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雾伦敦（4）
又过了一天，达尼克确认无碍后办理了出院手续。这期间特斯拉过来探望，多少消磨了少年在病房的无聊。特斯拉向他讲到自己的电机研究，借助赞助人提供的资料成功制造出人造闪电，眉飞色舞地向少年解释这项技术所需要的材料、共振频率、和实现原理，并展示了可手持的小型装置，只不过这个小装置除了杀人，暂时没有研究其他的用途。
就在达尼克踏出医院的第一步，迎接他的是一位衣装整净、颇具风度的中年绅士，那男人上前握手，语气略带急促，问道：“我叫詹姆斯。你就是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吧？爱德华侦探将你介绍给了我，听说你对神秘学方面颇有研究。”
突如其来的介绍令达尼克一时没有思考过来，但听到侦探的名字，也能猜出需要他协助些什么。达尼克花了一点时间理清思绪，连忙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在这里说不方面，我们上车慢慢说。”
这位名叫詹姆斯的那人异常谨慎，街道上左顾右盼，像是躲避猫的老鼠步步谨慎。很快他们拦下了一辆马车，詹姆斯说了一处旅馆的名字，提醒少年不要轻易说话，马车扬长而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氛围比落魄贵族逃脱追杀更是紧张，等到旅馆门口，男人又叫马车停在另一辆马车旁边，催促着少年跳上另外一辆马车，与车夫结账后也一同跳上另一台马车。整个过程被两辆马车死死挡住，外人看来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
另一架马车没有车夫，詹姆斯跟达尼克尽量压低身躯，以防有人透过车窗看到他们二人。车夫来了，也没有检查车厢就驾马出发，这时詹姆斯才让达尼克坐上位置，表示当前暂时无忧。
“有人跟踪我们？”达尼克对这一系列的举止行动不甚了解，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詹姆斯摇摇头，说：“是成千上万只碎步小跑的小脚，伦敦伦敦数量最为庞大的居民，在我们下车之前，记得化好妆，以另一幅面貌出去。”
是老鼠？达尼克立马反应过来，可老鼠又能做什么？又如何能成为跟踪他人的工具？他没有想清楚，一切都交给了詹姆斯来说明。
“我长话短说，”詹姆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和爱德华侦探暂时是合作关系，目前正在调查伦敦背后的异象，前几天我在在伦敦区的下水道处发现隐藏的地点，里面摆满了各种神秘学的文字材料，所以想请你过去解读一番，里面的内容凭我感觉可能和这次的异变有关，你看如何？”
达尼克苦笑一番，但这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马车到达伦敦区，达尼克和詹姆斯都做了轻微的变装，衣服也换了一套破旧朴素的款式，乍一看完全与之前是不同的二人。等到他们下了车，达尼克才发现驾驶马车的人竟然是特斯拉。特斯拉向两人打过招呼：“两位，记得注意安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达尼克谢过特斯拉，转头与詹姆斯进入小巷。
下水道的出水口在河岸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河里传来各种垃圾混合的臭味，达尼克只是闻了两口，便觉几万个臭鸡蛋与鲱鱼罐头钻进了自己的鼻孔里。两人一点点往深处走，詹姆斯握紧提灯，在七拐八绕的下水道走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这一趟路程也是达尼克第一次感到惊恐和新奇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生活在下水道里。
越往里走，就越适应这呛鼻的臭味，但同样成百上千双狡黠的目光也在盯着他们。詹姆斯示意不要怕，又往前走了一会，老鼠的气息便消失了。达尼克感受到了正在运作的结界在保护着什么，驱散了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就在前面一点点，”詹姆斯说道，“房间附近见不到一只下贱的畜生，果然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对吧？”
“对，是结界，会发出特定的频率驱散动物，稍微微调一下就能对人的耳蜗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詹姆斯摸了摸墙壁，轻轻一推，出现了一个门口。那门贴满砖块，与下水道的墙壁浑然一体。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詹姆斯先生？”达尼克觉得如此隐秘的暗门，绝不可能轻易被发现。
事实也确实如达尼克所想，詹姆斯回答说：“我这两个月是黑鸦帮的最高犯罪顾问，全伦敦的街道、下水道、商铺我都了如指掌，当时觉得这地方很蹊跷就记录下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房间内点亮了一盏小灯，周围摆满了炼金仪器，桌台上也有数不尽的手稿，桌面积蓄的灰尘，也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对达尼克来说无异于是宝藏，同样也难以置信，谁也想不到伦敦的下水道竟是别有洞天。
