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
一个宁静且平和的午后,将新煮好的水倒入茶壶后,我捧着茶杯,边叹此刻的美好,边颠颠几步,躺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正在一切皆好,让人想要流连在这短暂的午后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你好~有人在吗?”推门的人先是轻轻的问,见到隐在桌后的我后。精致的面容马上浮现了笑容,在这美丽的笑容出现的同时,门把手重重的碰到了墙壁,发出了很大的“咚”的一声。
“原来你在的啊,早知道就不那么小心翼翼了,那个女人呢?”
她自说自话的关上门,走了进来,巡视着屋内,寻找口中的那个女人的身影,丝毫不在意门侧的墙壁上已然被砸出了个坑洞。
在瞥了眼知道是这个人后,我便感怀着美好午后的逝去,轻闭着眼,想要挤出些许眼泪来为之悲叹。或是困了,微微张嘴打了个哈欠后,真的淌下了几滴。
确定那个女人不在屋里后,她便更加的放纵了。拉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杯子,自顾自地用桌上的布擦了擦,为自己倒了杯茶。不雅的饮了干净后,放下杯子,这才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决心无视掉她的我身上
“怎么了,一个人坐在屋里流泪。难道说?”她伸手楷了下我脸上的泪痕,伸进嘴里舔了一下
“好咸……啊,好疼~”咬到舌尖后,全然不在意的摇着椅子,大抵是怀着伤心的眼泪是咸的那般滑稽的想法,像大舌头一样得意说道
“被那个家伙抛弃了吧~哼哼~,我就说那个女人谋图不轨吧。怎么样,来和你最好的友人一起,做些朋友间的事情吧!”
说着的更加兴奋的同时,摇晃椅子的力度也愈发的加大,配上那大舌头样的滑稽声音,我那本就不算坚定的坚持瞬间破碎,忍着笑意,推开她放在椅背上的手,在不敢思量其手的触感的瞬间思维下,说道
“如果你要找的是菲尔的话,今天她去邻城了,请回吧。”
“谁要找那个粗蛮的女人啊!本小姐是来找最好的朋友,芦·上·清·也·的哦?”说完,她用双手抱住了我的脸,不顾着口中友人感受的抬起我的下巴,两脸平行,近的让人怀疑是否会发生一段吻戏。
可事实上,我深知,不会,至少是这个名为彩源户伊的女人不会。为了避免其他被我称为友人a的友人,不为和她这样的人共有一个名号而生气,也为了不再只称为“她”,而让能被称之为她的人蒙受什么损失,便在下面称呼她为友人b了。
友人b张开温润的红唇,详细些的话,是偏粉的红色嘴唇,距离之近以至于张嘴时便有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大概是喷了什么清新剂吧,我这样思着,那还是有些魅人的粉色红唇说话了
“来让我看看,是我的友人清也吗?我的清也君,有没有被那个坏女人带走~”在说坏女人时,她着重的加大了声音。尽管熟知她仇视菲尔,我的妻子之理由。但为何会如此仇视,也是让人想不清的东西。不过比起那些,在现在有一件事更让我苦恼,在说完后她的脸更近了几分,以至于鼻中呼出的气体都带上了些温度
“没有受什么委曲吧,我的友人。”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只以目光盯啄着我。本就不愿说什么的我自然也是只闭着嘴,就这样在极近的距离下两人宛如停滞了一般。
时间有些长,以至于即便是我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见到了友人b那不像她拥有的那般的眼神,将要吐出口的话语也憋了下去。或是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友人b,眨了几下眼,洁净精致的脸上泛上微微红色,松开了手,也抬起了上半身。
不知为何有些害羞的友人b打出“嗯~哼”那般轻轻的少女嘤咛声,向前走了半步,停顿,又向后退了几步。只从这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这一点,推从出来的是她发出的轻轻叹息声后,摆了摆手,转过身子,用有些僵直的步伐走到了窗前。那里是我用来休息的一张床,极为偏离平常的摆弄了下裙子,如真正的淑女一般的坐在了床上,伸臂向了窗台,支撑着头部,眼睛眺望起了窗外。
随着她的移动脑袋转了将近一周的我忍着脖颈的不适,有些疑惑的看着从刚才开始变得不大寻常的友人b,端起早已发凉的茶杯,小饮了一口。或是窗户上的反光,眺望着窗外的她扭过头,视线停在了我手上捧着的杯子。
“那个杯子?”
