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之歌》:幻想演绎着现实

就在两三年前,奥斯卡和豆瓣还被视作电影质量的裁决者。前者多被哄抬成世界电影“官方赛事”,不少人以中国未有获奖深感遗憾;后者势力逐渐弱,总归是小布尔乔亚的狂欢地,冒着咖啡的气息。近来,猫眼这一类世俗评分平台影响扩大,加之西方政治正确极度影响作品创作,奥斯卡和豆瓣的毒害已呈淡化趋势。
为什么这么说呢?《海洋之歌》获第87届奥斯卡最佳动画提名,输给了《超能陆战队》。这并不奇怪,《辉夜姬物语》也输了。而在动画电影“神仙打架”的第82届奥斯卡中,《凯尔经的秘密》《了不起的狐狸爸爸》竟然输给了《飞屋环游记》。其中纠葛不可胜数,多说无益,还是回到电影本身为好。
同为汤姆·摩尔的作品,《凯尔经的秘密》是纯粹的传说幻想,《海洋之歌》则是幻想与现实的完美融合。《海洋之歌》分为三线,互相交织,用幻想演绎现实(以下涉及大量剧透)。
明线一:麦克·利尔的悲伤
巨人麦克·利尔因为难以抑制的悲伤,哭得伤心欲绝,泪水汇成海洋,导致世界灾难。麦克·利尔的妈妈——玛查,为化解麦克·利尔的悲伤,派猫头鹰夺走了麦克·利尔的感情。麦克·利尔因此变成了石头。玛查还觉得没有感情的世界更好,便派遣猫头鹰夺走其他精灵的感情……
明线二:康纳与海豹女
灯塔守护者康纳与海豹女布朗娜相恋。布朗娜生下了儿子本。在生二胎时,大限将至,布朗娜留下女儿雪儿便走了。康纳沉溺于悲伤,并没有尽到一位父亲的职责,忽视了对子女的照顾。康纳的妈妈认为康纳无法照顾儿女,便强制将本和雪儿接走。之后,本和雪儿逃回灯塔,便开启了冒险之路,进入线路一的故事。
暗线三:无法言明的现实
在一个普通家庭,母亲在生二胎时不幸亡故。二胎妹妹又是个哑巴。种种打击之下,父亲沉溺于酒精。一天,妹妹病重,全家人再度感受到那恐怖的死亡……所幸最后,妹妹病愈,家庭各人也终于解开心结。
多线并举的剧情很多,完美演绎的不少,《致命魔术》《恐怖三角洲》都是上等。而《海洋之歌 》不仅做到了完美演绎,而且做到了和谐,更做到了情真意切。
通过明线二中口口相传的奇幻故事,和明线一中的故事相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脉络。整个电影剧情引导着观众一点点抽丝剥茧。导演并没有用隐晦的意识镜头,而是直接用堂而皇之的作画来表明剧情,雪儿下楼时映在墙上的海豹身影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如果说美式剧情是密室逃生,那《海洋之歌》这种欧式剧情则是不需要费多大脑子就可以品味的美餐。略显悲伤的暗线则不必言明,就算是交织着奇幻,明线二的妈妈最终也未团聚;生活已如此多艰,让观众领略小小的遗憾就足够了,实在没必要说得太清。
必须得赞美,也是最重要的,还是《海洋之歌》的抒情。
在二次元中,兄妹之情大多有些“变态”成分,这当作闲暇打发时间的爆米花就好。真正有兄弟姐妹的人,自然知道其中苦楚和幸福。如果是第一次看《海洋之歌》,自身又没有妹妹的观众,多会谩骂一开始哥哥本的行为:他并没有尽心照顾妹妹,还和妹妹抢东西,欺负妹妹……然而,这才是真实的兄妹情况。本没有把妈妈离去迁怒于雪儿,父亲一蹶不振,他也在尽一个哥哥的义务。况且,本也并没有大雪儿几岁,两人起一些矛盾也是合理的。一旦妹妹遇到危险,本虽有慌乱,但更多的是勇敢,行动力也超强!可以说,本是一个顽强的哥哥,一个称职的哥哥。我们在电影中,看到了纯粹的兄妹之情。
父亲康纳的堕落虽事出有因,但他这个父亲确实不称职。如果不是哥哥行动力强,雪儿就成了一个悲剧。但观众对康纳却很难讨厌起来,这要归功于导演对康纳、布朗娜感情的描写。前面是简单的夫妻爱情、家庭生活,至无可奈何的离别。最后,雪儿的歌声让神迹显现,一切重归美好,该用什么语句来表达康纳对雪儿的爱、和布朗娜的情感呢?“She is all we have.”“I love you so much,and I still do.”是的,康纳这个父亲实在不称职,但经过一系列事件,足可见,他对雪儿的依恋,对布朗娜的用情之深。
奶奶虽然充当着一个恶人的角色,但她并没有做什么真正恶的事情。她也想鼓励儿子,但没做到,也就只能自己肩负起抚养两个孙辈的任务。一蹶不振的儿子,急需照料的孙子、孙女,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准备扛起这个责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生活中虽有一点批评,但也在于本和雪儿实在太淘气了。在孙子、孙女逃跑后,一个老太太立马开车寻找,并赶回灯塔。奶奶是一个严格的奶奶,更是一个好奶奶。可以说,《海洋之歌》作为被奇幻包裹的家庭剧,其中角色的情感并不是完美的,但这就是最大的真实。
叙事巧妙又情真意切,还满满的奇幻浪漫,说《海洋之歌》属神作并不过分。而无论动画与否,风格如何,文艺作品的表现形式千变万化,不必拘泥;但问题来了,什么内容虚,什么内容应该实呢?
生活现实有的普通乏味,有的残酷无比,虽偶有欣喜之事,但着实没必要撕开去折磨观众。大可用“虚”的手段,让人去放松警备,好好品味。而现实中珍贵的“情”则是万不可虚的,也不可过于的美化,应保留其最真实的样子。《海洋之歌》就做到了这点,正是:用幻想演绎现实,用浪漫还原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