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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隆:红天使 第一章

2023-02-14 19:37 作者:乌尔干  | 我要投稿

安纳奇山上在下雨它们是液态乙烷滴落在高耸的玻璃钢面板上。在这里的标准重力五分之一以下环境中与其说是雨在落下,不如说是滑行,向着泰坦荒凉的地表游动,仿佛时间本身都已经向它其上的军团投降了。

 格劳西斯·泰勒蒙(Graucis Telomane)透过自己倒影中冰冷的灰色眼睛凝视着外面。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起来如此年轻,如此幼稚是什么时候了,但自从他上次回到泰坦踏上这座大厅以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千年。

“不,”他轻声说。 “不在这里。”

 

“你还没准备好,泰勒蒙这件事上你还不行。泰瑞玛(Taramar)大导师在这件事上向我提出请求是错误的,而我已经予以拒绝。

在他过去的记忆中,审判者艾洛斯是一名他见过的最高大的人。他所经历的一切将这位战士的头发染成灰色,就像英勇的记录装饰他的誓言。在许多方面,格劳西斯已经超越了他以前的导师,但很久之前的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因此他看起来依然像是新入会的兄弟们记忆中的巨人。

“我准备好了,”他说

 “你此刻的自信只能证明你没有准备好。”

“第三兄弟会的大导师也相信我做好了准备。”

眼前的面孔摇了摇头,连发色都似乎更灰暗了。 灰骑士不在战派出他们最年轻的兄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他皱着眉头说。 “也不是在这里。”

 

 安纳奇山正在下雨。液态乙烷滴落在高耸的玻璃钢面板上。 格劳西斯·泰勒蒙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的一张空桌子旁。农神宫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只有化学的淅沥声和构成大教堂天花板的大型太阳仪缓慢机械声。尽管有几千根蜡烛的点缀,这里依然只有因为照明不是他们的目的。自从人类第一次试探巫术以来,蜡烛就被用作点燃以弥合现实面纱的两侧。蜡身是灰色的这是代表智慧、学习和防御邪恶力量的颜色。

太阳系仪依然在其轨道上旋转。

格劳西斯抬起头。

他的见习伙伴们称它为火卫二时钟。据传说,它是由改造月球的制造将军组装并首次启动,以纪念它从火星轨道上移开。土星位于中心旋转,是一个银色的球体,大小与犀牛底盘一样大,固定在一张神秘的悬浮场网中,土星环由厚度小于一纳米的同心晶体带制造而环绕其中的土卫六本身则只有爆弹壳那么大。它的轨道沿着半径为一百码或更远的无摩擦玻璃丝运行,每三百八十二小时完成一次。整个星系都呈现得如此完美,以至于根据审判者埃洛斯的说法,一个有足够敏锐度、耐心和学识的灰骑士可以仅从土星及其八十二颗天然卫星的相对位置推断出当下准确的时间和帝历年份。

八千年来,它一直保持着完美的时间。

它显示的时间第四十一个千年的第444年。

“不,”他说这一次语气中带有愤怒。 “也不是在这里。”

 

 天还在下雨。一股深红色的洪水溅射在他战甲上神圣的银和金上,发出嘶嘶声。在他之前,第四兄弟会的埃永和他之前的传奇圣骑士福克斯都曾穿戴过它。 格劳西斯至今仍然拥有着这套战甲,但在这里,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穿着它。这一段回忆是苦乐参半的。

审判埃洛斯被证明是对的,但是在那天传送到冥河滩区的一百零九名灰骑士中,他们中有哪一个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去面对血幕卫队和第十二军团?

一去不返的九十六人没有

活下来的十三个人也没有

那天,格劳西斯是场上能力最差的为什么戴姆斯、伽雷奥和金色的泰瑞玛等人都陨落的情况下,他却幸存下来,他不明白这一切只是证明了物质界的法则毫无理性可言

 “不!”他戴着扭曲的仇恨肉面具的帝皇子嗣大喊。 “也不是在这里!”