跟着她的问题,我看了眼手上的杯子,将其放在了桌上。在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的区域,洁白的白瓷上印着两朵交叉的玫瑰,一朵黄色,一朵白色。
因为刚才的事情,和在不小心打碎了她送的作为生日礼物的杯子的事情,我本身就有所亏欠,索性便舍弃了先前对于时光的感怀,笑着说道
“哦,怎么样。像你当初送给我的那个吧。”
“嗯,是挺像的。”
“这可是菲尔买的哦,说不能丢失和你的友情象征。”
在说到菲尔时,友人b的脸色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心中思着已经分开一小时的菲尔的我,自然没有注意到这里,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陈列在火炉上的那些东西,也是菲尔提议放上去的哦?”
想着是否诉说出这些就能让她对菲尔提起丝丝好感的我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可触摸之壁,她不快的瞪了我一眼,便又扭头去望着窗外了。
就这样又陷入了如之前那一般沉静,不过这次大概不会由她来打破这尴尬局面了。但因为距离原因,我也没了先前那般的不适,在屋内响起了两次倒水的声音后,我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看着眺望远处的友人b,思着她为何如此时,瞥到了一边墙上的日历。菲尔用笔标出来的,显眼的日子。
“说起来,也快到你的生日了吧?”
“嗯。”友人b点了点头
“菲尔这次……”
“嗯。”有些重的不知何意思的应了一声,姑且当作是听到了的应声吧。我想着,继续说道
“菲尔这次去邻城,就是为了买你的生日礼物的啊。那本古书,你很喜欢吧?”
“你呢?”
“我?”
“为什么不是你去,而是那个女人?”
“……”
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说的不是那么清楚吧,友人b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为自己重要的友人挑选礼物,你居然不自己去吗?”
“是菲尔说下午你可能会来,让我留在家里。虽然中午听管家说你已经出去了,觉得你不大可能会过来就是了。”
“我那是去……”友人说到一半猛地捂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在放下手后,像影视剧里常会出现的恶人般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了句
“那个女人!”
说实话,对于友人b没有说下去的后半句话,我并没有抱有太多的兴趣。不过对于是她口中的这个好友的我都不愿意言语的这件事情本身,还是起了些许的兴趣。在思索了一会后,定格在了一个可能性上,男朋友?在想到这个词后我思维微微停滞,大概是不需要在想吧。饮了口茶水,只觉得有些酸苦。
一边看向在中间柜台上放着的柠檬片,一边又连忙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只觉得是有幻觉。
太阳西沉,已经低到了在我做的这里都能透过窗户见到太阳的程度了。瞧了眼墙上的钟表,思着菲尔还有多久回来。被我忽略了许久的友人b扭过头,开口说道
“城西的森林,很久没有去过了吧。”
“嗯。”我吹着水,只抬起眼望向友人b。城西森林,那里曾经是一片果园,后面废弃了,因此长成的树也大多是果树,长得不高,阳光照进去也没有太多阻拦。在几年前还未曾觉得友人是友人b时,还常常一起去过那里。
“现在这里的阳光,和那片森林里,也差不多的。”友人b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地方,示意我过去后,便又眺望起了窗外。
“当一个人疯的久了,他偶尔的正常,也就成了疯的相反,偏离日常,也是疯的一部分。”这是我昨晚看的书里的一句话,虽然用来说友人b还是有些过分,但现在又差不多是这种情形。心中念着这句话,起身走到了窗前,在阴凉处躲着的我被窗外的太阳照了个满身。
现在是冬日,而在冬日里,是鲜有这样的阳光的。心中感慨之余,先前的不知所措也是消的一干二净。
“怎么样。”
“嗯,是很像城西的森林,不过是春天。”我坐下后,也和友人b一样眺望起了窗外。
“家父还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呆在这间书房里。我小时候很喜欢背着母亲钻进这间书房,在这张床上睡午觉。”说着,友人b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是回忆往事时的笑容。时钟不合时宜的响了,时针直直的指向了二的位置。友人b回过头,用思念与灵动的眼睛看向了我,同时还伴有先前的微笑
“睡个午觉怎么样,朋友之间那样。”
正在我想要回绝时,困意再次袭来,打了个哈欠后,只见友人b已经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佯装起了睡着的样子。
见到这个样子的她,在思维迟钝晃晃之余,倒也是忽略了方才的种种。只觉得,友人b终究还是友人b,和这样的也友人b睡在一起,又会有什么事情?
