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第四十一章 漆黑魅影 其二
“敌舰看起来已经已经打算要放弃对抗，正在加速远离当前区域！”
“追上去！别给它逃跑的机会，决不能放任任何火联的舰只继续留在这里，电磁炮，开火！”
在先前一战中失去了所有机动战士掩护的火联战舰，如今在这艘联邦的最为先进的作战单位面前，早在战斗开始之初就已经失去了获胜的可能，仅仅经过了几轮交火，就开始转向准备逃离，然而，卡洛斯并不打算放走主动挑衅自己的对手，下达了追击的指令。
从飞船的仪表来看，对方远离的方向，是一片空旷的无人深空，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值得探索或者注意的任何事物，这不仅让特伦特有些怀疑，作为一个不具备超光速航行能力的飞船，为何要将自己加速到最大功率，引诱敌人前往一片荒无人烟的区域？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影矢号两侧的电磁炮就已经再次开火，洞穿了对方的左舷船体，这仍未能减慢它逃离的速度，只不过在装备着虚空反应堆的影矢号面前，这已经是一块砧板上待切的鱼肉。
“卡洛斯，难道你没有怀疑，它所逃离的方向吗？”
特伦特，冰云，亚澄以及一批精锐的联邦陆战队员已经在影刃号的外侧甲板上准备就绪，对于崇尚彻底而完全地消灭敌人的原则的兽人而言，光是击沉敌舰，并不足以表示眼前的对手已经被消灭，这是他们在和觉醒者作战中得出的教训，即使是一个堡垒的倒塌，一艘战舰的毁灭，仍然会有更多的这种古老种族的机械从废墟残骸中涌出，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这一传统逐渐被长期在宫廷的安逸环境中的时间所抛弃，但是特伦特身为一名王国斥候，从未忘记这一从独立战争中传下来的教训，只可惜，作为船长，卡洛斯很显然也已经忘记了这一至关重要的原则。
“他们已经逃不掉了！”卡洛斯自信的说道，“瞄准引擎，开火！”
经过高压电磁场加速的钨质弹丸，以每秒十几公里的速度朝着敌舰疾驰而去，相对于兽人的纯能量思路，人类的动能武器虽然原始，但是反而更加占有优势，这一发也在预期之内，准确地贯穿了敌舰的引擎喷口，使它彻底失去了动力，现在它可以真正地算上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了。
“命中确认，敌舰引擎已经损毁！”
“我们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登舰扫清，特伦特，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
卡洛斯看起来遗忘的程度远比特伦特想象的还要严重，这让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但是，也必须坚持自己的目标：“不，直接击沉它才是浪费这一次机会，请求许可进行登舰作战。”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去吧，舵手，和敌舰保持相对静止。”特伦特既然如此坚持，卡洛斯也只好不再阻拦。
特伦特抽出了一支钩锁箭，将其深深钉入了对方的船体，随即起跳离开了影矢号的甲板，让自己的箭矢将自身拉向对面，这种刀剑相向的太空白刃战，是他以前最为热衷的事物，或许身为一个武装使兽人，在战斗中让敌人四分五裂就是他被创造时注定具备的渴望，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一种原始的暴力冲动也开始变得愈发灼热。
后方的亚澄和冰云等人见特伦特开始行动，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一场血腥的厮杀已经在所难免，不过，就在此时，特伦特突然在自己的前方感到了一个异常强烈的信号，在这片空旷的太空中，不应该有任何的遗迹或者舰船能有这般和虚空紧密连接的事物，就算是凌霜，也正处于土卫一的要塞中昏迷不醒。
“你感觉到了吗？”特伦特看向后方的亚澄。
“没有呢。”
这下可好，这一定是虚空的能量信号，那些一般的宫廷兽人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就在几秒钟后，远方的信号立刻开始从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开始扩大为具有实体的平面，能够符合这种特征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觉醒者的虚空折跃门，他抬头看向前方，发现了一个六边形的建筑，的确正在快速接近自己，而在以六边形为边框的内部，正是一片没有恒星的光芒的黑色虚无，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将他们引向虚空的陷阱！
