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蝴蝶与蛇 2

一浅一深的脚印，泥泞的裤脚，雨水冲淡了地上的血迹，眼前的视线愈发不真切，纷飞的黑鸦惊扰了瘸腿的“羚羊”。

混释着血液和雨水的气息，没有方向的森林里乱转，如一支轻飘飘的风筝，我断了回去的线，倒在泥潭里。

月亮…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回家…我想回家了，蝴蝶的翅翼在我眼尖颤动着，月儿垂下枝条的影子，犹如铁栅，笼在我的身上。

溅起的水花，恍如隔世的眼睛，撑着黑伞的人，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或许是我实在是意志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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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陌生的屋子醒来之后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见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就自行出了房间绕了一圈。

路上和不少人打了照面，这大概是个寨子，离镇上有些距离，听那些人之间的称呼还有“花蛇”的名字，这估计是组织的一个窝点。

打探一圈回到房间正撞上那男人，神色有些慌张的样子，看了我又顿住了，他刚才似乎在寻找…寻找我? 

“你醒了啊？”那语气里带着让我不解的喜悦，看向的目光停留在雨夜的瞬间，穿过我的记忆，便再也没了踪迹。

我记不起曾经见过他，可那种熟悉感却是包围了我，“蝴蝶蝴蝶!花蛇让你带那女的过去。”突袭的叫喊声把我从思索中拉出。

从花蛇那出来，推绝了想要带我参观月亮寨的蝴蝶，顺着路往低处的小河走去，想独自一个人整理思绪。

回忆花蛇的话“组织里面发现了卧底，你又受了伤，过两天再回去。”说白了就是JIN出了事，作为他徒弟的我自然也会被怀疑。

见到花蛇那一刻，每一口呼吸都变得令人作呕，渗着毒液的话语，虚伪的笑容，或许还是小孩子脾气，拾起一块石子便掷进水里泄气。

JIN算是我在组织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师傅可出任务勘察外围发现的可疑者是他，打伤我的也是他。未曾想过我们也会有着对立相站，枪指对方的一天。

他最后说什么来着?“朝着月亮的方向跑，会有人救你。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找到你自己。要是有什么麻烦去…”关键的忘了，什么又是找到我自己。

蝴蝶作为救我的人是偶然还是和JIN一样?呀！JIN你让我一个打架的人想这些，真的是以后…想到一半却又停止了，你要平安。

起身往后走，转过头就看见蝴蝶逆着光朝我走来，让我想起来偷听到别人喊他“花蝴蝶”的。

他平时也就是去拉拢和寨子里面村民的关系，长相和讨人喜欢的话都越人一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想到这里我又笑了。

“你们这月亮湖挺漂亮的。”就是不太配这群人。

“嗯，漂亮。”分明是在说湖，蝴蝶的眼神却一直看着我。

一般人估计早就让那目光盯着不好意思，我却偏要转过头对上去，“你为什么取蝴蝶这个名字?你记得你原来的名字吗？”

他先是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蝴蝶花纹越绚丽就越可能有剧毒。名字…我只记得一个泰字。”有道期盼着什么目光向我看来。

“小蛇是JIN，也就是我师傅起的，他希望能够靠张扬的花纹保护自己。名字我一字也记不起了。”或许是同病相怜，我第一次提起这些。

两个人的关系从这次便不和以往一样尴尬，他固执地要叫我阿月，还有“悦”的音，“你此后必定快乐百倍。”

可在这没两日，上头就让我回镇子上，回去前一天晚上蝴蝶约我在月亮湖见面，注视着湖面上的影子，我终究是看不清自己。

“我想起来有个东西忘给你了”那没有编织完的红绳虚握在手中，我接过侃侃带上勒得手腕通红。

他似乎有些诧异我的行为，扯过我的手腕轻揉着，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指尖到我已经透红的耳根，两个人在月光之下只是静默不言。

几日的相处已够我理清他的身份，“警匪可以站在一起吗？”我退步，河里的影子也退步，流水撕扯着我的灵魂流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解下红绳丢给他，“再见面的时候给我吧，我的蝴蝶。我该回去了。”提前回去没有别的原因，我只想打探一下JIN怎么样了。

至于下次见面，今晚能活下来就有下次，背离着月亮越走越远，不言的人儿看着他的月亮远去。

废了些力气从月亮寨赶回镇子上，原本想从后门抄进地下楼层，却不想阿狗正和另一个人在那吞云吐雾。

准备绕道却听到JIN的名字，“真不知道虎头哥怎么想的，弟兄们都看着JIN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他还能活不成。”

死了?不可能，师傅不是那么蠢的人。“阿蛇明天就要回来了你听说没?阿狗你又要被压一头了。”说话那人幸灾乐祸的用肩膀撞着阿狗。

接着便是吐口水的声音，“我呸，什么她受了伤，我看就是她和JIN演的戏”

“你不能因为人家刚来就打赢了你记仇啊。”

实在听不下无聊的谩骂准备再次转身，蝴蝶就站在我的对面，他什么时候来的?阿狗和那人聊得似乎被戳到了点。

“哈哈哈哈…她不过就是被虎头耍的狗，赢了我又怎么样，她被催眠后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她任何被逼进来的，虎头后来又是怎么派人杀了她家人的。我告诉你…”

后面已经听不真切了，蝴蝶和我一起挤在那阴暗的角落，撕扯般的头痛，我只能呆望着他那双眼睛，他就捂着我的耳朵将我从字字句句里逃离。

“阿月，别哭。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擦泪，也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