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稻妻篇第二幕——雷光凄美，恒常净土
千雷落，千生陨。
浮世若梦，而梦却少用“永恒”二字修饰，更多的，梦属于须臾的东西。
而她的梦，却跨越了时间，跨越了世界，成为了她许以国民的永恒一梦，雷光下是她的恒常之净土，净化着所有的邪祟。
而，梦终究是梦，终究要醒的。
“汉森，该回去了。”空把他送到了码头，刚才他将托马前世的所有回忆暂时的激发了出来，而尘缘已了的他也将丢失掉之前自己的全部前世记忆，以真正的“汉森”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也许对宵宫很残忍，但是这是天道伦常，不可违背。
“谢谢先生。”汉森微微鞠躬，向这位几乎是先知一般的人物行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年是这样的英雄，虽然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死，但是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不知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好好活着就好。”他拍了拍汉森的肩膀，看着船老大带着他上船离开，心里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一样。毕竟他的朋友和恋人都是自己送走的，从头到尾，他都像是个送葬者。
送葬人就是这样的，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一个个和自己的人生脱钩，他总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他已经不知道在梦中哭着醒来，不知道喊着谁的名字，有时候喊得是刻晴，有时候是优菈，有时候是凝光……他的心痛楚如裂，而又被他自己一次次的修补起来。
而每次从梦中挂着眼泪醒来，刻晴总会轻轻吻他的额头。
“都过去了，好好休息吧。”
离岛的阳光很好，好到了稍微有点儿晒的地步，空没让刻晴跟着，他想自己一个人散散心，而这会儿没猜错刻晴正陪着玉凝华那孩子在吃饭，而他现在已经是吃不吃都可以用体内的元素力内循环的体质了，一顿两顿的不吃也没啥大不了。
稻妻的道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春日祭马上就到了，有不少外国游客在稻妻游玩赏景，满城繁樱的壮观景象吸引了大批的游客，而这时也是稻妻创收最多的时候。当年眼狩令的时候，自己忙着和雷电将军斗法，不是在木漏茶室就是在神里屋敷，要不就是在珊瑚宫……还真没完完全全的旅游过一次。
那就再作一次旅游吧，他“咔哒”一声打开了扇子，跟着人群赏樱游玩。
“老板，团子牛奶怎么卖啊？”空指了下小卖铺门口的团子牛奶，他说实话有点儿渴了，但是团子牛奶这东西是当年雷电将军和他出去游览的时候，她喝着好喝大为称赞，之后才有了这团子牛奶的兴盛，而今已经成为了稻妻的知名零食了。
“两个摩拉一瓶，三个摩拉两瓶。”店主倒是爽快，这东西确实便宜又好喝，团子软糯Q弹，牛奶又有不同的味道——委实是消暑佳品。“一看您就是外国来的游客吧？”
“倒是没错。”空扇了两下扇子，手里的袋子里提着两件浴衣，那是他从小仓澪的店买来的——她的后人还做这一行，倒是手艺没有丝毫逊色。“来一杯吧，谢谢。”
“诶不过您这稻妻语说的那是真的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呢，不过最近的春日祭是惠子小姐举办‘星辰祭’，每年神里家的人对这个可都很上心的啊，希望今年也有好戏码咯……”店主从冰桶里拿出了一瓶团子牛奶，将这瓶冰冰凉凉的团子牛奶递给他。“喝这个冰好的，外面的是给不能喝冰的女孩子们留的。”
“确实，如果有月事的女孩子确实不能喝凉的。”空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感受着冰凉可口的牛奶混着小团子入口的感觉。“话说店家你说的‘星辰祭’是什么啊？”
“啊，那个啊，那是神里家为了纪念当年帮助据理力争废除眼狩令的旅行者而举办的春日祭典，在我还是小孩儿的时候都是神里家主亲自主持的……”店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中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我估计当时有一半稻妻的小孩子都是偷偷喜欢神里家主的，当年我也是啊。”
空不动声色的喝完了团子牛奶，和店家搭上了话：“那么说稻妻的孩子们都喜欢这位家主姐姐？”
“是啊，神里家主人漂亮，心地也善良，经常给属地的农民们减税，每年大晦节还会办流水席……明明是那么尊贵的白鹭公主，但是还是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空又买了点小吃，以便和这个店主搭话。“然后啊，可惜了那位小姐……”
