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回顾】要学会保护演员(秋思)

我大概从看戏开始就注意收集各类戏曲资料了,尤其是我喜欢的京剧和从小就从外公那里得到熏陶的苏州评弹,倒不是多有心,完全是一己私利,好东西得多吃多占,等到了自己工作了,有了收入,除了看戏,大部分的余钱基本也都在收集资料这件事情上,三十多年了,基本也没有断过,当中有一些取舍,比如开始收集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只是一味的贪多,什么都要,什么都留,结果发现根本顾不过来,再比如,经济拮据的时候,不得已忍痛放弃一些原本看好的东西,算是无奈之举吧,再后来就慢慢学会一些重点收集,也基本是自己觉得比较重要,又比较喜欢的,现在大概留下的就是这些了,这其中有一些人物传记、表演类的书,还有一些剧本、曲谱、戏单啥的;再就是我一直钟爱的这些艺术影像资料。
现在很少进剧场看戏,一方面是觉得这个票价等同不了舞台上的艺术,另一方面一个月看几场戏就要没饭吃的窘境,也是我现在放弃进剧场看戏的理由,也因为这样,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看前辈们留下的珍贵影像,当然也看电视台播出的一些当代演员的表演,由此也慢慢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是一个自媒体时代,而且数码技术的普及,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程度的便捷,尤其是对一些视频收集爱好者来说,这个时代就等同于福音社会了,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学会保护演员。
因为爱好和工作的关系,我也是经常扛着摄像机进出剧场为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记录一些舞台演出实况,这当中有专业演员,也有业余爱好者,总之名家名票也是不少,这样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的表演影像资料,也做了一个叫“秋思戏曲影像”的公众号,一来是希望分享一些好戏给大家,另一方面也希望大家能通过看这些戏来提高自己的审美,而不是人云亦云,甚至不知所云,但有一节,我分享的大部分戏还是老先生们的经典演出居多,很少有分享当代演员和票友爱好者的表演,除非是表演者本人有要求做一些宣传的,这当中一个很大的考量,就是保护演员的艺术声誉。
先从艺术上说,老先生们的表演,一是比较持久,二是比较稳定,持久是指演员在台上保持了比较好的创造力,虽大同小异又常演常新,比如看童芷苓老师的表演,同样一出《铁弓缘》,同样是与孙正阳先生搭戏,北京和上海的不同演出版本,在表演节奏和小细节的处理上都会有一些变化,这些变化都能给观众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反观现在大多数演员的表演,千篇一律的走数,没有个性,所谓的个性也大概就是爹妈给的长相不一样了。再所谓稳定,老先生的的表演水准是有一条水平线的,无论什么情况下,他们的表演是有质量保证的,在水平线上,周信芳先生是公认的艺术大师,但从他留下的录音资料里,我们很明显能听到某一个时期的疲劳状态,比如嗓音明显沙哑或者失润,比如念白节奏上的一些变化也能透出先生的疲惫,但周先生的神始终是在的,不会因为嗓音的失润或者身体的疲惫,让你感觉到他对戏的懈怠或者不卖力。当然有些老先生的晚年演唱和表演也还是需要保护的,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状态明显已经不胜任舞台演出了,偶尔一演,也纯粹是作个有限示范,或者留下一点资料念想。反过来看现在,也举一个例子好了,前不久在网上看了那个上京老生演员《野猪林·公堂》的表演,明显就是演员的一种懈怠或者走神了,这个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翻一下我的朋友圈,我当时还拍了一点点王立军老师的同样表演做比较,这里就不展开了,免得遭狠。
至于戏迷票友的演出,我是更不会轻易的传到网上分享了,除非是表演者本人意愿,原因更简单,戏迷票友的表演水准得不到保障,因为是戏迷票友,基本功和表演理念都还是很值得规范的,其实大家就是自娱自乐,甚至于有的在舞台上还洒汤漏水的出尽洋相,就算是要显摆,我想也不会有人用出洋相来显摆自己的吧,毕竟又不是什么滑稽表演,京剧艺术还是一种很严肃的表演形式。
写到这里有点累了,最后说说版权的问题,我不太分享现在演员的表演就是想规避一些麻烦,当然现实当中也未必会有麻烦,毕竟人家要做的事情很多,可能都没时间理我。讲个故事吧,有一次应邀去剧场录像,主要是录一些观众进场、剧场座无虚席的镜头,顺便带上点演出内容,主办方准备做事后报道用,当然演出是邀请者主办的,演出阵容是上京的青年演员们,我架好了机子等待开场,一会儿走过来一位剧团的领导模样的人,大小咱也不知道,反正也不是我领导,知道了也没用,我当然是认识的,以前的一个武旦演员,只是人家不认识我而已,上来直接问:“你是哪儿的”,答曰:“某某某老师找我来录像的”,“不可以的,我们的演出是有版权的”,“我是主要录观众”,“我们的演出不许录啊,我们有版权的”。当时,我特别想怼回去:“你们的演出真的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录了回去还得花时间导出来,不值当的”,当然这个是咱的潜台词,打着“背躬”呢。说这个故事是啥意思呢:京剧到这个地步了,咱就别装了,好好的把艺术弄上去,有人愿意帮你传播,那是好事,多跟郭德纲学,多了解自己值几大毛,别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千人宠万人爱的国剧,真要没人理你了,想再回头吃老先生们的那些苦,估计也没可能了,多专研艺术,等你成为流量明星的时候,自会有人来保护你们的版权。好了,累了,闲扯到此,没讲明白的,您多担待,咱水平有限,学历不够,想回怼的,咱也欢迎,只是咱也未必搭理你。
特殊时期,祝全国人民共克时艰,武汉加油!中国加油!咱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