“这里的一切你都请便，我因为个人问题必须回去，肚子饿的话那边柜子里有我带来的干肉，时间不等人，希望你能越快越好，以免出什么意外。”
达尼克有些为难，桌面上那庞大的资料又是用拉丁文与希腊文书写的，光是解读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那留给我的时间有多少？”这是达尼克唯一需要知道的事情。
“四天。行得通吗？”
“我尽量。”
詹姆斯离开了。达尼克怀揣着紧张与激动，开始对资料的解读工作，他在时钟塔的学习生涯中着重学习过欧洲各国的语言，因此面对两种语言写成的手稿也是胸有成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达尼克渴了就喝一口牛奶，饿了就咬一口干肉，内急了就用主人留在这的便盆，时间越久，他越能感受到作者的学识渊博。资料是零散的，每一张纸写的内容都未必与下一张对应，庞大的记忆量仍能让他轻松梳理每一张手稿的内容，当然还有另一方——手稿作者本身笔下功夫到位，写出的内容十分容易理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达尼克解读了许多，仍有堆积如山的稿纸。
“这间屋子做什么？”
正当达尼克全神贯注准备接下来的解读，男人询问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绪，达尼克如同惊吓的猫环视四周，快速掠到一名身着风衣的男人。男人有着一顶金发，谦逊的气质让人感受不到其攻击性，悄无声息的动作也表示着他有极强的实力。达尼克不放心这么一位不速之客，但他也知道想逃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心里祈祷此人是朋友了。
“你是谁？你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态度很好，愿意回答达尼克的问题：“我自称‘朋德’时你与我有一面之缘，你可能不太记得那一次与侦探到杰基尔医生的家中问话的那一次。”
“不不不，我记得，”达尼克连忙否认道，“你们一行四个人我都记得，弗曼、玛丽、艾佛，还有就是你朋得，我也看过25号的报纸，知道你们被警察抓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自称“朋德”的男人思索一会，如实回答道：“你可以叫我亚瑟·潘德拉贡，我此行来只是确认你的安危，还记得你此前在南安普顿港口捡到的小玩意吗？那东西不仅是通讯器，也有追踪携带者位置的功能，因此我每天都会来确认一次你的情况。既然你没事我也就可以放心了。目前爱德华侦探正在帮我们洗脱嫌疑，仅此而已。”
达尼克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方并不是来取自己性命，反而是来确认自己安危的，这件事听着很不可思议，说法如此接受也未尝不可。他掏出那天捡到的小玩意，本想等空闲时间好好研究其中构造，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没能挤出时间，更想不到它还能锁定自己的位置。
“既然这样，我们不是敌人对吧？”达尼克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当然。”
亚瑟回答干脆利落，达尼克点点头，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我来这是受人所托，来这个屋子解读材料，据说这些材料跟伦敦背后的事情有关，不过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收获。”达尼克开始向亚瑟解释道，“当然这些材料都是关于炼金术的，交给我就好了，我想问一下现在多少号，几点钟了？”
“26号，晚上过9点。”
“谢谢。”达尼克哈着气，继续手稿的研读工作，“我的话暂时安全，如果我出什么意外的话，你会知道的对吧？”
“没错。”
亚瑟这番确认无误正打算离开，达尼克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是亚瑟·潘德拉贡！？那个传说中手持断钢圣剑的卡美洛王！？你还活着！？”达尼克的音量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金发男人是活在传说中的亚瑟王，可换个角度来说，又有谁会无聊到自称为“亚瑟·潘德拉贡”呢？
亚瑟点点头。
这一冲击性的事实几乎让达尼克的脑袋不能思考更多的东西，传说当不列颠再次陷入危机时，亚瑟王就会现身拯救世人，按照这个思路下去，现今的伦敦正处在岌岌可危的地步。
达尼克站起身，深深的鞠躬表达自己对亚瑟王的敬意:“见到你是我的荣幸，亚瑟王，果然现在伦敦正处在危险之中，对吧？”
“是的。也请你好好加油。”
传说中的亚瑟王到访实属意外之喜，但同样带来了太多的疑问，眼下达尼克只能抛弃胡思乱想，专心于手稿的研读工作。手稿的内容完全围绕三个方面展开，其一是容纳灵魂的容器，其二是贤者之石的提炼方法，其三是如何达成不等价炼金，这三个内容每一个拿出来讲都将是震惊魔术界的重要命题，也都是除开追寻根源外，魔术师们极为乐意探讨的内容。
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达尼克虽然精神振奋，可眼皮却很难撑得住，柜子里的肉干早已被他吃完，牛奶也喝得所剩无几，房间的阴暗也让他记不得时间。他随手拿起下一张手稿，记录的内容却完全与研究无关，是这房间主人的日记。
内容都很简短，达尼克粗略地看了看：