思维到了如此迟钝的境地,也倒是真该到了睡着的时候。身体摇摇晃晃,望着窗外的太阳,只觉得温暖,又觉得并无其他事,便沉沉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尽管我对友人b有着他人认为是偏见的种种想法,但唯有一件事情我是十分确认的。那就是身为彩源家的大小姐的她,是一位毋庸置疑的美人。一眼看上去就十分柔润清凉的乌黑长发,精致结净又泛着淡淡红色的脸蛋,漂亮的嘴唇俏丽的下巴下是纤细白净脖子。白色的衣领挡住了一半,而这种遮掩,尤其在太阳之下,便又显得别样的诱人。正所谓是隐藏起来美丽。
此刻醒来的我,盯着眼前的友人b恬静的睡脸,屯咽了口满是沫的唾沫,干涸的喉咙发出丝丝扯开般的疼痛,背上的疲累,用鼻子能嗅到的体香,无一不例外的令我更加清醒。思维与心情仿佛化为了两种,一种悔恼为何会同意和友人b一起午睡,一种批判着自己,在心中呐喊着“对方可是友人b啊”。
正在我不知是因为是内心的纠结,还是其他的什么没有想要起床的想法时,在办公桌的方向响起了瓷器碰撞的声音。因为在之前就和管家说过,不要让佣人来帮忙打扫房间,因此也不大可能是这个家中的女仆。“是谁呢?”抱着这样的疑问,我扭过了头
“呵!”是像温暖的火炉瞬间骤降到了零下般的心情促使我这般的惊呼。
只见已经换上女仆的衣服的菲尔正端起桌上的茶具,并用桌上的布擦着桌上的水渍,而在门前的柜上,放着一个简约却不失美意的盒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惊呼后促使着我这么想着,去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4:00。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心中懊悔地想法站了上风,不过让人为之叹耻的多上了不注意时间的意思。
刚才的惊呼引起了正在收拾桌子的菲尔,她扭过头,看向了这里。接着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转过身,用足以让我感到十分羞愧的笑容,轻轻的说道
“醒了吗,主人?”
‘啊,抱歉菲尔,我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睡了个午觉。’
“回来的有些晚了,因为路比想象中的有些不顺,真是抱歉。”
‘责罚我吧,责罚不知羞耻的我吧。’
“主人睡醒了的话,还是请起来吧,就算是我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太会接受的。”
‘嗯,是,是,对不起。’
说玩,她发出微弱的‘嗯’声,视线越过我,看向了贴近窗户一边的友人b。
“另外,请小心一点,还是不要吵醒小姐吧。”说着,菲尔嘴角微微一斜,就连句尾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这样,我在不惊扰友人b的情况下,穿上了不知何时被脱下的靴子,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下有些乱的衣服。不时的不自觉地撇到还在睡眠中的友人,比不理解为何如此能睡更甚得是醒来时那微妙的感觉。或许是想的过于深入了,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出去走走怎么样?”收拾完东西的菲尔走到了镜前提议道
“嗯。”我点了点头,被菲尔德手轻轻的牵着衣服拽离了房间,大概还是有些生气地吧?我这么想着,开始寻思起了该做些什么弥补过错。直到走出房屋,屋外冬日的凉风直让我回归现实。
哆嗦着披上了菲尔递来的大衣,怀疑着是否真的有几个小时前那个阳光的打量着四周,却不经意间见到了大约是书房位置窗户的人影。
“去哪里好些呢?”
“哪里都可以,和你在一起的话。”我盯着那扇已经没有人影的窗户,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
“那就去舍里街吧,也正好为你添几件冬天的衣服。”
“嗯。”我应道,跟在菲尔身后,走出了前院。
刚才那个是友人b吧?心中这么想着,再抬头时,见在前面几米处等着的德菲尔,连忙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不过,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