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题
却说杨丹随白悠云来到一处阁楼里,竹影森森,幽幽悄然,白府本就地处偏僻,此处更是别有洞天,有道是“流水竹光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白悠云从一处角落里推出来一只鼎来,旋即示意杨丹过去,杨丹近前一瞧,不由叫声:“好法宝!”却见此鼎玄黑中泛着朱红,青灰中透着金光,杨丹伸手轻轻擦过,硕大一口鼎竟顷刻间化成掌心般大小,托在杨丹手中,玲珑小巧,精美绝伦。见此,白悠云大笑道:“奇哉!奇哉!这口‘如意炼心鼎’认定你了!”杨丹又将手一翻,喝道:“大哉大哉!”一语未了,如意鼎早已变回原来模样,坠在地上,轰然作响。白悠云拍手叫好,杨丹再一抚拂袖,轻声道:“小矣小矣。”话音未落,如意鼎顿时变回如珍珠般大小,被杨丹揽入袖中。白悠云大喜:“妙!妙!妙哉!真乃天才也!”杨丹道:“过誉了。如此,定不负所托。小生这就去试探鬼山。”交代完事后,便径直往深山里去了。不表。 却说鬼山中,一人披头散发跪在座前,冷声道:“折了朱雀。”半晌不闻回应,许久,才悠悠传来声响:“去水泊那候着……白府的回礼已到。”披发之人道声:“喏。”转身去了。 正值日昳,林中却是阴气森然,时有风动,便作鬼叫声声。杨丹取下葫芦,往水泊里舀些水来,忽地水中现出来一个圆滚滚的大头来,竟有车轮般大小,这大头竟是个活物,冲着杨丹便顶过来,杨丹一惊,一连倒退十数步,惊呼道:“哪里来的妖孽!”不待其反应,只听得“啾”一声,一线寒芒从这大头口中飞射出来,快如雷电,疾似流光。杨丹躲闪不及,便挥袖挡在面前,这寒芒顷刻间戳破袖子,然而又是“叮”一声,这东西正巧撞在如意鼎上,顿时没了锋芒。杨丹掏出鼎和那东西来,原来是一根银针,针尖上还涂着毒药。那大头妖孽一计不成,又吐出根竹签子来。杨丹急忙闪到树后,把罐子一样大小的如意鼎捧在手中,旋即转出树后,喝声:“疾!”将如意鼎抛了出去。这鼎竟似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弹指间便从那大头上撞过,霎时将其削去半截。却也怪哉,并不见半点血溅出,杨丹心下疑惑,便靠上前去,谁知,那半截大头里竟猛然窜出一个人来,一拳打在杨丹胸口上,一下将其打得上气不接下气,立时乱了脚步,身子直向后倾去,杨丹大喝一声:“啊呀!”不等稳住方寸,后背又撞到树上,撞得个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那人一见,连声冷笑:“我不过略施小计,便将尔耍得晕头转向,想来也就如此!”原来这便是玄武护法,在此埋伏白府探子,那大头不过是个面具罢了。玄武护法说罢,便一记重拳直朝杨丹脑门上砸去,杨丹身子向下一缩,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情急之下,只见杨丹匆匆招了招手,一道红光从远处飞来,却是如意炼心鼎。玄武护法向一旁闪了过去,那如意鼎于是又回到杨丹手中。那护法冷哼道:“这就捉你回去见大王!”说着从身侧的袋子里掏出个青灰色的龟甲来。杨丹先发制人,朝着玄武护法把如意鼎像扔球似的扔了出去,那护法却也把龟甲甩了去,这石头般大小的龟甲撞在那变得硕大的鼎上,发出一声闷响,竟把如意鼎硬生生打飞了回去。杨丹高呼道:“好生厉害!”却见那龟甲也不落下来,兀自盘旋在空中。那护法不屑道:“且叫你知道更厉害的!”随即道声:“坎有孚维心!”这龟甲顿时定住了,接着向下一倾,滚出几滴水珠来,随后落出的水越来越多,越流越快,护法又喝道:“流水有意,随我心意!”说罢,将手对着杨丹一指,那龟甲里涌出来的水仿佛活过来一般,铺天盖地地朝杨丹卷过去。 杨丹暗叫不好,连连后撤,怎奈这水如蛟龙般灵活异常,只两三下便将杨丹圈在原地。那护法又将手一握,这水流像绳子一样企图把杨丹缠住。杨丹再次把如意鼎丢出,可水柔克刚,如意鼎一撞在水流上便被弹了回来。眼见得水绳就要将杨丹捆住,杨丹却仍只是将鼎祭在半空。玄武护法笑道:“吓傻咯?哈哈!”杨丹定了定神,眼中隐隐泛起红光来,只见他双手掐起剑诀,一手指鼎,一手直向着心坎处,口中念道:“赫赫阳阳,丹心芒芒……赤心神木,阳生扶桑……心即世界炼大千显神阳!”倒也怪哉,杨丹顿时只觉得心口处一股灼烧之痛蔓延开来,悬在半空的如意炼心鼎旋即发出阵阵轰鸣。玄武护法大喝道:“故弄玄虚!疾!”那水流再度湍急了些,可如意鼎在空中祭着,硬是没让水绳透进来。 那如意鼎顷刻红得透彻,便如烈火烧烤过似的,猛然一大把朱砂腾地从鼎中飞出,转眼就遮天铺地,乾坤间恍如一片流沙海,聚散起伏,红砂飞舞。杨丹心口处灼烧之感早已剧烈不堪,仿佛真有火焰欲破开皮肉而出,直痛得杨丹连声惨叫:“哎呀!”却说另一边,玄武护法此时摇摇晃晃地悬空踩在龟甲涌出的水流上,时不时红砂飞溅到水流上,顷刻间便将水流烧成了白气,那护法大喊:“甚么妖术!看我……”一时不小心,被一把红砂打中,大叫一声,跌入流砂中,只一瞬,登时化作一滩红水,不见踪影,那龟甲也坠入砂中。 少顷,这漫天红砂总算又回到如意炼心鼎中。只是杨丹仍捧着心口杵在原地,大口喘气,嘴里尚在“疼,疼,疼!”地哀声道。 却不知是怎个心病,险些丧了性命,且听下回分解!