8月13日
他是敌是友？
8月14日
真圣会运作良好，我很欣慰。
8月15日
比起时日无多，恶魔在人间。
8月16日
悲哀的亡魂会让恶魔付出代价。
8月17日
贤者之石完成。
8月18日
朋友，我完成了三一之阵，是你背叛了我吗？我时常感到一阵心痛，是你结束了我的生命，你难道不期待这改变世界的知识吗？
8月19日
真圣会运作良好，我很欣慰。
8月20日
开膛手杰克的报道变多。
8月21日
借助神去行善，很可笑。
8月22日
他告诉我圣杯仪式结束了，但我还有多的时间继续研究。
8月23日
灵魂的容器应该有自己的名字，但绝不会是开膛手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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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写到这也就结束了，上面的内容与研究没有关系，也写了许多不知所云的话。达尼克将其丢在一遍，继续研读工作，直到他实在打不起精神，带着脑海里的知识就这样睡了过去。
......
“就是他吗？”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哈！时代的命脉在我手上！”
“时代的命脉？”
“没什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将没有人能够再阻止我。”
“刚才那伙人就这样解决了？”
“可惜逃了一个，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那家伙全身重伤，根本动弹不得。我们已经控制了两个，还把一个毛头小子送进了监狱。”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等故事落幕吧？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之后的盛况吗？”
“当然。”
......
一盆冷水浇在了达尼克的头上，精神上的疲惫使得少年头痛欲裂，等到稳定好精神，他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房间阴郁昏暗，唯有眼前一盏摇晃的吊灯充当光源。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邀请他去下水道密室的詹姆斯。
詹姆斯蹲在达尼克面前，没有洋洋得意的模样，也没有小人得志的丑态，只是轻声说道：“手稿解读完了吗？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你要是说话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达尼克点点头，他实在没有搞清楚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詹姆斯与爱德华的合作是谎言？那为什么特斯拉又会过来帮忙？又或者说他的目标本来就是自己？太多的疑问涌上达尼克的心头，但嘴巴被布条堵住，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我说过了吧？不要试着说话。”
詹姆斯把食指顶在嘴前，轻轻“嘘”了一声。很快另一个身穿法袍的男人进来，男人手上纹满了红色的纹身。他一脸得意，笑看被绑的少年，仿佛在向失败者宣告着自己的胜利。“教授，我真是太感激你了，可又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我不禁想再问一遍。”男人企图用彬彬有礼掩盖他的控制欲，詹姆斯也知道这并非什么天大的秘密，很爽快地回答了他：
“你的兄弟，你不也是这两天才从他口中得知此事的吗？”
“噢！是的！是的！”男人反应的激烈程度达到了某种病态，“我也要感谢他，若是没有他，这一切也不可能如此完美。”
“还有最后一件事，别高兴的太早，那个侦探还在调查我的事，我还得把他解决了。”詹姆斯的话没有留一丝情面，谁都看得出他打心里憎恶那个侦探，“而他很快就要来了，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全权交给我吧？”
“当然！这本该属于你！我该去忙了，教会还需要我。”说完男人眼睁睁从詹姆斯和达尼克的眼中消失了，达尼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极其耗费魔力的古典高等魔术——转移术。
很快又有一个人进来，这一次达尼克很快认出了来访者，此人正是爱德华侦探。侦探气喘吁吁，他看了一眼达尼克的安危，确认安全后展开了与詹姆斯的对话。
“你见过他了？”
詹姆斯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想要我怎么做？”
詹姆斯拿出一张传单，上面赫然写着侦探的罪名。“我想送你去一趟监狱，到那之后你就明白了，对了，你要是肚子饿了，可以吃饱了再去，牢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我不会认同你的行为。”
“我只想弄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以及谁最可靠，仅此而已。放心，达尼克的人身安全由我保障，你就放心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