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22）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也许以爱情来形容他们也稍显浅薄了>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送走了大白，杨九郎默默收拾着碗筷，清洗干净，整整齐齐的在柜子里摆好。
以前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家里搞得乱成一片，现在却看不了东西摆放不在一条直线。一切都已习惯成自然，就好像他早上起来时随手叠出的“豆腐块”被子一样。
杨妈妈转着轮椅过来，她刚刚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车票定好了吗？”
“还没有，不急……”杨九郎愧疚的低着头，“妈，我……我下午推您出去逛逛吧，透透气。”
“好，那咱们去公园吧。”
杨九郎推着轮椅稳稳的走在人工湖边，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晒着，时不时有几个小朋友从身边跑过。杨妈妈心情不错，哼起了年轻时候喜欢的歌。
杨九郎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妈，您有没有想过，再跟……我爸，咳咳……再往前走一步啊？”
杨九郎发出连连轻咳，“爸爸”这个字眼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叫出口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杨妈妈很意外的看着他，“儿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没什么，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我只是觉得，我总不在您身边，您一个人太孤单了，这不我爸他这么多年也都还单着一个人呢么，你们俩身边都没个人照应。我想老来有个伴儿才是最好的，你们俩要是能……啊，毕竟也还是原配的夫妻，是不是。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再去重新认识一下他，或许会有跟年轻时候不一样的理解呢。”杨九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妈的脸色。
“你尽管放心出去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用担心我。回吧，晚上我给你做点儿你爱吃的。”杨妈妈自己转着轮椅要走。
杨九郎赶紧过去推她，“妈，那我说的这个事儿?”
“我会考虑一下的。”
晚上，杨九郎半躺在床上抽烟，屋子里被他抽的好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他把收拾好的背囊放到床边，站起身去打开了窗子。
家里很好，自己的床睡的很舒服，可是城市里没有军营抬头可见的繁星。
他急于想回去，但当定好了第二天一早的车票后，他又开始害怕回去。那里有个人，杨九郎想他，抓心挠肝的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个人也正在遥远的想着他。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不是郝子强每天在张云雷身边插科打诨，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崩溃。
杨九郎离开的这些天，张云雷甚至多次视频连线科研所的心理干预小组，请心理医生帮助自己做心理疏导。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再有同样的失误。
动力机甲一直还停放在那天的那个位置，虽然生物锁已经解除了，但是张云雷刻意没有动它。
还是姚锐开车去接杨九郎，后者把行李放下换上迷彩服就直接来到了训练场，一分钟都没有休息。
“总工，我回来了。”
张云雷缓缓走过去，用照灯投射过来的影子拥抱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混蛋。
立正的杨九郎与他对视，脸上没有表情。
“好，辛苦了。”张云雷点点头。
“今天可以继续做双控制连接训练吗？”
“你赶了那么远的路舟车劳顿的，先休息一下，嗯……这样才能保持训练强度。”张云雷的眼神游移。
“我ok的，总工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别耽误功夫了。”杨九郎依旧是很急切的想赶紧开始。
“好，那你先去启动机甲。”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经过自己面前跑向机甲，那个曾说叫他“总工”有点儿太亏心的人，从上次离开这里之后就改口了。
张云雷来到控制室，再一次躺在连接设备上。
姚锐帮他戴上耳麦:“暂时先别想那么多，集中注意力。”
张云雷点头:“我明白。”
机甲里的杨九郎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姚锐的声音在通话器里传来:“连接启动。五——四——三——二——一，开始!””
坠入虚空的感觉再次来临，杨九郎集中注意力想着此时此刻的训练，克制自己不去理会脑海里那些“读条”一样一点一点出现的共享记忆。
很快，强大的意志力压过了包裹他的不适感，杨九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盔显系统上的计时器，这次只用了不到十秒他就控制住了。
于此同时，张云雷也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同步显示图像。
“破军，武器控制系统监测正常，随时可以开始模拟训练。”张云雷的口令清晰传来。
“收到，Let's go!”杨九郎被机甲包裹的两个拳头撞在一起，信心满满的出发。
VR模拟舱里，动力机甲又在进行实力碾压。
“草，踩到地雷了!”杨九郎奋力侧扑出去。
好在有机甲在，毫发无损。张云雷飞快的操作着电脑。
“破军，不要进入塌方的建筑，在500米以内搜索目标。”
“我想登上右侧的白色大楼。”
“收到。”
“七杀，无人机监测的数据能否回传给我?这里是进了烤箱了吗？怎么热辐射监测黄呼呼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敌人在向东移动，立刻设伏!”