“糟了！快进行转向！”他朝着身后的影矢号和一齐进行突击的队伍大喊，相比于自己的位置，如果他们以全力进行紧急机动，还有可能避免自己的命运。
“那是什么？”
“等等，那不是……觉醒者的……”
很显然，没有接触过虚空的卡洛斯和影矢号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所见的事物，依然保持在径直闯入传送门的运行轨迹上，情况已经愈发禁忌，特伦特知道虚空中的那个黑龙的能耐，一旦这些灵魂尚未沾染虚空黑暗的兽人和人类进入，他们都将会不可避免的成为其饱餐的食粮，自己的弟弟特兰特，恐怕就是这样的下场，一想到这里，对于虚空的怒火就代替了战斗的热情，他已经没空去用理智来处理这个问题。
“快走！不然你们都会死的！”
“那你怎么办？”亚澄等人和影刃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开始朝侧向加速，躲避快速袭来的黑暗之门，不过，即使如此，似乎还是不足以逃离逐渐变强的时空弯曲。
“不要管……去他的，暗矢-引力波箭！”
特伦特并不喜欢使用暗术，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他转身朝着自己的身后射出了一发箭矢，伴随着一阵白光，在其他人的前方产生了一次时空的震荡，剧烈变化的引力波，成功地将他们都偏离了折跃门的路径，但是，冲击波同样也将自己进一步加速，直指着折跃门而去。
“可恶，所有人都还好吗？嘿，晓阳，醒醒！”
晓阳的耳边传来了李文的声音，他疲惫地睁开了眼，因为强烈的冲撞和时空波动，他的大脑此刻仍然和被丢进了高速离心机一样乱成了一锅浆糊，不过，四肢看起来都并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伤害，只不过，在这些被划破的伤口处，都无不是刺骨的严寒，自己体内的热量正在从这些轻微的伤口中缓慢流失到周围的空间里，如此对热量的贪婪和蚕食，这只有一种可能。
“李文？我们在哪？”他艰难的爬起身，长期使用机动战士进行EVA作战，甚至让他有所忘却自己的肉体实际上有多脆弱，而如今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机体，情况就变的更加棘手了。
“虚空，我们成功了，至少，一半，我们逃离了土星，但是现在，主引擎被敌人所破坏，喷口的磁约束装置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反应堆虽然还完好，但是也只能为我们提供电力，我们现在哪里都去不了。”
李文打开了用于遮蔽舰桥的挡板，透过舷窗的玻璃，晓阳看到，的确，他们正处在这片黑暗而又刺骨的空间里，不过，神奇的是，虽然并没有使用机动战士，自己的兽人身体仍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快就失去意识，看起来已经些许适应了这个维度。
晓阳环顾四周，自从失去了所有的机动战士机体后，奥斯曼号上的四个兽人就只能在舰桥上负责操控飞船的一些航电设备，这等遭遇相对于以前，可要无聊和憋屈不少，如果没有出现这次致命的意外，他们本应该看着土卫一要塞的湮灭而欢庆自己的胜利，然而如今，就因为一场突然出现的虚空侵入，让他们经过半个月努力积累起来的战果在一瞬间全都付之一炬，如果说命运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急转直下的情况？
其他的三个兽人仍然处于沉睡的状态，看起来，目前只有自己可以在虚空中维持着清醒的神智，与此同时，舰桥的门不知为何被设置为了封锁的状态，原本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便朝着门伸出了手，然而，却遭到了李文的阻止。
“不！千万别……”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类了？”晓阳尝试挣脱，然而李文仍然紧抓着不放，而是指了指旁边的监控摄像屏幕。
晓阳看向屏幕，此时，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摄像头的画面中，原本正常的火联船员，不知为何，也和晓阳在金星的遗迹中所看到的一样，原本的肉体扭曲变形，并且开始发黑，变成了一团无法形容的扭动触手，虽然目前看起来行动十分缓慢，在外面的船舱中漫无目的的游荡，但是当一个满载的能量电池掉落到了地面上时，就突然变得极其敏捷，在瞬间就冲到了电池的位置，将其以难以看清的速度用自己溃烂软化的四肢撕扯成了碎片。
“虚空侵蚀？我仅以为只有觉醒者会出现这种症状，就算是兽人，也不会这样。”晓阳并不能理解他所看到的事物。
“先前进行折跃的时候，我们的船体是完好的，然而现在，这该死的空间，看起来会通过破裂的部位渗透进入我们的船体，扭曲我们的思维，甚至，腐化我们的肉体……这个舰桥，很可能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了，其他的船员，恐怕都……”李文说到这里，难掩心中的恐惧和紧张，甚至牙齿都在不断的打抖，能真正撼动一位火联女战士的心，恐怕也只有这无边的黑暗了，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她没有受到影响？
