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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谎言生活》- 碎片思考分享

2023-03-19 20:47 作者:宁子想知道  | 我要投稿


《成年人的谎言生活》解读视频准备了一个半月后,终于更新了。相信点开这篇文章的朋友们大部分也都看过了原视频。也借此和大家说声抱歉(感觉自己一直很抱歉.....),这段时间生活上事情比较多,加上稿子很难写,yan抽得有点多,录音最后录了两遍还是显得有气无力,辛苦大家的耳朵了 


那这次专栏的文稿不是视频的完整文字版,而是在原有文稿之外补充聊聊一些其他的事。


其实最开始我是打算将这个故事的解读分为:


“青春期的成长”

“女性主体”

“母女关系”

“性的探索”


这四个主题去讲的。但后面发现,对乔瓦娜的成长而言,这几个部分的互相交织才构成了乔瓦娜的青春期,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正是因为乔瓦娜处在所谓的青春期里,尚未形成一个稳固的“自我”,所以她才会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会有那么大反应。又因为她是在一个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中,在新时代中成长起来的,所以她才能够那么快速地形成一个“女性主体”,在“母女关系”、“性意识”中解放自己。


所以一旦剖离了“青春期”的那种状态,对“乔万娜”的解读可能就会陷入误区。最终仍是选择将这几部分都混在一起分享给大家了。


那这本书的确最触动我的也就是关于这几个主题的思考。






【1】“自我同一性”



在准备文稿时,我查看了很多关于青春期的资料。然后便看到,几乎所有的心理学家们都会提到这个概念:‘自我统一性’。


这段时期我们会经历身体的变化、关系的变化、思想的变化,开始对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个乱七八糟的过程心理学家们便称之为“自我同一性”的确立。


总结而言,我们都是为了寻找到一个相对稳固的“自我”,“自我同一性”确立后,我们对自己、这个世界、周围的人事物就会有了基础的认知,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价值观,能够承认过去,应对现在,面向未来。而在尚未稳固之前,我们就会像乔瓦娜一样,有很多想法,也会很容易就受到外界的影响。


当我们的“自我”形成后,虽然生活中仍然会出现冲击到我们的人或事,可相对青春期而言,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体系,就不会再轻易被改变了,也不会像青春期一样,动不动就恐慌、心焦了。


所以,在费兰特的写作中我们也看到,随着成长,乔瓦娜从一开始的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惶惶不安,到后面越来越坚定、稳固的表述。


在这个角度来看,《成年人的谎言生活》就特别像文学版的青春心理学解剖,这也是为什么我后面越写就越觉得很多此一举的原因。就连费兰特本人也讲,把人的成长简化成心理学小册子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最后我也淡化了心理学这方面的分享,使用了莉拉的“界限消失”概念来串联乔瓦娜的成长,把讲述更专注于我们共同的成长感受里。


这种成长永不停止,在漫长的人生里,我们依然要敢于跨越界限,成为“他者”,再不断变化,带着痛苦和勇气,扯破一道道面纱。






【2】女性主体性&母女关系



其实“女性主体性”本身就是“自我”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女性长期以来都是在被教育没有“自我”的状态下成长的,所以才会出现了“女性主体性”这个概念。


而女性的成长,也多了一个任务。除了每个个体在成长中都要面对的挫折、自卑外,女性还要在成长中识别和挣破那套千年制度带来的残余压制。我才想要把这部分单独拎出来讲一次。


在“那不勒斯四部曲”里,莱农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确立了自己的“女性主体”。直到母亲死后她才离开了尼诺,真正做到为自己而活。而乔瓦娜在青春期里就完成了这个任务。这都得益于女权运动和女性主义的发展。


比如父母教育她要为“生为女孩自豪”,要清醒地面对性生活,这些都是莱农这一代所没有的教育。莱农她们只能一边改变贫穷的困境,往上爬,冲破各种社会阻碍;一边对抗家庭和社会给自己灌输的“女性气质”,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面对“性”、“妻子”、“母亲”的身份,面对自身内心的各种碎片。


