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97）
——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
沉闷的轰响逐渐清晰高亢，冲击波沿着山体中的坑道从深处往外奔涌，直到冲出一个洞口。尘烟逸散，鲜艳的橙色弧光迅速扩张，一个人影慢慢走出各色环绕，洞顶在她身后轰然垮塌。赶到这个出入口左近的刀使们刚一看清那人的面目，立即紧张地摆开迎击阵势——轻描淡写拍打衣袖的正是湍津姬，白衣上镶嵌的橙色条带泛起更活跃的光芒。
荒魂姬残虐地绽放笑容，袖口伸出的双刀终于展露全长，各自握在两只黑色的手里。她双臂一横，正要朝刀使和隐犬的集群猛扑，头上却蒙上了一个黑影。湍津姬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四足兽形荒魂正以万钧之力砸下，纯黑的体魄上跃动着橙红的火苗。巨兽四足并用，准确地按向荒魂少女所站的方寸之地，所有人只听一声巨响，眼前腾起冲天的土烟。巨大化的祢祢尚未站稳而稍有下滑，一个娇小的白影已经腾空而起。拂去遮眼的沙尘，湍津姬得意地自言自语：“要是进山前碰到这种体量的老家伙，确实会发展成有些困难的战斗。然而现在的余，只需稍微用点力就能搞定！”
她说着便空中急停，一头扎向巨怪的头脸。站在祢祢头顶的日光卫门立即旋转身体，制造出一跟闪光的风柱，旋转起来迎向俯冲的荒魂姬。湍津姬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条手臂，从包围御刀的光团中射出一条粗大的闪电，钻进斜飞的龙卷风中心，两股能量在骤然加强的闪光中抵消。没有等到第二次拦截，湍津姬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将刀身砸在祢祢的鼻梁附近。十几米高的巨物从受击的一点猛烈退缩，很快失去平衡摇晃着倒下，逼得其他刀使纷纷迅移躲避。与此同时，从荒魂盟友后脑跃起的薰大喊着，将大太刀从脑后抡圆了砍向滞空的神姬。“又是尔！虚张声势的劲头要变为真刀真枪了吗？”湍津姬冷笑道，随手用另一把燃起火焰的刀挥砍过去。女孩顿时像个网球一样被打飞，被隐犬空中接住才平安落地。
湍津姬的脚尖安稳地接触地面，如同装扮成天使的杂技演员。她迅速面不改色地舞动双臂，将各种颜色的光弹全数挡开，溅起周围的土沙扰乱敌人的视线。“真是热情啊！然而余没有空闲陪尔等玩闹，还有更重要的猎物在等待猎取！”她嘟囔着，对试图包围自己的人们报以恶魔般的笑脸，随后以近似芭蕾舞的动作跳起，蜻蜓点水般掠过山边的坡地，冲进苍郁的林中。与生俱来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与她有着最亲近联系的个体就在前方不远处，实乃天赐良机。只要与那个人更深地化为一体，整个人类世界将在她脚边颤抖……
因为部分隧道倒塌和堵塞，山内外的刀使们花了相当的时间才找到局长的所在，此时她满脸疲惫地俯卧在熔渣池上。端详着液面低了很多的池子，紫对忧虑的年轻属下们挤出一个有备无患的笑容：“出于长远作战的要求，我没有使出全力，敌人也一样。在我和伙伴的全力保护下，最终被湍津姬吸走的熔渣不到一半，战略上的胜利已被我们收入囊中！”她欣慰地扫视一遍，发现并未远离据点去避难的美也子和千夏，点头道：“因为熔渣储备的保全，辩才天虽然演算力下降，仍将是张王牌。不管有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今夜置身于镰府的各位都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再次帮我实行任性的作战！”最后紫抖擞精神起身，将自己的四振御刀收拾妥当，示意众人跟上：“还有最后一点，十条同学需要我们的援助！”
“见鬼，把它打下来！”姬和话音未落，暗夜已经将蓄能完毕的蓝色光球从吻端顶出。弹道笔直的光球迎面冲向高速逼近的飞行物，不一会儿就爆出刺眼的强光。姬和一时看不透那是双方一同爆炸的光焰，还是目标挡开了光玉所致。伴着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落在女孩正前方二三十米处的人影款款站直，答案已然明晰。蓝灰色的隐犬马上掷出刀片状的光刃，眨眼间就被那人抬手打向空中。她随后狞笑着挥动另一条胳膊，姬和顿时感到一阵疾风专门冲自己袭来，脚底无法抓地后滚飞起，耳边传来市杵岛姬短促的惊叫：“当心，那不是你可以侥幸蒙混过关的对手！”