“那你呢？”晓阳转过身反抓住了对方的手，不过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的虚空黑暗。
“不用担心我，我说过了，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之前调整过我的基因，虽然我之前从未明白究竟调整了什么，但是现在，我大概明白了。”李文回答。
“你的父母一开始就知道虚空？甚至还能通过调整基因的方式让你免疫它的影响？这不是在我们回来之前的事情吗？”晓阳对李文的回答感到难以置信。
“警告，船体检测到入侵者，正在启动安保程序。”
虚空中还能有人胆敢闯入奥斯曼号？能做出这件事的究竟是何人？两人立即来到了控制台前，调出了监控录像，他们发现，原本在船舱中游荡着的扭曲怪物，此刻都察觉到了什么，开始一边嘶吼着，一边朝着某个位置冲去，然而，看起来他们并不能阻止这名闯入者，在几声剧烈的闪光和爆炸声后，它们都变成了一滩石油一般的碎裂肉块。
闯入者的位置似乎是直奔舰桥而来，并且来势汹汹，很快，防爆门外的战斗所发出的碰撞以及爆裂声就已经可以被两人直接听见，这并非是一个友善的来客，至少，在处理门外的那些虚空侵蚀的船员的方式上可以说明这一点，不过，他也并不是和这个维度处于同一阵营，算是一件好事。
声音愈来愈近，而两人的神经也愈发紧绷，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并没有太多可以用于战斗的武器，晓阳此时也因为身上的伤口，无法聚集能量进行召唤，只好拿上了军用制式步枪，随时准备和敌人交火。
脚步声在防爆门外停了下来，随后，晓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靠近了门外监控摄像头的屏幕，这才发现这不是别人，正是特伦特，神智也十分清醒，只是要在狭小的空间中利用弓弩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扭曲敌人，显得十分局促。
“我们应该开门。”
晓阳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然而，李文并不能理解这一点。
“什么？他不是联邦的兽人吗？”
“他要是联邦的兽人早就应该把我们的反应堆炸了，况且，他能在虚空中维持精神，也肯定是一名堕落者，我们没有必要把他当做敌人，至少现在。”
“你们没什么矛盾的话，还是快点开门吧，我不知道这船上还有多少这些恶心的东西。”特伦特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
李文并没有任何适当的理由坚持将特伦特隔离在外，也只好解锁了防爆门，但待他穿过后，又赶紧将其关上封锁。
“所以说，曾是堕落者，现在又转投宫廷的特伦特，怎么会也迷失在虚空里了？”晓阳放下了手中的步枪，不过，特伦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有要和他们发生争端的意思，直接走到了舰桥的控制面板前，仔细进行着检查，他在确认了反应堆仍然安全后，也松了口气，像是对之前的破坏行为感到愧疚。
“得亏卡洛斯没有直接朝着已经破损的地方继续开炮……不然你们这艘船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们把自己隔离在舰桥上，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特伦特说道，“否则，虚空侵蚀这艘船的速度，会远比现在的状态严重的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你们对我们穷追不舍，现在又想要修好奥斯曼号？门外的那些事物又到底是这么回事？”李文很明显并不清楚自己的船员发生了什么，不过，似乎是虚空的持续影响，即使是和常人有些许不同，她的思维也开始逐渐变得失去理性。
“龙晓阳，你应该知道虚空能量对于现实世界的生物和物质的影响吧？”特伦特看向晓阳问道。
“确实……”
晓阳低下头，思考了一番，克纳尔德中留存的关于虚空的书籍全都被宫廷列为了禁止访问的权限，若不是自己学会了视界伪装术，得以躲避守卫的视线，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去看到它们，大量的文字片段在他的思维中闪过，直到他找到了所需要的部分。
“由于宇宙中两种力量的协同作用，物质和能量才得以稳定成为我们所目前得知的状态，所有的生命形态亦是如此，任何暴露于额外的纯粹力量的情况，都会导致这些事物因为平衡被破坏，从而产生难以预测的变化，比如说迅速老化，微观结构重组，热胀冷缩等等，而对于生命体而言，哪怕是最为轻微的影响，都是极其致命的……”
