是saburai of old Nihon,武士应该是samurai)

“斯卡塔沃,”伏尔甘说,“瑟莉芙怎么样了?”

“那个记录者?”他问,这个问题起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活着。”

“很好。”伏尔甘说,他又转向所有人,“你们是我最优秀的火龙,我最信任的顾问。我们的父亲将我们塑造为远征军,将火焰与光明带向银河的至暗边际。我们的任务是成为保护人类的坚盾。重要的是,记录者团看着这一切,我们的表现将······”

“太荒谬了,大人。”里奥德克谨慎地说,双眼透过头盔镜片闪烁着光芒。

伏尔甘点点头,“我们作为解放者者来到哈拉坦,而非征服者。废墟和破碎的骨肉是创造不出文明的。”

“那我们的表亲呢?他们会坚守这一原则吗?”阴影中的一个声音问到。

所有人看向伊加塔隆,而他的目光紧盯着原体。

“如果他们背离原则,”伏尔甘承诺到,“我会和我的兄弟讨个说法。”

努米恩结束了和内梅托连长的声讯交流,“第十五连正在进军。”他转过身来面对兄弟们时说到。

伏尔甘点点头。“指挥官阿尔维克将在一分钟内联系我们。戴好头盔,马上准备登车。坡道放下后立刻准备进军。”

柴薪卫齐声立正领命。

伊加塔隆和甘恩举着风暴盾走在前面,里奥德克和斯卡塔沃关闭了自己的动力权杖紧跟他们身面。接着是伏尔甘,努米恩则紧握自己的戟走在原体旁边。沃伦和阿塔纳留斯走在最后,前者拿着靠近双边斧刃的短柄,高举着他的动力斧;后者拔出动力剑轻抚剑身。

七名战士都配有爆矢枪,但除了身为神射手的沃伦,他们很少使用它们。每个人的武器都由自己打造,这些武器能像古老的火龙那般喷涂火舌。

“以眼还眼。”努米恩咆哮着诵出柴薪卫的战争咒言。

“以牙还牙。”伏尔甘在内的其他人回应到。

他们如今已千锤百炼,并且随时就绪。

全息影响仪发出运作的响声,显示出了指挥官阿尔维克的上半身。

我们已经打开了突破口,原体大人。正在撤退。

透过头盔的镜片,伏尔甘看到了阿尔维克的坦克编队从哈坦城的核心墙撤离。每辆坦克都被以符号显示,显像器上充满了他们的识别标志。他们身后是第十五连的犀牛装甲运输车,乳齿象坦克则紧跟其后。

“有损失吗?”伏尔甘问。

没有损失。我们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即使我们抵达五十米的近距离内,他们也没有开火还击。

一阵不安的战栗进入了伏尔甘的脑海,但他立刻把它隐藏了起来。

“转达内梅托连长,”伏尔甘切断了和阿尔维克的链接,通过声讯频道向努米恩说。

“出什么事了,大人?”努米恩问。

“我原以为会有某种形式的反击。”

“也许他们终于决定投降了。”阿塔纳留斯建议。

“那为什么不把大门打开?”沃伦反驳他。

“是陷阱?”里奥德克低吼到,这使得他的血亲兄弟斯卡塔沃也点头同意。

伏尔甘的心情变得阴沉,他的沉默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安。

不管怎样,一旦内梅托进入核心墙内,他们会知晓一切。



当内梅托连长在核心墙的缺口处与伏尔甘碰头时,他已经摘下了头盔。这位肩膀宽厚的战士看起来很不安,他的额头上闪着一层汗珠。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唯一可见的光亮来自先前的轰炸留下的零星火堆,但即使在这片绝望之景中,指挥官阿尔维克的装甲部队攻击过的痕迹也随处可见。

核心墙因猛烈的炮击而坍塌,在破碎的瓦砾之间,哈坦城守军的尸体被扭曲得不成样子。城中的数座瞭望塔已经倒下,其碎裂的残骸遍布成堆的石垩与塑钢之中。尸体发出的腐烂恶臭污染了城内的空气,包围了整座城市,死亡的气息从中传出。