 

 液态乙烷滴落在高耸的玻璃钢面板上。他又回到那里,泰坦的城堡,但现在姿势变成了坐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他用手掌根部揉捏着大腿的肌肉,就像在安抚其中的疼痛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痛感。这里也不对

 

 “我为什么要一直回到这个地方?”

坐在弑君板另一边的桌子对面的奈拉玛耸了耸肩。

另一灰骑士的资历比格劳西斯大,他们还是成为了朋友,但他一直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时间上的差异。所有格劳西斯在泰坦上的岁月里所取得的成就,奈拉玛都更快地取得了。当他通过试炼室的最后几层,加入灰骑士兄弟会时,已经穿着动力甲的奈拉玛迎接了他。他此刻看起来并不像是他糟糕的死状这将在这场棋局的五周后发生。

“这些是你的记忆,”奈拉玛说道。 “你觉得还能在这里找到什么你还不知道的东西?还是想要些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东西?”

 “为一个事物命名就是了解它的开始,”格劳西斯反驳道,背诵了 Liber Daemonica 的第 518 首圣歌中的话。“想要了解恶魔就要掌握它的本性。我知道我自己思想的局限性,兄弟,可我的灵魂依然纯洁。”

 奈拉玛点了点头,看向他们之间的桌子,好像在计划他在弑君棋上的下一步行动。 ‘那你看,兄弟。你寻求的答案就在你面前。你只需要去看。”

格劳西斯按照指示研究了棋盘。在精神领域,即使是最不起眼的细节也能传达意义。

棋盘是圆形的,由木头制成,平均分为黑色和白色的正方棋格。他执黑子。奈拉玛,则执白子。棋局已经进行了好几步了,白方的仆从排在执政官的开具的周边位置。奈拉玛一直是一个灵巧的棋手,有时会显得有些无趣。 格劳西斯 自己的棋子更积极地前进,一如他一贯以来,占据棋盘的左半边得以让他的司事进攻。这个计谋有很多常见的名字,但对于格劳西斯和他那一代人来说,它总是被称为阿米吉多顿演习,因为它涉及大量牺牲一个人的中级棋子来包围和俘虏对手的皇帝。

他几乎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记得这一步。”

“当然。”

 “我们从未完成比赛。”

 “当然。”他的手指放在原体的黑色象牙雕像上。这件作品没有任何特别的特征可以将其识别为二十件作品中的任何一件。相反,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原体的印象,如同格式塔的多元性。它有圣吉列斯的羽毛翅膀,基里曼的月桂花环和胸甲,但烛光和暗示的某种效果看起来在咆哮。格劳西斯的猛地一震,他放开了棋子,把手回膝上。 ‘但这是过去了。我来这里是为了看到未来。”

 “时间是一条直线吗,兄弟?它会弯曲?事实上,不正是这样吗?”——奈拉马尔微微歪着头指着棋盘——“一个圆圈?”

格劳西斯对自己点点头。

历史的循环和前人的错误的重演是旧泰拉神话中的一个足够普遍的主题,而这代表他的潜意识部分没有任何特殊的见解

安格朗的阴影将再次散布银河系。我已经看到了迹象,读到了征兆,听到了他在薄纱怒吼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预示着他的到来微弱的尖叫合唱。它们都指向了自阿米吉多顿后就再未现世的巨兽,但那个阴影注定要落在哪里?如果不是在这里,我在哪里等他,接下来要走向何方

“小心你的愿望,兄弟。”

 “巫术中最古老的警告。”

 “然而所有英雄却很少注意这一点。”

格劳西斯的嘴角露出微笑。“我不是英雄。”

 “所英雄总是这样认为。”

 “自阿米吉多顿以来,我已经准备了六百年。我召集了我的盟友。我磨练了我的技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做好了准备。”

 “你此刻的自信只能证明你没有准备好。”

 格劳西斯皱着眉头,听到他老朋友声音中那种熟悉的、慈父般的批评。他感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明显缓慢地扭曲成一个鬼脸,因为疼痛在他的大腿肌肉中意外地膨胀起来。他的手伸向它。鲜血渗入他长袍的浅灰色布料。