“破甲弹，一发装填!”
双控制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姚锐在旁边看着配合越发默契的两个人，又看了看VR模拟战况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进度条，踏踏实实坐下喝了口茶水。
这段时间每天训练结束之后，杨九郎都会按时到军医那里做全面的检查，他的各项身体指标一直都很正常，也再没有出现过晕厥的情况。
食堂里，杨九郎对着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吃的心无旁骛，大口大口扒饭，脸都快要埋进餐盘里去了。
“他好像在躲我。”张云雷吃了口西红柿，低声对身旁的姚锐说。
杨九郎总是避着他，就算坐在同一个食堂里吃着同一道菜，也要故意坐在离他最远的大对角的位置上，假装没看见他。
而张云雷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杨九郎的问题上出奇的寡断。
“还在执着的人见不了已经释怀的人，”姚锐划拉着碗底最后的一点饭粒，“而且其实我感觉你也根本就没有释怀，只是表面上假装已经都翻篇儿了而已。”
“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主动去投怀送抱吧？”
“怎么不能呢？恋人之间是谁先主动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云雷摇头:“训练已经就够累的了，我怕会让他感觉负担太重。我们如果能变回以前那样，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只要他能一直在我身边，也就够了。”
“总工，你说过你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有相同的失误的。不要让自己再一次错过了，放不下的东西，就背着继续往前走吧。”
再一次?
直到回到办公室，张云雷还在咀嚼着这三个字。
因为他的踟蹰不前，他已经错过了杨浩飞。曾经他总在想，只要浩飞能向自己迈出第一步，他一定会把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可如果两个人注定要走到一起，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更勇敢一点先走出那一步呢？
是啊，自己就快要再一次错过了。而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细想想看，其实杨九郎早已经向着自己走出过“第一步”了。
张云雷“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公共浴室里，杨九郎独自一人在冲着水。晚操以后他又自己加练了一会儿体能，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临近熄灯。
他试图用过量的训练来占满自己的脑子，最好是累到倒头就睡，让自己没有闲暇去想那个人，或许在他面前自己看起来就不会那么狼狈。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无用的，每次与张云雷神经元相连的时候，他心底里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他同样也知道，张云雷还在想他，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向之前那样肆意，不由分说的就把对方据为己有。
不断升腾的水雾里走进一个人影，进了浴室却还穿着整齐。
杨九郎正弯腰低头在冲头上的泡沫，看清来人是谁，赶紧站得溜直打招呼:“张总工!”
他现在就是，在不训练的时候努力跟张云雷装不熟。
“你……”张云雷看着他在想，自己没头没脑的冲进来能跟他说点儿什么。
杨九郎咬咬牙，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您是来洗澡的?还是找我有事儿?”
谷欠望缓慢而迅速地涨满，涌上喉头，迷蒙了张云雷的眼眸。 他微微眯起眼睛，无声的注视着杨九郎。
那锋利的目光实在太有压迫感，仿佛直视就会被灼伤。杨九郎低下头死盯自己的脚趾，再次逃避。
张云雷起了反应，他一直都在压抑对杨九郎的反应。可情感和谷欠望都是很难能隐藏的东西。
压迫感十足的气氛让杨九郎难以呼吸，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可是刚迈开腿就被张云雷抓住了肩膀。
“是我今天的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工作，我们之间就不能聊点儿别的吗？”张云雷捏着他的肩膀，有点儿用力。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陡然变得更近，巨大的压迫感伴着花洒不停倾泻而下的水流，开始水涨船高。
说实话，某种程度上张云雷是有点儿怕杨九郎的。那种心跳加速意识抽空的失控感和被人全面压制的不可言传的kuai感，杨九郎轻而易举就能给他。
他是要时刻准备着做出决断的人，十分害怕自己对周遭的事物失去掌控。就好比现在。
杨九郎任由他抓着自己，尽管气势上略低一些，但他还是有说出点儿什么就能立刻翻转的能力。
“渴了吗？”
张云雷仿佛惊醒了一般松开手，转身想走，军靴在地砖上踏出一层涟漪。
“别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