在核心墙和倒下大门的另一边,长长的河畔广场因一枚粉碎者加农炮的炮弹从中间炸开。根据破裂的沙袋和损坏的坦克陷阱的位置,伏尔甘猜测哈坦人可能在这里布置了第二道防线。在多处地方,他注意到了烧毁的掩体骨架,其被设计用来制造狭窄地带,从而将入侵的敌人引入歼灭区域。占地面积更大且坚固永久的地堡插入掩体防线之间,补充了城市的防御体系。一些地堡的射击口中仍有浓烟冒出,这表明着快速猛烈的清除行动。

城内没有任何居民的迹象。

“您看到了吗?”努米恩问道,并向原体先前一直在看的地方点头。

“嗯。”伏尔甘早先的不安进一步加剧。

“坦克的轰击做不到这一点。它不能清扫地堡中的人员并放火烧毁,只会将之推平。一支突击部队已经来过了。”

伏尔甘扫视着屠杀现场,并向远处的废墟和破坏痕迹望去。越过广场,聚集的建筑逐渐从军用变为民用。他看到了仓库、工厂、摊贩、商业区……家。透过狭窄的城市街道上的一个缺口,他瞥见有什么东西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内梅托朝走近自己的伏尔甘敬礼,拳头在他的左胸甲上发出短促的声音,这引起了原体的注意。在他身后,柴薪卫分散而立。严格的命令已经下达,其他军团成员已退至墙外等待。

“连长。”伏尔甘说。

内梅托颤抖着,不知从何开口。“您应该看看这个,大人。”

伏尔甘向内梅托身后的努米恩下达命令,柴薪卫立刻守住突破口附近的区域,但不再向前推进。他接着向内梅托点点头,在连长的带领下离开。

在哈坦城的中心,他们发现了大部分的死者。营房内的士兵尸体被开膛破肚并剥皮;尸堆还在燃烧,烧焦的尸体难以辨别原本的面貌,空气中弥漫着油腻的烟雾;市政官员被尖椎刺穿;平民被吊在微风中来回摆动。

“他们被屠杀了。”检查了整个残忍场面的内梅托说。四名火蜥蜴伴随着他,尽管他们都带着头盔,但看起来却和他们的连长一样不安。

伏尔甘张开了嘴。

“你们连的其他人在哪?”

“他们散到废墟中,正尝试寻找幸存者。”

“不会有幸存者了,”伏尔甘对他说,“召回他们,这里并不需要我们,我们帮不了哈坦城的人民。”伏尔甘的视线定在了一处涂在学院墙壁上的鲜血印记,原体的下巴僵住了。

“他们什么时候实施了行星空降?”跟随着伏尔甘视线的内梅托问。

“我不知道。”

他不会说那种语言,但他认出了那潦草的笔迹,以及锋利的印记边缘。

那是诺斯特拉莫语。



伏尔甘孤身一人回到了悬崖之上,下方的远处,只有咆哮的火焰。

哈坦城在燃烧。一千只烈焰护手*喷射出的火焰点燃了这座城市,伏尔甘给予了炎破部队将之烧至灰烬的任务。他不想让这样的屠杀痕迹遗留过久,它的存在令军队内部感到严重不安,即使是是军团成员也对此态度谨慎。

*(烈焰护手<flame gauntlets>大概就是一个动力拳套加装了火焰喷射器,虽然英文写法相同,但不太清楚和后来的原铸星际战士侵略者小队用的烈焰拳套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本书出版时还没有原铸星际战士)

伏尔甘听着刚刚打开的声讯频道,耐心等待着。经过了数秒低声的电子噼啪声后,伏尔甘得到了答复,链接另一边的人听起来就像是在笑。

“兄弟。”

尽管并不情愿,但伏尔甘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你做了什么,科兹?”

“不让你脏了自己的手。我们很早就到了,而你那时还在集结你的坦克和泰坦。”

“我的命令是尽量不流血地占领这座城市。”

“我不受你命令,兄弟。而且,我这样做更好。”

“对谁更好?你屠杀了整个城市——男人、女人、孩子都死了。这样的屠杀值得安格隆的军团来做!”

“不要把我和我们那头脑发热的兄弟混淆,不过我想你会在这种时候跑到他面前的。你在生我的气?”

伏尔甘握紧了拳头反驳科兹。

“你在哪。科兹?你藏在哪?”

“我就在附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康纳德·科兹顿了一下,他那戏谑的语气消失了。“你我都知道这次归顺征服永远不会不流血。154-6是一个战争世界,每一个和我战斗过的战士都是流了些血才放弃的。”

“一些血?你几乎放干了所有民众的血。”

“你觉得,这对他们的抗争精神会有什么影响?”