“没错，”特伦特走到了陷入昏迷的其他三个兽人面前，“即使是拥有着改造过的身体，获得了超越常人的质能或者时空力量的兽人和兄弟会，仍然会不可避免的受到负面影响，失去意识，仅仅只是最为轻微的症状……”
“按照你们的理解，只有于常规生命不同的灵魂才能免遭扭曲，那么我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你要晓阳的机体去盗取联邦的档案，是为了调查自己的身世吗？”
特伦特在回答的同时，立即转向这名火联指挥官，出其不意的反应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星在联邦的资料库里面发现了一名偷偷潜入的火联机动战士，随后在它尝试逃离的时候施放了冰冻旋风将其冻结困住了，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相信你应该有这个目的。”
特伦特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数据芯片，交到了李文的手里。
“方星，那不是人类吗？我们先前还在土卫六上抓获了他。”晓阳忍不住提问。
“那看起来，事情现在已经变得极其复杂了……”特伦特听到了晓阳的问题叹了口气，“虽然我这么做有通敌的嫌疑，但是，现在，我们看起来已经有了共同的问题需要解开，李文，你们是不是觉得列宁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确实，虽然是一名兄弟会的成员，但是他看起来知道很多我们并未知晓的事情，同时，也一直在负责提供给我们各种先进的技术支持。”李文回答。
“兄弟会最为根本的处事原则，就是绝对不能直接干涉插手人类社会的事物，更别说在公开场合表现出自己的身份，列宁不仅肆无忌惮的表现自己的身份，还要给你们提供技术援助，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
“早就怀疑了，”随着一阵清脆响声，晓阳把自己的手枪甩在了特伦特面前的桌上，“这是他声称我在莫斯科被他放逐的时候留下的鲁格手枪，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你看。”
特伦特接过了手枪，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从触摸时的冰冷来看，其中另有玄机，构成部件的金属中，涌动着一股和虚空一样的扭曲和贪婪，这绝非是正常的物质，在正常金属的表面下，是早已经蕴含着被虚空所污染的黑暗。
特伦特将一发光箭放在了手枪的附近，果不其然，手枪很快就开始崩裂和分解，在彻底粉碎为灰烬的一瞬间，黑色的液体立即从其中喷涌而出，迅速地包裹了箭矢，如同捕食猎物的猛兽一般无情。
特伦特见到这般情况，立即打了个响指，使这团狂暴的虚空液体随着箭矢的爆炸而灰飞烟灭，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发光粒子，缓慢飘落到了地上，但随后，它们又相互聚合到了一起，逐渐形成了先前的鲁格手枪。
“这是何等浓缩的虚空金属……你若不是一名堕落者，恐怕在开火的同时，你的右手就已经被粉碎了，通过把纯粹的虚空和质能能量填充进入其他事物，达到附魔的做法，即使是觉醒者都极其罕见，况且……从未有任何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填充程度……这把手枪所发射的子弹，可以在一瞬间毁掉一块几十米大小的钢筋混凝土防御层。”
“将能量填充进入通常事物的能力，这已经不是一般兄弟会成员能力的范围了，更何况如此高的密度……”晓阳也被自己所看到的事物而目瞪口呆。
“填充能量从而进行附魔？还真和游戏里面一样，既然光明和黑暗相生相克，那么如果要杀伤那些侵蚀的事物，我们只能使用质能能量附魔的武器？”李文问道。
“的确如此，还好我留了一些备用……”
特伦特将剩余的液态质能晶体罐取出，随后示意两人将自己的武器放在桌面上。
“还知道怎么操作吧？特伦特看向晓阳。”
“当然，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忘记。”
特伦特打开了盖子，发出明亮的蓝白色光芒的液体，开始顺着瓶颈向瓶口缓慢流动，每一滴这种纯粹的能量，都可以和一座全力运转的核反应堆的输出相比，晓阳也不再犹豫，立即开始集中精神，进行附魔的引导。
“霍尔……普伊斯……艾纳恩……”
“这是在说什么？”李文并不理解晓阳所说的话，不过，她眼前的液态结晶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开始延伸出细长的如同藤条一般的曲线，连接到了武器上。
“上古觉醒者语言，这是一种原始的操控纯粹力量的方式，但是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能量充入物质中，直到我们被创造出来的时代，觉醒者因为已经进化出了和我们一样的心灵感应，所以语言反而逐渐退化和抛弃了，现在，轮到我了，请保持安静，任何的声音都可能产生不可逆的干扰。”
