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读书:《神话与仪式》第三章

今天读到此书的第三章,前两章前几日读完,当时觉得内容很是新鲜,似乎有必要也写下读书经历,可惜当时尚无现在记录读书经历的想法,几日过后,热情有所消减,再加上今日所读实在令人兴奋激动,于是暂时抛下前两章,记叙今日读书成果。
第三章依旧如同第二章一样,通过分析毛毯上的画分析其中的神话内涵,不过可以看出,此章与第二章之间间隔不断的时间,因为第三章的部分内容明显推翻了第二章中的一些结论,内容分析上更显深入细致,也更贴近整体的画作内容。
作者认为1号与2号毛毯上的内容主体是取自吉尔伽美什的神话,关于吉尔伽美什历尽艰辛,最终成功复活坠入冥界的恩奇都的故事。不仅出现了吉尔伽美什和伊师塔这些著名的苏美尔人神话人物,更令人惊奇的是最终被1作者揭露身份的其他神话人物,在这样出土于新疆地区的文物上出现两河流域的英雄故事本就足以令人感到文明交流的广泛,而伴随作者的分析,这样的惊叹一个接一个,吉尔伽美什为复活恩奇都向众神祈求,而毛毯中所画的第一位大神,既是与冥界有关,又以蛇为特征,使人联想到希腊神话中的赫尔墨斯,尤其令我惊讶的是,作者提到原初的赫尔墨斯起源于两河流域地区附近,这样一个在我印象中完全是个“希腊人”的神明实际上可能曾以另一幅异域长相而被崇拜,文明的交流突破了各自文明的活动边界,这其中很可能是有中间文明充当过渡,甚至苏美尔人可能从未听说过希腊人的存在,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的限制下。
而作者在辨别画中神明的身份时,重要的依据是在其他关于这个神明的记载中记述的特征,这些特征成为了最重要的证据,例如赫尔墨斯的蛇,帕尔赛福涅手中的麦子。正巧我现在正在做一个关于中外神话对比的小研究,我参与这个小研究最初就思考过如何区分中外神话,毕竟一种文化在不同的地区往往会有不同的表现,这些“变异”的神话之间是如何关系,是混同还是视作不同神话?现在来看,一个神话在传播过程比我想象的更加稳定,一个从苏美尔人传至新疆地区的神话,在原初文本无比遥远的时代,流传的内容依旧与原初文本无比相似,这样的惊叹,上一次还是我读到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对大洪水的描述,“放飞鸟类”的手法竟在岁月迁移后,在圣经中再次出现。
此外,在作者的分析中,除却直接使用一个神明的形象外,还有将多个神明的形象混合的例子,例如作者认为毛毯中为吉尔伽美什打造工具的工匠之神形象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火神,但在行为与特征上又融合了印度神话的内容。细想下来,其实也有合理之处,制造这些毛毯的于阗人本就起源于一个广泛分布的游牧民族,所处的区域又靠近欧亚大陆的中心,希腊,伊朗,印度,西藏的文化不断影响于阗人的认知,他们的宗教观或许就如同他们一样,不断添加新的神灵,神灵的形象不断改变适应,仿佛世界上的无数英雄豪杰与大神都来到这片土地上相遇,互动,留下各自独立又互相联结的故事,何等美丽的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