听的科兹声音的瞬间,伏尔甘便转过身来。那不再是通过声讯传过来的声音——他就在附近。午夜游魂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在闪烁火光的边缘阴影中。

“就这样在这里见我,你不是胆大,就是愚蠢。”伏尔甘警告到,火焰与他火龙外观的动力甲一同以一种不稳定的形体笼罩着他。就连披挂他右肩上的巨大火龙凯萨雷的躯体,似乎也活了过来。他的锻锤触手可及,但他却并没有看向武器。

“为什么这么说?你打算做什么?”科兹走出阴影。

他并没有带头盔,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的黑暗汇集之处,显得他憔悴而骨瘦如柴。诺斯特拉莫,他的出生地——除非谁要把他和所有兄弟最初诞生的实验室也算上——曾是一个无光的世界。这一事实在当地居民白垩般苍白的脸上显而易见,就连科兹也不例外。一个肤色如黑玛瑙,另一个则是雪花石膏,两位原体如同明暗对比的研究对象。

科兹的双眼如同细长的椭圆黑玉,与伏尔甘的炽热双眼形成了鲜明对比,透过垂在面前又细又长的黑发,这双眼睛凝视着另一位原体。伏尔甘披挂的披风由火龙皮制成,而科兹的则是破旧的深红色。一位原体身着爬行动物外观的海洋绿鳞状战甲,稀有的石英点缀其上;而另一位的战甲则是刻有毁灭与死亡印记午夜深蓝色。

伏尔甘保持着他的音量,不带情感。“你想激怒我,科兹?你想让事态恶化?”

“这听着像是威胁。”科兹微微一笑。“那是威胁吗,兄弟?难道你觉得我是一件该在你的公平铁砧上回火的粗制刀片?那么,你觉得你比我更好,是我的老师?”

伏尔甘没有理睬他,而是指向曾是哈坦城的那片炼狱。“看看你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

“哈!什么后果?伏尔甘,你听起来像个低劣的诗人。”科兹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为你攻破了这个世界,兄弟。我宰杀了这座你现在付之一炬的城市,免得我们付出血的代价。当星球上的叛军看到和听说我们对他们的一个主要城市做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不顾伏尔甘显而易见的愤怒,科兹强调着每一个字向他靠近。“他们会畏惧退缩哭泣……”当两人面对面时,他咆哮着吼出了后半句,“乞求怜悯。”他退后一步,张开双臂。“而你可以把这送给他们,这是我带来的礼物。”

伏尔甘摇了摇头。“恐惧是你的礼物。他们不过是妇孺,科兹。是无辜的。”

科兹冷嘲热讽道:“没人清白无辜。”

“就算你从阴沟中来,兄弟,我们的父亲也好好照顾了你。别再像你从诺斯特拉莫学来的杀人犯那样做事了。”

“照顾我,就他?把我从黑暗带到光明中?我们都是杀手,伏尔甘,我们所有人。别再试着说服我相信我们都是高尚之人,因为我们不是。我看过的比你多,仅此而已。”

科兹转身向山脊走去,“恐惧,伏尔甘。”他说着便消失在阴影中,“那是他们唯一理解的事物。你们都需要了解这一点。”

伏尔甘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正紧握着锻锤,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拿起了它。他喘着气,呼气以缓解紧张,和身体做着抗争。当他再次平静下来,他转向了那片炼狱。烈焰正腾空而起,卷曲环绕的黑烟直指天空。他想起了易卜生世界*,还有他们在那里点燃的丛林。

*(在M31早期,钢铁之手、死亡守卫和火蜥蜴三个军团参与了154-4世界的归顺行动,但此地的人类殖民者长久以来都和蛮野灵族BV194411w7Lk CV3058766共同生活,已经不可能再回归帝国,伏尔甘最终无奈净化了这个世界。见小说《普罗米修斯之阳》CV10146746 CV10491856

在这一切结束前,还有多少世界要陷入火海?

他默不作声站在那里,只是看着,像这样伫立了数分钟,直到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的幻想。

“伏尔甘大人?”

是记录者瑟莉芙。

“您的近侍说你会在这里。”

“他没有同时告诉你我不希望被打扰吗?”

