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殇（40）
何开心深深觉得庞嘉被自己那群没正形的下属给带坏了，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程慕生让转述出来是几个意思，他不要面子的么！现在这群没正形的都一个个看好戏一样看着他很好玩吗？不对，就连庞嘉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真的是………………
胡杨：“‘愁眉苦脸’，要不你把自己重新包装一下，多少……嗯……看上去正经点，和‘大副’一样一眼看过去可以信赖就行了。”
方格：“‘抠门精’，‘沙漠’说的有道理，你这七色彩虹的装束真的……”
艾米尔：“老大，要不这里问题解决我们陪你买衣服去？”
从波：“一个个的都什么馊主意呢，‘少爷’不是不正经，是难得正经，一天到晚都正经的话那还是‘少爷’么，不过有一点是真的挺对的，‘少爷’，你在少……吴邪面前尽量正经一点，在我们这多没正形都行啊。”
一人一句说的本就有点不爽的何开心更不爽了，皮笑肉不笑的一一扫过眼前的人。
“‘绫波丽’，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沙漠’，我不是让你去帮‘云层’和‘自闭症’画阵法么，他们都在认真干活你怎么还站着无所事事？‘衬衫’，让你出来是让你看着四周别让无关紧要的进来的，还不给我回该去的地方！‘透视眼’，该控制的都控制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疯子’这会儿在‘事务所’查不该查的东西，赶紧让他给我停下，不然今年奖金全扣！”
众人见何开心真的有点动怒了，瞬间作鸟兽散，只有庞嘉还站在原地没动。
“这群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起码比你好些。”难得庞嘉开口怼人，好吧，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述，也确实是他故意的，他认。
“小庞，你怎么也被他们带坏了！”何开心挺无语的看着庞嘉，不应该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个领头的就注定他们正不到哪去，我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越来越歪。”
何开心忍不住抬头望天，明明天气那么好，怎么他感觉到的却是阴天呢。
庞嘉怎么说也是‘事务所’里唯一一个正常人，很快就把对话内容拉回了正轨。
“直接问当事人没问出东西来？”
既然说回了正事，何开心也就相对正经了不少。
“不是没问出来，是压根出不来，而且还是本来恢复的好好的，突然遭受了重创一样，要不是勉强还能感受到一点气息，我都怀疑青王殿下是突然间灰飞烟灭了呢。”
“你不会用了什么不该用的吧。”
“我是哪种人么！那个时间不止青王殿下，‘少年’那会儿也好不容易重新找到那个叫杨开泰的缚地灵，他的情况也一样，本来好好的，突然受了重击似的，形体几乎全散，吓的‘少年’连锁魂瓶都用上了，这会儿随身带着一点都不敢放松。应该是青王殿下突然被重创的关系。”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这个不好说，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前，他一定做了什么，代价绝不会小，说不定还是足够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那种代价。”
“拼着这样的代价也要做的事……”
“谁知道呢。我可不觉得青王殿下是那种会为了天下百姓牺牲自己的人，具体是为了谁，目前还没找到线索能证明就是了。”
庞嘉接触这块时间不长，但是接受能力杠杠的，自然明白了何开心指的是谁，上次何开心和吴邪掉进那本红皮的《雪玉记》里的事，‘事务所’的人都知道，“书里世界看到了什么？”
“啥也没看到，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进去过了，不是不想知道，是暂时进不去，这间隔时间真的够长的。对了，你说夜尊通过影子的变化的发现了幽魂？”
“嗯，叫马空群。”
“怎么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回头让‘透视眼’查查吧，也不知道‘云层’他们这会儿阵画完了没。”
看着眼前的这栋小别墅，何开心不由感叹欣蕊这丫头的运气是真的好，扔别的普通人住这，不出半年绝对体弱多病的可以，尤其是在她第二个室友住进了之后她还能没事甚至都没生什么病，这运气真的可以说是逆天了。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神清气爽到半点汗都没冒的上官云峰带着此刻已经明显晒红了并且汗如雨下的蒙少晖和虽然流了不少汗但是精神头还很不错的胡杨回来了。
蒙少晖一回来就直接跑到一旁‘事务所’的车里吹空调休息去了，就他的那小体格那点体力，艾米尔都比他强，更别提经常没事扛着设备到处跑的胡杨了。
这次行动分工很明确，解决鬼洞这块，由上官云峰和艾米尔主导，其他人从旁协助，至于解决其中的幽魂将领，那就需要何开心自己动手解决了。不过好在万南和馫接到了她们那两位大人的最新指令让她们帮着一起解决，怎么也不算是孤军奋战，这点让何开心对万南她们经常挂在口中明显有无比崇拜的两位大人更好奇了一些。
