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第一篇——坠落)
天,灰蒙蒙的。 黄沙,搅拌着前不久的一场大雨,泥泞一片。 荒原是吞噬色彩与生机的怪物,无声无息的张开它巨大而幽暗的深渊,露出獠牙。 无声的叹息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装备精良的雇佣兵小队闯入荒原,以维多利亚急行军的行军速度奔驰。 这是一队萨卡兹佣兵。 13人小队算是最高规格的佣兵队伍,古老的源石祭坛上神秘的巫术气息流转不息。伴随着一阵阵繁奥晦涩的吟唱,涟漪似的血色波纹层层叠叠荡漾开来。 泛着青黑色光泽的枪械突兀的出现在这群平常的佣兵手上。巫术与科技别扭的杂糅,想来雇主与目标都不是一般人。 为首负剑的萨卡兹一脚踩起一团泥水,骂骂咧咧的停下脚步。 “又跟丢了,这小子滑的和泥鳅一样。” 同伴嘀咕一声:“正常,也不看看雇主给钱的时候多大方。毕竟是异种德拉克,肯定不好解决。” 负剑萨卡兹撇撇嘴,“这单可是哥几个一起决定接的,别净扯些没用的。” 同伴不语,低头摆弄追踪仪器。 “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先知的预言?”有人出来打圆场。 “当然记得:当黑色的影子穿透冰的镜面,天穹裂开,流星自虚空坠落,推动时局的多米诺骨牌。倾倒的真理大厦,沉没于历史的余温。无法证实的虚假便是真实。” “好了,凛视那疯女人的话你也信?听着乐呵乐呵就行了。”负剑萨卡兹开口,“干活了!” 圆形的示踪仪上,一颗妖异的红点闪烁不断。 方位…… 漆黑的魅影自影子中伸出锋利的剑刃,引动微风吹拂过坚硬的碳素纤维。 !!!!!! “铎拉!!!” 唤作铎拉的萨卡兹茫然的呆愣在原地,耳畔同伴的呼声逐渐随风远去,涣散的瞳孔最后倒映着一柄玄铁剑。 滴答…滴答…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 如墨的玄铁剑穿透心脏,猩红沿着剑锋淌下,浸满了血槽。 “一个。”幽灵开口,缓缓拔出剑。 “混蛋!”负剑萨卡兹如梦初醒,齐人高的大剑重重砍下,罡风凛冽,刮得肌肤生疼。 是血肉撕裂的声音,却是铎拉的身体。 不知不觉时,高挂于空的太阳上黑色在扩大。荒原陷入黄昏,幽灵沉入无声的寂静。 “两个。” 示踪仪掉落在地上。埃蒙死死的握住脖颈,试图延缓哪怕一丝飞速流逝的生机。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后悔了。 在他右手口袋里有一个打磨精致的水晶吊坠,是女儿上个月从哥伦比亚带给他的小纪念品。他记得再过两个礼拜就是女儿的生日了… 埃拉托雅… 他回不去了。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调换了位置。 “三个。” 幽灵的收割不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插曲而终止。锋利的剑在黑影中起舞,弄清影。血花飞溅,碳素纤维的甲胄在玄铁剑面前形同虚设。 “混蛋!混蛋!”负剑萨卡兹无力的怒吼,所有的小队人员全部紧靠在一起。高大健硕的身体强度没有带给他们任何的心理慰藉,只有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这几天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崩溃的萨卡兹咆哮。 “四个。” 质问如石沉大海,幽灵继续自己的杀戮。 “五个。” 幽灵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一步步摧毁着佣兵小队的心房。 “六个。” 幽灵闲庭信步的走入源石祭坛的范围之内,没有丝毫的不适。 “七个。” …… “八个。” …… 猎物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只余下为首的负剑萨卡兹。 “怎么…可能…” “国际香蕉公司派来的吧,他们一共派来了7支佣兵小队和一支维多利亚步兵营,你们是最后几个,也是最弱的几个。” 萨卡兹的面前出现一面冰镜,他看清了幽灵的面容,也看到了死亡。 一位白发的德拉克青年。 玄铁剑从冰镜中刺出,穿透萨卡兹的胸口。 …… 又下雨了,荒原上的雨总是这么淅淅沥沥。白发的德拉克站在雨中,擦拭着玄铁剑上的血迹。雨,好大。剑身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就像他身上的血腥味,怎么也洗不掉。他记得有一次去叙拉古,身上的血腥味吓跑了一只鲁珀。 他抬起头,他本喜怒不形于色。他握紧了剑柄,前所未有的凛冽剑意从玄铁剑剑尖涌出,他的周身只余杀意,甚至空气都被排斥在外。 太阳不见了。 天穹裂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 流星自破碎的穹顶坠落,拖着细长的灰色尾巴。 白发德拉克伫立在原地,宛若不朽的雕塑。青年持剑,嗅了嗅泥泞的味道。狂风吹起他的长发,平静的目视流星砸落在身前不远处。 四溅的金属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德拉克摸了下脸颊,歪着头,似乎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受伤。 巨大的金属装置,看样子,是飞行器…? 烟尘散去,德拉克皱了皱眉,他第一次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好奇,向着金属装置走近。他似乎忘记了那位独眼巨人的预言:尽头伴随好奇而降临。 玄铁剑轻易地切开装置的外附装甲,青年听见了电流的刺啦声和各种仪器仪表的报警声。 他闻见了血的味道。“流星”的内部很大,顺着血味,他在“流星”内部兜兜转转。封闭的中央控制室在通道的尽头。 他本不应该打开这扇门。 玄铁剑刺入强化金属。 一位金色的身影,安静的躺在血中。 德拉克俯下身,抱起这位天外来客。当他走出“流星”,外面,雨已停了。久违的阳光洒在青年的脸上。 他眼睛微眯,不太适应光的气息。他习惯了实验室里的昏暗灯光。德拉克撇了一眼怀里佩洛的挂牌: 克丽斯腾·莱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