特伦特轻轻推开了李文，也来到了桌面前，也开始和晓阳一同吟唱起这十分拗口和晦涩的语言，李文虽然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但是她能够看到，连接着两把步枪的晶体容器中的液体，正在逐渐变少，而与此同时，步枪原本的表面，也开始产生出许多蜿蜒曲折的奇异文字，就和液态晶体一般，发出蓝白色的荧光。
几分钟过去了，瓶中的液体逐渐耗尽，全都顺着延伸出的曲线进入了步枪内部，就像是在进行充电一般，只不过连接的电源要远比电池要更加纯粹和明亮，虽然过程似乎是结束了，但是两人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正当她想要上前打算一探究竟时，充能的两把步枪却突然浮到了两人的面前，同时，开始持续放射出噼啪做响的电弧。
“尼恩……古拉斯……瓦尔……洛克！”
随着最后的咒语的完成，漂浮在空中的步枪，突然被完全解离，随后由再次重组为原有的形状，只是相比附魔之前的状态，它的表面上不仅多出了很多细小的发光符文，并且生长出了些许凸出的水晶。
“完事了？”
李文没等两人说话，就拿上了这把经过充能附魔的武器，即使是隔着作战制服，她也能明确地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如同恒星一般的炽热，在这片阴暗的空间中显得尤为明亮，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相比于先前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制式武器，现在的附魔步枪不仅充入了威力巨大的质能能量，多出的符文和水晶，还将涂层黑色的表面增添了一丝工艺品的气息。
“嗯，这次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物品的扭曲率仅仅只有百分之1.5左右……”
晓阳看到自己的成果，满意地微笑着，然而，一阵尖锐的叫声立即打断了两人，特伦特意识到，这尖啸和自己先前碰到的黑龙的声音十分接近，时间并不允许三人在这里浪费机会，附魔所使用的纯粹力量，已经引来了虚空中的事物的注意。
“这艘船还有别的地方能动吗？投射器什么的也行？”特伦特把剩下的一把附魔步枪也交到了晓阳的手中，相反力量的接近，使得它正在发出愈发强烈的辐射。
“引擎虽然已经坏了，不过还有备用的登陆艇可用，通常是用来登陆小行星表面的，等等，那是……”
前方的空间中，突然产生了一阵明亮的闪光，与之一同出现的，是一艘巨大的战舰，虽然前半部分看起来是被某种强大外力所折断，但是后半段仍然保持完好，看起来是被一个平面所整齐的切断，说起来，这艘战舰的造型，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解放者？怎么会到这里来了？”晓阳立即认出了这艘被斩断的巨舰，只不过，似乎是因为虚空的扭曲，看起来要比原来要更大一些。
“这是我们的机会！听着，如果它的后半段船体仍然保持完好，那么我们或许可以通过拆卸其安装的其中一个引擎喷口，连接到奥斯曼号上，所有的火联舰船的设计都有这一模块化的做法，或许我们就可以找到离开虚空的可能了！”
李文话音刚落，虚空就又再次产生了一阵骚动，这一次，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几个黑色的残影迅速朝着这艘被放逐的残骸冲去，从形态上看来，和人类或者兽人相似，拥有对称的身体和四肢，但是极其的细长，并不具备固定的坚硬形态，这些事物若是和虚空一样贪婪，恐怕在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将其撕成碎片。
“我们没时间浪费了，如果再犹豫，恐怕连这机会都没法得到，登陆艇在何处？”特伦特从晓阳手中接过了船体控制权限的卡片。
“船体底部，那里应该没有收到太多损伤，虽然想必一定会遭遇一些被侵蚀的船员。”
李文在船体内部的地图上标示出了一条通往底部的路径，要前往底部，这是唯一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晓阳，拿好武器，出门之后确保门关好，指不定这三个兽人什么时候醒来，做好准备就开始行动吧。”
“好……不过下次最好记住他们的名字……”
晓阳解锁了防爆门，确认四周安全之后，其余两人也跟了上去，虽然反应堆没有受损，但是船舱内的照明已经开始变弱，空气也仿佛在极寒中冰冻了一般，呼吸的每一口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快……我们必须赶紧了，必须在虚空将反应堆的能量输出全部侵占之前。”特伦特加快了脚步，沿着路径向前走去。
“确实。”李文和晓阳在关闭舱门之后，也紧跟着踏入了前方渐趋暗淡的船舱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