幽魂将领确实不太容易解决，但也只是相对的。真要对比的话，自主进化成幽魂将领的可比被鬼王转化的要难解决的多，除了打散本源核心之外，还要将其消散时散发出来的力量给净化干净，有些甚至还要防止已经被打散的本源核心重新凝聚反扑；由鬼王转化的就相对容易一些，只要想办法切断其与鬼王还有同伴之间的联络并打散本源核心也就好了，没有净化和担心反扑的问题。可切断联络这看似简单的四个字，也正是所有的难点所在，除了以绝对力量隔断，那么就只剩下想办法动摇其信念这招了，这也是为什么何开心还兼修心理学的原因，纯粹就是工作需要，不过他本人多少对心理学这块还是颇感兴趣并且有着一定的天赋，不然哪能那么快被扔到殊异组组长这个位置上。
万南和馫还没来，准备工作也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趁着这个的空当，何开心坐进车里翻起了之前胡杨传到服务器上的那些照片，翻着翻着，就盯着其中的几张好久都没动一下。
“‘沙漠’，过来一下。”
胡杨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就听到何开心叫他，于是过去看了一眼，嘿，居然是他在临塘的时候拍的那几张有着不知名古代书生气质模特的照片，“随意抓拍到的，怎么样，书生气浓吧，可惜就这几张，等我想再拍几张就找不到人了。”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胡杨回想了一下，“差不多就是那个视频上传之后没多久吧，至于地点，镇中心附近，也就是公主殿下家附近，那个小巷子拐进去再走一段路就是公主殿下的家了。”
何开心看着照片里的白衣书生，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容，“你知道他是谁吗？”
因为低着头，何开心脸上的神情胡杨并没有看清，“谁啊？”
“余一鸿，吴邪口中的‘小古董’，也是连程慕生都无法找到确切行踪的人，甚至……很可能还是那个打伤公主殿下的兄长和大长老的幽魂的同伴之一。”
“？！‘愁眉苦脸’，你认真的？！”胡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照片中的白衣书生。
这会儿车里可不止何开心，胡杨，蒙少晖三人，从波也在，而且连线的另一头就是留守‘事务所’的林静。
从波飞快的翻出何开心盯着的那几张照片还有那段时日胡杨传回来的信息，“‘少爷’，公主殿下经历的那场车祸并不是植入性记忆，你的意思是……这个叫余一泓的，和我们现在要解决的这个，是一伙的？”
何开心像看傻瓜一样看了眼从波，庞嘉这会儿也回到了车上。
“他的意思是打伤人的和制造车祸致死的是两拨人，前者只是单纯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另有目的罢了，后者才和眼前要解决的这个是一伙的，同时还是制造沈巍那场车祸的元凶。”
车内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
“！！！！”
“你们几个，多和小庞学学，别一个个都不动脑子！”何开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要是能多正经一点，别总不出现，也不至于这样了。”庞嘉也没客气。
虽然瞬间被拆台还是挺不舒服，但有人能飞快理解他的意思还是很开心的，“亏了亏了，‘沙漠’第一次和我说希望你做‘大副’的时候我怎么没直接行动呢，不然能轻松好多啊！”
“‘愁眉苦脸’，我记得没错，你那会儿是以‘大副’之位不能随便给，需要严格的审查之后才行为理由压后我的意见的。”胡杨毫不客气的继续拆台。
“但是实际上，‘大副’都是每一任组长亲自点名的，不限种族不限年龄不限性别。如果我没记错，上上上上一任‘大副’还是一尾七彩金鱼妖，变成人形也就四五岁孩子模样。”林静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过来，这已经不是拆台了，而是直接把地基都挖了。
就在何开心快抓狂的时候，馫和万南到了，同时到的还有上次见过但是体型缩小了不少的青色和白色的鸟儿。
“这是……”蒙少晖对美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更别说那两只鸟儿还浑身散发着金光，哪怕在阳光下都能看的到的那种。
“青鸾大人和灵羽大人的分身，过来来协助我们的。”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擅长改动记忆以隐藏自身踪迹的圣鸟青鸾和以灵气纯净擅长疗伤出名的灵羽一族？”艾米尔这会儿也和上官云峰回来了。
“小丫头这是被嘤嘤怪骗走了表情？”那只白色鸟儿看了看艾米尔，轻灵的声音直接点破了艾米尔面无表情的根本原因，“是东海边遇上的？”
“！是。”艾米尔失去表情的原因其他人基本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情况就连何开心也不是很清楚，这突然被点破，说不激动哪绝对是假的。
青色的鸟儿扇动着翅膀停在了馫的肩膀上，“灵羽，反正你的力量正好和嘤嘤怪的相克，等结束了就顺路一起解决了吧。”
灵羽，也就是那只白色鸟儿直接飞过去把青色鸟儿从馫的肩头撞了下来，“青鸾，你当那只是普通嘤嘤怪吗？必须她自己夺回来才行！”