而乔瓦娜则拥有了比上一代更多的工具,去应对残余的束缚。这带来的另一个改变,便是“母女关系”的良性发展。


在新时代下,因为能够拥有工作机会,实现自我的母亲无需再因不满而把自己的期待强加在女儿身上,或成为父权制的代理人迫害女儿。女儿也无需承受母亲的管束,陷入不断逃离母亲却又无法逃离的困境中。无论是女儿还是母亲的主体都得到一定的舒展,才使彼此理解和尊重成为了可能,从而在女儿和母亲之间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


那安吉拉和伊达两姐妹的经历则与乔瓦娜形成了对照,虽然她们接受的教育都差不多,成长本来也是各有各样的,但我想,母女关系的舒畅与否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们的成长。何况她们还有一个更外现的“厌女症父亲”。我们很难否认,安吉拉她们会把自己的母亲成为“婊子”,没有受到那个会在孩子面前用“荡妇”来辱骂她们的母亲的父亲的影响。她们在两性关系、性上的放纵,没有受到“母女关系”断裂的刺激。


如今社会依然存在深陷于泥潭中的“母女”,但我们也从“乔瓦娜”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也希望这种“希望”的烛火不会被灭掉吧。


从女性主体和母女关系出发,我也谈到了另一个问题,即家庭中的两性等级关系。在写这个时,我很担心自己是否过度解读,但是,不管是书本的故事,还是我们的现实生活,我想这个话题的提出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文稿中我罗列了书中乔瓦娜关于母亲在家庭中的一些工作,由此引出父权在家庭中依然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种父权意识如今也渗透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丈夫要求妻子做家务,婆婆要求媳妇母乳等等。其实当女性提出这些问题时,重要的都不是谁来做家务,谁来带孩子等等,而是对那种强加在女性身上的“女性气质”,那种“因为你是女性,所以就应该你来承担...”的观念的不适和反抗。


作为平等的个体,在婚姻家庭制度中,我们可以因个体的能力、时间、精力出发进行分工,双方协商。但不应以“性别”作为分工标准:因为是女的,所以她更细心,就应该多做家务多照顾孩子;因为是男的,他就应该顶天立地在外挣钱,做家务就显得“娘”。这些在父权制度下衍生的观念意识不仅压制女性也同样束缚男性,都值得我们重新审视,重新看待。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觉醒,无论男女,如何处理好两性、家庭关系,也成了我们当下的挑战之一。






【3】性


在那么多个主题里,我最想探讨的便是“性”,就像我在视频里提到的,对“性”的探索于女性而言,一直以来都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最初,女性因为“月经”而长期被视为不详之人。女性的身体是不洁的;女性的美是毒药,是男性的敌人;女性拥有欲望则意味着堕落。同样是人,父权制度一边贬低女性,将女性驱逐至与动物一样的位置,一边却利用她们满足一己私欲。作为男性的客体,长期受到压制。女性也因此,无法正视自己的身体,接受自身的欲望。


除此之外,生理构造和文化规训也使得女性很难开展探索,尤其是对于曾被迫要求婚前守贞的女性而言。她们不得不在新婚中,从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要过渡到接受一个异性异物的“暴力”插入。而社会还要向她们灌输,这一定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你不该有任何的恐惧。如何你有,那便是你不正常。关于这一点也向大家推荐一部电影《在切瑟尔海滩上》。更不提在社会长期的规训中,隐藏在我们血液里对男性的“服从”了——


父权文化建构共同形成坚固而巨大的阻碍,本就使得女性的性长期受到压制,无法轻易发现或承认自身的性欲望。女性的被动地位,性行为本身具有的暴力性,又令她们本能地对性心生恐惧,而她在独立的性经验中获得的乐趣又不能为她与异性间的性行为提供指导。当男性愉快地承受他的男性特征,通过充满“攻击性”的欲望在其中看到对自己的主体性和超越性的肯定时,女性在性里的感受却复杂难辨,面对性,她们既期待又害怕,既渴望又失落,既主动又被动,既难以看到自身的主体性,也难以获得快乐。充满矛盾感。