“怎么说？”
“过了三十五岁还没有嫁人，当时说是去求亲的七国公子们连神里家的门槛都踩坏了，但是就连枫丹王子去求亲都吃了闭门羹……最后还是神里绫人家主将自己的两个儿子过继给她一个才解决的，因为这事儿当时整个稻妻都……”
而正当店主打算接着说下去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店主的肩头……然后店主被瞬间流过身体的电流给电晕了过去，软趴趴的趴在了桌子上。
空把嘴里的最后一口豆粉吃了下去，看到的是那曾经熟悉的盛世美颜。
“阿影，好久不见。”
“店主后面说的话我不想让你听，因为这是我和她的承诺，所有事情等你回来后让你自己探索。”影穿着一件稻妻少女都喜欢穿的修身和服——吸收了璃月旗袍和枫丹晚礼服优点后改制的和服，那头深紫色的长发仍然随风飘舞，美的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得不说，影穿这件衣服真的好看。”空笑了一声，将手里的折扇飒然收起。
“油嘴滑舌。”虽为训斥，但是她的脸上也不由得划过一丝红晕。“我在你刚登上稻妻国土的时候便已有所感应，这么熟悉的星空之力，除了你没有别人有了。”
“我猜不是什么感应，是你在今天乔装出来玩的时候看见我了而已。”空那双玩味的眼睛看向略有局促的影，在她害羞撇过头的时候差点儿没笑出来。“我把自身的气场波动放到了最低，此刻的我顶多是一个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气场，而且。”
“阿影，你撒谎的时候喜欢往右下角看，这一点我记得。”
听到这句话之后，影再也没法把自己的谎言圆好了：“哼……没意思，老友重见，就这样啊？”
“当然不是这样啦，不过我第一次来稻妻，属于是没有好好的旅游啊，于是就趁着这段时间来体会下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旅游路，毕竟这次故地重访后我就要归于星空了。属于是。”
“永别。”听到这两个字，影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旋即很快又恢复正常。
“永别吗？”她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像是对“永”这个词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一样。“和我的永恒一样。”
“说这些没用，不如陪我去走走？”空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影伸出了手，一如当年他带着自己出天守阁游玩一般无二。“毕竟你在这里店家醒过来可不好说了。”
“……唔，感觉好像做了件不对的事情呢。”影讪讪笑了下，竟带着些许的纯真之美。
出了小卖部的门，两人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人们摩肩继踵但是却又平安喜乐，看上去恒常的乐土下是安居乐业的人民。她随手撩了下鬓角的秀发，看向远处的烟花：“永恒下是须臾，但是二者又可以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须臾的美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可以用别的方法将那段须臾的美变得更加长久，这也是为什么一代又一代的人类生生不息，却又能传承到现在的原因。”空很自然的挽着影的手，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情侣，而不是那个曾经击败天理的旅行者和大御所阁下并肩出游。“这就是信念，或者叫执念。”
“原先我很难理解这些东西，在你的帮助下，我理解了很多我曾经不理解的东西……”影伸手接住了一朵樱花，看着它化作雷印融入自己的身体。“倒不如说，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啊，朋友之间就该这样做。”空正打算摆摆手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名小女孩儿提着一小桶玫瑰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空好像想起了很早的时候还在地球的时候出现的梗。
果不其然，话术都是一样的：“哥哥，姐姐这么好看，你送她几朵玫瑰花吧。”
甚至语气都是棒读，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今天到底是说了多少句这个啊……空无奈扶额，而影在一边捂着嘴咯咯的笑着，一副“哎呀我的男朋友是不是不想给我买啊”的样子，我见犹怜惹人怜爱……
