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十章 兜风（4）】
“已经开始了，警长。”
凯特琳的眼睛盯着下面的混乱场面。黑暗的广场上烟雾弥漫，火光闪耀，广场中间是金克丝的轮廓，瘦弱的身影在广场守卫的炸弹、子弹和海克斯眩晕飞镖之间跳跃...
她把望远镜滑到最大限度举到眼前，但飞艇离得太远了，她的望远镜无法精准锁定金克丝的身影，而且这也超出了她的步枪射程...
她骑在一个移动飞快的东西上。
“长官，我们要不要发信号让他们进去增援？”
“不，机器人是自主行动的，”她叹了口气，“皮尔特沃夫该死的创新玩意儿，没有关闭按钮。一旦启动，只有在收到停机代码后才会停止。船员，打两次闪烁信号，将设备移动到位并保持不动。记住，只打两次信号。”
“啊，我明白了，”她旁边的船员说，“让机器人做脏活，然后冲进去清理残局！聪明的计划，警长。”
“想的是很美，”凯特琳喃喃地说着，那男人眨了眨眼，“但她会打败机器人的。”
“呃，长官，你怎么知道？”
凯特琳笑了起来，“因为她是金克丝。”
“那么，我们不应该在她分身乏术的时候召集大军带走她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干掉她。”凯特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希望自己能把在计划书上的自信带到现实。
“那么我斗胆问一句。是为了什么呢，长官？”
凯特琳微微一笑。
“为了耗尽她的弹药，”她再次将望远镜扫过现场，皱起眉头，“...那是TM一头犀牛吗？”
凯特琳的目光一转，瞥见石板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瘫倒的人影。她感觉浑身血液冰冷彻骨。
“下面有人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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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丝兴奋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狂暴和漠然。
没有了拉克丝的防护罩，连接在细电线上的带电飞镖连续撞击到贝尔蒂的厚皮上。金克丝的大腿也中了一镖。
她的世界化成了紫色和粉色的剪影，火焰的纹理，死死死死死死——
犀牛发出嘶嘶的吼叫，金克丝也尖叫着。冲击力把她们带到了机器人的腹部，贝尔蒂猛地抬起他巨大的头，把角撞到铜墙上，划出了一道冒着火花的口子。
当犀牛踏着脚跟再次用力往前推的时候，机器人倾斜蹒跚着，巨大的手臂挥舞着试图支撑——
——金克丝像野猫一样跳到机器人倾斜的身体上。她从腿上扯下飞镖，把它深深地扎进犀牛角顶露出的裂缝中的电线里。
两条拱形的蓝色电线组成了一个悬挂模块，形似很久以前的那个小女孩...电火花沿着电线跳跃着，小女孩在金克丝的脑海中微笑着...
...但金克丝如今脑中剩下的只有充满仇恨和恐慌的空白，神经元中仅存着暴力...
模块被她轰飞了，机器人的平衡也被打破了。
金克丝一跃而起，辫子卷起，精瘦的肌肉展开，直扑向机器人的脸上。当机器人倒下时，她坐于它的顶部，将砰砰炽热的枪管捅进它的头内。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单调乏味，唯一清楚的是将枪管放在哪里以及何时扣动扳机。
火光照亮了金克丝的怒吼，破碎的弹片融化了机器人剩余的眼睛和大部分头部。
机器人轰然倒地，金克丝也随之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直到她撑着腿颤巍巍地站起来...
金克丝咳嗽着，从裂开的嘴唇中吐出鲜血，然后将目光转向不住抖动的机器人。
鲜血和微光，熟悉的味道，刺痛她的舌头，牙龈，静脉。
‘拉克丝拉克丝拉克丝...’