 “不,”他低声说,按住从未愈合的伤口。 “不在这里。”

 

 安纳奇山依然在下雨。液态乙烷滴落在高耸的玻璃钢面板上。土星巨兽般的横纹氢笼罩在结冰的远景之上,就像一个宇宙巨人的黄棕色眼睛,正俯视着一个死寂和冰冻的世界。在新兵的时期格劳西斯·泰勒蒙 曾站在这些窗户下冥想。 审判者艾洛斯经常会下令他的任何一个新兵,让他们直视那个令人敬畏的世界的眼睛,感受它的引力,感受它用来指挥无数微小世界的物理学的精确性,而不是感受宇宙的混乱

他从来没错但在这一点上他错了

'我为什么会-'

他从窗户转过身,没有问他的问题,他被至高天幕的微妙抽动所吸引,就像他头顶的那些世界被土星的质量所吸引一样。墙上的大理石烛台和桌子上的银烛台上的蜡烛不再是灰色的。它们是红色的,燃烧着硫磺味,像脂肪一样喷热元素。 格劳西斯感觉到刺痛的危险感在他的脊椎上缓缓上升,蜡烛的火焰一根接一根地弯曲,直到最后一根蜡烛的火焰都与灯芯不自然的直角闪烁。

烛光向了他。

不,他意识到,不是对他。

他转身,慢慢地,抬起目光,透过巨大的玻璃钢天窗向外看去。笼罩在他头顶的世界不再是土星。也正如他长期以来所怀疑和热切希望的那样,是阿米吉多顿

格劳西斯以前从未见过它,但他将其可见半球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了他基因带来的完美记忆中。它又小又多岩石,大小与泰拉差不多,但完全被沙子包裹。他命令他的注意力转移,他的视线向后飘去,看到一个干燥的褐色球体,它慢慢地围绕着两个阴燃的红色恒星的质心旋转。人类帝国包括一百万个人类世界。如果这是其中之一,那么格劳西斯就会找到它。

在他上方,继续旋转,将角动量转化为整齐的线性时间块,一如自帝国成立以来一样。

 “小心你的愿望,”他身后的声音说道,听到象牙碎片刮过木板的声音,格劳西斯转身。他看向他的旧桌子,那里的白原体棋子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举动,刚刚强行穿过自己的仆从格劳西斯仆从,并站在黑色帝皇面前。

奈拉玛朝他咧嘴一笑,他的头垂在断的脖子上,他的脸在下面的骨头裂开。 格劳西斯告诉自己这不是奈拉玛。这一切都存在于他的脑海。

 “将军,兄弟,”死者说“该你走下一步了

 

年轻虔诚MMXIV发出关切的语气。这个机械小天使在他头顶盘旋,散发出甲醛防腐剂的臭味,还有它涂在烧焦皮肤上的芦荟凝胶。书记官格劳西斯·泰勒蒙透过它呆呆地凝视着,他放大的瞳孔仍然聚焦在其他地方,但是小天使古老的反重力装置的嗡嗡声和它的仿制翅膀发出的坚硬的帆布嘎吱声让人感到舒适的熟悉。甚至是它胎儿阶段的思想和它微薄但未受污染的灵魂的触碰都帮助他站稳了脚跟。

身处灰骑士打击巡洋舰狄俄涅之剑的冥想室里。这艘船在阿米吉多顿上空高轨道上。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就像在打磨一块砂岩。他想知道自己坐在里凝视亚空间多久了。

小天使木乃伊化的脸颊间凹陷的破旧长笛中发出又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后退让格劳西斯自己直起身子。