空被气得有点膈应：“这不是我女朋友……”可没想到下一秒女孩儿的话更加石破天惊，甚至把周围的路人都逗笑了，瞬间给空这活了六千年的老怪物都给整不会了。
“你·到·底·买·不·买·啊？”
女孩儿天真无邪的表情，换来的却是空彻底的破防……他只能掏了掏兜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摩拉，大约有个三百多：“买！我买还不行吗！”
影抱着一捧玫瑰和他走在大街上，看着空那副做贼心虚东瞧瞧西看看的样子也有点儿忍俊不禁：“怎么了，带了姑娘来稻妻旅游？这么担惊受怕的，什么妻管严啊？”
“嗯，带了俩来的。”
“什么重量级？”没想到影拿自己曾经吐槽的话反过来吐槽了自己，空被气得翻了个白眼，接着又接着是那种担惊受怕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脚踩两条船的渣男，女孩儿A和他在逛街，女孩儿B给他发信息我在XXX，结果这地方正好是女孩儿A说要去的地方……“俩女孩儿，你是真的离大谱。”
“想什么啊，一个是我孙女儿。”空实在是忍不住影的吐槽了——当时自己就不该教给她这么多网络用语，结果搞得自己被吐槽的抬不起头来。“一个是刻晴，你认识的。”
“小晴？”
“嗯，一百多年了，她跟着钟离求仙缘，现在也算是学有所成。”
他们二人来到了一颗盛大的樱树下，而影将那一捧玫瑰花放在了树下，看着那些花朵慢慢的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一捧玫瑰丛——空的杰作，他这人还是喜欢花的。
“其实，好久不见，我倒是还挺高兴的。”影坐在树下，随手挽了下右耳处的秀发，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真姐姐离开后，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在你做御前侍卫的那几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学会了笑，学会了开心。”
“小事罢了，不值得提。”
“有时候突然发现，百年后未见，未见的时候反而不想你这个人，但是见到了，之前不想的时候，那些思念就和一下子都回来了一样。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感觉好像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去想的。”影的眼神很纯真，像是里面塞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而这枚水晶里面是他的影子。“当然，这不是爱，只是所谓的喜欢。”
“喜欢这种东西是没法抑制的，就像是我喝的团子牛奶一样，一杯杯的喝下去，根本无法住嘴……”她看着身边嘴巴逐渐张大的空，“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好啦好啦，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收进后宫的，除非……”
“除非什么？”
“你倒追我。”
“也就是说璃月的使君阁下倒追稻妻大御所阁下？”空乐了，抽出自己的烟斗点燃，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如果给我早十年，我一定会的。”
“十年不早不晚，一心净土有一瞬百年。”
“我投降我投降……”空高举双手，不过他眼神里已经写得很明确了：对不起，这怕是不行。
就在此时海上暴风翻涌，看上去像是一场雷雨正在酝酿。而影看了一眼那片大海，长发无风自动之下她的眼睛也燃烧起了紫色的火焰——那是雷光翻卷下的凌然。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奇怪的雷雨天。”她低低的说，接着对天空狠狠地虚抓了一下，狠狠一拉！
原本有些阴暗像是马上要降下雷雨的天空骤然变得晴朗了起来，就像是刚才的雷云只是一场梦里才会有的景象，太阳的光芒从被撕碎的雷云下射向大海，波光粼粼之下众生起舞，像是钦佩和对魔神阁下的臣服。
那一幕像是《圣经》中摩西劈开大海，而阳光是影手中的利剑，她则是那星天之下的女先知。
“喜欢吗？”她转过头来，不知道为何，她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抹极微细的泪光。
“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他抱住了面前的女孩儿，像是他怀中有着什么珍宝。
凄美的雷光在撕碎的雷云中低低嚎叫，而他与她只想享受彼此怀中淡淡的温暖。
即使这像是掺了鸠毒的甜酒，他和她仍想饮下这杯绝命的交杯酒，比什么都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