金克丝疯狂地冲上前去，在机器人的另一侧发现了瘫倒在地的德玛西亚女孩。
‘不不不那很有趣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有趣的东西我不想把事情搞砸我不能再把事情搞砸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想看到你的脸颊淌血不想看到你的骨头摔折不想看到你的呼吸消逝——’
当她看到拉克丝的手臂挣扎着抓挠地面时，她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但现在还没完。机器人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它还在移动。
:::检测到...故障...修复模式初始化::: 机器人的系统发生了故障，但这只金属巨人仍然抽搐着挥舞着手臂，将地砖打得粉碎。
一只粗壮的前臂撞到了贝尔蒂的侧翼，老犀牛被打倒了。机器人旋转着，盲目地挥舞着手臂，第二次又打到了贝尔蒂，它发出了喘息般的呻吟声。
它侧身蜷缩起来，金克丝看到了血色。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起砰砰枪，咬紧牙关再次扣动扳机...
机关枪吐了几发子弹，然后它的呜呜声变成了空转，棕色的烟从她的枪管里冒了出来。
金克丝发出了一声口齿不清的嚎叫，把枪从手中甩了出去，砰砰枪在背带上摇摆着。
她在肩后抓摸着，举起了鱼骨头，感受装弹时那沉甸甸的质感。
机器人用双手把自己的身体推了起来。虽然它现在是无头的，但一定在别的地方还有传感器，因为它瞄准了金克丝，并将躯干向前倾斜。
它胸甲中的两块板滑开，一个发光的、噼啪作响的线圈开始聚力蓄能...从它胸部一侧的一根粗黑电缆中汲取着能量。
它背上的罐子和晶体管嗡嗡作响，金克丝的眼睛迅速审视着那机械装置。
‘它没有海克斯水晶，所以它是从城市网络中汲取能量...’
附近建筑物的灯光变黄闪烁，然后熄灭了。
“OK。”她咕哝着。
这不是一枚超究极死神飞弹，不过已经够了。
金克丝将鱼骨头对准了发光的线圈。就在此时，机器人的核心发出了眩目的冲击波，一路向金克丝袭来，路面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撕裂。
她把自己的身体甩到一边，感觉自己的手臂在爆炸声中变得麻木。她扣动了扳机。
鱼骨头锯齿状的金属颚张开，傍晚的广场被火箭的轰鸣声撕裂，火箭一路碾过半空，飞向巨型机器人的核心...
广场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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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来自祖安的恐慌报道被夸大了，皮尔特沃夫并没有像她们听到的传闻一样在燃烧的废墟中被烧毁...
但是场面的混乱程度确实不低。
...庆祝进化日的人群成群结队地穿过路障，关卡由戴着口哨和头盔的警卫看守。
...色彩鲜艳的热带鸟类在头顶盘旋，还有一些飞行着的体型巨大的生物可能并不是鸟类...
...一群身强力壮的野兽捕手拿着捕兽棍试图将愤怒的野爪从巷子里赶出来...
一名皮尔特沃夫女子尖叫着跑过，帽子上挂着一个吱吱作响的灵兽。
“她TMD袭击了动物园？”伊泽瑞尔尔目瞪口呆地说，“这太糟糕了，她可能在皮尔特沃夫的任何地方...就像在充满虚空生物的巢穴里寻找女神之泪。”
蔚的目光直视天空，看到了远处隆隆的粉色和蓝色闪光，就像地平线上的闪电风暴。盘旋的飞艇之上，长长的白色探照灯聚集在城镇的某处地方。
“伊泽，”她喘了口气，“希望你准备好再翻一次屋顶了。”
“啊？哦。”
‘爆爆...我来了，为了你，也为了她，不管在那边的是谁...’
她抬头看向附近的一个排水管，直通整齐庄严的窗台，一直延伸到皮尔特沃夫的瓦片屋顶。
‘不管你现在是谁，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我只知道，我必须要找到你’
“如果我们想到达那里，”蔚说，“我们就得爬得高一点，跑得快一点——”
当远处的光芒闪烁着那熟悉的、明亮的、令人心寒的蓝色时，她的心再次抓紧...
“不，”她低语着，“不不...”