来者将视线转向市杵岛姬，眼中的不屑一顾转为兴致盎然：“在虫子窝里过得可好，余亲爱的二姐？别着急，余这就帮尔解脱所有的苦难，姐姐的梦想就由余来实现吧！”后者打量着另一个荒魂姬，警觉地说：“这份熟悉的感觉，你是已经吸收大姐的力量了吧？是你亲手干的吗？”湍津姬神气地一甩双马尾，洋洋得意地说：“无错，不过那时她已被人类打残了，余只能回收必要的资源。对了，下手的就是那边那只小癞皮狗的朋友，美奈都生养的小杂种！”个子更高的神姬眼神黯然，从口罩后轻叹道：“正因为妾身曾与你共用一个意识，现在才越发难以理解你的恨意怎么能如此绵长。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晕头转向的翻滚没有持续太久，姬和感到身体被轻柔地挡住，立即挣扎着坐起来。她低头一看，连衣裙的腹部裂开一个大口子，边缘有焦黑的灼痕，好像被一股非常窄小的焚风吹袭过。轻轻拍打暗夜的脸颊以示感谢，姬和端好御刀准备冲回去，抬眼却见市杵岛姬从胸口抽出一柄无名的御刀，急忙喊：“你要干什么？拖住她是我的工作，还不快走！”荒魂的目光和口气平静如水，比之前更有几分像人：“妾身已经逃避了太久，目睹你们之间发生的惨剧却无所作为。真正的行动就从此时此刻开始！姬和，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她猝然抬手架住湍津姬当头劈下的双刀，后者嘲笑道：“终于有干劲了吗？那余也不磨蹭了！”
市杵岛姬没有再接话，运起腰力将压低刀身的妹妹甩开，两团白影在刀光剑影中交缠。姬和头一回看见紫的犯人有非人敏捷的身法，不禁暗中赞叹。她小心地慢慢接近，试图找到合适的空隙配合后者的战斗，却越来越眼花缭乱。当湍津姬注意到未参战的两者时，她冷笑着从迎战姐姐的动作中暂停，随手抛出一道分叉的闪电。姬和连忙和暗夜滚向两旁再翻身跃起，瞄了眼被烧焦的草木，恨恨地说：“该死，想表示她能同时对付我们三个吗？”转眼间，一枚细长的硬棘扎进她脸前的土中，少女凭直觉鱼跃避开，还是被那飞棘爆炸的气浪稍微波及。她抹了一把蒙上沙土的脸，跑动起来怒视着寻找机会。
在接下来短促的非正面交锋中，姬和始终被湍津姬的各种远射压得近不了身，暗夜打出的多次和光也被对方闪躲或击飞。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对付姐姐上，但也没有全神戒备，打法更像轻描淡写的游戏。姬和偶尔看清的几眼显示，市杵岛姬逐渐力不从心，已经从攻守兼备转向全面防守，只能设法化解乃至躲避妹妹的剑招。两把无名刀在她周身卷起珠钢的旋风，无口的荒魂姬只有一把刀编织的轻薄屏障保护自己，免不了数次中刀。白衣表面的切痕有的快速愈合消失，有的则顽固地张着口子，边缘传来嘶嘶声。
乒乓作响的剑击声戛然而止，站成一团的两人中有一个迅速飞起，划着弧线落到姬和身后。少女赶忙奔去察看，只见市杵岛姬艰难地直起上身，拄着刃口和刀背残破的御刀。黑色的硬壳口罩已被从中砍断，挂在面颊上晃荡，一张秀气的嘴正喘息不停。她的身上多出十几道伤痕，几条已经变黑，另一些则为触目惊心的橙色，还有小小的气泡翻滚。“妹妹用无比的怨念强行使这些伤口不能愈合，本来只有你母亲用过的刀能伤害妾身的！”居中的女神低声解释，又殷切地仰望姬和，诚恳地说：“最后的时刻到了，再不作出决断，你会白白死在这里！”她说着敞开胸怀，将白腻的肌肤表面浮起的电流指给姬和。
少女紧绷着脸加急思索，很快不耐烦地喊道：“可恶啊！我才不想跟荒魂同生共死！总之往这里捅就行了吧？！”她双手发力将小乌丸放低的刀尖推向市杵岛姬的胸口，接近时忽然感到一股吸力，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双锋的御刀不受阻碍地滑入细腻的白色表面，市杵岛姬微笑着，骤然将身体摊成一片包裹住女孩的全身。几道电光同时伸向上方，似乎要将大地和天空连接起来，短短几秒后臭氧的浓烈气味开始四处弥漫。留在原地的只有姬和一人，脚下有隐约的电弧噼啪声。当她在淡淡的雾气中睁开眼睛，蓝色的雷光霎时从瞳孔中心迸出，化为一缕鬼火悬在眼眶边沿，将眼神衬托得更为凛然——
下期预告：震撼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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