可以说,女性的性一直以来都是被父权文化教育的。他们说女的不应该有欲望,所以女的就“没有欲望”。他们说女的在性上不愉悦就怀不上孩子,所以怀不上孩子的女性只能一味地怀疑自己。后来他们说女的婚前要守贞,那些非本意被侮辱的女性就被视为肮脏之人。他们要求妻子“白昼如淑女,夜间似娼妓”,婚后的女性便只能在床上“兢兢业业”服务着男性。女性的“性”,完全掌控在了他人的手中。


但乔瓦娜不一样了。当她摩擦自己时,她拥有了“自慰”而不被大人当成怪物的自由;当她和安吉拉互相抚慰时,她拥有了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自由;当她被辱骂为婊子、荡妇时,她拥有了反击的勇气,和“如果我想,我就是”的自信、骄傲。因为“我”不再由你们定义了,曾经用来辱骂女性,贬低女性的词语,也不再能够伤害到我了。


当她拒绝罗伯特时,不再是因为恪守忠贞的要求,而只是因为她不想伤害朱莉安娜,不想成为“那类人”。而当她想要性的初体验时,她也可以根据她自己的想法来决定了。她没有成为一个“一个平庸、很讨人喜爱、甚至很美的小动物,可供思想深邃的男性玩乐”的东西。


就和“家务由谁来做”这种问题背后隐藏的歧视和压制一样,指出这些问题并不想表达,女性也要像男性那样,随意挥霍自己的身体、要享受性,就是拥有了掌控自己的认知和自由。


而是一个女性,她可以享受性、也可以性冷淡,可以发生婚前性行为,也可以坚守自己的底线,可以结婚,也可以不婚,可以做家务,也可以不做家务,可以生孩子,也可以不生孩子,这一切的决定权应交回到她的手上。



我想,拥有这种对人生把控的自由,根据自己的需求去行动,才是女性主义所追求的。


 



【4】 “软暴力”

  


然后,我又一次在费兰特的书中,看到了“尼诺”。


通过读书app搜索书本内容的时候,也看到大家的划线和评论,发现很多人提到姑姑像“莉拉”,这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是,尼诺被提到的次数也非常地多。在父亲身上,在罗伯特身上。再一次显示了尼诺这个人物的“深入人心”。


费兰特的笔下,那些越有文化的男性,总是暴露出更可怕的样子来。他们的学识越高,就越懂得如何使用“软暴力”,让女性心甘情愿地退居回原来的客体地位,做个“可爱的生物”。


而这类型的男性,不仅是在费兰特的书中,在其他经历过六七十年代女性主义运动的女性作家书中都很常见。我想,她们那时真的是见到了许多这样的人,也受过了许多伤害吧。


“他们会倾听女人,也只是为了和她们一起玩玩。还有少部分男性学会了一套表面的言辞,他们想充当“女性的朋友”,对她们指手画脚,试图告诉她们该如何实现自我救赎。当你表现出你想要独立实现自我,他们文明的表面就会裂开,深藏的秉性会暴露出来,他还是以前那个让人无法忍受的小男人。”


所以,我也想起了很多朋友提出过的问题,如何才能避免遇到尼诺这样的男性?


我想,只有像上野老师说的那样,不要糊弄自己,重视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们才能提高辨别能力,也才能够不轻易被别人糊弄。因为“为自己而活”对女性来说是个太新太难的课题,而成为男性附庸的倾向,却渗透在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是骨髓里。有太多的历史经验可供参考,太多的社会力量在推动,太简单、太自然、太舒服了。所以我们仍需要不断学习,就像乔瓦娜一样,保持恐惧保持思考。



祝愿每一位,都能活得自由自在。即使前路坎坷,也能充满勇气,跨越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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