蔚奔向水管，长满老茧的双手灵巧地爬墙而上，靴子蹬脚的力度差点把墙上的砖块都踢下来...
向上爬，向上爬，朝着那熟悉的鱼骨头咆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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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丝咬着嘴唇，伴随着美丽的爆炸声响起，她紫色的眼睛中映出熊熊的火焰...
...机器人从烟雾中蹒跚而出，半条手臂耷拉着，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朝着金克丝的头部袭来。她弯下腰用特技般的动作扭动躯干躲避攻击，拳头离金克丝只有几英寸的距离。
‘还不够...’金克丝咆哮着。‘这都不够吗！？’
机器人挥动手臂向下，笨拙地试图抓住她。她灵巧地跳到一边躲开，地面再次被砸碎。
‘眩晕镖、冲击波，还有双手抓取以捕获和拘留...’
由于它的平衡模块被破坏，它的抓取现在变得不受控制，常时的抓捕现在变成了致命的碾压。
‘真糟糕’
金克丝双腿并拢，在半空中翻转躲避水平横扫过来的左臂。但当她落地时，右臂从右上方坠落。金克丝无处可躲，只能徒劳地举起手臂...
...但巨大的金属拳头击打上了发出嗡嗡声的金蓝色光盾。
紫水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闪耀着向那源头看去。
一根发光的法杖从金克丝身边旋转而过，划出一道光弧。那面光盾在法杖回到拉克丝手中时变得更加坚固。
而她的身体已经起身奔袭，优雅得像一只飞奔的羚羊。当机械臂向她的方向掠过时，她跳到了机械臂上，然后一个后空翻到对面的肩膀上——
法杖漂浮旋转着，她的双手托在胸前，脸庞在一刹那间变成了专注的面具般的表情，然后一股无底的彩虹光芒洞穿机器人的左肩，整条手臂都被摧毁了，黑烟直冲广场。
光炮连带着还撕开了一块胸甲，露出了重甲后面电缆的连接器插座。
“在左边，小金毛！”金克丝喊道，当拉克丝跳开时，金克丝再次举起鱼骨头，向着正确的方向瞄准...
砰！第二发火箭再次发射...
金克丝疯狂地抿嘴大笑。
第二枚火箭正好击中机器人裸露的内部电缆插座。
光芒，这次是来自金克丝的光芒，在广场上引发出可怕的隆隆声，震碎了广场周围其余还完好的窗户。
机器人的身躯变得焦黑，像一座塔一样轰然倒下。
“呵...”金克丝咳嗽着，在石板地面上咳出些血来，“它的蛋蛋可保护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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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之上，凯特琳扯下望远镜，眨了眨眼摆脱金克丝武器闪光引起的炫目，然后向整装待发的下属打了个手势。
“船员，待会听我指令就亮三下信号灯。”
飞艇转动侧翼，调整反射光信号的角度做好准备。
...而在下面，巡逻警官米尔挥舞着手。她的部队身披蓝色斗篷，头戴圆顶帽，进入了封锁广场出口的位置。
她咬着嘴唇，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凯普流着汗的脸。他的目光望着那一大群身穿黑色贝雷帽和闪亮护目镜的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小队在黑暗中散开...
“这么多准备，就为了一个姑娘，”凯普低声咕哝道，“似乎有点不公平。”
“前提是那只是一个女孩，”米尔摇摇头，“而不是TMD暴走萝莉。”
毕竟，他们是能听到枪声和爆炸声的，也亲眼看到了被正面击败的机器人的身形。
“我想知道，她到底在追求什么？”凯普咕哝着，手里扛着巨大的机关炮。
米尔咬了咬嘴唇，手里紧握着指挥棒。“不知道，凯普。毕竟我又不是个疯子，对吧？”
他咧嘴笑了。“和我做搭档，没有一点点疯可不行。”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保持清醒，伙计。很快就会结束的。”
大个子低沉地表示同意。他皱起了眉头，一滴汗水从头盔后流了下来。
“希望能快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