青鸾扑腾了几下，围绕着艾米尔转了几圈，“原来是……难怪了，回头我们帮你查那那只现在的踪迹，至于能不能抢回来，那就看你自己了，别人可没法帮忙。”
“行了，就你爱多管闲事，先说正事！”灵羽似乎很习惯了，转头飞向了何开心，变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放在他的手心，“何开心是吧，结束之后，这个东西你转交给‘他’，至少能让‘他’不至于就那么快就力量透支，等恢复一点记得告诉他，‘双八年华，静待时机即可’。”
何开心眨眨眼，这个‘他’指谁，再明显不过了，“吴邪家的那个结界……是你们那两位大人布的？”
青鸾飞了过来用翅膀打了一下何开心的头，“不是，有一些关系而已，这和你无关，该出去了，不然就晚了。”
一道餐厅
自从柯泽回来，店员们就很少在空闲时间看到老板了，除非确实有要紧事或者突发状况，基本是忙碌时间一过，老板就回家了，偶尔几次多留一会儿，也大多是等带回家的私家点心出炉。今天倒是特殊，送走了最后一个用餐的客人后，老板直接宣布今日提早关门，等到他们搞完卫生最后一个服务生离开之前，老板程慕生还坐在吧台那没有一点点准备回家的迹象，虽说奇怪，不过老板突然给放假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突然变了天并隐隐传来雷声的时候，两个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小小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程慕生的身旁。
听着店外的雷声，程慕生的眼睛终于往窗外看了一眼，“就不能来早点？”
一张纯黑的纸飘到了程慕生的面前，一行字闪烁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你的耐心哪去了？’
程慕生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矮小身影，“小泽这两天不太舒服，离开久了我不放心。”
‘直接暴露死穴可不是你的风格。’
“那是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啊。”
‘做你的敌人还真是挺不幸的。’
“你们这庆幸的有点早啊。”
‘不和你卖关子，柯泽这两天的情况确实和‘他’有关，何开心的一个组员不小心拍的一张照片被‘他’的下属发现了，做的隐秘了些。’
程慕生挑挑眉，“那个叫胡杨的？”
‘机场的时候你倒是难得大意，太激动了？’
“……东西呢？”
‘也就你敢那么明目张胆的问我们要东西了，拿去。’
一个淡蓝色的瓶子出现在了程慕生的手边，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标准的正楷写的使用说明。程慕生看完后那张纸就直接被银色火焰吞噬了。
‘要是他们三个真的问起，能说就说吧，反正迟早该知道的。’
“这会儿不怕找上你们了？”
‘早晚的事。’
“什么时候他们忍不住了再说吧。”
‘‘她’跑你这来过？’
“来过，会吃了点。”
‘没太出格就行。’
屋外的雷鸣声越来越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倾盆大雨，使得原本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会儿看上去和已经入夜了似的。
程慕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在地上欢快弹跳的水滴，“动静未免大了些。”
‘比我们预计的要小。何开心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这点本事还是该有的，虽然没他师父那般懂得把握火候。’
“上一任？”
‘不然呢。’
“还挺想见一见的。”
‘会有机会的。’
“你们走之前，我有个问题。”
‘凡事皆可好奇，未必皆得其果罢了。’
随着黑纸的消失，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也不见了，除了窗外的雨声雷声传入耳中，再无其他声响。
程慕生捏了捏手中那淡蓝色的瓶子，取了厨房里刚完成的点心，锁上餐厅的门，撑开伞走入了雨中。
回到家，擦了擦一路走来沾上的雨水，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推开了卧室的门，看着床上鼓起来的那个小包，程慕生又将脚步放轻了不少。
这两天柯泽一直在发烧，精神也不太好，不是没看过医生，甚至还把宫铁心给叫来看过，但是效果都不太好，这怎么可能不让他疑心，只是让一鸣和井然排查了很多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没成想竟是何开心那泄露出去的，机场那天自己也真的是大意了。
柯泽这会儿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是熟悉又安心的气息，很快就重新沉入了梦香，一点也没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马上就没事了。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的，哪怕只是无心之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