瑟莉芙微微鞠躬,“他太担心您,于是就没有阻止我。”

伏尔甘转身背对她,“我现在没心情接受提问。”

“着实抱歉,大人。我曾希望继续我们的——”

伏尔甘猛地一回头,“我说了不是现在。”

她向后畏缩,眼中充满恐惧。

他又想起科兹刚才的话,那几乎是在嘲弄他,伏尔甘却对此无能为力。他怒目而视,双眼因愤怒而火热。这便是怪物,他极力想向记录者隐瞒的形象。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胸膛如同巨大的风箱在上下起伏。科兹是对的——他是个杀手。这就是他被培养出来的目的。

他对兄弟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对那些尸体的记忆,那些孩子······

伏尔甘怒不可遏,用压倒性的气势下达了命令,使得空气中充满了燃灰和余烬的气味。

“别。烦。我。”

瑟莉芙沿着山脊迅速离开了。

伏尔甘没有精力看着她离开,而是注视着哈坦城燃烧的废墟。

“当银河燃烧时,一切都将以火焰结束,”他说,一种沉重的忧郁笼罩着他,“而我们所有人都将点燃那火炬。”



当我醒来时,等待我的是痛疼。我对此并不陌生,因为我是天生的战士,是一位原体。也只有原体,才知道如何真正伤害另一位原体。

科兹一定对此颇有心得,因为我虽活着却浑身疼痛。我被从迟钝的无意识状态带至了充满撕裂神经的剧痛的世界。就算是我,那个曾站在火山口,那个曾经历过导弹袭击带来的核子净化之火也能活下来的伏尔甘。即使对于我来说,这也很······

我尖叫着睁开双眼,在浸满鲜血的视野中,我看到的是一间并不比炮舰的货舱大多少的牢房。黑色的环形墙壁由金属制成,且没有任何可见的出入口。

我先是平复了心脏中咚咚作响的急促血流,然后放慢了呼吸。休克和重伤阻碍了我控制自己身体的艰难尝试,但我的意志更为坚强,恢复了体表的一些功能。

我眨了眨眼,驱散了像镜片污物一样覆盖在我虹膜上的血凝块。尽管疼痛的骨头和四肢在抗议,但我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这仿佛是有泰坦的一只重足踩在我的背上。

我步履蹒跚,痛苦地单膝跪地。我有一阵没有行走了,不知道是有多久。尽管我的视力比之前有所加强,但牢房中还是一片漆黑,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所有感知。

我再次站起来,尽管还在颤抖,却还是挺直了身子。就这样等待了一阵——也许是一小时,这难以估计——随着力量逐渐恢复,战栗也逐渐减弱,最后完全停止。我又走了三步,然后就被将我束缚在墙上的镣铐拽了回去。我向下怒目而视,看到了束缚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它们。还有一串锁链系在我的颈部,附在一个项圈上。我试着拉拽其中一个,估计着它的硬度,但它纹丝不动。就算是我把双手都用上,锁链也无法被破坏。

“你在浪费时间。”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立刻转过身去。

“出来。”我要求到。这里的寒冷空气使我的喉咙发痛,声音也因此缺乏气势。

然而,一张脸在我的命令下赫然从阴影中浮现。他脸色苍白,一头黑发剪得很短,脸颊凹陷,眼神冰冷而呆滞。鲨鱼才有这样的眼睛——毫无生气的眼睛。但那是一个人,根本不是鲨鱼。那是我的兄弟,一个我几乎认不出来的兄弟。

“见到我高兴吗?”费鲁斯·马努斯用冰冷沙砾般的声音问。

“什么?这怎么可——”我在刀刃滑到身边前就动了起来。当白热的火焰在身上爆裂开来,我意识到我的狱卒也在这里,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他们随身带了数量众多的刀剑,我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就被它们刺中身体。

在我昏厥前,科兹呼出的凶杀恶臭席卷了我,而我再次跌倒时,最后一次看见了我的同牢难友。那毫无生气的眼睛空洞地看向外界,费鲁斯抬起了他的下巴。

在他的颈部有一条血迹斑斑的伤痕,他的原体之血已经在某些部分凝结。我知道这种伤口,在我还是军阀的时候曾多次制造过这样的伤口,那是斩首造成的。

“如你所见,”他回答,“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世界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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