他抓住他椅子上镶银的扶手,他的盔甲从休眠中苏醒并为他的抓握注入新的力量,发出咔嗒声和嗡嗡声。他僵硬地呻吟着,因为他脑海中留下的无数疼痛和琐碎的伤害像血液一样回到了僵硬的肢体。他四分之三的皮肤,其中大部分都被盔甲遮住了,已经布满了伤痕和烧伤。它们是灵能灼伤,每当他探查亚空间太深时,它们往往会重新爆发。泰坦上的药剂师曾警告过他,这些伤口可能永远无法愈合,而他们也确实从来没有。他已经学会了忽视他们。不过痛苦而已。还有其他伤痛,遍布全身且多变,主要是因为他早已度过了他大多数兄弟眼中最强壮的岁月,过了五百年了,但这些痛苦中没有一个能与他腿上的相提并论。

他隔着厚厚的陶钢板揉了揉酸痛的大腿。

是英雄伯利安,也就是被野狼们称为“破刃者”的那个人,在阿米吉多顿上将安格隆的剑打碎成一千个邪恶的碎片,但被腐蚀的弹片击中的却是格劳西斯。一块被污染的青铜还在他腿里。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有时它使肢体发烫。在其他时候则是痛苦地麻木。有时会连续好几天,这让他因痛苦而愤怒,有时会因宇宙分配其考验和荣耀的不公而陷入平静的绝望。当他触摸它时,它像脂肪瘤一样在他的手指下移动,但当它进入生物扫描仪或药剂师用刀切入周围组织时,它就变得毫无规律的不可见

这苦痛最黑暗的时刻,在六百多年的探索生涯中,这样的时刻很多,他曾考虑过切整条腿并摆脱安格隆的污点,但他总是在最后放弃

这感觉太像退缩了。或者更糟,投降。伤痕是他的考验,是的,但这也是他的礼物。

这是他与安格隆的纽带。

他僵硬地将头转向一侧,勉强睁开眼睛盯着窗户。阿米吉多顿的卫星提斯拉的冷光透过硬化玻璃射入。

 狄俄涅之剑号带有战团智库和泰坦舰队的纹章,但在几个世纪以来越来越深奥的追求中,除了名字以外,基本已成为格劳西斯的个人旗舰。它了解他的目的。它回应了他的意愿。这艘战舰曾经参与 Beta-Thyracuse 星区进行净化行动,当时银河系规模流血事件的第一个初步征兆已经开始渗入至高天面纱并进入现实领域而当狄俄涅之剑退出了该区域以加快返回亚空间,因为格劳西斯在战团中权威,第四兄弟会的至高大导师克罗姆甚至没有寻求任何解释

格劳西斯灵能力量在这里最为强大。他在这里能更为敏锐地察觉他的宿敌。

 “不,”他低声说,他的声音比他的精神自我记住的那个年轻人的声音更沙哑、更刺耳。 “这里不对。”

但如果安格隆没有像格劳西斯预测的那样返回征服阿米吉多顿,那么他在哪里?

他在椅子上身体前倾,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从亚空间拉出的行星图像再次闪过他们:一个围绕双红巨星运行沙漠世界。狄俄涅之剑拥有可追溯到数千年前的航档案,但格劳西斯认为仅凭这一描述不足以加快任何搜索速度。银河系是一个古老而污浊的星系。它四分之三的恒星正在慢慢褪色,其中一半是双星。它也非常庞大,即使是像狄俄涅之剑这样传奇的船只也无法访问其中无数世界的百分之一。

得做些什么才行

他举起手,感觉到复仇女神权杖从房间对面传来的摇晃,就在它之前停放的位置,并来到了他等待的手。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权杖的到来为他提供了平衡。 “以朱红级权限集结在圣乔文港口帝国海军部队,并召集星语合唱团,”他向机械智天使下令道

来自泰坦星语变得越来越少,而且最近越来越难以解读。他知道灰骑士曾与禁军并肩保卫皇宫,并在帝国圣殿承受了巨大损失。他们的兄弟会分布的一直很分散现在更甚以往。即使现在只剩下半个银河需要防御。

如果想要先发制人安格隆,想要他的计划受挫,那么就只能靠格劳西斯来确保完成。

天使重播了它的短赞美诗并拍打了它的传真机翼,当它飘过回音室时反重力装置发出了

格劳西斯看着它离开。

是时候召集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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